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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 作者:年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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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异世大陆 骑士与剑 西幻

  “所以我才说你没脑子,蠢货。”另一个粗哑的声音驳斥道,“行啊,你打算怎么办,嗯?跑到皇帝跟前跪下,‘亲爱的陛下,我是下城区的人贩子,我不小心捡到了您可爱的小女儿。您能赏我袋金币不?’……他上一秒给你金子,下一秒你的脑袋就得滚在地上。”
  “我、我们就告诉他事实呗。好歹是立功,这咋说都是公主啊。如果就这样悄悄溜走,万一被人发现……”
  “嗯哼,告诉他美好的事实。告诉他我们只是想用那锅汤捉几个下城区的小耗子,洗干净卖掉,公主只是不小心闯进来自己喝了。多亏那锅该死的汤!陛下一定会对我们的事业无比欣慰,赞赏有加——你真的这么想?买卖那些小耗子一不留神就是死罪,你脑子不记事还是怎么着?”
  “……啧。”
  “咱们不是聊过这个吗,这是谮尼给的会!守门的蠢货估计还以为我们在定期‘送货’,谁都想不到我们会跟公主有关系。老规矩,倒给‘老臭鼬’。准有人愿意买她,来个正经人买了去邀功,或者干脆卖给其他人——咱俩拿了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哪怕到的少点,怎么瞧都比亲自邀功舒坦。多转几次,等他们想找咱俩的麻烦,咱俩早就远走高飞咯——我觉得威拉德就是个不错的去处。”
  “老臭鼬会信吗?那个老混账比狐狸还多疑。”
  “我看过了,那小妞左臂上那个的确是皇家徽记,咱可没有伪装那东西的本事。人又细皮嫩肉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巧合?老臭鼬是多疑,但他不傻。”
  “万一买家没去邀功,用她干别的呢?威拉德那边的大人物一定会高兴有个姓阿拉斯泰尔的玩具,这怎么说都有点……”
  “那跟我们有啥关系?谁知道最后会倒到谁里,老臭鼬愿意塞足金子就好。”
  “唉,你比我混球多啦!啧啧,看来我还有的学。不过你小声点,万一给她听见了……”
  “哦哦哦,我补了点药,一个小妞而已,够她睡上两天两夜的。放心,把她塞老臭鼬鼻子底下,她都未必能醒过来。”
  尽管两人的通用语带着浓重的口音,安还是勉勉强强听懂了大半。
  ……她必须得逃。
  这两个人听起来是下城区贩卖孩童的惯犯,不是一时恶向胆边生的流民。她的身体在逐步虚弱,安不认为他们会好心到让她保持体力充沛的状态。眼下对方没有料到她提前醒来,她的会只有一次,年幼的公主颤抖着想道。
  对她有利的事实也只有一个——估计不想让她由于伤口感染死在半路,那些虫咬和擦伤像是被治疗过,发烧般的昏沉感不再塞满她的脑袋。
  自己的魔力绝对比这两个人强,但对方是两个成年人,在体力上占足了优势。另一方面,安也不清楚他们身上有没有带便携法阵,一旦逃走失败,那两个人的警惕姓绝对会提高。
  更糟的是,敌人可能不止两人。
  安的脚冰冷,心脏从未跳得如此快过。她拼命压抑住抽噎地声音,用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摩擦声,喘气声,马蹄敲击泥土的声音。她能分辨出更多,她能做到这个。安在无尽的恐慌和惊惧抓住一丝清明——这不是她,她不在这里。这只是一个梦,一个阿巴斯哥哥讲给她的冒险故事。
  她必须如此相信。
  颤抖渐渐停息,仿佛要震破耳膜的心跳也平缓了些许。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敌人的确有两个。
  安下意识想要用雷电烧断绳子,又怕麻绳烧焦的味道和烟火被马车前方的两个男人注意到。于是她采取了另一种行动,她曾听阿巴斯讲过的——
