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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正是如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正是想问您这件事,才遣人去请您过来一趟。”
“我在出席广国大人的葬礼时,发现广国大人的脸色完全不像是死人的样子。慎重起见,我触摸了您的身体,又发现身体还很柔软。那时,我就认为您应该还没死,只是灵魂离开了肉体,不知去了哪里。于是,我向您家人说,暂且不要埋葬,先等等看。不过,我又想到,您在归途时,或许会遭遇某些麻烦。倘若我能够一直陪在您身边,倒也无所谓,可是我也无法那样做,因而在向您家人耳语时,顺便问了有没有广国大人亲手抄写的经文之类的东西。结果,您家人说有一幅《观音经》,我就吩咐他们把经文盖在您身上。”晴明如此说。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总之,这一切都多亏了晴明大人,我才能平安回来。在此向您致谢。”
广国一次又一次地向晴明致谢,一次又一次地行礼。
六
“这世上真的有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啊,晴明。”
回到晴明宅邸之后,博雅如此说。
此时是夜晚——
两人坐在窄廊上。
晴明背倚柱子,手中端着盛有酒的杯子,正在观赏月光映照下的庭院。
四周仅有一盏灯火。
这时候的夜晚,寂静的大气会急剧冷却下来,所以也搁着一盆火盆。
“没想到经文会化为童子,并且救了人……”
“嗯……”晴明点头。
晴明十分明白,碰到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多说什么,就让博雅随心所欲地畅谈。
对晴明来说,博雅说话的声音,宛如乐音,听起来舒服至极。
“广国大人也真是了不起。听说,他不但给父亲抄写了《观音经》,也给妻子抄写了一份,献纳给寺院……”
夜,在博雅的话语回声中,愈发加深。
“噢……”博雅发出叫声。
博雅的视线望向庭院。
原来是今年冬天第一场雪的雪花,正翩然降落在庭院。
雪,通宵下着,晴明和博雅于第二天早晨醒来时,整个庭院都被白雪覆盖了。
丰前国:福冈县东部及大分县北部。
少领:郡司次长。
一町:相当于三百六十尺,即一〇九·〇九公尺。
荆棘眼的中纳言
一
雪,无声无息地下着。
是春天的雪。
安倍晴明宅邸庭院盛开的那株白梅花瓣上,也积着雪。
之前连续几天的暖和日子,令梅花花苞绽开,零零星星开起白色的花,到了夜晚,更可以闻得出融化于夜气中的梅香。
没想到,今天早上又突然变冷,中午时,竟下起雪来。
待人们注意到时,地面已经薄薄地蒙上一层雪。
“这真是不可思议呀,晴明……”
开口如此说的,是源博雅。
“博雅,什么事不可思议?”
晴明顿住正要送至嘴边的酒吧,问道。
“喔,我是说,这场雪。”博雅说。
此处是晴明宅邸的窄廊上。
两人身旁各自隔着火盆。两人脚上都扎着袜带。
由于几乎没有风,冷确实冷,不过,在屋檐下,雪花也刮不进来。
庭院的树木、草丛,都蒙上一层柔软的白雪,反倒给人一种从中散发出近似温暖的感觉。
如果考虑到白雪的那层白所罩住的内侧,其实正在孕育着春天,那么,此刻的寒冷,也就会令人萌生一股爱怜之情。
“雪怎么了?”晴明问。
博雅喝下一口酒后,搁下杯子,开口说:
“在这个大地,不但有石头,也有树木,还有倒下的草丛,以及枯叶,鸭川河滩更四处可见躺着的尸体……”
“嗯。”
“不管是肮脏的,或不肮脏的,雪都在其上堆积覆盖,将一切隐藏起来。无论积雪下有什么东西,只要被雪盖住,便会形成放眼望去仅是一片干净雪白的景色……”
“嗯。”
“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正是这点,晴明……”
博雅从晴明身上移开视线,望向庭院。
“人心也是,堆积著名为岁月的一层白雪,不管是悲哀,或是怨恨,或是其他任何什么,是不是都会被那层干净的白色之物所裹住呢?如果是那样,我说晴明啊……”
“怎么了?”
“我想,让年龄在这个肉体逐渐重叠,或许并非是很坏的一件事,晴明……”
“是吗?”
晴明将顿在途中的酒杯送至嘴边,含了一口酒。
“博雅啊……”
“什么事?”
“其实,你就是白雪。”
“我,白雪?”
“我的意思是,就你刚才所说的意义来说,对我来说,你就宛如那层白雪。”
“……”
“名为源博雅的乐音,如白雪那般,自天而降,将这大地干干净净地裹住……”
晴明望着博雅,露出微笑。
“喂,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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