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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期 作者:pock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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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丽之看一大一小都吃好了,便站起来道:“咱们初来乍到,也到街上去逛逛吧。”
  大概是在往生坛附近的缘故,这里大街小巷都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小商小贩随行穿梭,在不大的地方愣是勾出一副繁华如画。
  陆丽之走在街上推着苏佑期也懒懒地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苏佑期一时也猜不透他所想,心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便干脆放开了跟徐谨一块快快活活地去领略当地的风土人情去了。
  到了晚上,陆丽之依旧什么也没说。苏佑期知他心中挣扎,难有决断,便也没问。
  陆丽之倚在床上,衣衫半褪,有一搭没一搭地给苏佑期扇扇子。看苏佑期眼眸半阖,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又拉过薄被给他掩住肚子免得受凉,手却突然被抓住了。
  “不必顾我。你担着天下苍生,只用心担着我就是。”大约从没有说过这样情意绵绵的话,苏佑期说了之后也颇感不好意思,转过身闭上眼睡了。
  陆丽之看苏佑期露在外面的一只耳朵还紧张的泛红,轻笑一声,低低“嗯”了一声,便接着给他摇扇子了。
  笑也只笑到今日了。
  第二日一大早,苏佑期便早早地醒了,发现平日里占惯便宜的人居然不在,一抹身边的床铺连点余温都没了,不由颇感奇怪,坐起身就叫了一声:“阿珉?”
  一室寂静。
  “阿珉?”
  停了半响终于有人匆匆推门进来,居然是许久不见的朱老板。朱老板换了一身银白的衣服,上面绣满了精致的花纹,满身的贵气终于不用再遮遮掩掩,眉宇之间全是气魄,只是眼下淡淡的黑纹,满脸的疲惫遮盖不住。
  他看苏佑期还衣衫不整,忙转身唤小厮过来帮他换衣服。苏佑期不明所以,正要问他,便听朱老板道:
  “佑期,陆珉已经将你托付给我,昨晚连夜回大夏去了。”                        
 
  ☆、入土
 
  陆丽之再如何快马加鞭,到底千里迢迢,等到日夜兼程回到正道阁竹楼之时,整个人都裹挟上了一股风尘的疲色,偏偏时局不等人。
  竹楼里的几个人早已等候多时,看见正主终于回来,赶忙迎上来,看陆丽之罕见的满脸倦意,再多的话挤在胸腔,却没一个人说得出来。
  陆丽之解下身上的斗篷递给候在一侧的老六,倦怠地眯了一下眼,低声问:“人呢?”
  “在,在楼上,叶姑娘拿药吊了几天命,估计就在此刻了…”
  陆丽之难得没去计较老六的一声没大没小的“叶姑娘”,低低地“恩”了一声,就绕过几人往楼上走,刚走几步又转回来,摸了摸一旁不过月余就身形清颓,神情大变的罗素衣,安慰道:“别担心,你师兄向来福大命大,不会有什么事的,待我解决完这头的事,咱们就去救他。”
  罗素衣强忍泪意点点头,哽咽道:“好。”
  陆丽之点点头,往楼上去了。
  老六看陆丽之一脸的神色如常,也有些捉摸不透陆丽之此刻的心思,低声问老大:“接下来怎么办?”
  老大沉默了半响没回答,最后终于叹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尽力一搏罢。”
  陆丽之刚走上二楼,就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混杂着一股生死的无奈扑面而来。这种味道他在过去闻过无数次,在刀尖上滚过多少来回,次次化险为夷,如今也要“老马失前蹄”一回,他心道:
  我也会如此么?
  适逢叶秋石恰好推门出来,看到陆丽之,眼里更是沉重了几分,倒是什么也没说,拍拍他的肩径自下楼去了。
  陆丽之推开房门,坐到了时璧沉身边。
  江湖戎马了一辈子的大侠如今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既没等到三代天恩,也没等到功炳千秋,就要悄无声息地淹没在一场浩荡的洪流里。原先铮铮的铁骨到了生死关头,原来也不过化作一摊烂泥。
  时璧沉恍恍惚惚,隐约察觉到有人前来,挣扎着醒了,手也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
  陆丽之头一次这样毫无芥蒂地抓住了那只挟持了他小半生的手。
  时璧沉微微张开眼,含糊着问:“是陆珉么?”
