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英雄美人 作者:芒果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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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计眨眨眼,“不都这么说吗?客官你不信啊?”
展昭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也住在这儿吗?”
小伙计又摇了摇头,“不住这儿,只每天来用饭喝酒,我猜他准是来我们酒馆里听消息的。别人不都说吗,侠客们行侠仗义的时候都到小酒馆或是茶馆这样的地方听消息,这样的地方人多啊,说的话也就多,知道的当然也就多了。”
展昭见这小伙计实在有趣,忍不住笑了笑,又问可知道被掳走的姑娘媳妇们家在哪儿,小伙计也不隐瞒,一一都说了。展昭问清楚了,才满意地点点头,“行了,你去忙吧。”
“好来,客官您歇着,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叫小的就是。”小伙计答应着去了。
展昭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想想这里发生的事,只觉得蹊跷,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上床睡了一觉,待到晚上天黑,用过饭后便悄悄地从窗子里溜出去,往城南去了。
照今个听说的消息,被掳走的女人里,好几个都是城南的。展昭照着小伙计说的地址,悄悄地走了几家,都是安安静静的,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到的第三家时,正是白天酒馆中人说的那个王寡妇家。
远远的,展昭就瞧见屋顶上伏着一个人。黑夜之中不知是敌是友,只是听那呼吸声,内力是不如自己的,当下便没有现身,一个急转身掠到屋旁的大水缸旁,掩住了身形。
王家几间屋子里,只北屋点着烛火,隔窗能看见几个不甚清楚的剪影。一个男人在大声地喝骂,偶尔有个老年女人的声音也跟着厉声指责几句,该当就是王寡妇和她的儿子。被指责的小媳妇一直哭哭啼啼的,并不多话,只哽咽地分辩了几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被男人更凶地骂住了嘴。
展昭听得皱眉,这男人护不得妻子,毫不愧疚不说,还对着妻子这样声色俱厉,岂是大丈夫所为!正不屑时,就听屋顶上那人轻哼了一声,“自己没本事,让媳妇被人欺负,骂起媳妇来倒有本事了。”
他声音压得很低,不过展昭内力深厚,仍分辨的清楚,正是白天酒馆中那个充满正义感的少年书生。只见他轻轻地从屋顶上下来,溜到了窗前,从地上捡起个石子儿,右手一抬,“就让我帮忙教导教导你这个做相公的吧。”
展昭一看他抬手的姿势,就知道要遭。果然,石子儿嗖的一声破窗而入,只听“喵”的一声尖叫,屋里一只猫被打得跳了起来,把那一家子吓得不轻,男的不骂了,女的不哭了,当婆婆的也住了声了。小书生恨得跺脚,“居然打偏了。”
不过片刻,那男人回过神来,手里拎着棍子,嘴里骂骂咧咧地冲出房门来查看,“哪个该死的?还敢来?老子打死你!”
那小书生打一下不中,也不赶紧躲开,居然又捏起一枚石子儿,想要再来一下。不等出手,就听那房门“吱呀”一声响,赶紧急慌慌地跃上墙头,跑了。
展昭看得好笑,心想这是谁家小公子,全无江湖经验就跑出来胡闹。这个节骨眼上,要是慢了一步,让人家发现了抓住,还不得被当成歹人给打死。
男人在院里找了一阵,骂了一阵,见找不到什么,只当是风作乱,骂骂咧咧地又回了屋。不一会儿就熄了灯,睡下了。
展昭在男人出屋那一瞬间,纵身跃上了仓屋的屋顶。这会儿安静下来,知道这家人已有了警惕,能听到的也多已听到,只好离开。又跑了几家,全无收获,也再没见着那小书生,想来是被吓住,回去歇息了。
实行宵禁的街上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影,展昭想到那个冒冒失失的家伙,不由失笑,希望那家伙不会被巡逻的逮住才好。又一想那家伙的功夫,虽然不算上佳,躲过这个却也不是问题。
只是宵禁,展昭猛地站住。对了!这里是实行宵禁的,今天那小伙计说被掳走的女人都是在夜里被掳走的,那是什么人能在宵禁时行动自如,劫走这么多女人的?
像自己和小书生这样身怀武功的人,想要来去自如,自然没问题。可要想潜入人家里,不惊动人的情况下带走女人,那就需要武功高强,至少小书生那样的就无法做到。可武功高强之人,为什么要掳走女人再送回来呢?而且他们怎么会知道哪家有貌美年轻的女人呢?
