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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喰种同人)梦十夜 作者:夏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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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在白色瓷砖上分外刺目,有马眼里有紧张和薄怒,他有些粗暴的握住金木的手腕,看他的左眼。
左眼的伤口暴露在有马目光的注视下的时候,研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右眼流泪,左眼狞然,让他看起来像一张悲哀的能面。一面是漂亮的人类男孩,另一面已经生成为恶鬼。
有马沉默了一下,抱住研瘦削的,不住颤抖着的肩头,听到他模糊不清的呜咽。低下头捧着金木的脸颊,吻住他苍白而薄,莲瓣一样的唇。这个吻浅而温柔,却捻转流连。金木手足无措的怔住了,有马身上有浅淡的烟草气味。靠得太近,金木能呼吸到有马的呼吸。
“已经没事了,我会一直陪着你。”有马抵着金木的唇,低声说一个不象誓言的誓言。
金木看着有马近在咫尺的双眼,空五倍子色的眼瞳,沉静而深不见底。
指尖都微微颤抖着,金木点了头。
护士很快清扫掉了碎镜子。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但天空仍是湿漉漉的铅色。有马伸手理了理金木眼罩边的碎发,说:“说话练习的怎么样了。”
“有马...贵...将...”金木认真的发音,声音听起来生涩而嘶哑,但很清晰。
有马微笑着点了点头,“很希望能再听到你诵诗。”
金木研仍做不到说出完整的长句,便写着问道:“我之前在与有马先生认识的时候,喜欢诵诗吗。”
有马转过头去看窗外阴郁的雪:“在花海里诵诗的你,是我这一生见过最美丽的生物。”
金木耳根飞红起来,而有马一字一句念诵的那首诗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阿伊奴,老叟
白眉熠熠,白须悬垂
铺陈茅草叠,簌簌敷屋外,穆然虾夷织
短刀於手,盘坐,研磨,目光凝重
老叟,阿伊奴
虾夷岛之神,古传神后裔
逐步毁灭,行尸走肉
仲夏烈日,炫目迷离
唯剩,游丝吐息——”
“我喜欢这诗。”金木露出欣喜的笑容,写道“我以前就很喜欢这位诗人的作品对吗。”
“是的。”有马笑了笑,“你一直很喜欢北原白秋。”
金木在纸上慢慢默写下这首诗,有马看着他唇角的微笑和被掩住的左眼,移开了目光。
有一个雨天,大片大片的细叶百合浸了血开成赤红色的花海,被刺穿左眼的男孩嘶声喊着死神的名字,没有得到回音。他颤声念诵着古奥的诗歌,像一个乞求救赎的弥赛亚。
有一只鹧鸪在你的瞳中唱着,咏叹调一样地唱着。揭开浓睫,悲剧正在高潮。
我做了一个梦
第五夜
【绯椿】
车子平静的在环山公路上行驶着,窗外下着细小的雨,因为气温很低,结成小小的冰晶一下一下的敲在挡风玻璃上。
十二月十九日二十二点四十四分,夜很深,车内的暖气很暖。
白发的少年蜷在副驾驶座上,身上盖着一件亚麻色的大衣,歪着头沉沉睡着。
也许是系着安全带让他有点不舒服,他在睡梦里仍蹙着眉头。路灯的光模模糊糊,一巡一巡地从他脸上拂过。
车里没有放音乐,可以听到呼吸和雨声。
“...”金木研睁开惺忪的睡眼,喉咙有些干涩,他坐直了身子,轻轻的深呼吸。
有马贵将对着他点了点头:“再过一会就到家了。”看到金木眼里的诧异,有马伸手拢了拢他散乱的刘海,“我平常住在市区的公寓里,离医院和上班的地方都近。今天回老宅,那里有几棵山茶,应该正好在花期。”
金木点了点头,想道谢,然而开口却是咳了起来,闷在喉咙中的咳嗽声分外沉。缺乏血色的脸颊因为气闷而显出病态的薄红。
有马打开了车载音响,该是有些年代的唱碟,乐声有些沙哑,但音色依旧纯净。桃乐丝·黛甜丝丝的声音像对待恋人的吻,轻盈甜媚、不知餍足。
“Picture of me upon my knee 
Tea for two and two for tea. 
