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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酒铺 作者:滕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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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山鬼:3.1
 
  “我乃重氏之子,族辈行三,人唤重三郎。”
  “……”徐为脸色微微扭曲,神色复杂地看着少年。
  少年身体前倾,睁大眼看他。
  徐为实在憋不住了,肩膀一抖,噗一下笑出声来:“我真不是对你们coser有什么意见啊,不过你们在漫展理活跃就已经很够了,要不要这么敬业这么入戏啊?穿这么不伦不类弄这么长头发披着——你这头发不会是真的吧——这也就算了,居然还重三郎…… 哈哈哈!难道我要叫徐大郎吗,而且我又没有兄弟姐妹,是不是叫徐独郎更贴切哈哈噗哈哈…… ”
  “……”
  徐为笑得抽筋,简直要站不稳了。
  “呃…… 噗!等等我缓缓……三郎噗!……”
  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果然变蠢了,七郎。”
  徐为继续笑自己的,他又不是什么莫名奇妙的七郎,他是独郎……噗!
  “你变得这样蠢,不记得我也就情有可原。”
  少年突然说。
  “反正我认得你,也找到你。这就很够了。”
  徐为不由得看向少年。
  淡漠的眉眼变得柔软,少年微微含笑看着他。
  大概少年想说这样的话已经很久,姿态安静从容,让人错以为是千百年前就在此地等候的塑像。
  打造金身也并非为了享受世人朝拜,不过希望生生世世,都能看到你的影子。
  徐为当即转身。少年被他落在身后,如同被他抛弃了。
  徐为不管不顾,埋头疾走,他为自己感到害怕。
  这个少年来历不明,莫名奇妙,和老板一样神神怪怪,怎么想都不正常,怎么看都是个神经病。
  他怎么会产生想要亲近的欲望。
  竹影摇动,所过之处仿佛分花拂柳,次序往两边散开,竹荫山路幽静深长,一路走下去,仿佛没有尽头,更不知道通向哪里。
  来时山路怎么也找不到,连老板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徐为越走越快,仿佛身后有鬼影在追赶。
  徐为又回头看了一眼,广袖长袍将少年笼在其中,手脚都覆于其下,少年一言不发跟着他。徐为几次想摆脱他,回头一看,少年还是以两人之距,跟着他。
  徐为几乎要感到绝望了。
  徐为踩到一截枯枝,断裂的声响在寂静山林里显得突兀刺耳,鸟雀自树影里成群而起,甚至擦过徐为脸侧直飞入天。
  徐为连动都不敢动了。
  而群鸟围绕下的重三郎,烨若神人的白袍少年,往前,向徐为又靠近了一点。
  徐为这下连脸色都白了。
  他这才发现,少年甚至连脚都没有动一下。
  那双白腹赤尾的鸟儿,在少年眼前拍打羽翅,发出叽咕叽咕的喉声。
  就像是在急切地催促什么。
  少年抬起眼皮,徐为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像真正看见了鬼一样,惊恐地看着少年。
  少年微微敛下眼皮,翘了翘唇角:“看啊,他不认得我,还这样怕我。”
  少年终于露出无可奈何的笑意,少年转身,漫天竹雨纷落而下,五彩华章之鸟上下飞旋,几乎将少年围得连一角白影都看不见了。
  满山都是竹雨声,鸟雀鸣声。还有少年踩在枯枝落叶上,离去的声音。
  “重三郎。”
  徐为知道自己肯定是疯了,事若反常,必近于妖。
  从喊住那个妖异的少年开始,这场妖异之旅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可当少年带着麻木的笑意,淡漠地转身时。
  徐为就觉得,就让他疯死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奔——山鬼:4.1
 
  徐为正在烤一只兔子。
  他和少年纠缠半天,饿得头晕眼花,所以才会一时神经错乱,喊住了要转身离去的少年。
  少年既然说自己叫重三郎,那就叫重三郎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
  他应该对精神病患者有足够的宽容。
  徐为翻转松枝,兔子在松脂燃起的高温里已经滋滋地渗出油来,他忍住口水,感慨这只兔子来得真是太及时。
  少年往烤兔子看了一眼。
  徐为又说:“我一直以为寓言骗人,没想到还真有这么笨的兔子,自己撞上树来被我逮。”
  “不是你说饿了么?”少年说。
  当时少年转过身,漆黑的眼睛里带着麻木的笑意:“你还不滚么?你不是很怕我?”
  顿了顿,少年微微别开眼,又说:“你不是不乐意喊,觉得重三郎可笑么?”
  徐为觉得这小子怎么跟只贵族小黑猫一样,他才说什么了,就炸毛翻脸不认人了。
  受到惊吓的明明是他!
  徐为摸着肚子说:“你想叫什么是你的事,怎样都好。我现在饿了,反正都碰上了,搞不好是天意,一起吃顿饭呗?”他才不觉得这是天意还是缘分,只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或许这个神经病coser把他当成哪个角色都说不定。
  还三郎嘞,这到底是哪个年代的称呼?
  徐为翻着松枝,斜眼偷看旁边的少年,少年袍角上立着一只红鸟,红鸟歪着头看少年,少年嘴唇动了动,红鸟叽咕一声,振翅飞走了。
  啧,搞不好还是什么会鸟语的奇葩。
  少年趺坐——不知道又是什么年代的神奇坐姿,右臂倚靠身后的巨石,手掌撑住下巴,垂下的发丝遮住半张脸。
  衣袍没有结扣,衣带也没有,少年这样坐,不止锁骨,连胸膛也露出来。泛着白玉似的光泽。
  徐为悄悄挪开了眼,觉得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他喉咙有点发痒,忍不住开口掩饰:“咳,你和这里的鸟关系好像很好啊,你是这里的人?”
  少年看了他一眼:“我是王都人。”
  “我来这里,是因为这座山。”
  有人告诉他,没有好好告别,回到故地也算不得归途。这里是归途之山,送人归行。他一心觉得那场告别算不得数,很多话还没有说,放在心里都快要腐烂。
  这里是归途之山,你一定会来这里。
  无论多久,总有一天。
  你一定会来。
  所以他来到这片山,就一直等了下来。
  那时山里还没有村庄,猛兽出没,瘴气盈森。他就住在山脚下,与日夜星辰作伴,他想等那个人归来,却等到王都军骑停在木屋前。
  左右少将军同时向他单膝下跪:“属下求将军,回军坐镇!”
  他倚在门廊前,对昔日追随另一个人的手下微微一笑:“好啊,你们把他带回来,我就同你们回军。”
  怎么可能回来呢?
  两位将军对视一眼,俱是悲恸:“将军,容帅身死祁水,万箭穿心。如今鞑虏四野,朝中上下,惟将军当得主帅而已!”
  空谷里传来昏鸦还巢。走兽入洞的声音,山溪涧流流入院后石井。
  “容帅既没,何以御国?”
  木叶飘落在茶碗中央。
  他吹开这一片浮叶,对来人说:“回去罢。你们若真的不愿看到王都被破,自裁于此也可。”
  “我反正是要在此的,不然错过了怎么办呢?”
  他仰头看天上茫然四顾的飞鸟。
作者有话要说:  
 
