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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彦咬了咬牙,道:“我给你二十两,你找回鬼手莲的花魄,不能再多了。”
元曜拿手比划了一个二十。
白姬眼珠一转,笑道:“都是老友,我也就不虚价了,三十两。我再免费替你把这三只手送回去,这手都快在水缸里泡烂了,再不送回去,就回不去了。”
大水缸里的三只人手皮肤浮肿而苍白,再泡下去,就腐烂了。
韦彦点点头,成交了。
白姬愉快地笑了。
白姬从灰黑色的鬼手莲上摘下了一瓣花瓣,放入了衣袖。
元曜忍着头皮发麻,捞起了水缸里的三只人手,用一张油纸包了,捧在怀里。
白姬、元曜告辞离开了。
路上,白姬问元曜道:“轩之,现在什么时节了?”
元曜道:“小暑已近尾声,快到大暑了。”
白姬从元曜的口型看懂了“大暑”二字,笑道:“大暑时节,一候腐草为萤,二侯土润溽暑,三候大雨时行。不急,等腐草为萤时,再去寻花魄吧。”
元曜本想反驳白姬,让她不要偷懒,早点去找鬼手莲的花魄,以免韦彦等得心急。可是,白姬听不见,小书生懒得比划,就不做声了。
一连几日过去,白姬画了尸解之阵,归还了三只人手之后,就不再关心鬼手莲的事了。她加派了更多纸人去找她的耳朵和离奴的嘴,还是没有什么结果。龙耳和猫嘴似乎在外面玩得乐不思蜀,完全不想回来。
白姬把从燃犀楼摘来的鬼手莲的花瓣放入了一个三彩棱格盆中,又从仓库中取来了一个贴了封条的三彩珍珠兽面纹凤颈瓶,从中倒出了一些血泥般的黄色液体。
这些血泥般的黄色液体散发出鲜血的腥甜味,闻久了,令人欲呕。
通过白姬的自言自语,元曜得知了这些血黄色液体是三途川里的水。
三途川之水倒入三彩棱格盆中,顿时变得清澈见底,那股浓郁的腥甜味也消失了。
一瓣莲花飘在三途川之中,妖气氤氲,载沉载浮。
三彩棱格盆被放在青玉案上,白姬隔三差五会凝神看一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元曜也曾仔细观望,他只见一瓣黑莲浮在水中,除了偶尔发出一缕烟雾般的黑色水气,也没什么异样。
夏叶绿密,朱萼鲜明。
这一天,白姬想吃应季的莲花糕了,就使唤元曜去东市瑞蓉斋买。
莲花糕是瑞蓉斋在仲夏时节才卖的糕点,它以清晨带露珠的莲花花瓣捣出汁液,加以莲子粉、藕粉、蜂蜜,包以莲叶蒸制而成。莲花糕入口软糯,清香甜润,十分受欢迎。
由于制作工序复杂,瑞蓉斋的莲花糕每日供应有量,售完就没了。
元曜去晚了,今天的莲花糕已经卖完了,他心中十分失落。
在东市闲逛了一会儿,元曜想起了贺远,刘嫂的话说得头头是道,他心中还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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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阳坊在东市旁边,元曜转回瑞蓉斋买了两包点心,就去贺远家拜访了。反正,没买到莲花糕,回去太早肯定会被白姬责怪,不如晚些回去,也显得自己已经尽力排队了。
宣阳坊,贺宅。
元曜敲门之后,来开门的是书童阿宇。
数数日不见,阿宇面色憔悴,双眼无神,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阿宇一看见元曜,蜡黄的脸上露出了笑意,道:“是元公子啊。”
元曜笑道:“进贤在家吗?小生来看看他。”
阿宇笑道:“在家,公子在午睡。元公子请进。”
元曜随阿宇走进去,一路上但觉贺宅里杂草丛生,灰尘满地,葱茏的树枝上结着蛛网,似乎没有人清扫院落。
阿宇解释道:“前阵子,负责洒扫的王伯生病了,公子许他回乡下养病了。宅子里就剩我一个下人,我既要做饭洗衣,又要服侍公子,还要做采买之类的杂务,实在顾不得每日打扫院落了。”
元曜忍不住道:“为什么不再雇两个仆人呢?”
阿宇咬了咬嘴唇,道:“雇不到。出多少钱,都没人肯来。”
元曜奇道:“为什么?”
阿宇道:“大家都说贺宅闹鬼,自从王伯生病离开之后,这闹鬼之说被传得神乎其神了。而且,公子他……他……”
元曜道:“进贤怎么了?”
阿宇发觉失言,急忙遮掩道:“没事,没事。”
元曜道:“阿宇,贺宅真的闹鬼吗?”
阿宇脸色瞬间惨白,道:“没……没有。不过,倒是真有一些奇怪的事情。”
元曜道:“什么奇怪的事情?”
阿宇疲倦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梦见狰狞恐怖的女鬼。一开始是一两个,现在是六七个了,她们披头散发,面色惨白,有的脖子上缠着白绫,有的浑身湿漉漉的,浮肿滴水,还有的额头上有一个窟窿,正在汩汩流血。这些可怕的女鬼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直愣愣地围着我,看着我。我常常被惊吓而醒,再也不敢闭眼。我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睡不好,吃不好,苦不堪言,元公子你看,我都瘦了一大圈了。再这样下去,我这条小命怕是得交代在这异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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