Me for you and you for me alone.”
乐声里金木再一次沉沉睡去,那首歌仍在婉转唱着,歌颂着并不存在的美好。
“Tea for Two
And Two for Tea
Just me for you
And you for me
Alone——”
十二月十九日二十三点十三分,有马贵将在和式的古宅前停了车,冰雨仍然簌簌的下着,也许在黎明的时候就又会变成雪。
门口的灯笼做成了酸浆的形状,橘红色的光透过镂空的灯罩有些斑驳。
“到了吗...”金木被惊醒的时候正被有马抱在怀里,走过一段白砂铺就的小径。庭院里错落着的石灯笼上覆着隔夜的薄雪,摇曳着发出昏暗的火光,映得整个石庭光影晦明。不知何处有腊梅,整个庭院都浮动着月光一样清浅的香味。
“嗯。”有马淡淡地应了一声。
像个小孩一样被打横抱着让金木研有些赧然,不过有马在穿过庭院后就把他放了下来;“很晚了,再吃一顿药然后就去睡吧。”
或许是因为刚出院,金木的精神的确很不好。有马牵着他走过长长的走廊,两边移门上的暗花从春过渡到冬,提着古雅的俳句。走廊尽头的和室比其他的都要大一些,纸糊移门上画着细雪、山茶和羽鹤。
从不透光的棕色玻璃瓶里倒出枯茶色的胶囊,一共五颗,有马看着金木用温水一颗一颗吞下,才转身离开并拉上了和室的门。
金木很快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醒来的时候是中午,外面已经放了晴,但似乎下了一上午的雪。雪里的山茶孤注一掷地红着,猩红的花瓣重重叠叠,如一洇凝固的血。十数棵山茶开出触目惊心的一片艳红。高大的樱树垂着光裸的枝条,把阳光切成斑驳,投在雪上。远远的一片枯山水分外安静。
有马似乎不在家,偌大的和宅空寂得像一个老人。
和室门口放着一个纸盒子,打开来里面却是一套鸩羽色的纹付羽织袴,纯黑的羽织上有一朵纯白的山茶。
盒面上有一张字条:廿岁生日、成人节快乐。没有署名,规整明了像印刷体一样的字迹。
走廊上的桌子上放置着笔墨纸砚和一盒精致的花生大福,还有一壶完全冷掉了的茶。
金木研犹豫了一会,还是穿上了那身隆重的礼装。有马从不解释些什么,诸如两人的关系,自己的身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去问。在空茫的记忆里,有马是唯一一棵可仰赖的浮木。
似乎...除了浮木还有些别的含义。
金木想起昨天有马抱着自己走过落雪燃灯的庭院,心里模模糊糊的想起来一首短歌。似乎是之前自己背过的,笔调清丽情愫宛转。不知是不是那个自己曾经最喜欢的诗人的手笔。
有马先生回来的时候,向他请教吧。
金木揽着袖子倒了些冷茶在砚台里,慢慢磨好。
手腕还有些颤抖,因而写出来的字并没有什么力道,但非常流丽。
“君归清晨路,尘石簌簌响。且听此雪落,如沁林檎香。”
我做了一个梦。
第六夜
【林檎】
有马回到家的时候是五点,冬季的白昼很短,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庭院里的石灯笼已经快要熄灭了,火光黯淡的跳动着。走廊里亮着橘红色的灯光,暖而明亮,让这个大宅子有了一分生气。
近似于“家”的感觉。
穿着羽织袴的男孩伏在桌案上睡着了,手边是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古本《源氏物语》,封面上绘制着重重竹帘和绚美的樱花。
金木研在半明半晦的睡梦里感觉有人用温凉的指尖抚过他的额头和眼角,并亲吻了脸颊和唇角。
有一点头晕,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有马涅色的眼睛。
“以后别在风口里睡着。”有马移开放在金木额头上的手指,淡淡的说,“如果现在着凉伤口也许又会发炎。”
金木的确觉得有些头晕,抱歉地点了点头,“蒙有马先生照顾了...还为我订做了礼装..我非常喜欢,谢谢。”
听着金木礼貌得有些拘谨的话语,有马淡淡的笑了笑,“与其道谢,倒不如陪我喝一杯。”
薄花色的瓷杯上绘制着水色的木槿花,瓷杯里澄澈的清酒有林檎的香气。桌上同色的碟子里盛着简单而精致的小菜和点心。
吟酿酒味很清爽,金木即使是第一次喝酒,也并不觉得刺喉。
推杯交盏,晴夜里月色很好,庭院里的山茶依旧红得孤注一掷。“深草野樱若有心,来年当开墨色花。”金木单手支着下颔,歪着头看着山茶花,眼角和脸颊泛出薄桃色。
有马看了金木一眼,抿了一口酒,并没有回答。
金木并不在意,他有些微醺,自顾自的说着,“今天我读完了有马先生送我的《虞美人草》,让人唏嘘的结局,‘此地只流行喜剧’。这句话很熟悉,也许之前我就读过这本书。”
“是吗。”有马给金木添了半盏酒,“想起什么了吗。”
“并没有。”金木垂着眼,沉默了一下,回答。“今天下午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坐着的背影..我直觉那是我母亲,我母亲在唱一首歌。.”