  ☆、奔——山鬼:4.2
 
  徐为看见少年仰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越发觉得这个沉迷古装cos的少年脑子有问题。
  还王都人,说自己是北京人难道会比较掉价一点?
  “骚年啊,”徐为以一种很低沉的口吻,“你是不是从什么院子里跑出来了?”像这种深山里,最适合什么疗养院的建立了。
  松枝发出哔啵烧裂的声响。
  徐为看了看少年的神情,迅速补充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也不会把你送回去,我就当作没看见你,我发誓!”
  徐为已经做好了准备,屁股随时都能抬起,要是少年有所异动,比如一脸阴冷地笑说:“但是你已经知道了太多”的时候,他立马就能站起来——跑路!
  可是少年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睛更加浓黑,化成一滩黑水。
  溪流淌过水声,林梢掠过雀鸟。一片竹叶被风吹得飘落在两人中间。
  少年伸出了手,徐为几乎已经站起来了,警惕万分。
  而少年只是两指夹住那片飘落的木叶。
  徐为维持着蹲立的姿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为自己的过于警惕有点尴尬。
  少年拈着那枚竹叶,微微低头,像是没看见徐为的尴尬。
  他轻声说:“我记得你说过,不敢忘于三郎前的。”
  徐为坐倒在地,那一瞬间不知道何处传来的疼痛,如闪电一样,迅速击中他的心口,疼得他根本不能站立。
  脑仁深处传来抽搐似的的疼痛。
  恍惚中有人放开了马匹的鬃毛,仰头对他微微露出笑:“君子重诺,三郎在此,候君归。”
  少年唇角化开一点笑意,指尖的竹叶在翻转:“君子重诺,当时王都士子,为得七郎承诺,肯下千金。三郎信七郎,于是在此,日日候君归。”
  山林里传来风声,又好像呜咽。
  “七郎如此,教三郎如何自处?”
  “啪嗒”。
  竹叶被水珠打得弯腰,少年低头,好像有千斤压在颈椎上。只有绵延不绝的水珠从少年的下颌处不断滴下。
  徐为被少年说哭就哭的本事给吓傻了。混乱的思绪更加混乱,眼里却只看见了尖尖的下巴颌上不断滚落的泪珠。
  怎么就哭了呢?
  看起来跟神仙一样——虽然实际上是个神经病——怎么随随便便就能哭呢?
  怎么能让你哭呢?
  郎君身披甲胄,半膝没河,腹背尽是箭羽。
  郎君还握着银枪,郎君微微转动头颅,郎君看着枪头染血红缨。
  公子将红缨穗系在枪头时,对郎君说:“虽则我不可同你赴沙场,以物相赠,代君饮尽胡虏血。”
  郎君唇角溢出血来,郎君轻轻笑了下:“你一定要哭了。”
  “我不想你哭的……”郎君并未把话说完。
  箭羽破空而至,银簇穿破喉咙,贯穿了整条脖颈。箭簇带着血,顶住郎君的下巴。
  头颅被一刀砍下,敌军将领提起郎君的头颅,看见郎君的脸。郎君脸上笑未散尽,睁大的眼睛里映着红缨。
  “王都第一佳公子,华采拜帐笑饮刀。”敌将甩着手中头颅的血,“此人既没,何以匹敌?”
  又是矜傲,又是惋惜。
  “你不要哭了,你哭什么啊?“徐为被哭得脑仁快疼死了。分明少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却觉得有哭号之声从四面八方而来,又像千军万马奔踏之声,哭号里还有钟声,还有说不尽的嘈杂之声。
  全在他的脑海里。
  他快疼死了,从脑仁里发出的剧痛一波波沿骨髓神经向下,连心脏都觉得不堪重负,剧烈抽搐起来。
  徐为实在受不了了,他咬紧牙关,也阻止不了一波一波起伏的剧烈疼痛往四肢百骸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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