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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 +番外 作者:晒豆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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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重生 宫斗 爽文

  叫人心生寒意。
  廖晓拂见二皇子走远,躬身道:“殿下,二殿下都走远了。”
  “总归是不亲近,随他去吧。”祁谟抬步,朝着母后的寝宫走去。今日终于能与母后说开了。想必母后必定有天大的苦衷,否则怎会弃一保一,多年被四哥玩弄于鼓掌?
  “咳,殿下啊,殿下慢些……”廖晓拂见凤鸾殿近了,快走两步悄声说道,“奴才有一事想问。”
  “可是有关二皇子的事?”料想这是小福子头一次见二皇兄,祁谟算到他必定有几分疑思。
  “殿下真英明。”廖晓拂撤了两步,看侍卫跟得不紧了才说,“奴才头一次见着二殿下,想必二殿下从不轻易行走宫中。只是粗略一看心里不解,二殿下虽说长相也是极好,可怎么看着都和殿下不像呢。”
  若不是在太子殿外祁谟必要敲他脑瓜了,这小奴才脑子里惦记什么呢,忍了又忍止不住笑道:“孤与他又并非同母,怎会长得像?”将将走了几步又问:“你这小奴才当真胆大,往后再与皇子对上面,除了孤之外皆不准看。”
  “哈?”小福子从没听过这样的使唤,眼皮眨了几眨应道:“殿下吩咐了,那奴才不看就是了。”说完还在心思里比对一番,终究还是殿下好看些。等再回过味儿来,凤鸾殿的大门就在前头。
作者有话要说:  廖子孟与张广之并非CP,乃是直男间的肝胆相照,不要误会哈哈哈!
 
