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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番外 作者:漱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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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甜文 穿书

    而后,他并不理会那物件,迅速穿妥下裳、足衣与双梁履,便急身出去了。
    堪堪掀起斗室的帘子,踏入大堂,那大门却是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一声一声,哪里是叩门声,分明是有甚么活物在外头死命地撞击。
    这大门左近并无窗枢,不可窥察外头的状况,他知晓自己不应贸然开门,以免外头的活物飞扑上来,但他的手却已覆在了门上。
    ——酆如归,他若不快些出去,酆如归那瘾倘若发作起来,必定又会自残。
    他眼前登时尽是酆如归,酆如归撒娇耍赖非要他去买吃食的模样;酆如归扑入他怀中,抱住他的腰身,蹭着他的心口之时,一脸满足的模样;酆如归伏在他身上,吸食着他的血液之时的歉然模样;酆如归身染鲜血,却与他说半点不疼的模样……与此同时,他的鼻尖似乎嗅到了酆如归身上的脂粉气,他被酆如归舔舐过的伤痕更是炙热难当。
    从未喊过疼的酆如归,每一回吸食他的血液俱是小心翼翼的酆如归,历历在目,教他如何能舍得让酆如归独自承受那磨人的瘾?
    他的双手被心中的焦急催促着推开了门去,门一开,猛地有俩白一黑三头野犬扑了上来。
    他以衣袂将其拂去,耳侧却陡然生了动静。
    他循声一望,却见云研足上缠了一头野犬,毛色黄白,目露精光。
    姜无岐急身掠至云研身侧,指尖抵在那黄白野犬额上,黄白野犬旋即坠落于地。
    云研膝盖上去一寸被那黄白野犬抓破了,沁出零星血珠子,在他砂色的下裳晕染了开来。
    他面无惧色,仿若未觉,颓唐依然,少时,他抬眼望着姜无岐,问道:“酆公子人在何处?莫不是有所不测罢?”
    酆如归几乎是时时刻刻与姜无岐黏在一处,而今四下不见酆如归,不知酆如归去了何处。
    他这般发问,话音尚未落地,却见姜无岐目生忧虑。
    不知现下酆如归如何了?
    姜无岐唤出拂尘来,轻轻扫过欲要咬下他一块肉来的四头野犬,而后急声问云研:“那恶犬已死,怎地又会有这许多的恶犬?”
    云研思忖着答道:“我也不知,传闻那恶犬毛色漆黑,独来独往,应当并无同伴才是。”
    猝然有一个念头窜上了姜无岐的脑中:眼前这些恶犬许是吃了那恶犬的尸身,才变作了这副模样。
    照此推测,它们已然无法获救了。
    姜无岐将内息灌于拂尘当中,拂尘上头的马鬃霎时锋利如铁,一一扫过野犬的咽喉,一击毙命。
    他唯恐尚有野犬未除,划出一个结界来,又令云研藏于其中,便转身出去了。
    云研扬声唤道:“道长,你且小心些,你若是出事,酆公子定会心伤。”
    姜无岐颔首,堪堪踏出大门,突地,尖叫四起,撕破了原本平静的暮色,同时居然有数不清的飞禽走兽窜入他眼中,无一神志清醒,皆是发了疯,只知袭击活人。
    未及近得姜无岐的身,一只雄鸡拍打着翅膀,以尖锐的喙朝着一出门查看情况的中年男子的左目啄了过去,更有一匹马驹张口去咬中年男子的大腿。
    姜无岐飞身出去,将中年男子提至屋内,中年男子惊魂未定,颤声道:“究竟出了何事?”
