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讨厌文人。”林弘山不厌话语中的厌恶,平静注视着前方。
林弘山在这里还十分淡定,李小姐却坐不住了,已经幻想出了一百个阴谋,觉得盛侯宣的消失一定有着巨大的陷阱,现在义愤填膺,恨不得亲自替他把盛侯宣抓出来。
她焦急望着场内,发现林弘山并不着急,他手下的人也并不着急,他身边那个叫叶峥嵘的,看似是很得力的手下,去找人找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她只是不愿看见善良的人受伤害,这里为他焦急的竟只有她一人。
待到林弘山和手底下的人稍微散开了一点,她急忙走了上来:“林先生,这件事你想好如何处理了吗?”
“处理?”林弘山看她为自己着急的样子。
越是为他急的人,就越不懂他。
“对啊,这事肯定不一般,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李小姐蹙眉,秀气的眉眼成了仁慈的悲伤。
“没事,他什么主意也打不了。”林弘山安慰了她一句。
没一会,叶峥嵘便和盛侯宣一起回来了,两人走到林弘山身旁,叶峥嵘道:“盛先生在后花园迷路了,我去厨房恰好路过,便将盛先生带过来了。”
盛侯宣面色平静,四平八稳,有种神秘之态:“倒不能说是迷路,只是风景太好舍不得离开而已,白牡丹满园,这样的景色有几人能见呢。”
林弘山听他这话,觉得带刺,刺着他的逆鳞,仿佛是在影射温良玉。
李小姐忙为林弘山争话头:“白牡丹是高洁颜色,寻常人只喜欢大红大紫,这样的景色,自然也只在高洁之人的家中能看见。”
“李小姐说得对。”盛侯宣微笑。
高洁……林弘山这下觉得自己被影射了。
过了一会,林焕文出现在大厅中,他手中握着糖,犹豫的走着,林弘山侧头看了叶峥嵘,不是嘱咐过了见过客人就让林焕文呆在后院玩耍吗,现在怎么又跑出来了。
叶峥嵘眼神微动,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他嘱咐丫头看好林焕文,林焕文方才受了惊吓,也断然没有主动来前厅的道理。
林焕文一路走到林弘山身旁,低下头,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哼哼唧唧的叫了一声弟弟,随即抬起头看向盛侯宣,瘪着嘴是个幼稚的恼怒,竖着两条眉毛扬手一掷。
一颗糖落在盛侯宣的衣襟,击中之后跨擦落在地上,彩色玻璃糖纸有着琉璃一样的光辉。
林焕文低下头,胆怯又有些自豪:“弟弟说,不可以吃别人的东西。”说着他又抬起头,求奖赏般看着林弘山,像只小狗一样。
林弘山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很好。”转而看向盛侯宣,静静看着他。
盛侯宣无言片刻,缓缓扬起笑容:“兄弟和睦,林家应当如此,易之要是还在,看见这一幕一定会很开心的。”
“当然。”林弘山道。
这一幕两天后化作了李小姐笔下的战场,她书写自己所见所闻,书写别人不敢写的真相。
没人敢说盛家的坏话,没人敢说盛家佛口蛇心,她来说。
她认识的林弘山,她看见的林弘山,是一个倔强的少年,初听闻时,便是他被质疑为家产杀害兄长,盛家咄咄相逼,林家旗下那么多人等他一句话,等一个说法,可他说,我不要家产。
初相见,还未见人,便见了满园的白牡丹,濯濯耀耀,满园堆雪清风徐来,他是喜欢素雅的人,是养花用心的人。
初相谈,他不卑不亢,淡然相对,对自己的哥哥,他们未曾一同长大,却是他仅有的亲人,他竭力善待,面对恶意,也坦然接受,从不辩驳。
他很沉默,甚至有些孤僻,没人能懂他,所以人们总是敬而远之。
而盛家,所作所为都配不上名门两个字。
他出生于颠沛流离,长于孤苦贫贱,然而结果与盛家的人相反,他出淤泥而不染。
林弘山早晨看报纸的时候,看见第一行,楞了足足三秒,然后默默放下了。
温良玉正举着餐刀给面包抹炼乳,看他脸色便问:“怎么了?写了什么?”
林弘山拿起面包,一言不发。
温良玉伸手去拿报纸,林弘山却将报纸压在手下,一口一口嚼着面包,也不说话。
温良玉只好收回手,有些同情的看着他:“怎么了?骂你了?”
林弘山在认真的嚼面包,置若罔闻。
温良玉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决定待会出门偷偷买一份看,瞒着林弘山说自己没看过。
然后他后悔了。
他笑了一个星期,看见林弘山就憋不住笑,把林弘山脸都笑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弘山:我怀疑全世界的人都看过报纸了,因为他们看见我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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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报纸刊登后一个星期,李小姐上门拜访,这次的来意十分奇特,不是为了采访,说要来讨教如何养白牡丹,大意是十分仰慕这样美丽高洁的花。
神经病,林弘山心想。
但被她狠夸一顿林弘山也收获了不少好处,风评和议论是最虚假的东西,实在的只有钱,但那位儒商郑先生看了报纸上的一顿吹嘘之后,意外的被蒙蔽了,觉得他实在是一位既有能力又有品格的男子,并且活得十分不易,坚韧在逆境中,十分值得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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