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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晴明,我刚才就是在问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也并非全然没有……”
“什么啊晴明,你不用装模作样,你就坦率说你也有这种感觉不就好了……”
“当然有,若你只是问我有没有这种感觉的话……”
“仍在装模作样。”
“不,不是在装模作样。年龄老了一岁确实是事实,但对我来说,老了一岁反倒令我感到格外平静……”
“平静?”
“嗯。”
“什么意思?”
“当我领悟到原来自己和那些景色一样,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这道理后,我会感到某种莫名的心安,博雅。”
“是这样啊……”
“嗯。”
“趁你还未提起那个复杂的咒的话题时,我先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其实我也觉得,每年增加一岁……怎么说呢,就是年龄降在这个身体,然后逐渐积多,说真的,我不是那么讨厌……”
“是吗?”
“晴明,我是这样想的,那是因为,这世上有你这个人的存在,而且像此刻这样,我可以拥有和你一起喝酒的机会,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不是那么讨厌……”
听博雅这么说,晴明垂下眼,再将视线移至庭院。
“晴明,你该不会是……”
“嗯?”
“你该不会是因为害臊,才避开视线的吧……”
“不是因为害臊……”
“那是因为什么?”
“我只是在想,你真是个好汉子,博雅。”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避开视线?不就因为害臊吗……”
“是吗……”
“什么是吗不是吗,晴明,真想不到你竟然也有青涩的一面。”
“青涩?”
“我是说,你也有可爱的一面。”
“喂,博雅啊……”
晴明还未说完,博雅便抢先开口道:
“对了,晴明,虽然不是因为提到年龄,我才顺便提起,不过我听说了。”
晴明不知道该不该接着说出刚才被打断的话,犹豫了一下,但似乎又觉得,既然话题被转开了,那也值得庆幸,于是问:
“你听说了什么?”
“膳广国大人于五天前去世了。”博雅说。
“嗯。”晴明点头。
膳广国——曾任职丰前国宫子郡少领,三年前,因妻子过世,他打算远离俗世,落发为沙门,遂来到京城。
他计划若要出家,最好是京城的寺院,所以来到京城。不过他本来是武士身份,擅长射箭。
例如在地面竖起去掉节子的竹筒,让他在距离二町远之处,朝天空射出箭,那支箭可以落在竹筒里。
藤原兼家听闻此传闻后,看中了他的武功,请他负责兼家宅邸的警备,听说最近刚在四条大路盖了一幢宅邸,不仅射箭,言行气势都具有京城人的派头。
这样的人,竟然在五天前猝然死去。
据说他在自家宅邸庭院走路时,突然倒下,家人赶过去时,他已经断了气。
“听说年方四十六……”
不知是走路时死去才倒下,还是倒下时,猛力撞到头部而导致死亡,这点无人知晓。
“三天前举行了他的葬礼……地点是在四条大路自家宅邸吧。”
“嗯。”
“晴明啊,你是不是也出席了他的葬礼……”
“出席了,那又怎么了?”
“有人告诉我,晴明,你在葬礼那天,召集了广国大人的家人,好像对他们耳语了些什么话……”
“原来是那件事?”
“结果,听说直至昨天为止的四天期间,葬礼当事人的广国大人遗体,不但没有被安葬,还一直躺在宅邸内的房间。”
“嗯。”
“这关这件事,晴明,你应该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
“昨天,梶原重恒大人有事前往广国大人宅邸,他听说广国大人的遗体仍躺在家中,便问家人理由,结果家人说,葬礼那天,安培晴明向他们耳语,吩咐他们不要下葬,就那样让遗体躺在家中,是这样吗……”
“原来是那件事?”
“是啊。听说你对他们说,为了以防万一,葬仪后五天内,不能火葬,不能埋葬,就那样让遗体躺着……”
“正是如此。”
“我就是想问你这件事。晴明啊,你到底为了什么理由竟吩咐他们让广国大人那样躺着……”
“我是因为兼家大人的缘故,才去参加那场葬礼……”
晴明说到此,庭院传来人的动静。
转头望去,原来是蜜虫,身后跟着一个身穿水干的年轻男子。
“客人来了。”蜜虫说。
年轻男子望着晴明和博雅,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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