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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应该等我的命令!”医生勃然大怒,做了一个表示厌恶的手势。“难道你妈生下的孩子一个都没活下来?”
“我——”哈柏试图辩解,可是医生朝他直直冲过去,火气越来越大。
“我们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多久了,啊?整个过程我们排练了多少次?为什么你们非得该死的这么蠢、动作这么慢?快给我把她放在床——”
赛尔的身影倏地闪过,速度之快让苏珊娜觉得连罗兰都不一定赶得上。上一秒钟他还站在狗脸人哈柏身边,下一秒钟他已经用下巴抵住医生的肩膀,牢牢钳住他的手臂用力向后扳过去。
医生脸上的狂怒霎那间没了踪影,相反他开始像孩子似的尖叫起来,嗓子都叫破了。口水吐得满嘴唇都是,膀胱一松,裤裆顿时湿了。
“快松手!”他痛吼。“折断我的胳膊我对你就没用了!妈呀,快松手,疼死啦!”
“要是我折断了你的胳膊,斯高瑟,大不了我从街上随便拉个药剂师,等他干完活儿就一枪毙了他。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女人生孩子,又不是什么该死的脑外科手术,看在上帝的分上!”
不过他还是稍稍松了松手,斯高瑟抽泣起来,不断扭动身体,嘴里咕咕囔囔的就像在大热天做爱。
“等你完成任务,再也没用的时候,”赛尔继续说,“我就把你喂给他们。”他抬了抬下巴。
苏珊娜顺势望过去,发现从米阿躺着的床到通向大门的走道上此刻爬满了虫子,刚才在迪克西匹格时见过的虫子。一双双睿智、贪婪的眼睛紧紧盯着矮墩墩的医生,下巴一张一合,咯噔作响。
“我……先生,我该怎么做?”
“乞求我的原谅。”
“乞——乞求原谅!”
“还有他们,你刚刚也侮辱了他们,所以你还得乞求他们的原谅。”
“先生们,我……我……乞——乞求——”
“医生!”老鼠头护士突然插嘴,她的声音低沉,但还听得清。她仍然弯腰站在米阿的腿间。“婴儿头出来了。”
赛尔立即松开斯高瑟的胳膊。“快继续,斯高瑟医生。完成你的任务,给孩子接生。”赛尔俯下身,异常关心地摸了摸米阿的脸颊。“尽情欢呼,尽情希望吧,女士,”他说。“你的一切梦想马上就要成真。”
她抬起眼,疲倦却感激地看了看他。那眼神腾地揪住苏珊娜的心。别相信他,他的谎话没完没了,她试图发送信息,可是此刻她俩之间的联系已经被切断了。
下一刻,她就像一袋粮食似的被扔到了米阿旁边的床上。一只头盔套在她头上。她根本没法儿挣扎;又一波产痛袭来,两个女人再一次同时尖叫起来。
苏珊娜能听见赛尔同其他人低声说着什么,也能听见他们身下虫子令人作呕的咯噔声。头盔内侧两个金属突起顶住她的太阳穴,顶得她几乎有些疼。
突然,一个悦耳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欢迎来到索姆布拉公司下属北方中央电子的世界!‘索姆布拉,进步永不停止!’连接准备就绪。”
高分贝的嗡鸣开始响起,起先在她的耳边,接着她感觉那声音钻进了脑子。她脑海中浮现出两颗正在慢慢对接的闪亮子弹。
隐约间,她听见米阿痛苦的叫声,仿佛从房间的另一侧传来而不是就在她身旁,“哦,不,住手,疼死了!”
左边和右边的嗡鸣在她的脑中央汇聚,变成一股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她觉得假如继续下去她所有的思考能力都会被摧毁。钻心的痛,可她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让他们看见泪水从紧闭的眼睑里渗出,可以,但她是一名枪侠。他们无法强迫她尖叫。
仿佛过了一辈子的时间,嗡鸣戛然而止。
一瞬间,苏珊娜偷得片刻时光好好享受脑中的宁静,可是很快下腹部传来一阵锐痛,力道极大,她终于忍不住喊出声来。因为这是不一样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尖叫着迎接新生儿的降临是一种荣耀。
她转过头,看见米阿湿漉漉的黑发外面也套了一只相似的钢盔。两只钢盔各自延伸出一根管子,在她俩中间连接。他们以前用相同的装置处理偷来的双胞胎,但是显然此刻这些玩意儿派上了其他用场。到底是什么呢?
赛尔俯下身,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的科隆香水,苏珊娜想大概是英式皮革那款。
“为了完成最后这一步,也就是说把婴儿推出来,我们需要这个连接,”他解释道。“把你带到法蒂这儿来是非常关键的一步。”他拍拍她的肩膀。“祝你好运。快结束了。”他冲她迷人地一笑,面具上部皱了起来,露出下面的红毛。“然后就可以杀了你。”
笑容咧得更宽。
“当然,还可以把你吃了。在迪克西匹格没有一样东西会被浪费,即使像你这么自以为是的婊子也不例外。”
苏珊娜还没来得及驳斥,脑海中的悦耳女声再次响起。“请缓慢清晰地说出你的名字。”
“操你妈!”苏珊娜咆哮骂道。
“曹妮玛不能够作为非亚裔人士的姓名登记,”悦耳的女声说道。“语音中察觉出敌意,我们为以下将进行的程序事先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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