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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尾传奇之空宅记 作者:E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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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听他认下了身份,果然不错,心头皆是暗暗一喜。朱红又道:“你既为县令,怎会化为野鬼?又怎会蓄意谋害人命?”
    秦真文惨然道:“大仙容禀:在下乃是雍熙元年来永安赴任的,此地贫瘠,便是为官也极清苦。在下原籍登州,最受不得荆楚之地的暑热,便想在后院中辟一处阴凉地。这县衙原本就是当地古宅,最是幽深,在下命家仆在后院挖掘池塘,不成想竟挖出了一座古墓来。墓主人已然化成了灰,但想来应是秘葬的,连碑也没有,只一口薄棺。然而棺内陪葬极多,金锭银锭都是贱的,那鹅蛋大的夜明珠便有十数个,更不说珊瑚珠、翡翠盏。在下乃出身小户人家,从未见过如此多的财宝,一时间糊涂脂油蒙心,只想统统据为己有。”
    五德道:“那古墓便是在这荷塘下么?”
    秦真文道:“正是。在下不敢教外人知道,只令两个家仆悄悄地取了财宝出来,藏在屋中。”
    朱红问道:“挖墓的是哪两个?”
    秦真文听她问话,原本惨白的面颊忽地涨红了,双目中竟流下血泪来,只听他牙缝中一字一字蹦出句话来:“便是那彭贵与秦兴主。”
    众人见他如此,登时都明白了:彭贵与秦兴主果然是谋害他的真凶。
    
    第十回 救黎民甘短阳寿护正道勇擒罪魁
    
    原来彭贵、秦兴主乃是秦真文发迹以后从原籍雇来的,而孟徐则是上任前收的新仆。三人同来永安,秦真文自然更信得过彭秦二人。挖池塘原本乃是不想花银子雇人,才派了这二人,未曾想却挖出了财宝。秦真文一念之差,想将之据为己有,不料那彭秦二仆反倒更心黑,只想拿了财宝逃之夭夭。于是某日晚,他二人在值守的孟徐饭中下了麻药,令其昏睡,又谎报秦真文说发现棺椁之下还有宝物。待得秦真文去那坑边,便被敲破头,埋在古墓之中了。
    彭贵与秦兴主虽然胆大包天,却也只是粗鄙小人,想着谎报主人失踪,却又未将戏做到十足。回报官家说是主人自行离去,偏又有许多破绽,最终还是无法瞒过县内与州府。他二人打的主意是,既然找不着尸首,只需咬定了不知,任是怎样的官儿也无法定罪。只待熬过这一节,便可将财宝取出,逍遥法外,安心做富家翁。
    不料两人受了刑,押送鄂州的路上便得病死掉,反而是无辜牵连的孟徐被一关就是五年,直到在狱中亡故。
    秦真文说完这许多往事,朱红等人听了各自叹息,可见“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真不是一句虚言。三人皆贪财,亦都为这钱财交代了性命,而冤死的一人,又成今日作孽元凶。
    蔡怀安道:“莫非你在这县衙作祟,乃是为找到彭秦二人所藏匿的财宝?”
    秦真文强辩道:“我哪里有害人?我不过每夜里寻一遍那些财宝,那本该是我的,却教恶徒算计了去,还为此害了我性命,我岂能不找到以遂愿?况且我遗骨在此,又能到哪里?只好在这附近徘徊。”
    朱红冷笑一声:“你打量我们都是傻子么?你乃是横死之鬼,怨气深重,又在大凶之地埋骨,你在这县衙内走上一走,哪个生人抵得住你的阴气?自从五年前起,继任的县令无有不死不病的,你有何话说?”
    秦真文咬牙切齿,依旧辩道:“那些旧事也非我之过,在县衙外摔伤的,怎可混赖到我头上?这新来的一位,我尚且避他,哪里敢再惹是非,几个死的又怎能算我加害?”
