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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
晴明将酒杯送至唇边。
“今天晚上,我去看看。”
晴明如此说后,喝干了酒。
四
“晴明啊,事情不好了……”
第二天傍晚,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博雅,刚坐到窄廊,便如此说。
“博雅,怎么了?”晴明的声音从容不迫。
“昨晚,我听值班人员他们说,河原院因为要扩建,预计在今天砍掉那棵樱花树。”
“结果呢?”
“今天结束值班后,白天,我赶到河原院时,樱花树已经被砍掉了……”
博雅深深叹了一口气。
“啊,现在回头细想,那位姑娘,可能是那棵樱花树的精灵或其他什么吧。那位姑娘,她知道明天将被砍掉,所以,当时大概是在向我求救吧……”
博雅闭上双眼,轻轻地左右摇头。
“博雅啊,你看那边。”
晴明举起右手,指向庭院。
博雅顺着手指方向望去,看见庭院的枫树一旁,长出一枝还残留着几朵花的樱花树枝。
“今天早上,我出门前往河原院,在樱树被砍掉之前,向对方要了一枝树枝,插在那里……”
“唔,嗯?”
“总之,夏天之前,应该会生根。到时候,博雅啊,你就移植到你家院子好了……”
“什么?!”
“哎,反正你就照我说的去做。”
五
果真如晴明所说那般,那枝樱花树枝在夏天生了根,并长出叶子。
博雅斟酌了恰好时机,将那枝樱花树枝移植到自家庭院,第二年春季,那棵樱花树开了花。
博雅很高兴,观赏着樱花,吹起叶二时,樱花下出现一个佇立的女童。
女童凝望着博雅,面露微笑,轻轻地行了个礼。
屏风道士
一
樱花已经谢了。
两天前,还留着三成左右的花瓣,然而,当天晚上直至翌日,疯狂刮起宛如天空崩裂般的暴风,早晨醒来一看,大部分的花瓣都脱离了树枝,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在一个晚上里,所有花瓣都被夜晚的虚空吸走了那般。
昨天和今天,接连两天都风和日暖,嫩芽在花瓣消失的树枝迅速长出,此刻那些绿叶正在随风摇曳。
晴明和博雅一面观赏樱树绿叶,一面在喝酒。
此处是晴明宅邸窄廊上。
“真好,晴明啊……”博雅端着盛着酒的杯子说。
“什么事真好?博雅。”
晴明望着庭院的樱树,搁在食案上的杯子仍盛着酒。
他将视线停驻在樱树地问博雅。
“我是说,樱花。整个冬天期间,所有树枝都毫无任何动静,但天气一暖起来,花瓣便接二连三地绽放,刚看到花瓣在阳光中开得热闹非凡,却因为吹了一个晚上的风,便不知飘到哪里,消失得连个影子都没有……”
“是吗……”
“看着这样的樱花,晴明啊……”
“怎么了?”
“我感觉,我好像正在看着这个天地发出隆隆声响,绘声绘影地在转动那般,而存在于这个天地间的人,也宛如那些一片片的樱花花瓣……”
“嗯。”
“因为樱花而萌生的这种心情,或者说,那种令人情不自禁叹气的内心感情,在我来说,感觉上还满好的。”
“嗯。”点头的晴明,依旧望着庭院。
“我记得之前也说过了,花,正因为会飘零,所以美丽,此刻的我,深深感觉,确实、确实是如此,晴明……”
“是吗……”
“旧事物时时刻刻都在与新事物替换,借着替换,事物在这个天地间转动。而这种令人浑身发颤的星移物换中,人所做的一切,到底有多少分量可言呢?人所做的行为,不是无力得令人感到悲哀的程度吗?看着樱花,我就想到人所做的行为之徒然,于是就会对人的那种惹人怜爱的性质,深有感触。所以,晴明啊,我看着樱花,就会对人心生眷爱之情,这种感受让我眼泪都快要溢出。这样和你一起喝着酒,一起观赏樱树嫩叶随风摇曳的情景,我会觉得,自己生而为人,真好……”博雅说。
“唔,应该是这样没错……”
晴明松开本来抱着的胳膊,将视线移向博雅。
“什么应该是这样?”
“喔,我是说,兼家大人所拥有的那组屏风画……”
“屏风画?”
“嗯,今天早上,兼家大人宅邸遣人过来传话,说想和我商讨有关屏风的事。”
“你这么说,我也听不懂是什么事。”
“前些日子,兼家大人自东寺得到了两扇一组屏风。”
东寺——指的是教王护国寺。
“那组屏风,被称为默想堂,是空海和尚于往昔从唐国带回的物品。本来一直存放在东寺,这回被兼家大人弄到手了……”
“是吗?”
“大约半年前,兼家大人前往东寺时,东寺给他看了那组屏风,兼家大人非常中意,一再请求东寺将屏风让给他,包括衣物,至今为止送出许多物品和金钱,这一次,东寺终于将屏风送到兼家大人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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