再不然,就是官府中人。若是官府中人,为了官府公事,是可以在宵禁时行走的。他们完全可以趁着宵禁的时间,在闭门鼓后把人截走,在开门鼓前把人送回,不需要多深的武功,只要谨慎也很难被人发现。只是,这得是有些地位的官府中人才行,一个普通的小衙役,无法完成这样瞒天过海的事情。
展昭微一犹豫,转身往朱捕头家去。这是他现在唯一知道的本地官府中人,今天又似乎听那个小伙计说过,朱捕头就住在后街上,门口有棵老银杏树的那家就是,干脆先去他家看看。
展昭不知朱捕头的底细,不敢贸然动作。在那老银杏树上盯了一阵,朱家屋里亮着灯光,却没什么动静。又等了一阵,仍是如此,展昭便悄悄地下了树,潜到窗前,在窗纸上蘸开一个小洞。
屋里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精瘦汉子正在喝茶,旁边一个微胖的女人在就着烛火缝补衣服。这汉子眼神愣愣的,专心致志地只是喝水,一盏茶喝尽了,便又添上。直到一壶茶都被他喝尽了,那女人放下衣服,起身往茶壶里又蓄满热水,“今天还出去吗?早歇下吧?”
那汉子摇摇头,“你先去歇着吧,我还得出去。”
“你一个捕头,怎么比县太爷还忙呢,大晚上也不得消停。近来城里老出事,你晚上不在家,我心里可慌呢,咱家大妞也大了,要是——”
“乱说什么?没有的事儿,瞎操什么心?”
“可是——”
“放心吧,大妞没事。”汉子见妻子仍皱着眉不放心,又补充说,“我好歹是捕头,再怎么着,也不能犯到咱家里来,别担心,没事。”
听了朱捕头的话,妻子点点头,似是放了心,又坐下缝补起衣服来。展昭在窗外却听得皱眉。这朱捕头怎会知道自家姑娘准定没事,瞧他的样子,可不像是在安慰妻子,倒像是真的能确定女儿没事似的。他一个捕头,怎会有这样的自信?这么晚了,他又要到哪里去?听他们夫妻话里的意思,他还不只是今天出去,而是经常要出去的。他都去了哪里?跟女人被掳的案子可有关?
展昭等在窗外,夫妻两个却再没说话,过了小半个时辰后,朱捕头才起身出门。他对这里非常熟悉,对自己要去的地方也十分有数,出门后就一路疾奔,路上遇到一次巡夜的,朱捕头居然及早闪身躲了起来,没有露面,这让展昭愈发地觉得,此人有问题,跟着他想必会有些收获。
朱捕头武功比小书生要好些,比展昭却差得远,对紧跟在后的展昭全不知晓。他径直来到一户人家的后墙处,左右稍加查看,就跳墙而入,直奔厢房。不过片刻功夫,悄无声息地扛着一个被卷出来了,很明显的,被卷里是个姑娘,展昭甚至能看到她垂着的头发。
果然是他!
展昭见朱捕头扛着被卷离开了这户人家,心里愤怒至极,他是捕头,该当护卫这一方百姓的平安,却监守自盗、知法犯法,犯下这样的案子!他生活在这里,岂会不知道这些姑娘媳妇们回家之后受的是怎样的苦!
朱捕头再次停住脚步的时候,展昭愣住,这回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样多的女人能被掳走又送回,出这样大的事情歹人却会无影无踪,全无线索。展昭捏紧了拳头,不管见过多少的罪恶,现实和丑陋总让人这样的无法忍受。
朱捕头来到县衙后院,把被卷和姑娘送入一个小院之中。院子有些偏僻,朱捕头这样进来,也没惊动什么人,只有两个上了年纪的婆子听到朱捕头的敲门声,从屋里走出来,接过被卷抬进了屋去。
展昭见朱捕头站在院里等着,并不进去,担心姑娘被他们带进屋后不知会做什么,慢慢地转到了屋子的后窗。蘸开窗纸,他见那姑娘已被放到了床上,身上的被子也被打开了,两个婆子正站在床前,掀开姑娘身上的被卷和肚兜给坐在床沿的一个中年美妇看。
作者有话要说:
☆、县太爷
这妇人约摸四十上下年纪,身材瘦削脸盘却大,锦衣华服满头珠翠并不显得华贵,只让人觉得衣物宽大脑袋沉重。她低头去瞧那姑娘时,展昭看到她脸上愁云密布,仿佛有无限愁绪,眼中却又隐隐地带着一点期望。不禁轻皱着眉头大惑不解,朱捕头半夜三更将年轻姑娘掳了送来,等在屋里的不是男子,却是一个中年妇人,这和之前遇过听过的强抢民女案都迥然不同,如此大费周折,为的是什么呢?