    朱红即刻便想起了张燧告知他头一日来此便被怪风刮倒之事,不由得冷笑道:“好个轻巧洗刷的招儿!可惜你并非不想害这位新县令,而是无能为力罢了。那人乃是文曲星下凡,天乙贵人的命格,莫说你这野鬼,便是跟前的土地爷也不好轻易动他的。”(注1)
    秦真文面色阴晴不定,配着两条血泪,更是怕人。
    朱红又问:“闲话休提,且说这一方风水如此险恶,又是谁所为?你可知若那墓主人有后,即是伤人一脉数代。”
    秦真文道:“掘出古墓之后,在下也知道这乃是伤阴德的事,唯恐墓主人报复,便命那两名恶奴故意败坏此地风水,孰料……”
    “孰料那两名恶徒竟将你扼死在这荷塘地下,还在你口中塞了沾狗血的木头以防你尸变。”朱红大笑道,“可见造化轮回,总有报应!”
    秦真文双目中的血泪淌了满脸,一时间性子又起,周身便开始泛黑,那十指伸出的指甲陡然便有五寸长。朱红见他要发作,手中只暗暗地捏诀,拂尘化的蛛丝便立刻收紧,直勒得秦真文不断告饶。
    朱红厉声道:“休在本仙面前耍弄!若不老实,我即刻掘出你的尸骨,捣成碎泥。”
    秦真文嗬嗬怪叫,委顿了下去。
    朱红道:“现将那孟徐之事细细地说与我们听。”
    秦真文又恢复原先模样,只是脸色更白了三分,只听他低声道:“孟徐……孟徐乃是教彭秦二人拖累的,我赴任前尚缺一仆从照看马匹、行囊,打点粗务,便雇了孟徐。此人老实本分,与我却并不亲密。”
    “他长甚模样?”
    秦真文道:“二十来岁,身量瘦长,却面相愁苦,颇不讨喜。”
    五德听他如此说,在脑中细细地过了一遍,忽然大惊,对朱红道:“姐姐,可还记得三郎告知的疫病始末。”
    朱红面色凝重,又掐指算了一算,点头道:“张家小哥儿遇到头一桩疫病,正是十日之前,那日里他也碰到了一人。”
    朱红忽而又对秦真文道:“你雇那孟徐之前,他是做何营生?”
    秦真文答道:“乃是一货郎。”
    五德登时恍然大悟,不由得冷笑道:“孟徐、孟徐,果真是极妙的姓名。却不知如何形貌却一样。”
    而黄九郎与蔡怀安兀自有些懵懂,朱红也不来不及与他们细说,先取出了一方胭脂盒子,将秦真文收入盒中,又加了几道符咒,才交与蔡怀安,道:“有劳尊神先将此恶鬼羁押,随后着阴司处置。”
    蔡怀安连忙谢了她,将盒子收好。
    随后拆去了那蔽光的幕帐,霎时间阴霾尽散,眼前一片大亮。那荷塘之中一切如常,只是花瓣上滑落了几滴水珠,落入塘中。
    五德道:“若要安生,还需将这五星峰之势改过。”
    朱红笑道:“自然应当,然而却不是眼下做的。”她抬头望一望天,又看地上阴影,说道:“此时已过午,土地庙那边必定热闹,这永安上下头脸,皆在那处,不趁机捉拿疫鬼,难道要纵他再害人命不成?”
