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错+番外 作者:红糖/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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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格白若冰雪的一张脸竟红了:“本……本星君明白了……不,不必解释。”
连句话都说不利落,真是糗!
他负气的别过脑袋,看夜色。
月老混没察觉,依旧为难说道:“那么那只黑猫……”
命格赶忙接道:“啊,那孩子这世也挺有出息,本星君已经点拨过了,他那桩事,这一两天,应该就有了结。”
月老点点头:“真是辛苦星君了。”说罢,又朝池中探探脖子:“呀……人间已经下午了,星君该回了。”
又被那老小子给忽悠了,想我堂堂命格星君竟要照顾小崽子!
命格越想越气,驾着云往人间飘时,还在打自己的手:“好歹摸一下啊!摸一下会死啊!让你胆小!”
闭上眼睛都是月老散着银发,只着一件丝薄亵衣的样子。越想,越痒,最后痒到心里好像有万蚁奔腾。
命格想起初见月老时,他站在一众新晋的小仙里,并未显得出众,堪堪算是眉目秀美。
那时他的头发是乌黑乌黑的,后来……和纯阳下了一趟凡间,回来后,头发就变了银色……再后来,他管自己叫月老,月下老人的意思。
似乎这种痒痒的感觉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看着他顶着年轻秀美的容颜,挽着银白的发髻,自称月下老人的时候……
想到此,命格忽然怀疑,月老在这段孽缘里,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为什么拼了一刻白头也要助红线得道?为什么从那以后从骨子里都玩世不恭起来……难道……
一个大胆的假设在他脑中成形。
栖霞村已在脚下,他轻轻跃下云端,村西头两个年轻人正嬉闹着,其中一个,因为额心那点红痣,越发俊美。
夕阳正好,红光漫天,映得那红痣深如泣血。命格心里有了主意,似乎……传说中与纯阳帝君结下孽缘的女子白牡丹,也是额心有疤的……
三十二 入春
春季,是个多事的季节,万物复苏,潜流暗涌。
……
夕文果真只用了几天便潜进了皇宫,而且还不断为他带来边关的消息。
无论官方的还是民间的,都是令人雀跃的喜讯。
红线便索性揉在一起听了。
“贺宝所在的军队出发后没多久便遇到了西疆派出的先遣军。”
“大苏皇朝的兵士训练有素,不惊不馁,很快便将敌方的先遣部队打了个落花流水,并降了一个小头头。”
“我朝皇土受上天庇护,往西疆进发的路上,连天公都在做美,一路风和日丽。”
“尤其咱们平燕大将军瑞栋的二子,更是如狼似虎,一人英勇歼敌数百,颇有其父之风。”
“……”
这几日红线连做梦都是贺宝身穿银甲,挥舞大刀的样子,每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先擦掉嘴边的口水。
“你啊,就睡我隔壁,能不能稍微收敛点!”一大清早,夕文嫌恶的看着他。
红线脸红了,因为他昨天又梦见贺宝了,只是内容和前几日不太一样,颇有些少儿不宜。
“怎,怎么了?”
夕文一手支着头,一手在脑顶慢慢揉捏,道:“你知道我这些日子都睡不好,夜里要去皇宫踩道,回来还要听你在那边吆喝,烦都烦死了!”
“吆喝?怎么会是吆喝呢?”红线纳闷,尤其昨天那个梦,梦里贺宝把他搂在怀里吻着,他也激烈的回应……若真发出梦呓,也应该是低声浅吟,怎么会和吆喝挂上钩呢?
“是啊!这些天你老喊,喊着什么……”说到这里,夕文忽然现出迷惑的神情,使劲敲敲脑袋,努力回想了一会,道:“忘记了,反正就是很凄厉的那种……奇怪,刚刚还记得呢。”
“凄厉?不是吧,那岂不是噩梦?”
“什么梦就只有你最清楚了!声嘶力竭的,下次我要找只笔记下来。”夕文白他一眼。
红线默默收拾碗筷,想到自己说了梦话,心里虽紧张得要命,但贺宝打胜仗这件事带来的兴奋,绝对远远要高过这一时的尴尬,因此即使刷碗时,他的嘴角也是上扬的。
接下来的几日,红线都没敢招惹夕文,睡觉前也没敢多想,生怕又做了什么奇怪的梦,惊扰了隔壁这位。
夕文正鼓足了劲打算潜进暖金阁,夜以继日的暗访,从栖霞村到皇宫这段路,比到茅厕还熟。
成败就在今晚一举。
晚饭,一菜,一汤,两碗米饭。
“又剩这么多!”红线收拾碗筷时瞥见夕文的碗里,竟剩了十粒米饭。
夕文皱着眉道:“没胃口……”
这是紧张,红线了解,他郑重的点点头,把夕文的碗收过来,又不确定的问道:“你真的不吃啦?”
夕文不理他,红线舀了勺汤,将那十粒米饭囫囵吞下。
夕文扭头看天色,将将擦黑,小脸绷得更紧了。
红线有些不忍:“要不你再准备准备?也不急在这两日不是?”