屋里的妇人不知窗外有人窥视,只顾低头去瞧那姑娘。姑娘躺在床上,全无动作,一如小伙计推断的那样,是被朱捕头点了穴后才被带出来的。有床前那两个婆子挡着,展昭又顾忌着女儿家的清白,刻意不去看床上姑娘的身体,远远的瞧不真切,只隐约看出那妇人是看向了姑娘的胸口位置。
展昭不知这妇人要做什么,正犹豫是否要出手阻止时,却见妇人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亮起来,嘴唇微微地颤抖着,伸手去摸那姑娘的前胸,那两个婆子也欢天喜地的,在向那妇人道喜,“恭喜夫人,这回成了。”“成了成了,少爷有救了,夫人这回可放心吧。”
夫人喜极而泣,拿帕子擦着滚落的泪珠,连声吩咐,“快,快去告诉老爷。殷婆,快带人把这姑娘送少爷房里去。”
略胖的那个婆子答应着,就要往门外去。展昭恍然大悟,霎时明白过来为何是个女人等在这里,原来竟是在给儿子把关选人,还说什么救人,拿别人家的姑娘救人!当下无声地冷笑一下,只待他们乱来就要动手阻止。胖婆子却被另外那个婆子给拦住了,劝那夫人说:“夫人,您先别急,这样做可不大妥当啊。”
夫人蹙着眉,不乐意道:“殷婆,你这是做什么?致儿的身子你知道,拖了这么久,这好不容易找到了,哪里还能再耽误?”
殷婆子忙说:“夫人,老奴跟您几十年,又是看着少爷长大的,这会子哪能不急呢。只是再急,这些许功夫也得等得才行啊。”
“嗯?”
“夫人您想想,现如今有大姑娘小媳妇被掳走的事,满城里谁不知道。要把人就这样给了少爷,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难免人人都说掳人的事是老爷叫人干的。老爷是县老爷、父母官,这样的话柄子叫有心人拿捏住了,可就反害了老爷和少爷了。少爷这几日身子还算好,夫人只管放宽心,别为着图这一会子的功夫,反惹出什么事才好。夫人说是不是这个理?”
“对对,还是殷婆你想的周全。唉,我一心想着那孩子,倒是糊涂了。胖婆,你快去告诉老爷,叫他拿个主意,天一亮可就来不及了。”
胖婆子忙答应着出了门。剩下殷婆子陪夫人坐在屋里,瞧着姑娘欢喜得落泪。
殷婆子见夫人激动,温声劝慰着,“找了这么久,总算找到人了,夫人该高兴才是,怎么倒哭了。”
县太爷夫人高兴地抚摸着床上姑娘的胸口,“唉,我就致儿这一个小子,自打他发了这病,延医请药的总是无效,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稳,天天心揪得不行。所幸遇着钱道人,告诉这么个法子能去凶险,谁知道又找了这么久也没合适的。这回总算是成了,我心里真是高兴啊,高兴的。”
“高兴就对了。夫人只管放心,这回找到了人,也说明咱家少爷是有着上天护佑的,这样的凶险都能过去,定是没事。夫人费了这些心,少爷都是明白的,日后少爷身子好了,再娶个好人家的正房孝顺夫人,夫人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夫人听了很是高兴,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语声都轻快了不少,“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自然是真的,自然是真的呀。”
主仆两人说着话,过不一会儿,一个膀阔腰圆的男人随着那胖婆子急匆匆地走进屋来,“这回成了?”
殷婆子听见脚步声,忙拉上床幔,扶着夫人迎过来。夫人点点头,“这回没错,致儿有救了,老爷,致儿有救了。”
县太爷走进屋来,气定神闲地在椅上坐下,并没有夫人的激动,只脸上一丝微不可见的喜色,“这回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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