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是条鱼+番外 作者:噩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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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了捏手中的剑,他语气变得坚定不移:“他即已犯了必死的错,不论是什么原因,他也该付出因有的代价。师兄他们既然暂时不见了,那便由我来清理师门!不论这过程有多么艰苦,哪怕永坠入阿鼻地狱,我也一定会亲手杀了他!”
他的脚下,是残尸遍野。
手中的剑,冷冷的闪烁着寒光,眼底是满满的怒火。
刺骨的风,卷着霜雪吹起他雪白的衣角,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欲血战将,带着凛冽的英气,呼啸而来!
七日后,沈清书继太极宫掌门一职。随后加入仙门各家各派讨伐队伍之中,第一次站在萨德星对面,与他正式宣战。
为保天下生灵的安危,沈清书联合诸位各家修为高强的长老,用灵力圈出一片避难之所,以让天下逃难的生灵进入此处休养生息。
自打沈清书加入各家各派的讨伐队中,并胜任首领一职后,他就突然忙了起来。
从鼓舞人心,到设置路线。从出谋划策,到分析战情,他都亲力亲为。
因而每一日可以说,很忙,非常忙!忙的一丁点的休闲时间也挤不出来。
至于江殊殷,他身为太极宫掌门的弟子。虽未正式拜师,但因其极强的修为也是备受尊崇。每每当他走到人群中,被人认出并被人以重礼相待时,他总是忍不住想要轻轻一笑,心中道:他们这样待我,可两千年后的正道之人,痛恨和仇视我的程度,与如今的萨德星比起来,只会多,不会少。虽说曾经我也被人这样追捧过,可到底……
每次想到这些,他都是意味深长的笑一笑,看得他周围的人,犹如二丈和尚般,摸不着头脑。
说起来,沈清书虽忙,江殊殷被分配的任务,却也不轻松。但每日他一做完,就会很自觉的趴到沈清书身边,乖巧安静的陪着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叫江殊殷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这位师父,不仅修为高强,这指挥作战的本事更是一等一的犀利!
看着他桌上放着的作战计划,以及他亲手用白纸黑墨,一条条、一列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列出萨德星的弱点,再与各家各派一阵讨论之时。
江殊殷总会莫名的心惊肉跳,对自己这位师叔也不禁同情起来——还好我不是他,师父针对的也不是我!否则我一定不作乱为恶,要么就是在他们打过来之前,卷铺盖逃跑!
然而心惊肉跳之余,他也会隐隐得意:说起来他与萨德星的名字几乎是一样的臭名昭着,被正道的仇视程度也基本相似,可以称得上是难兄难弟。虽说有那么一些问题上,萨德星比他更疯狂残暴,但沈清书从未针对过他,甚至还心平气和的等他回家……所以,这是不是说明,在他心中,他更爱的还是江殊殷?!
认识到此种问题的江殊殷,每每趴在沈清书桌边,看他的眼神,也带着些讨好的意思。
就像是一只白毛狐狸,每日花尽心思的粘着他,乖巧机智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有一天,沈清书突然对他说:“若是我猜的不错,你……也应是个极恶者。”
听到此句话的江殊殷,顿时凝成一具石像。
他不禁想起,曾经肖昱评价他的一句话——师徒的小船,说翻就翻!
哆哆嗦嗦的沉默一阵,江殊殷觉得,既然他今日已经挑明,那他还是趁着他还没皱眉,或是有下一步动作之前,先下手为强的好!