    蔡怀安大声道:“仙人说的极是,此刻便速速赶去,正可令他伏诛。”
    于是三名狐仙与一位正神运起法术,顷刻便来到县城西北角的土地庙外。
    只见平素那清净的小庙,此刻里三层外三层地全是人,不光老幼妇孺拖儿带女地合十祝祷,便是壮年男子,也停了活计来求平安。
    前方庙门大开,衙役拦住了许多闲人,对朱红几个却是不顶用的。他们隐去身形,潜入庙中,寻了显眼的地方站定细看,却不见要找的罪魁,只看到土地庙中热闹非常——
    正殿外的堂中摆放了一张几案,上头堆满祭品。牛羊豕自然不能少,蔬果美酒也不缺,九品香烛都选得粗长,燃起来青烟袅袅,极是气派。
    案上端端地放了一个柏木牌位,上用汉隶工整地书写了“供奉永安土地之神”几个大字。
    陈鸣山穿了一身玄色衣衫,正摇头晃脑地念他连夜起草之祝文。只听得甚么“恐时疫之害,伤尊上之德”,甚么“正天地之清气,驱瘟疫于八荒”。
    黄九郎对蔡怀安笑道:“老官儿,还不上你那泥胎下面坐定,享用供养。”
    蔡怀安还未答话,朱红却斥道:“此刻哪里是顽笑的时候?祭帛献爵(注2)都已经过了,不可再荒废时间。”
    黄九郎连忙正色道:“小弟错了,姐姐教训得极是。”
    蔡怀安道:“如今该当如何寻找?还请仙人明示。”
    朱红道:“那疫鬼并未在此处,然而张燧听了陈鸣山之议,下令衙门中除了值守差役外皆须过来上香,因而他必定不能不到。想来也正好趁着人多且杂,浑水摸鱼。好在真要分辨倒是不难,只需看不叩拜祝祷却去搭讪旁人的闲汉子,如有则细辨其服饰,若是公门中人,切不可放过。”
    众人皆曰“省得”,各自分开。
    这禳灾道场,无论在何地都可说得上大事,永安虽只千余户,这小庙周围也来了四五百人。朱红等几个化出形来,走在百姓之中,只见那男女老幼,不少合十而拜,口中喃喃祈求,只盼这一场祭祀过后,疫病全消。许多总角小儿或爬上树颠远眺,或追来打去,只管嬉闹。
    五德乃是惯于与人打交道的,心知若那疫鬼教张燧下令来了此处,果真要用那耍钱的老手段使坏,定然不能当众行事,只能诱人去僻静之地。因而他并不在人多处打转,只沿着外圈徐徐而动。见单个儿离去的,也不追究,见搭伴儿走的,则留心细看。
    约莫不到一刻钟,果然有一妇人抱了孩子离去,然而刚走出几步来,便有一个身穿公门服色的人跟了上去,两人驻足良久,不知说些什么。只见得那妇人喜悦非常,对差役千恩万谢的模样。那公家人挥一挥手,便又往僻静处走了几步。
    五德暗中捏诀,送了个信儿与朱红知晓,自己则跟随而去,盯住那差役。其与妇人拐过一圈矮墙站定了,只拿了个小药包,另一手不断抛几个小石子一般的物件做耍事。五德定睛细看:原来抛耍的乃是骨骰子。那妇人面带欣喜,便要接过骰子。
    五德心中一急,立刻要现身阻止。正在此时,只见得一道红光快如霹雳,直插入妇人与差役之间,那骨骰子教红光击中,裂成碎片。
    妇人惊叫一声,随即双眼一翻就此倒下。一道白影恰恰接住了,将她与襁褓中的孩儿一齐轻轻送至矮墙根下。
    那差役转身便要走,却教随后而来的五德堵了个正着。两人一打照面,双目圆瞪。只听朱红在那差役身后笑道:“仵作慢走,贫道有事相询。”
    只见那差役身材瘦高,面皮蜡黄,眉如八字,嘴角低垂,赫然正是仵作孔德。
    朱红踱步到他身前来,冷笑道:“孔德,孟徐;孟徐,孔德……足下起的好名字,总是牵着一半带一半的,果然当这里的人都是白丁。”
    “孔德”的脸上黑了一半,闭口不语。他左右一看,黄九郎与蔡怀安也分立在两头,已断无逃脱的机会,那脸登时便全黑了。
    朱红道:“如今你收了永安多少条命了,可有算过?”
    “孔德”只瞧了她不言语,朱红又笑道:“张家小哥儿曾说他上任前偶遇大雨,在破庙之中见一货郎身死,看那死状,正是今日疫病模样。我斗胆一猜:只怕那死的货郎才是真正的仵作吧?你原先便是做货郎的营生,扑卖扑买乃是常事,故而以物换命最是便宜,阴司中也可算公平,能教那鬼差查不出横死来。”
    蔡怀安在旁听得怒火中烧,骂道:“好孽障,你若有冤屈,尽管去纠缠那害你的人,怎地戕害无辜?”
    那“孔德”听他如此说,原本板着的面孔突然阴森森地笑了一笑,蜡黄面皮渐渐泛出青色,眼珠也暴突了出来,真真一副鬼相。他讥讽道:“你这昏庸之辈也妄谈什么无辜?若论无辜,我当算头一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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