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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酒铺 作者:滕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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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少年用力按在了心口上。
  “你听,我快要被你哭得疼死了。“徐为用力收紧手臂,咬牙,“你这个怪物,你除了会鸟语,你还会次声波!你再哭下去,我就真的要死了。”
  少年的耳朵紧贴心脏,它在剧烈的跳动,好像更深处传出哀鸣。
  思绪纷忙,刀光剑影和酒樽白袍像是剑光中的碎片同时出现,白光一团一团炸开,像宇宙洪荒初分时,天与地一团一团爆炸开。
  “你不要哭了。”徐为意识开始模糊,“我不想你哭的…… ”
  徐为更加抱紧少年,惟有如此,他才要稍微好受一点。
  少年不知什么时候,也抱住了他。少年贴住他的心口,不留缝隙地抱紧他。
  左胸膛的衣襟被泪水浸泡得发皱了,好像连心口也皱了起来。
  飞鸟冲出树冠,摇动树影。漫天竹雨纷落,日光透出大块光斑,幽暗树荫被薄纱笼住。
  这如同临死前的拥抱,此生至死,也不必再分开。
  这样可好?
  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  
 
  ☆、奔——山鬼:5.1
 
  徐为醒来时,看见的是围了一圈的姑娘们。
  “那酒铺老板心肠太坏了。”姑娘们没注意到他醒了,兀自不休地说话。
  “都道歉了,而且又不是故意的,也没做什么坏事——那只破狐狸还差点咬了我一口呢!”
  “别跑题,那个老板太坏了,居然想出这么阴损的报复,把徐为丢在山里就不见了。”
  “如果我们没有进山里去找,里面那么多虫啊兽的,徐为搞不好就死在里面了!”
  “而且都昏过去了,满身都是泥,肯定是摔下来摔晕了。”
  “如果真出事了,一定要告死他!”
  “奸商!没人性!”
  徐为喊了两声,姑娘们还是没有注意到他。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木制天花板,他好像听懂姑娘们的怨愤了,又好像没有。
  原来他是被老板扔在了山里,然后摔晕了么?
  他张了张嘴,他没想说什么,只是有点渴,喊出的名字却让他发愣:“七郎。”
  搞什么啊?不是说只是那个神经病老板的报复吗?难道不是恶作剧吗?
  什么七郎啊,不是假的吗?
  “啊,徐为,你醒啦?”姑娘们终于注意到他了。
  徐为点点头,下床想出去,姑娘们排成一堵墙,横眉怒目,一致说:“不准!”
  “你再过去也还是会被骗的,”姑娘这样说,“以你的智商的话。”
  “不过你不用担心,讨公道的话,我们已经派出两个优秀女战士全权代理了。”
  徐为从左到右,依次看过姑娘们得意求赞美的脸。
  然后倒回了床上。
  太诡异了,他居然被一群细腰长腿的姑娘们软禁了。
  徐为不停地换台,四个姑娘们在一边打麻将。
  “碰!”姑娘大喊,然后扭头,对他说,“你能把电视声音关小点吗?”
  “你们这群浪费生命时间和金钱的女人,跑这么远来就是为了打麻将吗?”徐为按着太阳穴,一群女的在一起简直就是声波浩劫。
  “一切以我们系唯一的男同胞生命安全为上嘛。”姑娘娇笑,“自摸大对,给钱给钱啊亲!”
  “徐小兔乖乖的,晚上姐姐带你出去宵夜啊。”姑娘抖着一叠钞票,一副女痞子样。
  徐为心口瘀血,兔你妹啊兔!
  徐为还是在上厕所的时候,爬窗户跑了。
  他跳下去的时候听到那群女神经病还在举着啤酒瓶痛呼:“老娘的杠开啊你妹!”差点给崴了一脚。
  他没打算去酒铺找老板算账,他找到入山口,再一次入山了。
  他觉得他的世界里到处都是神经病,可能是因为他自己就是个神经病。
  不然怎么会又来一次,还是大晚上,连个手电都没带。
  只是好像也并不需要手电,月上中天,月光仿佛比日光更亮一些,星汉灿烂。
  清辉和星钻,将白日里走过的路次序点亮。
  好像天穹四黑,惟他脚下星月成辉。
  “他来了。”
  徐为脚步顿了顿,耳边却只听见风声。
  “你来了。”
  徐为站住了。
  团团黑影里走出来一个人影,眉目映衬月光,却比月光还要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为什么在山鬼之前还有个名字叫奔吗?
  因为窝觉得它好听!!特别带感!!!
  好吧,下一节,还是下下一节,你们就知道为什么会叫奔啦~
  
