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喰种同人)梦十夜 作者:夏缡寒
Tags:
发觉了身下人的紧张,有马安抚的吻了他的额头和耳廓。指腹带着薄茧,划过光洁的后背和优美的尾椎骨,探入了紧绷的甬道。
异物入侵的异样感夹杂着酥麻,金木发出细小的呻吟,压抑在喉咙里,与呼吸一起乱了节奏。肌肉却本能的收缩着,轻易的兴奋起来。增加了手指的数量,羞耻感让疼痛都显得微不足道。毫无征兆的被贯穿,润滑并不充分,金木发出濒死的猫咪一样的啜泣。
“痛...有马先生....”嘶声的呼痛被突然律动起来的有马打断,变成了无法抑制的细碎呻吟。弯折的纤细脖颈和向后扭曲的肩背间形成一个美妙的凹陷,绵密的吻落在后背和胸前,撩拨着本就所剩无几的神智。
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意识如同浮沉于沼泽,只能把自己全然交托给眼前的人。
和室半明半暗,浮动着暧昧的暖。屋外积起了雨云,也许后半夜就会下起雨来。
夜还很长。
梦从未醒来。
第六夜
【情色】
积雪开始融化,连着许多天都很冷。雪水顺着屋檐滴落,滴在檐角的占风铎上,如碎玉淙淙,竟日不停。
山茶开始凋谢,大朵大朵的花落在已显出灰色的雪地上,前几日的极艳让凋谢的景象更像一场葬礼。
瓷杯里的正山小种茶汤浓艳,如同夏末夕阳。金木有些诧异有马会喜欢这样华丽的红茶,像一场盛大的歌剧,绘声绘色、浓墨重彩。
有马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喜好。开始在乎一个人便会患得患失,不能离开屋子,不能停止服药,不能询问什么,有马的禁令金木都一一默许。白天面对着空寂的庭院,心里的不安就像雾霭盘桓不去。
庭院极静,水滴声像计时的更漏,屋侧的一株火棘挂着满树玲珑绯红的圆果。金木翻开手里崭新的书籍。青桥色的封面上绘着垂垂累累的绣球花。
也许是为了让金木打发大段大段无聊的午后,有马给金木买了很多很多书籍。有古典的日本诗歌,有普契尼的华美歌剧,也有当下流行的小说。
好比这本高摫泉的《小夜时雨》。
金木几乎开篇就为高摫泉折服,纤细静谧的笔调,却有着岩浆一样涌动在暗里的感情。有芥川龙之介的冷冽,也有太宰治的呓语。
着迷似的读了大半本书,惊叹与那种似曾相识的惊喜感让金木不忍释手。拿起杯子时红茶已经冷透。
不知是因为茶凉还是口内过于干涩,本该醇美的正山小种酸苦如变质的泔水,金木捂着嘴,才艰难的忍住没有把茶水吐出来。
...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小心翼翼的又抿了一点茶,这一口却没有任何异样,是红茶本该有的滋味。
刚才...是错觉吗。金木皱着眉回想着刚才噩梦般令人作呕的口感。遇到自己喜爱的作品的狂喜被生生打断,金木怔了一会,听着雪水敲打占风铎的声音,想起古书上的说法,能听到风铃声的范围之内,邪魔鬼怪都不能近身。
这样想着,愈觉得那些风铃勾出了无形的牢,以音为界,把整个宅子,连同自己画定在内。
冬天模糊不明的夕阳已经西沉,是服药的时间了。枯茶色的胶囊,数出五颗,就着冰凉的红茶吞下。