“一定是很温柔的歌曲。”伸手擦拭这金木额头上因为酒水而沁出的细小汗珠,说。
金木低低地唱了起来,是一首童谣。
“枸橘的花儿绽放了啊、
雪白的雪白的花儿开放了啊。”
因为先前的失语症,他的发音仍有些模糊,却格外契合童谣简单而婉转的旋律,温柔的喃喃低语。
“枸橘的棘刺很痛啊、
苍翠的苍翠的针一样的棘刺啊。
“枸橘花田边的篱笆啊、
一直一直走的小路啊。”
歌声渐渐低了下去。似乎因为药物的关系,金木无法长久的保持清醒。有马注视着毫无征兆就昏睡过去的金木研,伸手摘掉了绑在左眼上的眼罩,亲吻了那如同干枯的无花果一样的眼睛。
“晚安。”他无声的说。
 
金木研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大片大片的血色和黑色拼接在一起,让人联想到梵高的油画,浓墨重彩,像是悲剧的舞台。光线很暗,看不清脚下的花,看不清眼前的人。
耳边有钟声回荡,自己满袖鲜血,惶恐无措。
念着诗的人有一头蒲公英色的发,和涅色仿佛罂粟花线一样美丽的眼睛。他声音轻得像是叹息,他温凉的指尖抚上自己的双眼,陡然用力,
“唯剩,游丝吐息————”
 
金木研惊醒的时候咬破了下唇,口腔里血的腥甜让那个梦愈加真实可怖。仍是夜晚,月光透过移门,映的屋内清冷如囚牢。
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有马拿着棕色的药瓶,看到金木研满头冷汗的醒着,有些意外。
“做噩梦了吗,你只睡着了不到一小时。”把药瓶放在金木枕边,有马站起身来,“我去给你拿身干衣服。”
“不要走。”声音低哑地颤抖着,与其说是乞求更像是嘶喊。金木牵住了有马的左手腕,苍白细瘦的手指如同抓着浮木。
有马坐回金木身边,金木的脸颊是病态的红,他僵硬的把头靠在有马胸前,“有马先生...暂时不要走开...”
纤瘦的身体,被冷汗浸透的衬衫贴在身上,显出腰线和漂亮的蝴蝶骨。身上有林檎的香气,是方才喝的酒的味道。甘美而诱惑,如同无声的邀请。
有马抬起金木的下颔,吻住了他的嘴唇。呼吸变得混乱、唇舌交缠。被咬破的下唇开始流血,有马温柔的吮吸着血珠,淡淡的腥甜萦绕在两人唇间。分开的时候金木急促的喘息着,眼角有些生理性的水光,分外潋滟。
有马用唇描绘着金木的脸颊、锁骨和喉结。衬衫扣子被解开,一颗、两颗。苍白的,几乎有些透明的皮肤在晦暗的室内也可以看到血管,浅青色的血管仿佛可以轻易弄断,然后流出分外殷红的鲜血。
金木的头向后仰着,奉献的姿态。脆弱而隐秘的部位被触碰,不安让他紧张,感官却更加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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