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钦带着武璕到的时候,相青被胡律搂在怀里已经睡着了,胡律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拍背,像哄小孩儿似的。此前由于疼痛加上和胡律的事一直梗在心头,相青还没有睡过,这下放松下来便再也忍不住沉沉睡去。敖钦看见胡律眼睛都要喷出火来,这人脸也是忒大,竟还敢来东海。
本来敖钦这三百年都在东海帮他父王处理杂事,而他本人也不是个喜欢热闹的,故而极少赴宴,也就不知道胡律几人的荒唐事。而其他人以为敖钦已知晓,也不敢在他面前提这件事,生怕敖钦生气喷他们一身的水。也就这么错着,敖钦被蒙在鼓里三百年。
但就在几天前,敖钦得了块据说是先前圣贤用过的石墨,想着相青应该会喜欢,便去了飞翼山。结果好巧不巧,敖钦到的时候正好遇到墨凡带着重伤的相青回来,这下什么都瞒不住了。
敖钦当时也没顾着问胡律去哪了,就带着墨凡和相青回到东海,将相青放到毕竹池之后,敖钦才有空细问墨凡。墨凡也不好说人两夫夫的事,便拿话忽悠过去。
可敖钦越想越不对,唤来龟相让他把知道的都告诉自己。那龟相一听狼王的事,那可真巧了,最近就有他的八卦。便将胡律去勾栏院惹怒相青,为此跪了一个月的事说与敖钦。龟相说到最后兴致来了,竹筒倒豆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胡律的风流韵事添油加醋都说了一遍,全然看不见自家太子脸都黑成锅底了。
敖钦听后太阳穴隐隐作痛,他简直不敢想相青之前过的什么日子。龟相终于意识到自家太子脸色不好,想着敖钦可能不想听狼王的事,便说他还有关于狮王和虎王的秘事,尽可以讲给太子听。
敖钦一听未泱和蓝吉也有混账事,当下坐不住了,站起身便出了宫殿,他要去问墨凡到底有没有这回事。留下龟相话刚到喉咙差点没被口水噎住,抱着那珊瑚树对着敖钦的背影深情呼唤。
“太子!老臣还有开始说呢,咳咳,保管比狼王的更香艳刺激,您真的不要听吗?咳咳,老臣可以长话短说。咳咳,太子!您回来!”
喊到最后龟相忍不住流下两滴热泪,这么好的八卦真不听吗,太子着实太无趣了。想着想着龟相便摇摇头走了,他现在兴致来了,非得去找个虾兵蟹将说道说道,不然他这心痒得难受。
只是敖钦刚出自己的宫殿就被他父王拉去安排宴席,好招待天界七太子武璕,因而这几天都忙得团团转,也就没空管几人的事,现在胡律到是自己送上门了。
胡律看了敖钦一眼便低头给相青整理头发,又挪挪位置让相青睡得更舒服些。敖钦此时见相青睡着了,也不敢惊扰到他,低声对武璕说自己要他救的人就是在这。
武璕也不啰嗦,走到胡律面前,将手指割破,放到相青嘴边。胡律这才发现武璕的存在,他急忙把相青的嘴掰开,好让相青能喝到武璕的血。等武璕示意他没事了,胡律抱着相青起身给武璕鞠了个躬,虽面上不显但心里万分激动,他的相青没事了。
敖钦便想着等相青彻底好起来他再找胡律算账不迟,现在他先带武璕去喝酒,想着武璕帮了他一个大忙,他理应与他不醉不归。敖钦自从听了龟相的话,就认定相青是因胡律所伤,而胡律不知道自己已经背了一口大黑锅,抱着相青出了东海一路往飞翼山去,他要带自家王后回家。
敖钦之后陪着武璕喝了几天酒,又躺了几天,便往云雾山去,他要先去找明与算账,之后再去找胡律他们算总账。敖钦觉得明与一定知道实情,却瞒着自己,这实在让他难以接受,他必须好好和明与说道说道。
明与还不知道敖钦来找自己,正躺在凉席上逗他那条小蛇。这几天相青他们都回来了,明与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正好闲下来逗弄逗弄他的小蛇。
玲珑有些不解,就算相青他们回来了,可是胡律他们会痛改前非吗,若是不能迟早有一天相青他们还会跑的,这王是不是放心太早了。
