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英雄美人 作者:芒果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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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辰太阳已经升了起来,红彤彤的看着就热烈就暖和,地上也真的是暖洋洋的,透着一个个美丽明亮的光圈,平白带着一丝慵懒,可白玉堂站在门口,只觉得心凉,透心地凉。父母双亡,长兄故去,哥哥们是他的亲人呀,竟不能信赖。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白玉堂不禁呆住了。以前他是断不会这样想的。若是以前,便是面对着再大的危机,他也会相信兄弟一心,哥哥们定然是会护着他的,现在,他却不确定了。
就在刚才,在五义厅里,他一时急了讽哥哥们卖弟求荣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并不相信的,并不相信哥哥们真会这样。不过个把时辰,他竟真的担心真的怕了,哥哥们真的是帮展昭的,哥哥们真的会伤他。
白玉堂被晒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只好微眯着双目。可这明晃晃的阳光竟然没能温暖他,心里还是那样凉。他轻轻叹一口气,抬脚向西厢房走了过来。他右手微握成拳,对自己说,白玉堂你堂堂七尺男儿,傲立世间,有什么不敢面对的?不管哥哥们怎样想怎样说,白玉堂敢作敢当,有什么可怕?
走到屋角处,正听见屋里面是展昭在说话,他说:“五弟跟我到开封去,不管发生何事,不论是在开封府还是在宫中御驾跟前,我展昭定与五弟荣辱共之,不叫他多受委屈,哥哥们只管放心便罢。”
白玉堂心跳猛地一快,抬起的右脚在半空滞了一滞方才落到地上。他与展昭,纵然是聊得投机,可便算上安平镇那次,也才第三次见面呢,展昭就有这样的胸襟,就会说这样的话。
他再胡闹任性,也知道此番宫中杀人题诗,盗取三宝是什么样的罪名。若是圣上当真怪罪下来,或许真的会丢掉性命。他白玉堂敢作敢当,没什么不敢担的后果,可是展昭,何必要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下这样的保证呢!明明,明明是自己给他惹了麻烦呀。
白玉堂心中感动,冰裂的心微微有了一丝温暖。可转念一想,哥哥们这样对自己都是为了他,心里又忍不住难受。一时间,心里只是乱得很。
正左思右想间,就听见卢方说:“展大人这样说,我们就放心了。这次多谢展大人,日后有用得着陷空岛的,展大人只管说,我兄弟决不推辞。”
韩彰也说:“展大人此番胸怀,我兄弟佩服。只是,怕就怕五弟不肯上开封去。都是老四你好端端的淹他作甚,再做错了事,那也是咱们五弟。”说到后面竟有些恼怒,似是在埋怨蒋平。
蒋平哎的一声,也是一肚子委屈,“这本是大家伙俱都商量妥的,老三和丁二弟去通天窟救展大人,大哥你们去找五弟,我来独龙桥等着拦住五弟,说不给他喝几口水,怕他任性难缠不听话,这事情难了,怎的这会子还都怨到我头上来了不成。”
白玉堂不耐烦听他们争吵,推门走到屋里。
众人见他进来,都是一怔,生怕他心中不快又要惹事,却见他心平气和的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端到展昭跟前,对他说道:“展大哥,咱们俩在江湖上相逢,本是意气相投,一见如故的,并没有半点嫌隙仇怨,都是小弟我不懂事,白惹出这许多麻烦。待你歇息一日,我便随你往开封去。我白玉堂铮铮男儿,一人做事一人当,到时皇上和包大人要如何处置,我都领了就是,断不会累及你。这杯茶,就当我给你赔不是。”