  陆丽之低低应了一声。
  时璧沉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含混道:“杀了一个寂音,还有一个苏乘秉啊……”
  老人家的嗓子早就磨损不堪,声音低不可闻。陆丽之一时没听清,恍了一下才明白,道:“有我呢,您就放心去罢。”
  时璧沉没接话,原来半张的眼睛也耷拉下来。陆丽之在满屋子的药味里停顿了一下,终于俯身去合时璧沉的眼睛,却听到弥留的老人呢喃了一句:“我至今都忘不了你不肯跟我学武功,指着鼻子骂我是皇帝的走狗的样子啊……”
  原来八千功名皆是尘土,唯有脑海深处的一点回忆亘古犹新。
  陆丽之停在空中,听着生死的车轮重重地碾过这副宁死不屈的身躯,终于颓然地坐回原地,道:“你也是,老家伙也是,从外面捡个孩子就敢不由分说地将担子往人家压,你怎么知道我肯不肯…”
  房间里只剩下陆丽之一个人粗重的呼吸。
  “等了了这桩事,我就解散正道阁,你再揪着我的鼻子骂我,也没用了…”
  陆丽之又坐了一会,俯身将床上这位亦师亦父的老人抱起来,下楼去了。
  楼下几个人依旧等在楼下,看到两人下楼全围过来。纵然早有心理准备,显然仍难承这无情一刀。老七抓住了时璧沉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陆丽之脸色淡淡,道:“老人家操劳一生,入土为安罢。”
  安葬了老人家之后,一群人连坟前哭孝的时间都没有,就匆匆坐在一起开会。
  老六早就知道陆丽之和苏佑期的关系,沉痛过后才终于后知后觉,道:“苏公子呢?他怎么没回来?”
  陆丽之神色难以言喻,过了一会才缓道:“大夏圣女,是佑期同父异母的胞姐。圣女传承,全靠神谕。一旦哪家哪户的女儿被选中,就会被屠尽满门只留一人。圣女偷偷把自己的弟弟偷出来丢到外面,才让佑期逃过一劫,没想到最后被苏乘秉收养了。”
  几人被苏佑期曲折离奇的身世惊得目瞪口呆,若是看这么一出戏,必定要“仰天大笑出门去”,偏偏发生在苏佑期身上,让人觉得可怪又可怜。
  老大道:“您怎么知道?不是骗人的罢。”
  陆丽之扶了一下头,道:“初时我也不信,可他们两人身上中了‘阴阳蛊’……佑期也频频跟我说他觉得圣女亲近,我便将他们二人留下了。如今大夏局势幽微难测,圣女和苏乘秉为皇位争斗地厉害,若是佑期帮着圣女夺了皇位,咱们便是切断了苏乘秉的后路…”
  几人还沉浸在陆丽之对人身份简单粗暴的判别上,可看陆丽之语焉不详,便知背后必有内情,倒也不多问。忽然却听罗素衣问了一句:“陆大哥,你这样,苏大哥同意么?”
  陆丽之心里一痛,心道:若是他能同意,我又怎会连夜回来?只是这次我十之□□要像时老头一样殒命,又何苦拉他一起?
  罗素衣被平日里光风霁月的陆丽之突然挤出来的苦涩吓了一跳,抿着嘴不敢再问。陆丽之也没答,手指轻敲桌面,道:“情况如何,大家都讲来听听吧。”
  陆丽之在大夏时只收到了时璧沉病重的消息,具体情形多是匆匆一笔带过,今日详详细细地捋了一遍,才发现短短几日苏乘秉居然就将武林搅了个天翻地覆。
  果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陆丽之不耐烦地轻敲桌面,道:“这么说,咱们正道魔道一战之后反倒被苏乘秉给瓮中捉鳖了,现在一同关在十二香的牢中—这下可能做一次友邦睦邻了?沈玉清是干什么吃的?”