明与不理会玲珑的困惑,他前几天从墨凡那里知道了真相,知道那是他们夫夫间的小情趣,也就没什么好忧愁的。而那时明与听完墨凡的解释,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他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至于墨凡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敖钦,只能说攻受不同,况且他到是真想让敖钦给胡律脑袋来几拳,省得胡律哪天脑子又抽了。
☆、来信
张玉已经到军营一个月了,这期间除了突袭月城那次,其他时间都在校场训练,而今天亦是。只是本在视察他们训练情况的卫城突然被叫走,张玉隐约听说是贵客来了,只是如今谁会到塞北来。
张玉还在想这贵客是谁,又为何而来。那边卫城却在思索来人会带来什么重要的消息,看来现下京城怕是比他想的乱得多。
等卫城回到帐子,却见来人正是嘉禾公主的贴身侍卫吴钩,此刻的吴钩满脸疲惫,肩上的雪都积了一寸高,看来消息比他想的重要得多。吴钩一看见卫城便向他行了个礼,之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卫城,卫城拿过信一看,眼睛猛的瞪大。
这信是嘉禾公主亲笔所写,上面说皇上前几日已经驾崩了,几位皇子压下不报,其心显而易见。届时三皇子为□□必定照原计划实施,于国便是灭顶之灾,她希望卫城想好万全之策以便应对。
卫城看完后将信烧掉,让卓牧云带吴钩下去休息,吴钩摆手示意不用,他不放心嘉禾公主,现在要立刻赶回去。卫城也不阻拦,叫人给吴钩准备好吃食让他带在路上吃,又让吴钩喝了碗热汤后,便让他回去。
嘉禾公主在到宛城之前就被卫城放了,之后嘉禾公主未曾回京,也不曾南下,就待在距离宛城二十几里的山村住下。
也是皇帝没想到嘉禾公主竟然还待在宛城附近,而那山村着实偏僻不论进出皆十分困难,光是走那崎岖的山路到山脚下便要走上一天,故而让她躲过了搜查。
而嘉禾公主留在京城的眼线便将源源不断的消息送到她手上,她又将这些消息让吴钩带去给卫城,以便让卫城可以提前防范。
卫城是戍边大将,在京城势单力薄,许多消息都不能及时获得,而嘉禾公主此举却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当时卫城匆忙之下举兵谋反,也是因为听了嘉禾公主的一席话,再加上卓牧云从中劝导才作的决定。
嘉禾公主虽长于深闺,然深谋远虑比之男子不遑多让,卫城在嘉禾公主向他摊牌后,曾想若是嘉禾公主是男子,自己必当拥她为皇。
自皇上登基一来,夺嫡之争愈演愈烈,加之左右两相的党派之争,朝廷与宫闱之间的联系也愈发错综复杂。而在这般激烈的局势下,嘉禾公主作为一个女子虽生母已逝,外家不显,还可建立自己的情报网络,着实不容易。
当初嘉禾公主便是打定主意要逃的,只是她没想到卫城主动放了她,让她对卫城另眼相看,故而将所知道的一些机密之事告与卫城。卫城也没料到自己只是心软放了嘉禾公主,却就此得了个助力。不过对两人来说,都是意外之喜。
卫城待吴钩走后,将嘉禾公主信上的内容全部告诉了卓牧云,卓牧云早就算到老皇帝的寿命几何,故而也没什么可惊讶的。卫城觉得要将这件事告诉其他的将领,好让他们有所防范,虽然他们如今分处两个阵营。卓牧云自是没意见,那些将领本就是一心为国之人,皆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虽是敌人也不忍见他们赴死。
“只是……我如今于他们而言便是乱臣贼子,他们想来不会信我的话,这可如何是好?”自从卫城称王以来,他以前的好友纷纷与他断了联系,这本无可厚非,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可如今他却是希望他们能信他一次。
“不必忧虑,你且让张玉去做,届时让他带他那只小狐狸去,保管他们相信。”
“为何?”
