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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人酒铺 作者:滕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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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六郎站在他身后,弯着眼笑。指尖微动,一条大鱼直接从水中跳出,跃到了甲板上。
  许贺话不多说,脱了外衫,抖开渔网开始捞鱼。
  挣扎跳跃的鱼带出闪烁发亮的鱼鳞,水珠溅在男人身上,只穿了白坎肩的男人露出精悍结实的臂膀,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王六郎弯弯笑眼闪了闪。
  许贺捞了满满三大渔网的鱼,结束了今晚的捕鱼。他弯腰在数鱼,王六郎站得离他又近了一点,道:“鱼还有很多,你只要这些吗?”
  “这些明天都不一定卖得完,”许贺越数越激动,“估计能剩一小半,我可以把剩下的腌了晒成鱼干,存下来好过冬。”
  许贺没有理解王六郎的意思,王六郎摇头,却还是忍不住笑。这个男人,到底是傻得没救呢还是大智若愚呢。不是只有许贺会向河里倒酒的,不过都不像许贺那样,贪心不足蛇吞象,恨不得把看到的都捞回去。
  许贺一转头,看见王六郎离自己还不到半身距离。愣了愣,忙后退了半步:“我说六郎,我在捕鱼,你别离我这么近,鱼腥重。”
  王六郎失笑,他和鱼待在一起的时候可比你许贺多多了。
  “无妨,”他摆摆手,笑道,“只是天色将明,我须回去了。晚上再来叨扰贺兄如何?”
  许贺有点纳闷这个六郎怎么要大晚上来找自己,不过还是挥了挥手:“哪里算叨扰,六郎想来便来,贺兄我随时准备酒等着你。”
  六郎弯起眼睛笑。
  许贺坚持要把六郎放回岸上,还想送他回家:“我说六郎,你怎么连个灯笼也不拿,黑灯瞎火的,落到水塘子里去咋整?”
  六郎满脸笑容:“无妨无妨,贺兄你忘了我会戏法吗,我既然没事来,自然能无事去。你快些回船上吧,诶,有鱼跑了。”许贺回头一看,果然几条鱼蹦起来回水里了。
  他忙忙又叮嘱了六郎几遍,回船上把鱼全部装回水缸里。
  船渐渐往上游开走了,王六郎立在芦苇丛中,看着船尾,一身白衣渐渐地像泡了水一样开始下沉,全身像胀气了一样肿起来,白皙的面容也开始发肿溃烂,渐渐连五官也看不清了。
  王六郎一步一步走向水里,走到河中心,脑袋沉没下去了。
  河面上渐渐有天光。
作者有话要说:  
 
  ☆、卮酒:2.2
 
  第二夜,许贺备了两壶酒,坐在船头四处张望着,他很想晓得王六郎的戏法是如何变的。
  夜里河面升起水雾。渐渐大得连河岸都看不清楚了,许贺不记得这条河哪次起过这么大的雾,纳罕间,突然看见一盏灯光。
  荧荧的灯光,远远的破开水雾,溯游而上。
  许贺初初看到时,心还咯噔跳了一下,随即就看见那是一条乌篷船,王六郎立在船头,耳边就是那盏摇曳的灯。
  王六郎朝他招了招手。
  许贺也向他招了招手。
  王六郎跳到了许贺的船上,对乌篷船的老船夫摆手:“你先回去罢,五更时分,再来接我。”
  “是,公子。”老船夫弯下腰,声音僵直僵直的,许贺好奇地看了两眼,噗地没忍住,一下就大笑出来。“六郎……你家船夫噗……噗哈哈!……”
  老船夫一双膝盖打弯,向外叉开,看起来像螃蟹。
  老船夫无辜又求助地看向六郎,六郎囧了囧。
  “贺兄……”六郎无奈地开口,许贺捂住肚子,勉强闭上嘴,只是肩膀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忍得十分辛苦。
  六郎就说不出话来了。
  老船夫看着自家主人忙着去扶笑得快站不住的人,屈辱地扭头。
  乌篷船渐渐消失在茫茫大雾里。
  渔网撒下去,两人盘坐在甲板上。王六郎看见两个酒葫芦,有些纠结地拧了拧眉。
  许贺问他:“咋啦?”
  “……没什么。”六郎有些消沉,“你笑够了?”
  “呃……”许贺不好意思地,老实地回答,“笑够了。”
  “……”
  许贺挠挠头,不知道身边人的光芒怎么更加黯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卮酒:2.3
 
