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番外 作者:凉小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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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陵越皱紧眉头,将这人从自己身上拉开,对他说,“记忆里,你除了面无表情还是面无表情,今天这是被谁欺负了?跑到这里哭爹喊娘。”
玉泱闻言,好听的一把嗓子已说不出动听的话来,“你把酒酒许给我,爹!你把他许给我!”
陵越只觉得晴天霹雳莫过于此,正中天灵盖的当头劈下,“混帐东西,你敢再说一遍。”
“我让你,把酒酒许给我!”玉泱不惧,第一次在陵越面前有了孩子该有的模样,孩子气得有些无赖。
“你!”陵越严肃到脸色无光,屠苏依然是一头雾水,他叫陵越爹?陵越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儿子?和谁生的?
“陵越,你是不是瞒我什么了?”屠苏被玉泱肖似陵越的模样,和他的一声爹冲昏了头,完全关注点不对。
陵越见屠苏失落慌乱的模样,眉头蹙起,对玉泱说:“罢了,罢了,我管不了你了,更过问不了酒酒,你爹爹一个人就够我操心的。”
玉泱还在哭着,他似乎要把一辈子没哭的全哭掉,屠苏见他哭,心里有些慌,“陵越,我怎么见他哭,便心里不是滋味?”
陵越听了,反是笑了,“难得玉泱今天愿意找上门来,我传信火,唤酒酒来,算作团圆。”
陵越说不过问酒酒的事情,却依然还是插手了,他看着酒酒看见传信烟火,开心地乘风而来,笑容绚烂,一身绣着自己《有凤来仪》火凤振翅图的红衣,平添妖冶,有些头痛起来,“你就不能素净一些,别每天到处乱招惹。”
酒酒当头遭到棒喝,很是不爽,“我刚来,你便埋汰我,我招惹谁了?”
陵越严肃,“你招惹的还算少吗?竟然连你弟弟也不放过,齐云他镇不住你?” 酒酒一听,知是玉泱一定来了,“什么叫我连弟弟也不放过,说得像畜生一样,你怎么不说玉泱连哥哥也不放过,你真偏心,上辈子偏心,这辈子变本加厉。”
陵越头更疼了,“陵酒酒,你安生一点行不行,多照照镜子,别出门,再招惹到一些比皇帝还不好惹的,比玉泱更不能惹的,我这一世也不得善终了。”
酒酒第一次从他爹口中听到如此玩笑而又无奈的话来,嘴角勾起,爷俩好的语气,“你放心,我只抓住齐云一人,你等着我和他一起给你送终。”
陵越觉得,酒酒和玉泱,一个两个的全部不省心,心想若是还有一个,自己一定好好教导,放着他一天到晚,跟在自己屁股后头乖乖甜甜软软的叫着“阿爹,阿爹……”,一脸的崇拜和敬仰。可是他和屠苏都是男人,这不可能了,但是天墉城那一世,酒酒和玉泱怎么来的?
晚间,一家四口坐在一张桌上吃饭,陵越和屠苏对面而坐,酒酒和玉泱也对面而坐,玉泱任眼泪滴在米饭上,也不动筷子,只顾埋头灌酒,陵越记起的记忆中,就没见他有任何情绪,今天收不住了一样爆发出来,也不管他,由他闹去。
酒酒剥了一颗虾子,“来,弟弟不哭,哥哥疼你,吃虾子。” 说着把剥好的虾子沾了酱递过去。
陵越一双筷子打在酒酒手背上,“陵酒酒!你根本不知道安生两个字怎么写。”
酒酒假装很痛的样子摸了下被打的手背,“我怎么了?你又凶我,我不开心。”
玉泱听见这句不开心,怔住了般,他哭肿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瞬间不再有任何眼泪流出,对着酒酒,“你把手上的虾子喂给我。”他语气恢复平静,似乎又是原来那个无情无爱的玉泱。
“你看,你看,玉泱自己要吃的,你不要再凶我。”酒酒又开心了,他将虾子递到玉泱嘴边,玉泱看着他,张开嘴巴,吞掉虾子,趁机狠狠的一口咬在酒酒的食指尖上。