夕文摇摇头,咬牙切齿道:“不能等了,你没见那日命格回来,知道我还没能进去……那表情,跟吃了大便似的。”
红线赶忙捂住他的嘴,又贼贼的往外看:“说什么呢!那可是命格星君啊,咱们的命数可都在他那簿子上记着呢,教他知道你说他坏话,都给你划拉了!再说,你怎么知道他是针对你,我倒觉得……他是看我不顺眼呢。”
夕文横他一眼,扭头甩开他的手:“这有什么!我小时……还往他鞋子里洒过尿呢……”
“那……那鞋……命格后来如何处置了?”红线生怕命格就在左近,却仍忍不住问道。
“如何处置?当然是穿上啦,只是自己嘀咕了两句,有点潮什么的。”夕文说完,自己也哈哈笑了。
这么一闹,原本紧张的气氛反倒冲淡了,两个人如孩子般捂着肚子笑了半天。
夜色降临时,红线趴在窗台上,向夕文招手:“快去快回!一切小心……别忘了先去军情处……”
夕文扭脸,得意的笑笑,便展开双臂,如小鸟般,向着月色飞去。
红线又在窗框上趴了许久,忽然发现窗下已不知何时爬了满墙的红色小花。
许是野花吧,每一朵都小小的,但聚在一起,却透出蓬勃的美。盛开的半数,如一张张小女孩的嘴,散着清淡的香气;而那些没开的,也正努力着胀成饱满的形状。
直到很久以后,红线仍会想起那个夜晚,那些红茸茸的小花。
“我看到他了,他很年轻。”第二天早上,不,确切的说是凌晨,红线看到夕文站在自己床前,这样说道。
窗外雾蒙蒙一片,红线往被窝里缩了缩。
夕文的眼睛格外晶亮:“他不但很年轻,还很好看。”说着,他扯下面罩,毫不客气地蹭进红线被窝里。
冬天特别冷时,两人就是这么头挨头的睡,红线翻个身继续睡,夕文却一直在他耳边叨咕:“原来见你躲他跟躲老虎似的,还以为他很坏……”
“他就是很坏……”红线低声说道。
夕文不再出声,过了一会,红线以为他已睡着,便转头看他,发现后者眼睛睁得极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红线也没了困意,天就要亮了,房上传来动物利爪扑又下翻起的声音,间或有几嗓子高昂的猫叫。
红线觉得不妙,春天也是个多事的季节,各种情绪都在绽放,似乎有什么即将要发生了。
夕文的任务好像永远也完不成了,天天往宫里跑,每次都是夜行的打扮,但黑衣却换了好几套,每一套都一尘不染。
命格对他的这种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准确的说,是放任自流。
而令红线烦恼的则是,夕文每次回来,除去带来边关的战情外,还会说起苏离。
“今天他换了身玄色的衣服,很好看。”夕文又开始寻找当夜的行头。
红线应付的“哦”了一声,脑中便开始浮现出苏离穿深红色长袍的样子。
想必头发是绾成髻的,配红衣若再披着发就显得有些轻佻了。
果然,夕文又道:“我从没见过男人也可以梳成那样的发式!就好像……好像……”
红线不禁接口:“就好像乌雀的雀尾吗?”
夕文眼睛一亮,道:“对,就是那样!像鹊尾,高高的,乌黑乌黑的,中间还衔了乌木的簪子。”
红线笑笑,不再接口,夕文出神的小样,让他很担心。
又是几日过去,白天的夕文已经有些魂不守舍了。
他蹲在石凳上盯了红线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知道吗?他的寝宫里到处都挂满了画!”
红线正在剔鱼骨,剔鱼用的小刀很锋利,不小心就会划破手指,鱼骨又要剔得很干净,不小心就会卖不上价钱。
他只得淡淡应道:“哦,我不懂画,你懂吗?”
夕文摇摇头,道:“我也不懂,可是我能看出来,画上画的都是同一个人。那些画装裱成很昂贵的样子,有画那个人趴着打瞌睡的,也有画那个人坐着发呆的……正面侧面的都有,也有微微笑着的,也有瞪眼睛的……”夕文说得很细,就好像他正站在暖金阁里,对着画像品头论足似的。
“知道为什么我一眼就能认出那些画画的是同一个人吗?”
红线手下慢了慢,不由得想往下听。
“因为画上的人,额心都长着一枚红痣!”
“呲”的一声,剔刀剐过拇指,殷红的血留进盆里,剔好的鱼骨和清澈的水,很快便被染红。
“你……你还喜欢他吧?”夕文走到近前,扯了一块雪白的内襟。
红线看着盆里鲜红的一片,头有点发晕,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他仰脸对夕文笑道:“糟蹋了这么好的鱼骨,我去洗洗,兴许还能用。”
“他还念着你,你呢?你若也……”夕文在他身后大声道。
红线端着木盆刚走出一半,听到这话立时转身瞪他,手上的血仍然汩汩冒着,夕文心里有些发毛,剩下的话便没敢再继续。
当天夜里,夕文又整装待发了,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不安分的蹦跶着,出得院子,就看到红线在那杵着,夕文的脸立马红了。
红线背着手看月色,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淡淡道:“起初叫你帮我打探贺宝的消息,是我欠考虑了,你任务若完成了,就不要再去了,我相信宝儿,一定会平安回来。”
夕文见那月亮既不完满也不明亮,哪有观赏的价值?心知他是特地等了自己嘱咐这两句的,便含糊应了,正要往上蹿时又瞥见他手上缠裹的白布,小声道:“若不在意,为何会弄伤自己?这几日不要沾水了。”
当夜,夕文自然是凌晨回来的,又一头扎进红线的被窝,跟他蹭这点暖和劲。
红线却觉出他的身子高热得不同寻常,翻开被头一看,果然,夕文面上隐隐泛着潮红,目光也有些迷离。
红线推他,他就胡乱应了几声,眼睛依旧紧紧合着。
红线暗惊,心想,这孩子自打见了苏离后就神色古怪,别是吃了什么暗亏。
这样一想,又更加用力的推搡他,夕文这才张开眼睛。
“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为何这么热?又见到他了?” 红线赶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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