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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什么都没发生。倏地,苏珊娜的头被疼痛点燃,这种疼痛胜过她经历过的、甚至超过她能想象的任何痛苦。但是即使疼痛从她体内咆哮碾过,她仍旧紧闭双唇。她想起了那首歌,即便如今疼痛如此,歌声仍然真切地响起:我是一名女子……有着无尽的悲伤……我目睹着不幸……日日年年……
疼痛终于停止。
“请缓慢清晰地说出你的名字,”脑中央悦耳的女声又说,“否则该程序强度将再上升十级。”
没有必要,苏珊娜发出讯息。我服了。
“苏—珊—娜,”她说。“苏—珊—娜……”
围站在旁边的众人都盯着她,除了老鼠头先生。他正一脸心驰神往地盯着米阿,看见婴儿的头从产道里又冒出来了一下。
“米—娅……”
“苏—珊……”
“米……”
“安—娜……”
当另一波宫缩再次开始时,斯高瑟医生拿起一把钳子。两个女人的喊声已经汇成一个,同一个词,同一个名字,既不是苏珊娜也不是米阿,而是两者的结合。
“连接,”悦耳的女声说道,“已经建立。”轻轻咔哒一声。“重复,连接已经建立。谢谢合作。”
“行了,兄弟们,”斯高瑟仿佛已经忘记刚刚的疼痛和恐惧,听上去非常兴奋。他转身对护士说。“它可能会哭,阿莉亚。要是哭的话别管它,看在你父亲的分上!不过要是没哭,赶紧掏它的嘴!”
“是,医生。”老鼠头嘴唇颤抖地咧开,露出两排尖牙。究竟是鬼脸还是微笑?
斯高瑟找回了原先的高傲,视线扫过众人。“你们所有人待在原地别动,听我的吩咐。”他下了命令。“我们没人知道生下来的到底是什么,惟一清楚的就是这孩子只属于血王一个人——”
米阿突然痛苦地尖叫抗议。
“噢,你这个白痴,”赛尔伸出手,狠狠扇了斯高瑟一巴掌,力道之大把他的头发打飞了起来,一串鲜血溅在了旁边的白墙上。
“不!”米阿大喊,她挣扎着想撑起身子,最终徒劳地躺了下去。“不,你说过我能抚养他的!噢,求求你……即使一小会儿,我求……”
接着最剧烈的疼痛席卷苏珊娜全身——她俩的身体,仿佛被湮没。她俩同时尖叫起来。不需要听斯高瑟的命令挤,用力挤!苏珊娜也知道该这么做。
“出来了,医生!”护士紧张又兴奋地大叫。
苏珊娜闭上双眼,使出最后的力气拼命挤出婴儿。疼痛开始旋转着抽离她的身体,仿佛被冲进了黑暗的下水道,可同时她也感到了最深沉的悲哀,因为婴儿正向米阿那儿传送过去;终于苏珊娜的身体被迫发送出最后几行讯息。一切都结束了。无论下面发生什么,这部分已经结束,苏珊娜·迪恩终于彻底释放出一声安慰与悔恨混杂的呼喊,听起来就像是一首歌。
乘着歌声的翅膀,莫俊德·德鄯,罗兰之子(当然他还有另一个父亲,噢,高喊迪斯寇迪亚吧),降临到这个世界上。
唱:考玛辣——来——卡斯!
婴儿终于降临!
唱出你的歌曲,
婴儿终于诞生。
和:考玛辣——来——卡斯,
最糟的事情终于发生。
黑暗塔颤抖大地摇晃;
婴儿终于诞生。
终曲 作者日记选摘
一九七七年七月十二日
老天,回到布里奇屯感觉真好。在那儿他们的招待一直很周到,乔直到现在还把那儿叫做“奶奶镇”,可欧文老是大惊小怪地没个停,我们回家之后他就好多了。一路上只休息了一回,在沃特维尔的安静妇人餐厅吃了点儿东西(不得不补充一句,在那儿我吃过更好的饭菜)。
不管怎么样,我说到做到,一回来就开始找那部《黑暗塔》。找了半天,几乎都快放弃了,终于在车库最角落的地方找到了手稿,就压在泰比装过期购物指南的盒子下面。上面沾了许多“春天的融雪”,蓝色稿纸闻起来一股子霉味儿,不过还好,字还能看清。我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然后坐下来在驿站那段(就是枪侠遇见杰克那段)又加了点儿内容。琢磨着如果加上一个用原子能发动的水泵会很有意思,所以一点儿没犹豫就添上去了。通常改写老故事都比较倒胃口,就像干嚼夹在发霉面包里的三明治,不过这部小说感觉特别自然……就像套上了一双旧鞋。
这个故事到底该写些什么?
我记不得了,只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它突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那时候我正开车去北部,全家人都在车上打呼噜,我突然想起以前戴维和我从伊瑟琳姑姑家离家出走的事儿。我们当时计划回康涅狄格,好像,然后大人把我们抓了回去,这也不用说,接着他们把我们关进谷仓,罚我们锯木头。奥伦叔叔说那叫惩罚任务。我记得好像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儿,可活见鬼,我怎么一点儿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是红色的。后来我想象出一个英雄,魔幻的枪侠,他保护了我。另外还有一样和磁场有关的东西,或者是力量光束之类的。故事的起源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可是奇怪的是怎么感觉那么模糊。噢,算了吧,谁又记得小时候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谁会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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