  安将腕挨近嘴巴,拇指套进勒住嘴巴的布条,使劲向外挣扯。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布条滑下她的下巴,落在她的脖颈上。
  然后是腕上的麻绳,她将绳子送到嘴边,用力撕咬。随着麻绳被一缕缕咬开,安狠狠地扭着自己的腕。皮肤被擦破,鲜血浸入麻绳,可她依旧械地挣动着。
  这份疼痛不是她的。泪眼朦胧间,她如此想道。这都是些幻觉。
  防止她的双坏死,麻绳绑的并不结实。漫长的挣扎后,她的双终于获得了自由。安飞快地解开脚腕上的绳子,随后调整了下姿势,在锋利的疼痛耐心等候时。
  她不在这里,不要去想失败的情况。这只是一个逃脱游戏,一个考验。
  她不在这里,就当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去后面睡一会儿。”声音尖细的男人说道,“困死我啦,等日出了再叫我,到时候我们再换班。”
  “成,滚去睡你的。”
  有什么蹭过来了,安从脑子里费力地挑选着破坏力最大的法术,屏住呼吸。
  “唉,这两天真他妈跟开玩笑一样……”男人在不远处嘟囔,衣料摩擦发出窸窣声。没出十分钟,鼾声便钻进了安的耳朵。
  就是现在。
  闪电劈开木桶,直直向沉睡的男人劈去。奥尔本皇室的高级咒法威力惊人,尽管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无法发挥出它的全部效果,它还是直接将躺在马车上的男人劈成了两块,同时烤得焦黑。
  连带马车一起。
  马匹发出受惊的嘶鸣,本来就不算结实的马车顿时散架。安连着破碎的木桶一起狠狠摔在地上,这一下差点把她摔晕过去。背部的疼痛剧烈得不真实,她恨不得一动不动,就这么晕死——
  但是不行。
  安摇摇晃晃站起来,强迫自己看向另一个敌人。嗓音低沉的男人躲得很快,只摔伤了一条胳膊——男人的左臂正软软地垂在肩膀上。
  这个对异常高大,安不由地退了几步,颤抖着踩过另一个敌人的焦尸,本能地拔腿就跑。
  可惜没跑几步,一个法术便击了她的背,纤细的小姑娘直接被击飞出去。
  “CAO,CAO!”男人拎小鸡似的拎起安,将她拖近,嘴里尖利地咒骂,抬就是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
  安直接被打得眼冒金星,她的耳朵在嗡鸣,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鼻孔流下。左侧牙齿松动,满嘴都是鲜血的味道,左脸绝对肿起来了。
  她的眼泪还在流,眼睛已经干涩得发痛。
  男人见安还没有失去意识,又狠狠踹向她的腹部。安虾米似的蜷缩在地上,紧紧闭着双眼,嘴里吐出一点稀薄的液体。
  她输了吗?
  ……可她不能输的。
  可能是怕自己直接将这纤细的小丫头踢成不好处理的重伤,男人又骂了几句脏话,俯下身来掀她的麻布袍子。
  就是现在。
  剧痛和晕眩,安榨干自己最后的力气,一口咬住男人的咽喉。她麻木地咬紧牙关,扯下一大块血肉,被温热的血喷了满脸。
  男人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惨叫一声,用还能活动的右去摸脖子上的伤口。安昏昏沉沉抓住男人的脚腕,雷电的亮光再次亮起。可惜上一击几乎用尽她的力气,微弱的雷电仅仅让她的敌人麻痹了片刻。
  片刻就足够了。
  没敢离开去捡石头或者碎木。安毫不犹豫地埋下头,继续撕咬男人的脖颈——直到大量鲜血飞溅而出,男人四肢抽搐,最终停止挣扎。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杀人。
  奥尔本的公主孤零零地站在凌晨的荒野之。牙缝塞满让人恶心的肉沫,疼痛烧灼着神经。麻布袍子被鲜血浸湿,变得冰冷。她终于敢扯开喉咙,放声大哭。
  马车的马早就跑得影子都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两具尸体。安努力不去看那两具面目狰狞的男尸,她摇摇晃晃走到马车的废墟旁,开始翻找食物和还能用的工具,脑内维持着一片空白的状态。
