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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沃特说。米阿即使变成了凡人也还是不能真正受孕。怀孕,可以。受精,不行。所以血王就请那个大魔头帮了一个忙,魔头女性的那部分从罗兰那儿偷来精子,又通过男性的部分把精子种在了苏珊娜的腹中。当然还有另一层原因,沃特没有直说,可米阿心里明白。
“另一层原因就是那则预言,”她眺望着法蒂荒凉无影的街道。马路对面有一家法蒂咖啡屋,门上做着美味便宜的广告,一个酷似卡拉的安迪的生锈机器人默默地站在门前。
“什么预言?”苏珊娜问。
“‘艾尔德族裔的最后一个成员将和自己的姐妹或女儿乱伦,生下一个有红色脚跟的孩子,在他的手上最后一名武士将永远停止呼吸。’”
“喂,我不是罗兰的姐妹,也不是他的女儿!也许你根本都没注意过我们俩最基本的区别,肤色就完全不一样,他是白人,我是黑人。”可实际上打心底里她是明白预言指的到底是什么的。组成家庭的方式有很多,血缘只是其中一种。
“他难道没有告诉过你首领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米阿问。
“当然,就是头儿的意思。如果他领导的三个舞枪弄弹的家伙换成整个国家,那就是国王。”
“首领,国王,你说的没错儿。现在,苏珊娜,你是不是还想争辩预言的措辞有问题?”
苏珊娜没有作声。
米阿点点头,突然一阵产痛袭来,疼得她一缩。等阵痛过去后她接着说:“精子是罗兰的。我相信,先人的科学技术让精子在魔头变性的过程中得以保存,但是那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它存活下来,正如卡注定的那样,和它的另一部分结合。”
“我的卵子。”
“你的卵子。”
“在通话石圈被强奸的时候。”
“没错儿。”
苏珊娜坐下,沉吟片刻后,抬起头。“看来我当初说的不错。当时你不乐意听,现在同样不会喜欢,但是——姑娘,你只是个保姆罢了。”
这回她的话没有激起任何愤怒。相反,米阿只是笑笑。“那到底是谁一边孕吐一边还来月事?是你呵!而到底谁隆起了大肚子?是我。如果非要说谁是保姆的话,纽约的苏珊娜,是你才对!”
“这怎么可能呢?你知不知道。”
答案是肯定的。
14
沃特告诉她这个婴儿将会被逐个细胞逐个细胞地传输到米阿身上,如同逐行传真文件一样。
苏珊娜本来想说她不懂传真是什么,但终究合上双唇什么都没说。她明白米阿想说的重点,已经足够让她觉得既敬畏又愤怒。她曾经怀过孕,而且此时此刻她也正怀着。但是婴儿正在被
(传真)
传输给米阿。是先快后慢还是先慢后快?她猜答案是后者,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怀孕的感觉越来越淡薄而非越来越强烈,原本微微隆起的腹部如今再次恢复平坦。此刻她也懂得为什么她与米阿两人对这个小家伙怀有同样强烈的感情:实际上它确实属于她们俩,那种传输就像……就像输血似的。
惟一不同的是如果他们要抽你的血输给别人,他们会征得你的同意。我是说假设他们是医生而不是卡拉汉神父碰到的那帮吸血鬼的话。可是米阿,你更像吸血鬼,对不对?
“科学还是魔术?”苏珊娜问。“到底是哪一样让你能偷走我的孩子?”
苏珊娜的问话让米阿的脸微微一红,但当她转过来时,她照样理直气壮地直视苏珊娜的眼睛。”我不知道,”她答道。“也许两者都有。你可别这么自以为是,它在我的肚子里,不是你的。它喝的是我的骨髓我的血,不是你的。”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能改变什么吗?你找了个肮脏的魔术师做帮凶,从我这儿偷走了它。”
米阿狂乱地摇头否认,头发在脸前猛烈甩动。
“不是吗?”苏珊娜继续反问。“那怎么吞下池塘里的青蛙的人不是你?大嚼猪圈里的小猪的人不是你?上帝知道还有无数的事情你自己都不能做。你为什么要编造那些城堡盛宴的谎话,方便你自己假装能吃下东西?总之一句话,蜜糖,为什么你的小家伙需要的营养要从我的喉咙里进去?”
“因为……因为……”泪水在米阿的眼睛里打转。“因为这儿是被诅咒的土地,连一块净土都不剩。这儿是迪斯寇迪亚的边缘,红死病肆虐的地方!我不能在这里喂养我的小家伙!”
答得好,苏珊娜暗赞一声,但她并没有说出全部原因。米阿自己心里也明白,因为小婴儿迈克,完美的小迈克,在这里诞生在这里茁壮成长。米阿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也非常健康。可如果她真的确信无疑,为什么她的双眸已经被泪水浸湿?
“米阿,他们全在说谎。”
“你什么都不知道,别让我恨你!”
“我知道。”她的确知道,只是没有证据,真见鬼!如此强烈的感情该怎么证明?
“弗莱格——沃特,如果你更喜欢这个名字——他承诺你七年。赛尔说你能有五年的时间。但如果等你到了迪克西匹格餐厅,他们递给你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盖章后养育有效期三年,你又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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