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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欺负毛绒玩具 作者:朝游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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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都市情缘 灵魂转换

  他静静坐着让我看了一会儿,终于不耐烦了,他小心地侧过身体说:“你有这个时间流眼泪,就不会给我烧盆热水过来洗洗伤口上点药啊?”我被他一说,才回过神来,用手一抹脸,我还真的流下了眼泪,难道我是天生的怕见血?我赶紧点点头,去给他烧热水,又在灶上做了个豆腐菠菜汤。我拿了些毛巾和棉球,开始帮他擦洗伤口,见他精神还可以,左手也能动,就让他自己趁热喝汤补充点食物能量。他一见豆腐菠菜汤,脸色都变了,他说:“你信佛吃素的啊?怎么不是玉米,就是毛豆,还有青菜豆腐?你都不买肉的吗?”我被他噎住了,我其实可喜欢吃肉了,这不是家里的肉都被那只狗糟蹋完了吗?因为下了泥雨,公交车一直都很挤,我这才没有再挤车去重新买过。再说,素菜也没见你嫌弃过啊,烧什么吃光什么。果然,他埋怨了一句以后,就迅速拿起汤匙,很快就把那碗汤喝光了,似乎还有点惋惜地多看了两眼吃空的碗。
  我手上不停,替他在伤口周围擦洗了一遍,他那个包扎想必是自己用左手和牙齿弄的,绑得十分难看,我干脆用剪刀剪了开来,用新的丝巾给他重新绑上了。他看了一眼那条鲜艳的丝巾,问道:“你交了女朋友?”我摇摇头,韩烨雪快生日了,她对我一直照顾有加,这条丝巾我是想送给韩烨雪当生日礼物的。他静静地任由我包扎,没再说话。
  他看上去伤势病不重,自己站了起来在我房间里来回走动,时而贴着墙站在窗户边上向外张望,还挺有精神地指挥我干这干那,就是失血有点多,嘴唇干裂着总想喝水。我想了想,去厨房给他泡了一保温杯的蜂蜜盐水。我拿着保温杯出去给他,却看见他正兴致勃勃地坐在床上看什么东西,我一瞧,没晕过去,这不是王老板寄给我的那一摞□□吗?他居然从柜子顶上给翻了出来。话说这王老板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来找过我,我都快把这件事情给完全忘记了。他说:“你感情史蛮丰富的嘛。是受?”我劈手夺过他手里的照片,卷卷好,踮着脚尖又扔到柜子顶上去了,发誓不再让他动我房间里的东西一丝一毫。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按理来说,他的手下应该很快就过来接他了,可是我们等了整整三个小时也没看见人,更没有接到任何手机联系。我指指手机,用眼神询问他是否要再打个电话。他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这话说的,可真是让我折寿。他对我寄予如此厚望与重责大任,我可有点担待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视角(上)
 
  六个小时前。。。
  阿松在前面开着车,在后视镜里瞥到自家老板比泥浆水还厚重的脸色。阿松最近摸不大着老板的脾气。本来阿松是不太喜欢自家老板的那个姓梁的小情人的,一个男人就应该挺起脊梁自强自立,而不是翘起屁股来等人包养。阿松一直觉得自家老板是个非常靠谱的人,和那个姓梁的只不过是玩玩而已,没用多大的心思。但是自从去年那个姓梁的不小心给撞死了,自家老板就变得有点怪怪的,对待他人异常地和善,以前的严厉苛刻劲全部都没有了。譬如说以前老板管束公司的工作一向严格,眼睛里容不下半点沙子,哪怕是小错也有可能被炒鱿鱼。去年下半年老板却一改常态,变得亲切多了,有一次一个新进的会计在报表上算错了一个万位数,所幸那张报表只是内部交流,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但是小会计也吓得不轻,以为这份工作没了。可是老板很善良地只是罚了奖金和部分工资,叮嘱他下次不可再犯,就放过了。对待他们这些手下也是一宽再宽,时间一长,当真有些人漫不经心起来,直到有一次霍家的主宅里潜进了一个企图爬上老板床的家伙,老板发了大怒,好好收拾了一番,大家才又谨小慎微起来。
  而阿松的老板正捧着一个塑料饭盒,研究着里面的玉米浓汤。在旁边跟着的阿柏见他盯着看了半天,试探着问道:“霍少爷,要不要给您找个勺子再喝?”霍应抬起头:“看看就知道很难吃了。我怎么可能把这东西往下喝?”