听他这样说,不等展昭如何反应,卢方等人先都松了一口气,叫一声“五弟”都是哽咽的。可见他这样明理,又愈发后悔方才那样对他。韩彰忙对白玉堂说:“五弟放心。有包大人和展兄弟在,不会让你多受委屈的。就真有什么,咱兄弟们也断不会叫五弟自己去受。”卢方、徐庆和蒋平也俱都称是。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事无事
白玉堂听到哥哥们的话,不知信也不信,并没有回答,只是端着茶,凝视着展昭。
展昭轻轻地对他笑了一笑,接过茶来喝了,说:“没事的。”
白玉堂点点头,也笑了。没事,自然不用担心,这原就是最能让人安心的劝慰。好像小时候,不管自己淘气闯了多大的祸,也不管别人惊慌成什么样子,大哥都是笑着摸摸自己的脑袋说:“多大点儿事啊,没事的。”爹娘都离开的那一年,他还不满五岁,一个人躲在门后,对着想要吞噬他的满目的白吓得心慌,大哥抱他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也是说:“有大哥呢,没事的。”
如今,大哥也不在了,再没有人站在前面替他挡风遮雨,也再没有人在他身后给他支持给他力量。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不能说不关心你不爱护你,可不管你做什么事情,他们都会担心,然后累得你也担心。而有些人对你好的方式,是永远支持你去做你想做的,然后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会对你说:“没事的。”然后在心里多补充一句,有我在。有我在,所以你什么都不必担心,什么都会没事的。
白玉堂很清楚,为了这几个字,展昭要费多大的劲儿担多大的事儿,可是他就这样浅笑着,似乎是在说最简单的话语。他想展昭是明白的,知道自己并不畏惧前往开封,也并不担心此事会如何料理收场,而他,愿意一起分担。
见展昭和白玉堂相对而笑,显见得是没有芥蒂,众人才都放下了心来,卢方忙着就要打发人去置办酒席,一块满饮一杯。忙了这半日,兄弟们一块坐坐,也好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丁兆惠一听,连忙拦住了,“卢大哥你们刚回来,哪能再让哥哥们劳累呢。不如上我们茉花村去,现在打发人去说,咱兄弟们坐了船过去,也就置办齐整了。也是展大哥来松江府一趟,好歹到我们茉花村去坐一坐吃杯酒。”
丁兆惠自小是个淘气的,哥哥丁兆兰又稳重,常年的被父亲说一味胡闹不成器,积年累月的满心都是不服气,总想着要做上几件大事,让父亲也瞧瞧。谁知道第一次从家里跑出来,就差点闯祸,被展昭救了,还给训斥一顿。他虽从小胡闹惯了,心里却不糊涂,见自己功夫经验真是不足,回到家再不玩小聪明偷奸耍滑,日夜苦练武艺,终有了今日。
那一面之缘,让他把南侠当成了榜样好友,一直盼着再相见,盼着一起吃酒切磋。只是他心里有个痴念头,想着当日说了要等以后学好了武艺,再找南侠一起喝酒,一次又一次,总觉得功夫还没好到可与南侠一会。加上展昭在江湖上行踪不定,难以寻觅,那次分别后虽时时惦记,竟再没见过。
昨晚听说展昭到了陷空岛后,因着担心急匆匆地赶来,到今日在江边后山真的见到,看展昭仍是这样谦和出众,心情早已激动得不能自已。只是这半天,白玉堂被淹,接着又商议三宝之事,一直忙着,没他说话的份儿。这会儿见事情了了,哪里还能忍得住,心想三宝这事不容耽搁,白玉堂答应了去开封,只怕两人即时就要动身,这点功夫要是错过,再见又不知会是何时了,当下就邀请展昭往茉花村去。
丁兆兰听了也说:“二弟说得对,正该这样呢。卢大哥,展大人,你们看这样可好?”