  罗素衣道:“正魔说是一战,可两边都不齐心。大师兄心思全盯着寂音,就是没想到寂音和苏乘秉如此狗急跳墙,我们回去的路上就被一锅端了,是大师兄拼死护着我让我逃出来报信……”
  接下来的事便是时璧沉赶到,与寂音同归于尽了…
  陆丽之一时失语,过了好一会才道:“对不住,是我太着急了。这么多事压在沈玉清身上,也难怪他顾不过来。正道这边逃出有两成,魔道那边呢?”
  老六之前就是从候至诚那边过来,对这位虽说心狠手辣但也算颇有智计的六合宫宫主颇为佩服。他道:“魔道人疑心重,候至诚早就怀疑苏乘秉身份,暗地里大肆鼓吹,这次被苏乘秉用惊魂令逼着也只装模作样地出了六成人,逃出的大约有一半…”
  陆丽之轻不可闻地低叹一声。
  “寂音这货这次不对劲啊?他一心想做武林中的人上人,怎么这次要跟着苏乘秉这家伙这么干?”
  陆丽之:“人既然死了,还计较那么多作甚?倒不如想想苏乘秉这次大费周章地将人全部关在牢里,偏偏一个不杀,存的是什么心思,也罢,他这是静等瓮中捉鳖呢!”
  要被捉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罗素衣道:“那怎么办?”
  陆丽之无奈道:“三清观的几位前辈明日就能到。我还传信给了几位武林中已经隐居的泰斗助咱们一臂之力。武功一般的就别叫了,不够拖累的。后日出发。”
  天不知何时已经暗下来了。
  苏佑期手一抖,一杯热茶就泼在了手上,疼的钻心。他恍恍惚惚地一回头,才发现平日里必定要急着给他找药膏的人已经不见了。不由觉得手上更疼了。
  圣女推门进来,看见苏佑期愣神的模样,匆忙走上来看了看他的手,嗔道:“怎么这样不小心?”
  苏佑期抿了抿唇,答非所问道:“小谨歇下了么?”
  “睡下了,今日腿觉得如何?”
  苏佑期本来想针锋相对对她说“并不如何”,又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幼童迁怒般的无理取闹,终于忍了又忍,温声道:“疼的厉害,似乎有些感觉了。”
  圣女听出苏佑期话中隐含的怒意,终究没说什么,低声道:“这是正常反应,黑玉膏需敷足七七四十九天方有成效,这些天腿会如断筋削骨般疼痛……”
  她絮絮叨叨将早就讲过的药效又讲一遍,冷峻的神情在此刻分外柔和。苏佑期虽然恼着几人不声不响地就做下决定,至今还闭口不提原去由来,但终究存着难言的孺慕之意,轻声道:
  “晓得了,你也早点休息罢。”
 
  ☆、死期
 
  终究还是一夜难眠。
  次日一大早,苏佑期就早早地叫了侍童进来梳妆。那侍童年龄尚幼,但眉目深邃,看起来竟与苏佑期一般大。
  他殷勤地搬来轮椅,帮着苏佑期坐在上面,又把他推至梳妆镜前。
  苏佑期打量了一会镜中的自己,忽的对他说:“四春,你帮我把徐谨叫来。”
  四春明为侍童,实为暗卫,武功出类拔萃,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只不过为人愚钝,一直不怎么起眼。这回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被派来“看护”这位尊贵的小公子,他一板一眼地不知道一点变通,反而成了一道天然屏障。
  这会子四春突然被苏佑期这样吩咐,不由怔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过了一会才愣愣地答道:“容小的先回禀圣女一声。”
  苏佑期温声劝道:“徐谨是同我一道来的,平时也是一起的,圣女最近祭祀繁忙,我看她整日早出晚归,你怎好因为一点小事就再去往生坛打搅她?你且帮我叫来就是了。”
  四春艰难地想了半响,最终被这位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公子给说服了,点头道:“您等一会,我帮您把人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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