  阿柏的嘴角抽了抽: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打包呢?他们刚刚从某个倒霉的家伙家里出来,走前他们敬爱的老板小心地把所有的汤汁都刮了出来带走。阿柏一开始以为是因为那个倒霉的家伙做的东西十分美味可口,才吸引了他们家老板胡吃了一顿,哪知道他现在又说不喜欢吃了。真是难伺候。
  阿柏诡异的表情出卖了他的想法,霍应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十分嫌弃地看了他两眼,饭盒递给了阿柏,在宽大的座位上靠着,有点自言自语地说:“我就是见不得他晚饭有东西可吃。”
  阿柏心里有些讶异,自家老板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刻薄恶毒的心理了,最近一直都面容慈祥和蔼。但是阿柏是个善于逢迎的人,自然非常狗腿地顺着霍应的话说:“他就是长得欠扁,的确应该教训他一下。没踢烂他已经不错了。看他家里也紧巴巴的就几样家具,就一底层屌丝。”
  霍应伸手拍了他的头一下:“小柏,你好歹也接受了九年制义务教育还考上了大学混了本科毕业,怎么说话就这样粗鄙?书都白读了。以前小凡只读了五年书,嘴里就没这些乱七八糟的词。”提到了小凡这个名字,阿柏就不太敢接话了,每次一说起他来,霍应的脾气就有点阴晴不定。其实阿柏以前还跟梁树凡同班过一年呢,只是后来梁树凡成绩差而留级了。
  和阿松不同,阿柏是个心思很活络的人,还善于看人脸色,在霍应跟前也混了个半红。阿柏并不觉得梁树凡被霍应包养是件多没有骨气的事情,脑残偶像剧里的穷女孩攀上了富家子靠着就是灰姑娘,男人找个有钱男人靠着就是堕落?再说,靠男人也是个有难度的技术活,不是哪个都行的。就说霍应好了,这一年来没少见有人往他床上爬,想取代梁树凡的位置,可是霍应却一个也看不上。阿柏自小跟着霍应,知道霍应以前在夜总会和俱乐部还是有些莺莺燕燕和炮友的,只是都不真的上心罢了。说实话,霍应这样的性格不适合一见钟情的惊艳,适合于日久生情,他跟什么人都挺难相处好的,但是跟着他的时间他也会滋生出感情来,反而觉得能跟自己处那么久的人难能可贵。梁树凡没什么太大的好处,巧就巧在霍应第一眼还是满喜欢他的长相和性格,给了他一个机会,而那个梁树凡是个有毅力的,死活不撒手,再怎么冷落欺负他,他也会在那里可怜兮兮地守着。这不,时间一长,霍应虽然还是有些嫌弃他,但也慢慢接受他了。后来梁树凡死了,霍应着实十分郁闷,以前还算看得顺眼的几个相好也都觉得索然无味了,再也没找到好的了。阿柏知道,这个时候给老板硬塞人是不行的,只会适得其反,须得老板自己看中了才好。
  阿松开着车,远远地看到有一个麦当劳的招牌,还是开过式的,跟霍应提议道:“霍少爷,前面有快餐店。兄弟几个中午没吃饭就跟着出来了,要不买这里几分快餐吃,再开车回C市去?您看好吗?”霍应最近一向仁慈大方,顺口答应了,却突然愁眉不展起来。当外卖包递进车里的时候,霍应很不高兴地说:“现在商业那么发达,那个姓许的只要有钱,哪能吃不上晚饭呢?把他的晚饭拿走是没有用的,他可以再买。”
  正在分发外卖包的阿柏愣住了,怎么老板还在考虑这件事情呢?让那姓许的不能吃晚饭真的很重要吗?他狐疑地偷偷观察霍应的脸色,很确定自己的老板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很认真地考虑这件事情。霍应托着下巴看着他们分麦当劳的外卖包,恨恨地一拍腿:“阿松,在附近找个酒店住宿,今晚我不回去了。”
  霍应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么幼稚的事情。他想过,他是不是很讨厌那个姓许的男人,刚才他确实真的想过要好好让人打那个人一顿,但是看到他讨好地跪在自己脚边替自己擦鞋子上的泥巴时,自己的心又觉得酸酸的。转念想想,那个姓许的男人也不容易,被确诊成精神病关了好几年,好不容易逃出来,舌头似乎也受了伤不能说话,过上点特巴结的小日子就一脸挺满足的表情。自己这样没由来地去糟践他,未免有点丧尽天良。所以霍应那时是真心想放过他算了。可是他却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在烧,不甘心到极点。没错,他嫉妒这个姓许的男人。因为这个姓许的男人先前明明那么悲惨,什么都没有,就算他走在街上,自己对他也是想打就打的,可是为什么现在人家过上了心满意足的生活?而自己却连小凡也彻底失去了?凭什么?再仔细想想,小凡会彻底变得不会动,还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犯神经,先是抢了周文诚的女儿,害自己去帮忙救人才没留神让小凡被人偷走了,小凡落进河里进了水,才变得不会动的,后来这个男人又在自己家里乱玩插线插头,差点酿成事故,小凡那时候似乎救了自己,但再也没有动过了。说起来他绝对是罪魁祸首,凭什么把小凡整没了,自己过上了好日子呢?对,霍应其实不想伤害他,而是想破坏他的生活,让他不能过得那么愉快。
  在他家时,这一点霍应还没有想明白。所以只是鬼使神差地吃光了他的玉米泄愤,还打包走了汤汁,就是一滴也不想留给他吃。可是现在想想,这做法真是太大脑短路了。几个玉米也不值什么钱。自己拿走了,那男人就不会再去买吗?所以,他拿走几个玉米是远远不够的,那个男人的一针一线、每一张钞票每一个硬币,他都要拿走才行。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霍应用手指敲了两下桌子,决定立刻给马晓声打电话戳墙角。马晓声那头一看来电是霍应,没好气地接起来:“喂,霍应,不是请您别再找我了吗?我都从C市躲到这个小城市来了,你还要怎么样?”
