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采访录 作者:俱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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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久仙又把书拿起来,一边翻一边悠闲道:“等你的伤好了。”
宋岌赶紧到:“我没事了!真的,你看!”说着动了动腿。
苏久仙头也不抬:“你伤的另外那条。”
宋岌:“……”
又过了一两个月,宋岌的伤总算是好得差不多,还没出院,李普曼先打电话来了。
苏久仙接起来:“李叔叔?”
李普曼在那边关切道:“小苏,宋岌的伤怎么样了?”
苏久仙道:“没事了,这两天也就能出院。”
李普曼道:“那就好那就好。”说着又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我这里接到一个新闻,想让你
俩去一趟。”
苏久仙愣了一下,心说就算人手不够,李普曼叫自己去也就是了,宋岌这伤刚好,怎么就急着让他去跑新闻呢?
李普曼听苏久仙没说话,便有些吞吞吐吐地解释道:“现在你俩火了,好多读者给我们留言,说就要看你们的作品。你知道,咱们杂志不景气……”
苏久仙赶忙打断道:“诶,李叔叔,什么叫我俩火了?”
李普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道:“上次发你那篇报道的时候,我顺手把你俩的照片也发上去了。那时候我想着,宋岌生死不明,你们俩冒着这么大风险做了这个新闻,该让你们露露脸的。”
苏久仙心里一阵无奈,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只道:“这跟火不火的有什么关系?”
李普曼笑道:“哎,一是这稿子写得好啊,曲折离奇,跌宕起伏,比小说还小说!二嘛,好多女粉丝……嗯,女读者说你俩长得好看,还成立了什么粉丝群,天天催着要看你俩的作品。”
苏久仙皱一皱眉头,心说这算怎么回事。好在他性格超脱,凡事都不挂怀,想想也觉得没什么要紧,便对李普曼道:“是个什么新闻?”
李普曼道:“这个新闻说起来不大不小,是舟山上的渔民发现的。说前些时候就经常感觉到海面突然有些震动,又不是地震。过了几个月,震动没了,却经常有渔民在海上看到一个朦朦胧胧的仙山。”
苏久仙想了一想,问:“什么样的仙山?”
李普曼道:“就是谁都说不清楚嘛,那仙山看着在眼前,但是渔民的小船怎么也去不了。”
苏久仙又问:“会不会是海市蜃楼?”
李普曼否定道:“应该不是,海市蜃楼本就罕见,而且也不可能维持那么久,那些渔民可是连着好几天都看见了。”
苏久仙看一眼病房里扭来扭去的宋岌,答应道:“好,等宋岌体检完出院,我们就去。”
李普曼道:“行,你俩也不用着急,慢慢来。”又强调:“最好是还能像上次那样,多写点故事出来。”
苏久仙答应了,挂了电话,就进来跟宋岌商量。
宋岌听完,笑道:“既然李主编说不着急,咱们就先去师父家,然后顺道去舟山。”
苏久仙心说这算是顺道吗?但转念一想,如果铁盒的事没个结果,自己跟宋岌可能都没法安心工作。
便答应他:“也好,我也该去看看师父了。”
宋岌却是暗暗高兴——自己已经顺理成章地叫上“师父”了,仙儿可不能再把自己当外人。
计划好了,苏久仙便拉着宋岌去体检。宋岌这边正在测血压,荀乐从这儿路过,一眼看见苏久仙,便赶忙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打招呼道:“小仙,你在这儿干嘛呢?”
苏久仙指一指宋岌:“宋岌来做体检。”
荀乐“哦”了一声,道:“他出院之后,你们就要走了?”
“嗯。”
荀乐脸上露出一些依依不舍的神情来,叮嘱道:“那小仙,你自己多多保重啊。”又拿起手机道:“以后多多联系,我……”
话没说完,就听旁边给宋岌测血压的医生嘟囔道:“不正常啊,你这血压怎么这么高。”
宋岌瞅一眼荀乐,幽幽道:“我情绪比较激动。”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到血压这个梗,虽然在网上查过了但是心里还是不确定,结果晚上看《平凡的世界》,电视里竟然就出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情节!
那一刻我觉得,命运里一定有什么温暖的东西,一直在默默地陪伴着我,祝福着我
哈哈,所以其实我想说的是,无论文有多冷,裸更有多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我不是一个人!
☆、胡笳十八拍
正是入春的时节,雨水三候,草木萌动。
此时的杭州,简直像是哪个多情墨客乍见春光,闲闲吟叹出的诗句一般。
苏久仙带着宋岌,一边优哉游哉地徐行,一边吹着微暖的清风。两人心中畅快,倒也不像是来查什么悬案,更似结伴踏青来的。
宋岌折一枝垂柳在手,问苏久仙:“对了仙儿,你师父他老人家叫什么名字啊?说起来神神秘秘的。”
苏久仙道:“哪有什么神秘的。师父姓风,本名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少年入武当,祖师爷喜欢他性情豪迈磊落,便为他取名‘快哉’。”
“风快哉?”宋岌失笑:“你这祖师爷也挺会取名字,宋玉《风赋》里写‘快哉此风’,那可是楚王之雄风,也太霸气了些。”
苏久仙摇头笑道:“你这么说可就俗了。昔日苏东坡作《快哉此风赋》,说:‘穆如其来,既偃小人之德;飒然而至,岂独大王之雄?’又写词说:‘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可见风本无雌雄之分,所不同者,不过是庶民与王侯忧乐有别罢了。”
他看一眼宋岌,又道:“祖师爷的意思,是要师父之心,一如东坡先生之心,即便饱经离丧,身处忧患,也能‘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穷而不改其乐。”
宋岌听到这里,倒是认真点了点头,似乎有所感触,叹息道:“人生境遇穷达有变,到最后都成南柯一梦,这样看来,真正有意义的,不过是自己心中所得。”
苏久仙微微一笑:“正是这个道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渐渐走入一个溪流潺潺的山谷,宋岌四下一看,只见两边种着不少龙井,远近也有几户人家。
苏久仙抬手指一指前面一个翠竹环绕的院落:“那儿就是了。”
宋岌远远看了一眼,点点头,马上又蓦地站住,叫道:“糟了!”