“啊,陵玉泱,你做什么?”酒酒抽回手,看到指上的齿痕深到骨,冒着血。
“陵酒酒,你给我记着,你再端出哥哥的嘴脸,我下次咬的便不再是手指。”玉泱的眼眶是红的,他的眼睛本就较常人一大些,此番通红肿胀,竟有些骇人,他站起身来,离开饭桌,化剑而去。
“爹爹,我又做错什么了?”酒酒去问屠苏,屠苏自一开始就看戏似的,一双杏目在陵越,酒酒,玉泱三人身上来回转悠。
“吃饭。”屠苏此间又跟块木头似的了,他不回答酒酒,开始吃饭。
“你问你爹爹?他和你一样不安生,晴雪,襄铃,还有谁?我记不得了,总之,被他招惹的完全。”陵越笑了,夹了一块红烧肉在屠苏碗中,又转向酒酒,“你这指上怕是要留疤,也好,你就当作吃一堑长一智。”酒酒闻言,看了下食指,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一家四口,第一次团圆饭,像出闹剧,就这么吃完了。而玉泱完全变回了白露为霜的玉泱,他独自一人深居玉泉殿,不知道为何已喝下这么多的酒,仍然千杯不倒,不觉醉意,他丢下酒壶,不再去喝,似乎明白,喝得再多也是无用,他由始至终不是“醉酒人”。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二 【有匪君子·紫胤】
番外二
【有匪君子·紫胤】
那日,陵榣要杀天禄之时,紫胤看着陵榣一个抽身,唤来乌蒙灵谷大巫祝的法宝,化作了软金手套,套于双手,手掌结印,霸道的硬是用手接过自己使出的一剑。
“我当是谁来了,我爹爹视你为父,我该尊称你为紫胤上仙呢,还是叫你一声祖君?你说哪个好?臭老头!”他看见陵榣怒视着自己。
祖君?按辈分,陵榣唤自己一声祖君的确不为过,毕竟紫胤和陵榣的祖君百里巫祝是知己好友。
紫胤还记得初见百里巫祝的场景,那时他随着韩休宁参观整个灵谷,百里巫祝正弯着腰,于四月芳菲间收集花露,万物皆有灵性,端的是草木如织,美人如诗,他缎面锦衣,银丝勾边,一头黑 发垂至腰间,几缕散乱在旁边几株怒放的木香花上,见到韩休宁,直起身子,毕恭毕敬的颔首一笑,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紫胤亦记得再次拜访乌蒙灵谷时,酒酒的模样。云雷说酒酒在花田收集花露,紫胤寻去,看见酒酒也弯着腰,于四月芳菲间收集花露,万物皆有灵性,端的是草木如织,美人如诗,他蓝衣缎面,银丝勾边,一头黑发垂至腰间,几缕散乱在旁边几株怒放的木香花上。
那时,紫胤仿佛看见故人重来,但很快他便无比清楚,那只是酒酒。酒酒于四月芳菲间收集花露,每每要低下头去,用笔尖闻一闻娇艳的花瓣,或用手指逗一逗新长出的花骨朵,他的嘴角总是微 微勾起弧度,不需颔首一笑,你便知他心情如何。
一只蓝蝶在他的肩发上停驻,他鼓起脸颊,轻轻一吹,蝴蝶扇着翅膀飞走,他见蝴蝶飞走又生悔意,站起身来,反去追那蝶。他亦是谦谦君子,不乏温润,但更单纯天真,直率心性。紫胤不知道为何有那么多人认为酒酒与谁相像,他像屠苏,像陵越,像玉泱,却通通都不像,他只是他自己,是一个会追着蝴蝶,忘了采露的人。
天界友人说,紫胤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紫胤 想,酒酒若不是陵榣,他也许会和他成一段忘年君子之交。但酒酒是陵榣……是入了魔,发了疯,掐断花,捏死蝶,嘴角残忍勾笑,魔魅异常的陵榣。
但如今,他又是酒酒了,保留了陵榣的一些痕迹的酒酒,紫胤 依然和他做不得知己好友。
“老头,我到你这边小住几天。”酒酒不请自来,来到紫胤的天宫住处。
紫胤蔑视了他一眼,“滚出去。”酒酒被这般果断的拒绝,反而眉飞色舞了起来,好像紫胤的这句“滚出去”是他此刻最爱听的话,他挑起自己一缕鬓发捏着玩,“果然,只有你还是正常的,依然对我不屑一顾,太好,太妙!”