丁兆惠对展昭格外敬仰之事,卢方等人没有不知道的,哪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只是这会儿看看白玉堂,卢方笑了笑说:“要说别的就罢了,展大人难得来咱们松江府一趟,去茉花村坐坐也应当。只是五弟受了凉,这来回走动的,怕是不妥。”
展昭也说:“这次过来,原是日夜兼程怕赶不及的,幸而五弟深明大义,主动提出要归还三宝,又愿意跟着去开封了结此事,倒省下几日,晚几天再动身也无妨。要是卢大哥不嫌弃,小弟就在府上叨扰几日。”
卢方几人一听,哪有不乐意的?尤其卢方和韩彰两人,本就担心白玉堂泡了水,再急匆匆地赶路身子要吃不消,想说歇息几日再走,又有白玉堂的案子悬着,不好开这个口。现在展昭主动说晚几日动身,自然是再乐意不过的。
既有了时间,当下便不急着往茉花村去了。卢方打发人去准备了酒饭,兄弟几个简单地用了,丁家兄弟便告辞离开,剩下卢方几个,也都准备各自去歇息。
白玉堂一顿饭吃下来,并不怎么理哥哥们,始终淡淡的。到了这会儿才说,不用给展昭准备房间了,昨晚自己院里已经收拾了客房。
看着白玉堂和展昭出厅离去,徐庆拧着眉头问卢方:“大哥,这咋回事啊?小五真是在安平镇见过展大人一次,就没为难他吗?怎么小五还叫他住自己院里去了,府里又不是没客房。”
卢方说:“是有点儿蹊跷,不过不管怎么着,他们能聊得投机合得来是好事,有展大人帮着,五弟这事也好办些。若不然官家真怪罪下来,五弟出点什么事,咱可对不住五弟,对不住白家啊。”
徐庆撇撇嘴,“可我看小五像是不乐意理咱们呢,是不是生气了?老四你要是不淹他那一下就好了。”
“咦!还都怨上我了,这可是咱们都商量好的——”
“别吵了!事到如今,还争这些没用的。五弟怨也罢,气也罢,我做大哥的不能看着他往死路上走。这回赶上包大人和展大人相帮是五弟造化,若不然,只一条私入皇宫杀人就能要他的命。真到那时,咱兄弟就是全陪着死,顶什么用。”卢方极少发火,一番话下来,兄弟几个都没了声音。
蒋平半天没吭声,坐在椅上想了好一阵才说:“大哥,包大人说五弟这事,皇上是下了期限的,怎么展大人不急着回去,还说多住几天呢?夜长梦多,可别出什么事。”
“这事我也没想到,猜不出他怎么想的。不管怎么说,五弟受了寒,能歇两天是好事。都回去歇着吧,就真有什么事,不还有咱们吗。”
白玉堂带着展昭往自己院里走,一路上安安静静的也没说话。展昭不知该如何劝慰,心里只觉得黯然,心想这世间污浊,人人都被繁杂准则给束缚住了,反容不下这样至纯至净的一颗心,一个人。白玉堂所为所想都是那样简单,竟无人理解。
走了一阵,才轻轻叹了口气说:“你别难受,哥哥们也是为了你好,担心你。”或许这是唯一可抒怀的了吧,固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固然是这样一件事情,但用心是好的,出发点是好的,至少知道兄弟们心是好的。
白玉堂苦笑了一下,轻声说:“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哥哥们若不是怕他出事,何苦这样费心费力,从陷空跑到开封,又急匆匆地从开封赶回,劳碌奔波都是为了他。为了怕他惹怒官府后果不堪设想,怕他一味跟展昭作对弄得无法收拾,最后吃亏的还是他。可他的心里还是难过,他想,为你好三个字本身就是伤人的。为你好,就能对你做任何事情了吗?
展昭见他蔫蔫的没精神,问他:“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着凉了?”
“怎么会?我又不是纸糊的。”白玉堂笑着摇头,想了想又说,“我没事,你不用为了我多耽搁,早点回去就是。”
“不妨事。我先把信送回去,把事情禀明清楚,咱们过几日再回。”
白玉堂噗嗤一声笑了,“这真是,你这拿人的官差不急,反是我这要受审的替你急,你说好笑不好笑。”
展昭闻言也笑了,“我不是不急,凡事都怕夜长梦多,早点了结了心里早点踏实,只是……”
“怎么了?”
“有件事,我只是猜测,刚才丁家兄弟也在,就没跟卢大哥他们说,既说到这里了,只说给你听听吧。”
“什么事?”
“照你的年纪,早就到婚配年龄了,怎的还不娶亲?”
白玉堂没想到他突然问起这事,愣了一愣,“你不也没娶亲吗?怎的操心起我来了,莫不是要给我给说亲?我可还待罪之身呢。”
展昭笑着摇头,“说亲你就别指望了,我上哪儿给你说去。我只是好奇,你又不似我,没亲没故一个人在江湖上飘着,如今年纪到了,卢大哥他们不给你张罗?”
“唉!大哥你也见着了,哪能不张罗,我家里头还有个亲嫂子呢,也是常催。不过婚姻大事总得情投意合吧,我才不让哥哥嫂子给我做主。”
“这就是了。你是个自己有主意的,哥哥嫂子们都不敢替你做主,胡烈只是个下人,听你的意思又是刚来陷空岛不久的,哪里就敢随便抢个姑娘回来给你做妻子,这不是奇怪吗?”展昭见白玉堂一愣,又问,“那个通天窟我瞧着像是新收拾的,可是一直就有吗?还是新打扫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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