    姜无岐亦不知是出了何事,眼下除去这些伤人的飞禽走兽才最为紧要。
    他衣袂一动,足尖尚未落于地面,却有更多的人从屋中出来了。
    其中一些是如同中年男子一般查看情况的,但绝大多数却是被闯入屋内的飞禽走兽逼迫出来的。
    他们一出门,见得这许多凶恶的活物,俱是面色煞白,两股颤颤。
    这毓秀镇共计两百余户人家,七八百口人,他力不能及,眼睁睁地瞧着好好的活人或变作死人,或变作残废。
    他费了一番功夫将七八百口人集中于毓秀镇最大的一处宅子,又在这宅子布上结界。
    他长身立于飞檐之上,细细地观察着暴动的飞禽走兽,登时起了杀心。
    拂尘一动,逼近他面部的一头山鹰以及一只蝙蝠立即跌落于地。
    忽然,他却发现其中有数只飞禽走兽不受他这一宅子的活人所诱惑,而是径直朝着云研所在的方向去了。
    ——显然这些飞禽走兽失去神志与那恶犬有干系,那恶犬对云研怀有执念,它们才会朝着云研而去。
    云研身在结界当中,应当周全。
    姜无岐略一思索,便施展身法,朝着崔迎的坟冢去了。
    如他所料,崔迎那坟冢果然已被挖开,泥土满地,墓碑倾倒,那恶犬腐烂了大半的尸身被拖曳了出来,横在地上,只剩下零碎的骨头以及微不可见的腐肉,崔迎的尸身因有棺木相护,倒是无恙。
    由此可见,十之八九是有活物吃了恶犬的尸身,从而感染了恶犬的怨气,那活物又为其它活物所食,或是咬伤了其他活物,如此,怨气便扩散了出去。
    倘若他所料不差,径直朝着云研所在而去的,必然是最初被感染的活物,执念正浓,而其他的活物体内的执念则少得可忽略不计,单单被怨气催生了杀人之心。
    被恶犬所咬之人九成侥幸无事,一成或截肢,或丧命。
    酆如归便是被恶犬咬伤后,剔去了左足膝盖以下的皮肉,方才好转。
    酆如归……
    他凝了凝神,可为何活人感染了怨气并不会攻击旁人,而那些飞禽走兽却是不同?
    是活人并未食用感染了怨气的皮肉的缘故?又或者是活人的身形远大于大多数飞禽走兽,感染的怨气不足以迷了神志的缘故?
    他一时想不通透,以符咒引火烧尽恶犬的碎骨及腐肉,便索姓返回了“珍宝馆”去。
    “珍宝馆”内,云研乍然见得这许多的活物横冲直撞地突入,略略吃了一惊,本能地闪躲,却是发现那些活物竟是被一屏障阻挡,齐齐飞出一丈有余。
    姜无岐适才以拂尘在地面上轻轻一划,又令他藏于其中,切勿出来,想来是为他设下了肉眼不可见的这处屏障。
    不知而今姜无岐如何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云研眼前已然是一地的尸身,异色羽毛洒落一地,俱是沾染了鲜血。
    他何曾见过这样多飞禽走兽的尸身,血腥气冲天,将这原就不大的大堂挤得严严实实,若不是有夜风从敞开的大门涌入,将血腥气吹散了些,他几乎吐息不能了。
    他掩住口鼻,蓦地生了一个念头:这些活物可会袭击子恒的家人?
    子恒身死,但他的父母以及一姊一妹尚在人世,他们若是丧命,子恒是否会责怪他没有保护好他们?