茶水滑过喉咙,在胃里勾起一丝奇异的凉。每次服药之后金木都会有一霎的恍惚感,仿佛自己是睡着的,做着一场穷极一生的梦。
冬天的白昼太短了,有马贵将开着车,看着山路上一巡一巡的灯光,漫不经心的想。
副驾驶座上放着一本书,黑白封面带着格外的设计感,高摫泉的《吊人的麦高芬》,以死刑犯的视角讲述故事,带着绝望和宿命感的冷淡。有马直觉金木会喜欢这样的书籍。
音响里放着似乎七八年前电影里的插曲,歌名是《情色》,歌词却没什么出格的意味,沙哑的女声咏叹着冷淡的喜欢。
【你在睡梦的印象碎片中
寻找你所想要的东西
红茶中反映出阴暗天空的灰色
你端起红茶 灰色融进了白昼
我喜欢的不是你的全部
像风 像伤痕 像海浪声的情色
从无精打采随意弹奏的音阶之间
我开始听到了一种声音 是键盘声 是音乐
手指间无意中弹奏的旋律 从一开始
仿佛就在描绘着一根原本就存在的音琴弦
回荡在寂静城市中的是明白的安魂曲
即使人们想要活下去
快点找出来我想要的东西吧
手指间无意中弹奏的旋律 従一开始
仿佛就在描绘着一根原本就存在的音弦
我喜欢的不是你的全部
像风 像伤痕 像海浪声的情色】
有马眼里浮现出一丝温柔,对自己美丽的人偶无关怜悯的爱。
不多的几个晚上,男孩弓起的背脊如同渴水的鱼,纤细的手指有着深黑色罂粟花壳一样的指甲,无力的抓着自己的背脊,低哑的声音和奉献的姿态,情动时细小的啜泣。回想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情色的意味,倒像是交换信任的仪式,拙于言辞的情人用身体宣誓。
总有些难题会让人忍不住觉得能保持现状就已经很好了。
回到“家”,看着火棘旁少年单手支颐认真阅读的模样,有马第一次这么想。
茶花已经全然凋谢,一月底,阳光显出温柔的浅蜜色,开始有春季的感觉。
庭院里格外高大的树开始抽芽,鹅黄枝叶郁郁葱葱。
“今年春天暖的格外早,也许再过两星期就要开花了。”难得的休假里,有马用着简单的早点,对金木说。
“是樱树吗。”金木并没有动面前的早点,看着屋外的树木浅笑着说。
“嗯,是染井吉野,开花时会很美。”有马喝了一口红茶,“你最近似乎吃得很少。”
“啊...可能是肠胃的关系,最近一直没什么胃口。”金木低下头,有些苦恼的笑着说,“也许天气再暖和些就好了。”
“是吗。”有马顿了一顿,倾身吻了吻金木的左眼,“胶囊似乎快要吃完了,过些天我再去配一瓶吧。你要注意身体。”
“嗯。”金木低着头,耳根有些微红,放在桌下的手指却在颤抖着,仿佛在忍耐什么痛苦。
一如既往平静的午后,少年翻看着书籍,男人时不时与他交换两句感想,如多年的恋人。
深黑色电波与明绿色的稻苗交织,岩井俊二的小说,《关于莉莉周的一切》。
“我喜欢这里面的歌。”金木用指尖摩挲着书页,曾经坏死的指甲慢慢长出了透明的新肉,与淤血混杂,显得十分斑驳。“饱和。”
有马点着一支灰七星,细长的烟卷在他指间慢慢燃烧,烟气浮动成袅袅。他听着金木念歌词时如同念诗般娓娓的声音。
【I miss you.I miss you.
直到一亿光年的尽头
I miss you.I miss you.
远在四十万公里以外的月亮在微笑
I miss you.I miss you.
回到了南回归线
I miss you.I miss you.