苏久仙问:“什么糟了?”
宋岌看着他,皱眉道:“我真是糊涂了,第一次上师父家,居然空着手!”
苏久仙听了这话,不以为意地笑道:“师父没那么多讲究,你跟着我去就行了。”
宋岌道:“这怎么行呢!”他看一眼四周,正经道:“仙儿,你师父喜欢什么,我这就去买。”
苏久仙见他认真,便低头想了一想,道:“师父这人无欲无求的,还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又若有所思:“要说起来,他老人家最喜欢的……应该就是我了吧。”
宋岌愣了一下,心中连连感叹:看不出来,仙儿的脸皮竟然也是挺厚的。
苏久仙却是一笑,伸手拉上他:“走吧!”
宋岌见苏久仙这态度,心想他师父可能也真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干脆就不坚持了,任由苏久仙拖着自己往那院子走。
到了院门前,才见门是虚掩着的。苏久仙一推开门,还没看见人呢,就听到里面房顶上传来岫儿洪亮的嗓音:“师兄!宋岌哥哥!”
两人循声一看,岫儿穿着一身小小的春衫,个子似乎长了一些,一看见他们进门,两三步便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宋岌奇怪道:“你又在房顶上干嘛呢?”
岫儿笑道:“我练功夫呢。”
苏久仙皱眉:“怎么在房顶上练功夫?”
岫儿指着房顶,严肃道:“上面空气好么。”
苏久仙听他这话,心说房顶上空气能有多好,岫儿这么小个人,摔下来也不是玩儿的。又四处看一看,没见师父的人影儿,便问岫儿:“师父呢?”
岫儿想一想,有些不确定道:“在后院儿掏鸟窝吧。”
“掏鸟窝?”
“好像是呢,在树上待好半天了。”
苏久仙牵上岫儿的手:“走,找他去。”
“诶!”岫儿愉快答应,另一只手牵上宋岌,便往后院儿走。
一瞬间,宋岌竟觉得有些恍惚。他忽然想起来几个月前同苏久仙去桑奶奶家,桑奶奶就是这样一手一个把他俩拉近院子里的。
想到这里,又看一眼小小的岫儿,再想一想桑奶奶,宋岌心里禁不住一阵恶寒——自己这脑洞开得也是挺大。
这院子比桑府小,结构也不同,穿过一个颇为敞亮的穿堂,三人便到了后院。
宋岌左右环视一遍,一下子便生出些亲近之感——他原本以为这世外高人的居所,多半是芝兰桂树,奇花异草,说不准还养着两三只鹤。
现下仔细一看,却更像个农夫的庄园,奇花异草是没有的,莴笋茼蒿倒是种着不少,鹤也没有,只一群鸡活蹦乱跳地跑来跑去。
宋岌这边还没看完,就见岫儿跑到一棵老槐树底下,抬头道:“师父,师兄回来了。”
宋岌抬头一看,才见那槐树枝上站着个白头发老头儿,身材高大,眉目俊朗,穿一身皂色布衣,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的一个鸟窝——自然就是风快哉了。
风快哉听到岫儿说苏久仙回来,赶紧回过头,高兴道:“小仙回来了?”
苏久仙在下面乖乖地行个礼:“师父。”
风快哉乐呵呵道:“乖,乖徒儿,几个月不见,好像又长高了。”
苏久仙嘴角一抽,却是皱眉道:“你在树上做什么?真掏鸟窝啊?”
风快哉摆摆手:“哎,掏鸟窝干嘛,我这儿给雏鸟喂食呢。”
苏久仙笑道:“你这不是越俎代庖么?”
风快哉道:“这一家的大鸟好几天没回来了,幼鸟饿得直叫。”又叹一口气道:“现在的环境是越来越差了,连杭州也……”
他低下头来,还没感慨完,一眼看到旁边的宋岌,又乐道:“你就是宋岌?”说着点点头,赞赏道:“还真是一表人才,比我们小仙也差不了多少。”
宋岌赶忙卖乖喊了一声“师父”,心说看来真不是仙儿脸皮厚,这世外高人简直就是个炫徒狂魔。
风快哉又问:“你们俩的事,都说好了?”
宋岌一愣,差点被吓了一跳:仙儿给师父说什么了?什么叫我们俩的事?这么直接,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苏久仙却在一边道:“都说清楚了,我们这次回来,就是想找到我爸当年从他父亲那儿带走的东西。”
宋岌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这都想些什么呢,人家师父说的是自己跟苏久仙上一辈的那点纠葛。
风快哉听了苏久仙的话,想了一想道:“这也是应该的,当年的事情,是应该有个结果。”
说完便从树上跳下来,稳稳站住,低头岫儿道:“岫儿,功夫练够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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