 
  ☆、奔——山鬼:5.2
 
  徐为和重三郎坐在山尖的巨石上。
  巨大的月亮就在背后,他们坐在山尖,却像坐在月轮里。
  整座城镇和那条铁轨匍匐在脚下,还有一丛一丛连枝带叶的竹林,在夜色里像是一片黑海。
  夜风从下往上吹来,灯火摇摆,黑海涌起浪波。
  少年的袍袖却连衣角都没有动一动。
  徐为实在忍不住,伸出了禄山之爪。
  “呲啦!”
  少年偏了偏头,看见徐为抓着自己的半截衣袖。
  “我说,”徐为目瞪口呆,“你这什么破衣裳啊,一扯就崩。”“九绫郡宁安织造局,天丝锦。”少年眼睛里有细碎的星光和笑意,“岁贡只得三百六十八匹。”
  少年的半只手臂露了出来,白如月光。几乎让人难以想象,一个人,还是一个男儿,为什么会生出白玉一样,比女儿更加细白的肌肤,更加匀亭的骨骼。
  就像上次一样,徐为觉得喉咙里又有模糊的痒了,他撇开眼:“还岁贡,你怎么不干脆说你是王族算了。”
  “王都既灭,宗室俱损。”少年说,“又何来王族一说?”
  “……”骚年,我只是想吐个槽而已,你上来就说大义,我很没信心和你继续侃下去啊。
  他不只遇到神经病,还是一个很有文化内涵的神经病。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从他醒来,就想再来见神经病。
  他愿意和神经病一起坐着吹吹风聊聊天,要是有人伴个奏,唱支曲,跳支舞就更好了。
  红鸟衔着一枚竹叶,从黑色的海中飞上来,红鸟原地扇着翅膀,停在少年眼前。
  少年伸出手,摊开手掌。红鸟低头,叶片落在少年掌心。
  “去罢。”少年说,“演一场绝世之舞。”
  黑色竹海潮波涌起,好像狂风之袭,而实际上是千万只飞鸟从海中跃出,七彩鸟羽张开,遮蔽天幕,本来自成画卷的皎皎星汉,此刻沦为彩色花绘中的荧荧光粉。
  万鸟齐喑,鸟首全部朝向徐为和三郎。
  徐为已经傻了,他瞪大眼睛,不知道是被震到了还是吓到了,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微弱,好像生怕惊扰了万鸟景象。
  “最后一场送别。”少年说,“原本我以为那不会是最后一场,所以连送别也做得潦潦草草。”
  “现在三郎以万鸟送之,歌以和之,舞以祝之,这样可好?”
  少年已经站起来,长身而立,袍袖鼓动。玉璧般的手臂做出古老的祝祷之礼,他站在巨轮白月中,依稀只看得见那黑墨一样的长发了。
  徐为呆呆的仰视少年,他其实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连说了什么都不一定听清,但他却点头:“好。”
  万鸟齐齐低下头颅,一枚竹叶自鸟喙中落下。
  一枚竹叶,万枚竹叶,自徐为头顶纷落而下。
  徐为想起来,或许老板说的是真的,这真的是山林对他的最高致礼,是很难得的幸运。
  第一声响起,那是一片竹叶吹出来的乐音,群鸟飞舞。
  月华下彩色文羽舒张,万鸟引长颈项,如同月宫里最美的仙姬。每一次翻转都犹如再次织就一张霓裳羽衣。
  少年在吹送君行,这是他漫长时光里最好的消遣,他用千百年的时光,将离别之曲唱至骨髓。
  少年立在巨石之上,立在月轮中央。
  少年又点起脚尖,跃起之时衣襟散开,足尖点地,开始一刻不停地奔跑
  好像张开了胸怀,奔跑着要迎向,要拥抱远归的人。
  这分明是离别之曲。
  少年却在千百年的光阴里,跳成了重逢景。
  少年在向着徐为奔跑,每次奔跑都精疲力竭,每次都踩在尖利石疴之上。
  徐为却看见少年眼里,慢慢透出欢喜。
  晶莹发亮的欢喜。
  大约是因为这次真的重逢了,不再是一个人跳的重逢景。
  “愿复相知,愿复相知。”徐为开始唱。这是他第一次听,唱出却丝毫不费力气。
  他在轮回时,一定将此曲唱过千遍万遍,以确保就算喝过孟婆汤,灵魂也早就刻印成谱。
  白月之下,少年长奔,万鸟起舞,波涛声应和萧萧竹叶离别音。
  少年还在向着他奔跑。怎么也跑不到,怎么也拥抱不了。
  徐为看着少年一半欢喜一半泪水的眼睛。
  “徐为,不敢忘于三郎前。”
  他差点忘了。
  徐为和七郎,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隆盛之景为你送行。
  但我其实并不想你离去。
 
  ☆、奔——山鬼:5.3(完)
 
  天光大亮,徐为被姑娘们拖着拉上火车,鞋子还是上车之后给扔到脚下的。
  姑娘对床上发懵的徐为说:“徐小兔你太没用了,上厕所都能晕在里面。”
  徐为僵硬地扭头,问她:“我昨天,一直在厕所吗?”
  “当然没有,会臭死好吗?”姑娘尖叫,“别逼我向你喷空气清新剂!”
  “你在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另一个姑娘说,“我想上厕所,就把门踹坏了——其实我也没料到一脚就能把门踹烂——然后就看见你晕在里面了。”
  徐为低下头,姑娘好像听见他说了什么,只是也大概是听错了。
  “哧,假的再多也不可能是真的。”
  “今天看见好多鸟停在旅舍的院子里啊。”姑娘说,她伸出食指,抵在窗玻璃上,外面一只青羽鸟伸出长喙啄了半天,终于发现这只人类的手指看起来尖尖的,实际上是一大块平平的怪物。
  青羽鸟怪叫一声,扑棱着翅膀刺入天空。
  “去找老板算账,结果酒铺门都没开。”姑娘说,“算他跑得快。”
  徐为对姑娘们说的一直无动于衷,他躺在床上,负手看窗外山色绵延。
  他一动不动,好像连眼睛都没眨过,像生怕错过了什么。
  “徐为,你过来打牌吗?”姑娘从上铺垂下长发,对他喊,“我钱都要输干啦,快来垫底!”
  徐为盯住那流云般的黑发,盯了很半天,然后扭头,继续看外面的起伏山色。
  “徐小兔果然在山里摔傻了吧?”姑娘叹息地翻开手牌,“卧槽!小贱人!哈利路亚!老娘同花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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