于是,坐在桌边的某人冲着他就是嫣然一笑,笑容好比春日的百花绽放,多姿多彩,柔美多娇。直将沈清书笑得唇角微微一抽,满身都起了小疙瘩,心底更是拔凉拔凉:“师父我其实与师叔,还是有所不同的。”
轻轻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沈清书不动声色往后坐了坐:“怎么说?”江殊殷的笑带着些讨好:“他的坏是疯狂且带有极强的攻击姓,但我和他是不同的。”微微一顿,他缓缓道:“我的坏是有理智的,并且对人对事。”
见他听得很认真,江殊殷变现愈发的一脸正经,继续道:“就比如对你,他对你虽有歉意,可他还是会伤害你。但我绝对不会!我对你是率真可爱的。”
不等沈清书说话,他自己认认真真想了想,又补充道:“甚至如果你需要,我还能陪吃陪睡。”
最后这句话,他说的极其认真,丝毫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本来打算发文的时候,在word勾了全文,点复制点成了粘贴,然后一句话贴过去,所有的文都瞬间没了……各种百度找回都没用后,我只能重写了,这种翻车的心塞感简直妥妥的……
所以,宝宝们,别嫌弃手残的我,我觉得今后我也许还是可以拯救下的,虽然机会感到有些渺茫……
第137章 生灵涂炭(三)
沈清书虽然不说, 但江殊殷猜到,他见到萨德星之时, 第一句话一定是问问他,为什么要将毕擎苍炼为驱尸,又为何要夺了花惜言的魂魄。世人待他如何暂且不提, 可他们二人待他,从未差过。
甚至在他犯下大错, 他们也仍念及多年的情意,始终不曾对他刀剑相向。
因而听他做出这样的事, 沈清书气愤的同时,却也是不可置信的。
他们不忍心对他痛下杀手, 他相信萨德星也是如此。
江殊殷猜, 他之所以对此事只字不提,甚至从不过问别人这件事的经过,不论人前还是人后, 都表现出一幅漠不关心的样子。这样的他,落到不知情的人眼中时,别人总会对他隐有微言。但同样的他落到江殊殷眼中时, 后者不会感到他奇怪, 亦或是觉得他冷漠无情, 而是会深深的心疼他。
是的, 心疼。
他之所以表现得漠不关心,江殊殷知道,这并不是他真的一点都不关心, 而恰恰是关心至极的表现。
不问别人,是知这世上流言蜚语从未有停息过的一天。如今的世人恨极了萨德星,自然能为他多树一个敌人,对他们就多一个好处。更何况这个敌人,是现如今最可能推翻他的人。
所以,如果沈清书去问他们,那他们定会添油加醋,总之只要能将他说得有多坏,就有多坏。为的就是沈清书能真的与他反目成仇,站到他们的一方。
这并非是这些人有多坏,而是人姓本就会先为自己着想,然后才会去想,这样做,是否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别人。
沈清书正是因为深知人姓如此,才会一日一日的强忍着,想要等真正见到他本人时,亲口去问一问他。
虽现在,他是真的与萨德星成了敌人,并且不死不休……可依照他对他的理解,沈清书不相信,他…真的会如此。
抛去沈清书个人不说,世间中所有的人,现在对萨德星,是又惧又恨。
惧他,是他手中的四大邪术,驱尸、蛊毒、巫术、炼魂。这四种东西,不论是哪一种,都能将整个天下变得生灵涂炭。
曾经在萨德星说,要毁去中原的时候,有多少人耻笑过他的想法。可到了如今,曾经耻笑他的人,一个个都没了声音。
恨他,是他因为自己的一举之私,迁怒无数无辜的生灵。
让他们变得无家可归,让他们失去很多重要的人。还将战火带向天下,把天下变得民不聊生,尸骨遍地。
每每走进沈清书圈出的避难之地,看到里面众生瑟瑟,许多人畜都带着刻骨的伤痕。又有多少白发送黑发,又有多少尚在襁褓中的小孩,早早便没了父母……
萨德星自己失去了至亲的师父,而他的这些做法,他失去的同时,别人又何尝不是尚且如此?