    纵然子恒不曾将他们托付于自己,但子恒死前,俩人表白心意,又行了云雨之事,他早已将子恒的家人视作了自己的家人。
    子恒死后,每每节庆,他都会耗尽手头的银钱,买些物什,舔着脸送到子恒家去。
    即便会被子恒家人不留情面地驱赶出来,但他们愿意收下他的物什便是好的。
    他顿时恨死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就算他出了这处屏障,他都无法越过这些不死不休的活物,将子恒的家人带到这处屏障中来。
    他并不顾惜自己的姓命,但子恒要他过好他的日子,他便断不可寻死。
    他紧握双拳,搜肠刮肚地想着要如何才能保全自己与子恒家人的姓命,却是束手无策。
    他太过弱小,远不及姜无岐与酆如归,可有些事却不得不做。
    他重重地阖了下眼,复又睁开,从容地踏出屏障,而后行至药柜前,快手配了些药粉。
    他学过药理,自然也习过毒理,有时草药的配方稍作更改,便能从救命治病的良方变作见血封喉的毒药。
    又有不少的活物冲着他过来了,他拿了软布来蒙住口鼻,后又将配好的药粉洒于空气当中。
    药粉被活物吸入鼻腔,眨眼间,它们便七窍流血而亡了。
    他面无表情,踏出一步,足踝竟是一疼,却是被那黄白野犬咬住了。
    黄白野犬已无生机,双目淌血,但它却执拗地咬住了云研不肯放松分毫。
    云研甩不掉它,只得拖着它前行,行了十余步,门口又有一尾黑色巨蟒缓缓爬了进来,肚腹滚圆。
    巨蟒一见云研,直如见到了人间至味,急急地吐出了扭曲的舌信来。
    云研将药粉往巨蟒一撒,同时抓起一边的油纸伞来,对着巨蟒投掷了过去。
    云研这些雕虫小技伤不了巨蟒半点,巨蟒灵活地避过扑面而来的药粉,而后居然从口中吐出一物,以抵挡云研投掷过来的那把油纸伞。
    那物浑身上下全数包裹着恶心的粘液,被油纸伞刺中小腹,扑跌在云研足前,细看竟是李寡妇。
    李寡妇心善,即使毓秀镇之人心照不宣地诋毁、孤立他,李寡妇也一如往常般待他,时不时地会送些自家磨的豆腐予他吃。
    云研双目生红,发了狠,CAO起桌案,直冲到巨蟒面前,用力地砸下。
    他足踝上尚且附着那黄白野犬,但他的动作却无半点迟缓,可惜,桌案碎作了两半,巨蟒却安然无恙。
    巨蟒的舌信爬上了云研的面颊,一点一点地舔舐着,极富耐心逗弄着自己的猎物,紧接着,蛇尾潜入了云研的衣衫内,磨蹭着其瘦骨嶙峋的身体,好似在琢磨着该如何下口。
    云研被巨蟒牢牢缠着,动弹不能,吐息艰涩,拼了命地将手中余下的药粉尽数送入了巨蟒口中。
    巨蟒发了怒,张口便吞下了半个云研。
    这时,不知从何处窜出几只活物,冲着巨蟒又扑又咬,欲要将云研救出,却轻易地被巨蟒以蛇尾拍死了,瞬间成了一滩肉泥。
    巨蟒正要将云研整个吞下,它的身体竟被数道白光扫过,不及反应,便碎成了数截,肠子横流,其间甚至有些尚未完全消化的人尸。
    云研从巨蟒口中挣脱,仰首一望,只见姜无岐在他三步开外,一身半新不旧的道袍翩然,其上是星星点点的嫣红。
    姜无岐眉眼温和,一副悲悯苍生的神态,恍若天人。
    姜无岐将云研扶起,叹息着道:“你为何从贫道那结界出来?”
    云研心知自己辜负了姜无岐对他的保护,满面歉然地道:“子恒不在了,子恒的家人尚在,我不愿见他们惨死。”
    “你此举与寻死无异。”姜无岐沉声道,“你带上止血疗伤的草药,贫道送你去与余下之人汇合。”
    云研慌忙问道:“子恒的家人可是安好?”
    姜无岐回道:“子恒的幼妹安好,子恒旁的家人贫道不识得。”
    待云研急匆匆地将草药塞入药箱,姜无岐即刻提起云研的后襟,飞身赶往毓秀镇最大的那处宅子。
    姜无岐一进得那宅子,便有人急切地问道:“外头如何了,我家的庄稼如何了?”
    被这人一提醒,不少人纷纷围了上来:
    “我家的古董应当没碎罢。”
    “我家的宅子可千万别被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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