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王太美 作者:静候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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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楚仪沉下面容,眼底浮起猩红:“你要如何?辰州帮?貌似那日上洛的事情,你们也曾插了一手的。”冲天的杀气自身上溢出,不远处停歇下来的铜铃又惊天彻底地响了起来,那几个本欲回程的天风阁弟子立刻警戒地拔出腰间佩刀,朝他们二人所在之处看了过来。
“不错,若是没有辰州帮的插手,你那好友沈白凤恐怕便要葬身火海了。”孙景昊不紧不慢地说。
哗地一阵大风起,狂风卷得众人摇摇欲坠,眼睛几乎都睁不开来,霎时风又止了,催魂夺命的铃声也停了下来。
宁楚仪收起身上的杀气,道:“沈白凤还活着?”
孙景昊嘻嘻一笑:“郎君可是想见他?”
天风阁的弟子拨开众人,眼看已经快到身前,宁楚仪看着孙景昊坦荡的眼神,答道:“哪里能见到他?”
“跟我走。”孙景昊转身,示意他跟着走向边上一辆马车。
宁楚仪看了看几个面色凝重的天风阁弟子,转身爬上孙景昊的马车。
进了马车,他才发现,这外表简陋的小小马车,里面却是大有乾坤。桌几茶具,卧榻软垫,瓜子蜜饯,还有打发时间的书简,一应俱全。而且进来一看,里面的空间也远比外表看起来的大。
宁楚仪在盘着腿嗑着瓜子的孙景昊对面坐下,开口道:“沈白凤在哪里?”
孙景昊示意车夫调转马头,顺着管道朝北走,远离城门,这才开口道:“沈白凤还活着,但是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他当初走的时候谁也没打招呼,郎君若是真想见他,得给我点时间来打探他的行踪。”
“你骗我?”宁楚仪眯起眼睛。
孙景昊摆摆手,道:“郎君莫急,虽然我身上也有点小本事,却也不敢在天魔面前自作聪明。再说了,家师与郎君素有渊源,按照辈分,我还得唤你一声师叔,怎么敢来糊弄你!除非是我活得不耐烦了!”
宁楚仪心中一动,莫非……
孙景昊试探道:“郎君想起来来没有?”
宁楚仪盯着他,半晌道:“你师傅是……”
孙景昊满脸带喜道:“正是,正是!郎君想起来就好说话了。”
“隐约有些印象,却是模模糊糊,也不甚清楚。”
“不妨事!毕竟已经是前世之事,郎君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即可。在下是友非敌,郎君可全心信我。”
宁楚仪闭上眼睛,卸去身上防备,脸上露出倦容:“我明白了。”
孙景昊搓搓手道:“郎君要知道,我师傅是真心不希望天魔出世的,之前我也布置下人手,想要从中制止,却不想那日李泰动作太快,不及我赶到上洛,便做下如此蠢不可及之事。唯今之计,郎君该跟我返回辰州,去见一下我师傅……”
“我要去长安。”宁楚仪打断他。
“什么?”孙景昊吃了一惊,“可是若是不去辰州……”
“我要去长安。”宁楚仪冷冷看着他,打断他的话。
孙景昊一怔,呐呐道:“事情有轻重缓急,郎君还是先随我去辰州,我师傅说要见你。”
宁楚仪冷笑:“他说要见,我便去见他吗?”
孙景昊苦笑,不敢再劝。
宁楚仪顿了一下,隐去身上怒气,道:“你之前说的天柱是何物?又为何说我进了长安城会吃大亏?”