  霍应不满地哼了两声:“马晓声,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好像我什么时候害了你一样。我哪次叫你不是有好事摊给你。我一直都在照顾你,好不好?你在C市的时候,我一有空就带你去商务圈交际,没有我你能认识那么多人,攒下那么多人脉吗?还有,要不是我替你穿针引线,你能认识蒋小姐吗?她照顾了你的美术文具店多少生意啊。”
  一听蒋小姐三个字,马晓声立时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我这身份攀不起蒋家的大小姐。她天天缠着我,如果被她家里发现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我准连个全尸都没有。我就是为了躲她才跑到这个城市来的。你要是真的想帮我,就给蒋小姐介绍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士交往,好让我早点下通缉名单。”马晓声一激动,连绵羊音都出来了。
  霍应不高兴了:“给蒋池媗介绍男朋友的人多得是,好不好?她别人都看不上,这也怪我?再说你不喜欢她,干嘛还跟她联系?最近她是不是介绍了一个叫杜凡的人,到你新开的打印室工作啊。我看你挺愿意为她两肋插刀的。”
  马晓声一听霍应提到了杜凡,心里警觉起来。蒋池媗家在C市虽然不像霍家那样能横着走,但毕竟也是有些势力的,蒋池媗都不能解决杜凡的问题,非要把杜凡送到自己这里来工作,马晓声就知道这个杜凡的背景不简单,只怕是个烫手山芋。但他心里亏着蒋池媗的情分,他的店也有蒋池媗的投资,因此马晓声还是硬着头皮接下来了。自从梁树凡去世以后,霍应对自己多加照拂,一般的地痞流氓对于马晓声的生意也是避而远之的,没什么人敢去砸场子找麻烦。因此马晓声觉得只要杜凡安分守己,别主动去招惹麻烦,给他一瓦遮头还是不成问题的。但是显然,杜凡这家伙惹上了麻烦。
  霍应笑道:“我正想和你聊聊杜凡的事情呢。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的家庭出身?有没有跟你提过他是怎么从家里跑出来的?”
  马晓声沉声道:“他的过去我不清楚,但杜凡是个好人,你就不要想着做什么缺德事了。我瞧着杜凡挺老实的,做事情一心一意,对人死心塌地。他有什么惹上了你的地方,你就发发慈悲不要跟他计较,他根本玩不过你,性子就跟小凡一样呆呆傻傻的。”
  “什么呆呆傻傻?我看他机灵得很。杜凡姓许,他是C市许家的人,而且还是从家里逃出来的,现在许家正在到处找他呢。许家近些年也涉及一些黑道上的生意,跟黑社会来往密着呢。你小心着点,你现在不在C市,我不可能时时罩着。我看你还是赶紧把那个杜凡踢了,免得惹祸上身。我也是为你考虑。”
  马晓声想了想,说道:“霍应,你以前说过,我如果有麻烦可以求你帮忙,这话现在还算数吗?”
  霍应挤挤眉,甩了拖鞋趴在酒店的床上:“你可不要跟我说,你这第一次开口是让我帮助那个杜凡。我可不想跟许家对着干。”许家毕竟树大根深,跟政界有密切的关系,这是拼命想把自家生意完全洗白的霍应不想去招惹的。虽然最近许家新当家的许陌齐却脑子抽风,两个眼睛只看到钱,一心把许家往黑道这条不归路上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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