萨德星可怜吗?答案一定是可怜的。
但他可怜的同时,也是极其可恨的。
正道之人的许多做法,也许的确是多有欠缺的,但纵然如此,他,也的确该死。
这是谁也无法为他洗刷的,也是谁都无法替他求情的。
但另一点,沈清书如今站到他的对面,打算与他宣战成了敌人,江殊殷相信,萨德星本人,不会不知道。
可他既然知道,毕竟这已不是什么秘密,可他即能对毕擎苍二人下手,怎么到了现在,却多有迟疑,迟迟不肯现身找上门来,在此个联盟尚未成熟之际,先行将他们除去,以绝后患。
莫非……现在的萨德星,已经自负到毫不畏惧,觉得即便是对自己极为了解的沈清书,也拿他毫无办法,不足为惧,还是……因为之前毕擎苍和花惜言,他已经急切过一次,才造成那样无法挽回的局面。
所以,如今师门中,只剩下一个,他反而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如果是前者,江殊殷只会觉得,自己这位师叔如今,可谓是被腰间的何欢铃影响,入了魔。又或者是自己执念太深,无法走出曾经的那段阴影,如此伤人伤己的一种情绪。总之,是与之前再不一样了。
但假若是后者,那江殊殷只得长叹一句:世事难料,天意弄人。
谁能想到,他曾经保证的,和希望的,最后都成了泡影……
就比如,江殊殷这一生都无法忘记,他曾经第一次离开沈清书三人的场景——精致美艳的少年,吹灭烛台后,借着凄白的月光,最后再看一眼熟悉的人:“相信我,你们相信我,只要报了师父的仇……其他的,我什么也不做……”
可惜,再怎么恍如誓言的话,最终还是由他亲口说出,也由他亲自打破。
十二月,大雪纷飞。
漫天倾洒的白色星点,轻轻将世间妆点。
虽不是凄艳的红色,却丽得好似沈清书眉心的绯红朱砂。惊心动魄的同时,也感到深深的凄哀。
十二月,这注定是一个将要被记入史书的日子。
因为这一日,是沈清书,与萨德星在世间陷入兵荒马乱中,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这一日,漫天纷洒着鹅毛大雪。
仙门中各家各派之人纷纷立于修筑的城楼之上,模样肃然,人人都好似兵临大敌一般,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
其中,唯有沈清书,是独自一人站在正中间的城楼之上,与众人远离,显得格格不入。
眺望着远处的一片雪白,他心中莫名开始想到那个总是犹如太阳般温暖的男子。想着他的笑,想着几日前,他对自己说的一番话——“此次萨德星书信一封,说他要到泣血城……似是想要见你一面。你……算了,为保万一,我还是和你一同去吧。”
那时他的笑,是那么小心,仿佛是怕触碰到他的伤疤。看着这样的他,沈清书深藏身体里的灵魂,似乎有那么一时间微微的颤抖:是了,这天下要是还有谁会了解他,会无时无刻的注意到他情绪的人,恐怕如今也只有江殊殷了。
可纵然如此,沈清书还是谢绝了他的好意:“不必了,你还是留在太极宫吧,帮我镇守这里,才是我现在最需要的。”
不让他来,是因为不知道如今的萨德星,被自己的执念折磨成怎样一副样子。沈清书怕了,他怕他已经失去了柳溪婉,失去了曾经所有珍视的人,而如今,他实在不想连他也……哪怕知道这只是幻境,可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哪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见他眉中还有犹色,沈清书不由轻轻笑出。他这一笑与后来的他有八分相似,看得江殊殷不由迷离一片。
温柔一笑,七分俊逸,三分柔情,就连成日凄哀的朱砂,都美得不像话:“我是你师父啊。”这语气,听起来带有轻轻的无奈:“纵然现在比不得今后,可你难道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江殊殷也笑了,极俊的眉微微展开,一双星眸内好似溢满了漫天星辰,幻美的叫人一阵恍惚。轻轻调笑起来,他的语气中,也隐隐带了些得意。纵然这些得意,叫沈清书听起来,只感到一阵心酸:“是啊,我怎么忘了,你是我师父啊。既然是我江殊殷的师父,那我,自然是什么也不怕的。”
“所以,你尽管去吧,这太极宫我会替你守着,你尽管放心好了。”
那时沈清书虽然和他笑着,但心底的一句话,却始终也不曾对他说出——如果太极宫真的守不住了,或者他真的强大到杀过来,那你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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