孙景昊清清嗓子,道:“这个,得容我缓缓道来。”
☆、苦劝
孙景昊示意马车在一村落停下,引着宁楚仪走到村口一座宅院前停下。那宅院看起来像是一处富户人家,宅前门乃红漆木门,左右山墙漆得雪白。
驾车的车夫下去,在门上先是缓慢敲两下,隔了片刻又急促敲了五下,不久,那门就吱呀开了,一身着灰衣的仆人迎了出来。
“孙郎安好!我家员外听说郎君要来,已经恭候好几天,可终于帮你给盼来了。”那仆人很年轻,面容倒也算清秀,一张嘴却是乖巧的很。
孙景昊哈哈一笑:“嘴儿倒是甜,真的恭候我,怎的不出来亲自迎接?”
“我家员外听说郎君到了,等在屋子里说要亲自奉茶……”
“呸!我看是好事还没结束吧!滚球,还不快点进去备好桌椅酒菜,阿郎我今日要待客!这里不用你伺候,滚进去叫那哈儿来见我。”孙景昊天南地北都走过,口音也挺复杂,似乎各处的话都夹了一点,听起来别有一种滑稽的味道。宁楚仪也不计较他话语中的轻浮,只是静静听着,并未表态。
灰衣仆显然是见惯了这位主子的口没遮拦,冲着他嘿嘿一笑,弯腰退了进去。
孙景昊转过脸对宁楚仪笑嘻嘻道:“这里是大口村,此宅是我设在此地的居所。这里离通化门极近,骑马两刻钟左右便能到。郎君请进来坐!”说罢自己当先跳下马车,宁楚仪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几人在那灰衣仆人的接引下,绕过影壁来到正房里坐定,一路上宁楚仪仔细打量,将各处细节一一记在心中。孙景昊命侍从奉茶后,方对天柱的真相一一道来。
这所谓天柱,原来自李淳风辅佐李世民以来,便发现在天子麾下,竟然有邪异之徒潜伏,且势力范围颇深,甚至能隐隐影响到朝堂局势。李世民为了登位,甚至不惜杀兄逼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于是李淳风在他的示意下,历经十五年努力,终于找到一样异宝,经法阵磨砺后,将整个长安城都护入其中,任何身在长安的邪异之物,都将无所遁形,且其异能也会被死死压制,不能使用。
“也就是说,就算是我进了长安,因为天柱的压制,除了我自己这一身武艺,便如常人一般,毫无依仗?”宁楚仪面色凝重,指腹摩挲杯壁,杯中热茶热气急速褪去,茶面缓缓附上一层霜色。
孙景昊看着他猩红的眼底,收起脸上的轻浮,端正颜色道:“恐怕更糟!”
“怎么说?”
孙景昊笑笑:“郎君如今体内魔性觉醒,天柱乃是神器,正是克魔之物,然而……”
“然而,我的肉身却还是寻常人,肉体凡胎……”宁楚仪悠悠接口。
“郎君说的不错。若是郎君就这样去了长安,天柱的神力与你体内魔性对峙,恐怕会把你的肉身撕成碎片。”
宁楚仪垂下眼睫,杯中茶水已然凝结成了冰。
“所以我才恳请郎君先跟我回去见我师傅。师傅这些年,一刻也没丢下修炼,此时神力当与郎君分别时更为精进。我深知郎君如今报仇心切,但是依目前的状况,恐怕是……”
“我要去长安!”宁楚仪依旧是斩钉截铁。
“可是……”
“我说了,我要去长安!”宁楚仪语气中毫无可以商量的余地。
孙景昊有些焦急:“郎君明知道,你体内魔性非同小可,若是不能及时压制……”
“压制?若是还能压制,又哪来会有天魔出世?我已成魔,木己成舟,早已没有转回余地,你不必再劝。”
孙景昊吞了吞口水,道:“我曾听师傅说,若是成魔,便不会再有正常人的心性,满心只有破坏与杀戮,可郎君现在看起来可正常的很!”