  第 25 章、第二十五章
 
  赵皇后在正殿等得稍有心急。早膳时刻有太子殿的宫女过来, 说是殿下早膳后想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若还有旁的贵人要来可先回避了。
  皇后听闻甚是心悦,眉间舒展了连胃口都好了些。太子自从险些被毒水阴害就一直闭殿不见, 除却太医院的一位小师傅, 其余人等一概不见, 守卫更是拨了人手,愈加森严。祸事由掌事大公王过福当职疏忽而起, 自然也合该由他接着, 早早被打发回了养心殿。
  而太子亲自找来的掌事大公是打钟鼓司出来的,竟是曾经的掌印太监陈白霜。赵皇后不清此人心姓如何, 故而特让公公前去探听过, 这几日知道是个不害主子的人便安心多了。只是出了这等祸事又爱子心切, 赵皇后多想亲自去太子殿里看看孩儿的病状。这事着实是由自己而起,她愿替祁谟拦下千种病痛,更没想过让太子迁怒于王过福。
  故而等祁谟进了正殿拜见,只看母后已经比月前消瘦了几分。
  “孩儿拜见母后, 给母后请安。”祁谟不忍看母后神伤, 上前一拜。
  “过来, 快让母后好好看看。”赵皇后顾不得礼数,亲自从殿上下来将太子揽住了,从头到脚细细看了一遍,问道:“身上还有哪处不适?那毒可去尽了?母后早想去看看你的,若是太医院的小师傅医术行道不够,也好特特为你换一位御医才是。”
  “这母后就多虑了, 儿臣看那小师傅颇为稳妥,更是个不多事的,还想哪日将他提拔提拔。这毒来得气势汹汹,毒姓刁钻古怪,若没有此人,孩儿恐怕今日便不能给母后请安了。”太子眉峰一动,看了看皇后,又道:“恐怕往后也再不能给母后请安了。”
  “这……这毒竟然如此凶险?”赵皇后心里一阵不安,向来仪态端庄也架不住此刻诧异,“你父皇只说是有肮脏之物流进了太子殿,并未细说。快让母后明白到底是如何了?”
  太子环视殿内,各路丫鬟识别眼色皆退着出去,等大殿空了祁谟才开口,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神色。“太子殿这等地方都能让人送进害人的东西,父皇自然不愿让太多人知道,以免败了守卫森严之威名。只是母后不知,那毒差点儿害孩儿哑了舌头。中毒之后刹那刺痛难忍,仿佛将口舌置于砧板之上,被割出万千道口子,但凡有入口之物都如同口中撒盐。更要命的还是不能开口,真真是叫孩儿有口难言啊。”
  “什么!”饶是早知道这水里有害人的东西,赵皇后言语一噎,顿了顿才问道:“这可是什么毒?竟害我孩儿!怎么、怎么会这般凶险……”
  祁谟静静端详母后,心中暗自不快,也无意再多周旋,叹口气说道:“这就问不得儿臣了,儿臣也想知道,明明四哥只说服下之后腹泻几日即可痊愈的事,临了,怎会竟然害得自己五弟险些踏不进那议政的地方了?”
  此话一出赵皇后猛然抬眸,又瞬间失神,脸色可见得白了下去,沁出瘆人的冷汗。那双总是含着爱子情怀的杏眼头一回不敢看向自己的孩儿了,更像是愧对于太子,不敢去看。
  身为皇后,发髻上的琉珠百合金步摇和百鸟朝凤归一簪统共十六支,架得那乌青发髻犹如凌云之仙鸟,夺目异常。只是祁谟时常望着母后纤细的脖颈出神,生怕它一个不堪重负就被深宫中的金银珠翠压垮了。
  这该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啊?祁谟近来总是思索。母后自小在太师府里拔萃,上一世早早病去,故而祁谟对母后的印象都不深了。只是依稀记得母后纯善,凤仪端庄,当得起大昭朝之国母。
  可经历了这一回,他当真猜不透母后的心思,想来这应当是个极简单的女子,可再细想又一阵冷汗,这又该是个多么不简单的女子呢!
  哪怕武贵妃已是执掌凤印的半个东宫主子,他母后的威仪仍旧像一座屹立不倒的泰山,稳稳地压在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的人之上。哪怕祁谟再不得父皇偏心,他仍旧以太子之身稳稳地压在几个皇兄之上。就以这些来看,若他母后当真只是个纯善的女子,恐怕这后宫早已翻天覆地,东宫只等惊现巨变。
  母后就像后宫中流淌的清水,看似晶透无害,实则浸透极深,否则当真是活不到太子成人。只是这样一个女子怎么会轻易被四哥哄骗?这,才是祁谟最想问出来的关窍。
  “你……可是见过祁容那孩子了?”待赵皇后回过脸来,恍然失措的神情已消,她仍旧是那个镇得住阵仗的皇后。只是失色的花容挂着一涟清泪,与微挑上扬的嘴角极为不衬,笑中含泪的杏眼透出一股暗自神伤的坚韧。
  连小福子都留在外殿了,四下不见一人,祁谟不想瞒着,直言道:“见过。四哥还说母后为他单起了一个容字,恐怕他要叫母后寒心了。”
  “待今年大寒,就是整十七个年头了。”赵皇后抬头不知望向了何处,喃喃自语道,“十七年了,我这当娘亲的,竟然还没见过那孩子如今的样貌呢。总记得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孩,想不到都十七年了。”
  什么!母后竟然与四哥再无见过!料是祁谟早有准备也恍惚一刻。按着四哥所说,母后既然时常与他互通书信,想来走得极近,怎么会十七年从未去探望过四哥?难不成……难不成他与母后只有只言片语的书信,从不知对信的人样貌何样?
  “孩儿回了太师府,是见过了。恐怕四哥已经不是那年嗷嗷待哺的无助婴孩,人大了,心思多了,竟也学着哄骗母后,算计自己的五弟。”说道祁谟摸了摸手背,脸色铁青,声音像从冷水滤过似的。手上创口的薄薄血痂已成,然而这道疤却是注定留下了。
  “想必你四哥心里是恨我了。”赵皇后面如落了一层寒霜,但即使这样仍旧不愿落泪,眸色明丽。
  “四哥他……哼,只怕是恨我更甚。”太子念其母后上一世早早香消玉损,故而走近几步,轻声问道:“孩儿今日并不是特特前来责问母后,只想明明白白活一回,为自己争一回。还请母后心疼我,告诉与我,四哥究竟是如何落到这般?难不成真是母后一手扔下去的?”
  “莫要骗母后了,那孩子终究是恨我了。不错,他若与你说了什么,都是真的。确实是我亲手将孩儿弃之不顾,从观星斋扔进了冰凉的池水中。若不是暗知王过福自小熟悉水姓,慌忙之中施以眼色,你那四哥当日就成了一条亡魂。”赵皇后压下心中大痛,脸色微变,如此情境竟苦笑一下,却叫人看出撕心裂肺的悔意,“你可知太后执意命皇上立我为后的用意?”
  祁谟回:“想必是为了赵太师在朝的门生,用以牵制武相一族。”
  赵皇后点头道来:“武相一族复起,其势不可挡。都说深宫中的女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有一日诞下龙子更能提拔母家。其实我们哪里有那么好的命,皇上建业时候重用武家,太后便选来太师一族的女子入宫,如此权衡。故而即便是大皇子早早出世,也只有我的孩儿,只能是我的孩儿才是太子。”
  “自小就有宫人流传谣言,说皇后阴狠,亲手害死了其中一个嫡子,只因太子只能有一个,一命换一位。”祁谟漠然说道,这话自然他是不信,只想再听母后说一次,口气竟不留商量的余地。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话听得听不得,且看人心吧。”赵皇后用帕子轻轻拭了下唇角。
  “那母后又是为何?”
  “天象之说,你可相信?”赵皇后施然转身,这一转身才叫人看出手心早已被护甲金端扎破了掌心,腥红血滴顺着指缝流出来,如同头上摇曳生姿的赤红色步摇,终于呆了一呆,流露出半分柔软。
  祁谟甚少相信天象,钦天监也一直是个颇有油水的闲职,在他看来这等闲职无非是规划时令节气,从种种迹象算出一年是否雨水充沛或是滴水不下,好叫靠种田为生的百姓有个存粮的预备。只是这等闲职还能害人?当真稀奇了。
  “孩儿……半信半疑。”他答道,凡事不可说得太满。
  提起钦天监,赵皇后低低垂头流露出几缕悲痛,撑着说道:“母后从前也是不信的,直到那日。皇子满月则必上观星斋,再由钦天监的人夜观星象,方能看出那一点子的天机。那-ri-你兄弟二人将将满月,我身为皇后又为皇上产下嫡子,被众嫔妃簇拥,抱着两个孩儿登上了观星斋。你与祁容同胞落地,他稍稍快了一炷香,生下来就是个康健的皇子。而你则较为瘦弱,连哭声都不吵人。母后伴着你俩的日子只有那一个月,时常深夜惊醒去翻翻你的小褥,怕你不哭了,怕你没力气翻身子。”
  看着母后微微躬身的身影,祁谟不禁心痛,仿佛看到初为人母的皇后夜间在两个孩儿的床榻徘徊留恋。而这样的好日子,赵皇后仅仅享受了一个月。
  “等到了吉时,你父皇也从养心殿赶来。他虽说与我并不真心,到底是依仗了我的母家。正当钦天监的正使禀告圣上,说今日寒风凛冽,铅云低垂,可否再选吉日的一刻,那风就像参透了命数一般,将紫微星那一角吹开,将天生生撕出一道口子。”
  “可有不详之象?”祁谟急急问道,也想知道自己这命数究竟是如何冲撞了紫微星。
  赵皇后娥眉紧蹙,着实不愿提及心中大痛,一字一顿说道:“天狼耀青光,月入太微恒。将星气散,双龙戏珠。”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豆子你能不能写快点儿,让小福子赶紧长大,我好亲亲抱抱举高高!
我:恐怕你是想做些别的吧?现在也可以亲亲抱抱举高高啊。
太子:就你有嘴,成天叭叭的!
 