  六郎每夜泛舟而来,带着他那位总是站不直腿的老船夫,于雾野茫然中,亮起盈盈一盏烛火。
  六郎踏上船,酒葫芦便抛到了他怀里。许贺搓着手:“这样冷,六郎快些暖暖胃。”
  六郎掂了掂重量,有些皱眉:“贺兄竟还没有喝过么?”
  “就这么一葫芦,我一个人喝无趣不说,又浪费。”许贺道,“只是也怪哉,那些破葫芦未免太不经用了,每回都破,倒还不如我这个旧的好使。”
  六郎默默地,仰望头顶的月亮。
  许贺引他入了船舱,里边燃着一只火炉,一鼎镬立在火腿子上,锅盖盖着,咕噜冒着汤水沸腾的声音。
  六郎疑惑又好奇,在汤镬和许贺间转着视线。
  许贺得意洋洋的:“冬至,当然要吃羊肉。”
  许贺掀开盖子,憋闷了许久的羊膻味顿时溢满船舱。
  “这鼎铜镬,可花了不少银钱,”许贺一边拿筷子戳羊蝎子,看看炖烂没有,一边满脸口水的咂嘴,“到底镬好,炖的味道也好。不枉费我卖了小半年的鱼换钱买来。”
  六郎虽然是鬼,不大能吃得人世的东西,每日俗世酒虽是喝得痛快,只是维护容颜的术法能力渐弱,他每回都要增补加持才能重新上水。
  只是看许贺的表情,明显是无上美味的模样。
  六郎跟着凑上去,扑面而来浓浓的肉香,也露出馋涎的表情。
  “正好严冬,在船里支口锅,守夜的时候与六郎温酒煮肉。”许贺展开憨憨的笑,“我就想不起来还有别的更爽快的事了。”
  炉火里炭火哔剥一声。
  六郎顿了顿,他微微直起腰。
  竹篾牛皮搭的船帐里,看不见星光月亮。连那顶煤油灯,都颤悠悠的不甚明亮。
  六郎直视着捕鱼人,捕鱼人渐渐的,有点不明所以,又不知所措,在昏暗的光里,也能看得见面皮微微发红。
  六郎含着笑,好像寂静岭里升起明润的月亮。
  声音仿佛来自千山外万水外,仿佛跋涉山水后,看见一直寻找的景色,带着的满足欣悦。
  “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卮酒:2.4
 
  冬意渐深,河面结了冰,冬山如睡。
  几只白鹭踩在三尺冰层上,长喙啄破冰面,想在冰口下叼出几条肥鱼。
  许贺已近半月未来。
  半月前,许贺同六郎说起的时候,六郎怔了怔:“你说的是,你不来了么?”许贺挠了挠脑门,原本是理所当然的事,对着六郎惊讶到有些委屈的脸,他就觉得有些愧疚了,还生出不舍来:“……实在是冰封住了,捕不成鱼。”
  “如果能捕到鱼呢?”六郎急急的。
  “即便能,如今年底了,我也不能总是在水上,还要准备年货呢。”许贺拧着眉毛,很是为难。原本冬至前后他就该收网回家过冬了,只是因为六郎,原本夜里孤单地守着船也变得很有乐趣,他渐渐很盼望夜色的降临,自己撑着船,见六郎迎着满山月光,悠游地盛船而来。只是他毕竟是家中长兄,父母弟妹都催他快些回家团聚。
  六郎神色动了动,像是挣扎过后放弃了,颓然地闭嘴。
  许贺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口很难受,一抽一抽地疼,他脱口而出:“六郎,不若你去我家做客罢。”
  许贺突然想起来,六郎总是在夜色里出现,他们俩除了在水上舟中,不曾有一点交集。
  许贺看着六郎,充满了期待。
  六郎又愣住了,他微微张大嘴,好像一下失语了。
  许贺期待渐渐沉下去,他搓了搓手,往船舱外霜色茫茫的山水林木看了一眼,拍了拍沉默的六郎的肩膀:“不愿意就算了,贺兄也不是要求你去,六郎不必这样为难。”
  六郎嘴唇动了动,垂下眉眼。
  许贺晃着葫芦,喝了一口,递给六郎:“来来来,反正是酒肉知己,说别的没意思,喝酒喝酒。”
  六郎抬眼,皱着眉,许贺知道对方生气了,有点后悔自己话说过了头,可是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又没有说错。就当做没看见,继续把葫芦推给他:“至少要开春我才回来了,也不知到时你还在不在,就当是饯别吧!”
  六郎眼睛都有点发红了,他看着推在自己胸前的葫芦,一下抓住了许贺的手腕,整个人往前,压住了始料未及瞪大眼的许贺。
  六郎低声道:“我已经这样小心了,你为什么还是要离开我”
  许贺瞪大眼睛,六郎突然激烈的反应让他都结巴了:“我我没说要离开你啊……不不是,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六郎胸口翻涌,一股被许贺抛弃的愤怒和委屈让他脑子都有点不清楚了,他盯着许贺瞪大的眼眶红润发亮的嘴唇,脑子里像烧了一样一片和空白。
  他低下头,一口咬住了许贺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剧场)那些你不知道的事
 
  溺死鬼拖着沉重滴水的衣袍,湿答答的头发贴在头皮上脸上背上,苍白泡得发肿的指节撑着额头,冥思苦想:“……究竟要不要上去……”
  几条小鱼虾远远地围着,小声:“公子已经思虑半年了呢……”
  “每次渔人倒酒下来,公子都渴望地把眼睛都露出来了呢……”
  “明明是很想的吧,一定是的吧……”
  “酒一倒到水里,味道就完全淡了啊……公子焦虑很久了啊……”
  …………
  …………
  溺死鬼叹了口气,挠树皮:“果然不行……会吓死的吧……”
  “可是……真的好想上去……”
  年岁久远的老龟慢吞吞地划水过来:“公子……”
  溺死鬼哀怨地露出一只眼睛。
  “朽记得……”老龟突然暴吼,“你明明会术法的啊!”
  水波涌动!
  鱼虾全部瞬间涌到了公子身后,溺死鬼愣住了。
  老龟脱力:“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和我们说话……为什么能每次把鱼赶到渔人船下啊……”
  溺死鬼,呆呆的:“哦……难道不是因为我死了么……”
  “我们又没有死!”螃蟹君愤恨。
  ……
  …………
  “公子要足够惊艳方可,”老龟,深沉的,“如此一来,人类方不会惧怕于您。”
  溺死鬼觉得,果然是老不死的,说得很有道理。
  “不过……”溺死鬼又陷入了沉思,“如何才能算作惊艳呢?”
  他死了有些年头,前生事渐忘,每天都是当年死尸模样,与鱼虾共处。早已不知该如何捯饬自己才算合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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