宁楚仪垂下眼睫,不错,若没有子硕舍命唤醒他,他此刻便是个只知杀戮的魔物。但是那个人,那样拼命地帮他,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他的子硕……他的影狐……他最钟爱的狐王……
想到自己生死不明的爱人,心底隐隐作痛,眼底不由再次浮上猩红。
孙景昊见他略显癫狂的神色,不由打了个寒噤。天魔,天魔,即使外表看起来还像个普通人,然而那浑身上下浓郁逼人的血腥气,面对面的时候几乎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郎君还是先别急着下决定……”
宁楚仪笑得冰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辰州帮如今在江湖的地位我也听说过,想来让你弄到个宝贝,让我能隐去魔气进到长安,定是易如反掌,就看你是不是真心想去做了。”
孙景昊沉默了,良久,他苦着脸道:“郎君当真不随我去见师傅吗?我师傅与你是多年旧交,他绝对不可能害你!你心里该很清楚,天魔已然出世,然而你还是肉体凡胎,你的神力早在前世就耗尽,若是……”
“还要我说几次你才听得懂?”宁楚仪声音带上怒气,浑身冰冷气息一圈圈荡开,如雨点滴入水面,惊起层层涟漪,坐在他对面的孙景昊不由又打个了寒噤,忽然惊觉手中茶杯已经成了个冰块,他立刻丢了下去。
宁楚仪深吸一口气道:“对不住,我还不能好好控制自己。”
孙景昊苦笑着摆手:“不敢,不敢!好吧!但是,就算我帮郎君进了长安城,还有更糟的,你如今是朝廷钦犯的身份,长安可不是上洛那种小地方,天子脚下,可不适合钦犯藏身。”
“我相信,这对于能和通源阁斗得旗鼓相当的辰州帮来说,也不会是难事。”
孙景昊:“……”
嘀嗒,嘀嗒!宁楚仪鼻端鲜血淋淋落下,很快在桌面上汇成一滩。孙景昊一惊,立刻递上软帕,宁楚仪接过,按住奔涌而出的鼻血。
孙景昊看着那堆血有些心惊胆战,他深知天魔若是翻脸有多可怕,眼前的宁楚仪看起来随时都会发癫,那模样看起来当真有些骇人。他叹了口气,道:“好吧!如果郎君执意如此,我也只能谨尊师命,对郎君倾力相助。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宁楚仪眼底猩红缓缓褪去,然声音仍是冷硬。
“我知道如今郎君正心急,但是这些事情也没那么容易办,若真要成事,郎君还需耐心等些时日。”
“等?”
“不错!”看着宁楚仪阴冷的眼神,孙景昊吞了吞口水,道:“我保证不会太久!半个月,最多半个月!”
宁楚仪闭上眼睛,压抑其中的血色,缓缓道:“好,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若是太久,我不保证自己会不会狂性大发,直接找到你师傅,和他算账!”
“别!千万别动我师傅!郎君有什么要求,我照办就是!”孙景昊立刻讨饶。
“呵!”宁楚仪以冷笑回应。
孙景昊见无法再谈,只能搓搓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退。这天杀的贾进怎么还不来!郎君暂且在这里歇下来,静候在下佳音。有事尽管吩咐这里管事的,他叫贾进,就是这个家伙了!”
宁楚仪看向那个慌慌张张进门的中年男人,冷淡地点了下头。
那男人搓搓手,正要开口讲话,孙景昊挥手制止他,对宁楚仪道:“郎君在这里,要是外出也是随意的。只是……”
宁楚仪见他脸上为难神色,皱起眉头问道:“只是什么?”
“这个村子平日里颇为太平,然近日里有队突厥兵不时在这附近出没,倒也不曾杀人放火,只是会偷点老乡养的家禽和牛羊……”
“不错,不错,阿郎说的是。是有队突厥兵不时会来这里骚扰。我曾派人报过官,但是上面的推说他们不曾杀人放火,便都不来管了。”贾进立刻应声道。
“突厥远在关外,离这里甚远,怎么会在这皇城附近出没?”宁楚仪打断他。
孙景昊神秘一笑:“在下还未查清,说不定……这对郎君来说是个契机也不一定。”说罢他摆摆手便要告辞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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