“鬼怪之说罢了。”
卫城了然,让人去把张玉叫来。张玉刚训练完,正和他的小狐狸腻歪,却有人来报说卫城找他。他也不耽误,将乐则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亲亲乐则的小脑袋后,便去卫城的营帐。
卫城让卓牧云把事都说一遍,张玉听完表示自己明白,卓牧云又告诉张玉事情紧迫,让他速去速回。张玉都一一应下了,今晚他便启程,让两人放心。
卫城将自己宝剑上的玉穗给张玉,告诉他如若事情有变,便将此物拿出来,他想着昔时好友看在从前的情份上必定会留张玉一命。张玉接过玉穗后便下去准备,留下卫城和卓牧云商讨接下去的计划。
张玉回到自己帐子后,便开始收拾东西,等收拾好之后又去厨房拿了些包子。卫城给了他一匹马,他便将要带的都放在马上,又将乐则塞进他衣服后便上路了。张玉此行去的是沐城,沐城现由顾克虏大将军驻扎,他便是要将信送到顾克虏大将军的手上。
沐城距月宛两城将尽四天的路程,张玉片刻不敢休息,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第四天晚上赶到了沐城。
而乐则这一路就窝在张玉怀里睡觉,有时会从张玉衣服里探出个小脑袋来,亲亲张玉的下巴又缩回去。因为在马上风大得很,乐则刚伸出个小舌头就被糊了一舌头的雪,它只好亲一口便缩回张玉怀里。
张玉见自家小狐狸像个地鼠一样时不时从自己怀里探出头,再亲一口自己的下巴,乐得不行,咧着嘴大笑起来。只是刚咧开嘴风就灌进来,差点没把他心肺都给冻坏了,害得张玉只好憋着不去看自家小狐狸,生怕自己还没到沐城就先笑死了,因笑而死也是不多见啊。
顾克虏听下面的人来报,说是有人找自己,自名张玉,还带了只雪狐,这让他很是纳闷。顾克虏的弟弟顾立臣却有预感此人应是有要事,让人将张玉带上来。
张玉到了之后,便将卫城的信递给顾立臣。这是卓牧云交待他的,让他将卫城的信直接交给顾克虏身边的蓝衣男子,无需搞那装神弄鬼的一套。张玉心想自家小狐狸本来就是妖,又怎的就是装神弄鬼,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管听卓牧云的话便可。
顾立臣一看信封上的字就知道是卫城写的,只是这人为何给自己写信,难不成也要自己和他一样成为乱臣贼子?等顾立臣将信看完,浑身颤抖,两只手死死抓着信都快把信给揉碎了。顾克虏一看自己弟弟的表情,暗道不好,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来人,将张副将带下去休息。”顾立臣又对着张玉说到,“你先休息一晚,待明天你就回去告诉卫城就说我已知晓,让他无需担心,此事是我欠他一个人情。”
张玉听完也不多问,转身就和一个士兵走了,他现在疲惫不堪,不休息的话怕是回到宛城便要倒下去。等张玉到了顾立臣给他安排的居所,便询问那个带他来的士兵可不可以送点吃的过来,那士兵让他等着,饭菜随后就到。张玉吃完送来的饭菜之后,便带着乐则上床睡觉,他必须养足精神好尽快赶回宛城。
顾克虏等张玉走了之后,便问顾立臣到底出了何事。顾立臣将信递给顾克虏看,顾克虏看完,气得把桌子都拍断了。
“混账!他怎么敢!”
“大哥息怒,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顾立臣虽然不赞同卫城的说法,但他相信卫城不会骗他,顾克虏亦是这样想,所以两人看完信才如此愤怒。这三皇子实在愚蠢,与虎谋皮迟早要被吃了填那老虎的肚子,真真是被那利欲蒙住了心。
“派人即刻将此事告知各守城将领,让他们做好防范,最好来个瓮中捉鳖,将敌人一网打尽!”
“是!”
等顾立臣下去后,顾克虏拿起信看了又看,思量卫城的目的。
他可不像顾立臣对卫城推心置腹,事实上他甚至怀疑卫城是否和鞑子有所来往,从而写信污蔑三皇子,毕竟卫城都叛变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再者卫城竟然那么轻而易举就将鞑子的战神杀了,这着实让人不去怀疑这是卫城和鞑子的阴谋,没准死的不是□□哈赤而是个替身而已。只是张玉太过乖觉,竟然把信交给立臣,这让他根本不可能隐瞒这件事。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总不会怕了卫城。
顾立臣不知道他哥的想法,他和卫城一起长大,又一起随卫城之父去剿过匪,这份情谊让他无法去怀疑卫城所说的话。只是这战终究要打的,到时候你死我活,再也顾不上从前的情份,这次就当两人最后一次并肩作战吧。
张玉赶回宛城后,向卫城回报此次情况,卫城听完便让张玉下去了,自己一个人坐在那沉思。卫城没想到顾立臣丝毫不怀疑自己的话,这让他有些愧疚,他早该想到了,那人最听自己的话,又怎会怀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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