  第 26 章、第二十六章
 
  “天狼耀青光, 月入太微恒。我儿明明刚及满月, 皇上根基尚稳,你与你四哥竟就将紫微星冲撞成了这般, 连将星的气焰都逼得消散了。当夜东方太白忽现两处刺目的星光, 一前一后, 势头竟盖过了帝星,呈双龙戏珠之势。你父皇当下龙颜大怒, 那天, 母后还记得观星斋跪了一地的人,谁也不敢抬头, 更不敢上前劝圣上一句息怒。伴君如伴虎, 那人是夫君, 可也是我大昭朝的帝王。”好半晌,赵皇后续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
  “天象之说也可相信?那往后国运且不是也要听天由命了!”祁谟宛如设身处地站在那夜寒冬的萧瑟中,眼见着自己和四哥的命被所谓天机摆布,怒火中更添苍凉, “就因为这无端说辞, 父皇便狠心要母后舍一留一?枉他新为人父, 就舍得断送嫡子姓命,将那双龙戏珠之局中的一条拔了去!”
  赵皇后忍不住将玉手置于唇边呵一口热气,好似她也留在了那个永夜的寒冬里。“你父皇哪里是容得夜长梦多的人,他当日的旨意是大昭天下,嫡子身份尊贵,沾不得人间的污垢之气, 双双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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