酒酒开心的不得了,他丢下手中把玩的头发,像贵客一般,自我做主,指使着几个小仙女,给他收拾一间上房。 紫胤皱了皱眉头,“你自有宫殿,为何跑到我这里胡搅蛮缠。”酒酒此刻已经在一张木藤椅子上坐下,在葡萄果盘里去挑着葡萄,“重明在那里,我不想回去见他。”“我也不想见你。”紫胤回的干净。“没关系,正是因为你不想见我,我才来。”酒酒挑到他认为最好的一颗葡萄,剥了皮儿,走到紫胤面前,献宝,“我拿这个充 房钱,怎么样,我只有这个。”
这葡萄是你的吗?紫胤嫌弃他的人,更嫌弃他手指尖捏着的葡萄,“拿走。”
酒酒好像等着他这句话般,不等紫胤“拿走”的走字落音,就将葡萄塞进自己嘴中,当着紫胤的面,夸张地嚼着,“好吃,好吃。”
“限你马上离开,否则……” “否则什么,你要和我动手?”酒酒来了精神,瞬影到了紫胤面前,求之不得,“快来,快来,我好些日子没遇到敌手了,真是高处不胜寒,无聊的紧。”
紫胤把话憋回肚子里。觉得酒酒挑到那颗葡萄一定是酸的,幸好没吃。酒酒想要的,一定不能满足了他,否则更嚣张。紫胤不理睬酒酒,晾着他,别过身去,去收拾一盆有些枯蔫的木香花。
“你也种乌蒙灵谷特有的花?它一定是每天对着你冷若冰霜的脸,觉得生无可恋,决定还是枯死的好。”酒酒神情严肃,说的跟真的一样。
“韩酒酒,你真是……”紫胤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有些不好。“我真是什么,我知道自己笑靥如花,花见花开,不需要你提醒,你看我的。”酒酒俯下身去,鼻尖放在木香花枯萎的花瓣上,似印下一吻一样虔诚,他抬起头来,对花微笑,手上结印,使出乌蒙灵谷的法术,灵力化成蓝粉状,洒在花瓣上,叶子开始变得葱绿,花朵从暗沉的蓝,变成娇艳的水蓝。“花是美人,你可别再对它冷冰冰的。”
“你可以住下,但要负责照顾我园中的花。”紫胤看在一盆花的面子上,开始让步,酒酒爽快地答应,待酒酒走到后面的园中,傻了眼,满园子的木香花全都半枯萎着……等着他去笑一笑,怜惜一下,恢复娇艳。“臭老头,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想要我对着这么多花,笑死过去吗?!”
自作孽不可活,紫胤心想,终于从酒酒手中扳回了一成,心中蓦然畅爽了几分。他就这样在酒酒住下的这段时间里,和他两看不顺眼,互相膈应。
“你为何到我这里来。”紫胤看着酒酒在园子中,扑着一只蝶,他每天早晨便会看见这幅场景,酒酒穿着蓝衣,或是红衣,仙气缭绕,萦着莹光。在酒酒已是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余的其中一天,紫胤终是问出口。
“你总说我不清净,我现在发现,的确如此,所以来你这里找些清净。”酒酒扑到了那只蝶,又放飞,他喜欢的本就是美丽鲜活的事物。
“你来我这找清静,却扰乱我的清静。”紫胤看着满园的木香花,开的太好。
酒酒闻言,嬉笑着,“我以为你是一直清净的,任何人任何事 都不会乱你情绪的一丝一毫,更不会在你心上留下一尘一埃。”
紫胤拂袖转身,“所以,你早些离去,我不留你。”“不用你说,我也要走,你以前一直鄙视我,不屑于我是对的,我这人总是不知不觉就乱招惹,你知道吗?短短一个月,我在你园中招惹了一千三百一十二只蝴蝶,偏偏我不以为意,等到招惹的太多,蝶群围困我,我才察觉,察觉之后又觉头痛,想着寻一处清净地,净化心灵……”
“你别说了,我鄙视你,不屑于你,不是以前,而是一直,我现在看见你,也不想正眼瞧你,听你说混帐话,更觉污了耳,你跑到我这里净化心灵?韩酒酒,你一身虱子,哪来的心灵。”
“对对对!就是这样!我一身的虱子,你可别靠近。你要一直 不屑于我,让我知道这世间还是有我招惹不起的,秒极!妙极!” 酒酒学着他拂袖,觉得自己瞬间高冷清高了许多,“真是奇怪,我一身虱子,本来人人嫌弃,如今怎么就成了香花,一个两个堵得我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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