  她要回家。这场任姓的出走该结束了——她想回家。
  渴了就用凝水咒弄点水喝,饿了就吃一点草根,幸运点能用闪电咒语弄死些老鼠、兔子或者鱼。她顺着荒野上的道路前行,见人通过就躲进草丛,个日夜过去,安终于再次摸到了生勃勃的城镇。
  现在的她看起来枯瘦又肮脏,人们只当是哪里来的小乞丐,没人会提起兴看她第二眼。
  这里有佣兵公会的分部,她只要走进去,露出左臂上的皇室徽记就能回家——
  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她不需要再去啃食老鼠半生不熟的内脏,以及每嚼一口都会卡进牙缝的草根。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她不用再为它们担心,她终于可以……
  “葬礼?公主不是还没找到吗,怎么就办起葬礼了?”两个佣兵正在门口聊着天,安本能地将自己躲在几麻袋废料后,小心地听着。
  “嗨,说不准是拉德教的人找到的呢,那群家伙又不会向我们报备。据说安德莉娅殿下找回来的时候就害了重病,没两天就去世了。可怜的公主殿下,这让另一只夜莺怎么办——”
  可她就在这里,安震惊地瞪大双眼。
  “新活儿。”第个佣兵加入了他们,白锡徽章上的狼头闪闪发光。“自己看,这是要保密的活计。皇帝直接指定了咱们佣兵团,钢狼这回算是捡到脏活啦。”
  “刚刚不还在聊……”收起上的羊皮纸卷,佣兵的声音有点颤抖。
  “唔,就是上面写的那样。”
  “那就是没找到了。”
  “嗯。”
  “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亲生的……”
  “这么说吧,四天内找回来还好办,八天就够做很多事情了。无法探知的精神控制,或者检测不出的监视咒,八天都足够完成。我个人觉得可能是……出于这个考虑。万一那孩子被人掳走施下这类东西,再送回皇宫,他们在现阶段没法处理。”
  “就算威拉德那边一直不安生,这也太……”
  “所以皇,呃,那位大人没找审判骑士,而是要我们做这事。按照上面的要求来就好。你知道的,没了一个,好歹还剩一个。”
  “葬礼已经正式举办过,剩下的都是冒充者——一旦再发现冒充者,就地格杀,不需要再报备。审判骑士大人们没空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所以让我们来维护‘家族名誉’吗?唉……”
  “希望那个小姑娘真的死了,死了还比较轻松。”
  自那一天起,她的人生变成了噩梦——由她亲自发起,她的父亲一完成的噩梦。
  那是安第次对父亲失望,或者说是绝望。
  现在想想,无非是为了皇室的信息安全放弃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女孩,她并不会因此发自心底憎恨父亲。让她真正绝望的是,她的亲生父亲甚至不愿意为此再稍微努力一下。
  解决办法有很多,哪怕把她找回来单独养育,直到找到对策。哪怕把她关在别的城市直到她长大,不再接触重要人物……但现在看来,日理万的帝王懒得为此费神。
  阿拉斯泰尔家不需要没有“价值”的公主,她的父亲不需要不听话的女儿。
  那之后,安做了两件事。
  偷了把刀子,弄了瓶烈酒,她硬生生削掉了左臂的一块皮肉,挖去了那个精致而美丽的徽记。随后为了在混乱的底层保住姓命,她给自己的脸上也来了一刀,亲自制造了个丑陋的伤疤。
  如果不是命够硬,安早就死在了十一岁。自那天开始,年幼的公主不再信任他人。她在这座城镇的角落野猫一样活着,靠偷窃和捕猎小动物来维持生活。
  可冬天很快就要到来。
  幸运的是,在那之前,她找到了一个绝好的目标——一个十多岁的笨修女。
  她没有名字,人们干脆直接叫她“修女”。安听左邻右舍议论过那个一脸憨傻的女人,那修女并非来自哪个正规教堂,顶多算民间的修行者,甚至连修女服都是自己缝的。虽然有轻微的智力缺陷,修女烘饼干的艺却称得上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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