不由得接近了你的嘴唇
.......】
戛然。有马按灭了燃尽的烟,抬头去看,却发现金木已站起身来,站在走廊里仰头看着生机勃勃的染井吉野。侧脸只看得到他高高扬起的唇角。
“花枝春野,染井吉野,一期一会。”金木轻声的说,语气带着笑,甚至有几分妩媚。“很可惜呢有马先生,你的小人偶从来也不是漂亮的凤蝶,他一直是张牙舞爪的蜈蚣。你也不是什么和善的羚羊,不过是一条收敛了毒牙的蛇而已。”
金木转过头,苍白清秀的脸庞上是有几分癫狂的笑容,“如果以你的小人偶为主角写一部作品,一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而’此地只流行喜剧’。”他的笑低了下来,一字一句带着冷。
“神代利世。”有马眼睛背后的双眼很平静,平静到如同灰色的炭火,裹着赤红的炉心。
“是的呢。”利世勾起唇角,笑的天真又纯粹。“但你不可以把一切都归咎给我呢。你的小人偶早就不可挽回的是个喰种了呢。他又开始不能吃人类的食物已经一个多月了吧,真亏他忍得下来呢,还每天都仰着笑脸。”
“你也让我惊讶呢有马先生,你早就发现了吧。金木研变回喰种的事实。能够选择视而不见,看来自欺欺人的人不止你的小人偶一个呢。”利世喃喃的说,“真可怜啊,明知道是虚假的还抓着不肯放手,就那么贪恋吗。”
摘下左眼的眼罩,那本该如同干枯的无花果一样萎败的眼睛而今睁开着,黑底红花,像盛开在泥沼上的红莲。
恍惚间有马以为自己又在做那个与金木研初见的梦。少年有独眼的赫眼,半面无咎半面流罪。
利世看见有马眼里的悲恸,与杀意等同,如同爱一样强烈。
我做了一个梦。
第七夜
【孔雀】
苍白的少年在无影灯下微微仰着脸颊,他的双眼没有焦点,叠着空蒙的半影,像无机质的磨砂。
尖锐的针头把冰冷的液体推进他的右眼,没有麻醉,剧痛让身体一阵痉挛,他纯白色的唇瓣像一朵失血致死的花。RC抑制剂很快开始起效,赫眼浮现,像一朵反色的红罂粟。
耳边是机械规律的工作声,金木研能听到低声的交谈,但已无法辨认。麻醉剂无法麻痹喰种的痛觉,腹腔被打开的痛楚让金木觉得自己正被解剖。巨大的痛楚淹没了他,再无法刻意保持清醒。
突然听到了起伏的海潮,海洋亘古不变的寂寞潮汐,又像是某个人的呼吸。或者,是风吹过庭院里那棵枝繁叶茂的染井吉野时花枝的声响。
模模糊糊的攀着回忆的浮木,他失去了意识。
手术室的墙壁是单向玻璃——如果喰种在手术过程中失控,可以第一时间加以控制。
有马贵将看着手术台上满身鲜血的少年,仿佛看着半只残废的蝴蝶。他手里拿着一本《吊人的麦高芬》。黑白的封面,可以看出是崭新的,但却沾着放射状大片浓稠的血渍。
有马阅读着被血染的斑驳的书页,突然有一些疲惫。
得知不幸并不可怕,让人锥心痛苦的是知晓往日的幸福一去不返。即使明知那幸福虚妄而脆弱,在梦里造梦,继而沉溺。如毒瘾深重的罪人,饮鸩止渴无法自止。
“有马特等,和修议长找您。”
有马贵将闻言,眼镜后的眼神闪动了一下,点了点头。
仲夏傍晚的风,带着一整日阳光的温度。晚夏融着即将来临的夜幕,把天地渲染成漂亮的菖蒲色。田埂旁长着两株应当是刻意种植的雀舌栀子,花瓣纯白得像是新娘出嫁时身着的白无垢,带着馥郁的浓香。
有两棵对称的枸橘花树,正是开花的时刻。星辰一样的枸橘花香气清冷。树下是大片的茅莓,苍绿的叶片间掩着绯红色的果实,生长着细密的刺。小时候听过茅莓果实被蛇舔过的说法,但金木研还是采了很多茅莓的果实,指尖扎满了细小的针刺,但他浑然不觉。
金木穿着水色的浴衣,衣角上是月白色的金鱼和绣球花,显得有些单薄。
他轻声哼唱着那首有马听过许多次的童谣。
“枸橘的花儿绽放了啊、
雪白的雪白的花儿开放了啊。
枸橘的棘刺很痛啊、
苍翠的苍翠的针一样的棘刺啊。
枸橘花田边的篱笆啊、
一直一直走的小路啊。
枸橘到白秋也结果了啊、
圆圆的圆圆的金色宝石啊。
在枸橘树下流泪了啊、
大家大家全都好好的啊。
枸橘的花儿绽放了啊、
雪白的雪白的花儿开放了啊。”
伴着歌声,有马看到他满颊都是泪水,他顺着田埂漫无目的的走着,夜幕迟迟没有降临,他似乎是在等待着某个不会来的人,徘徊不肯离去。
倏忽间焰火盛放,花朵的形状,极尽妍丽,光怪陆离。金木研仰头看着烟花,眼瞳被映照着,流动着一个夏天的光彩。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