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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你现在看上去好看多了。至少不再是乞丐一样邋遢糟糕的样子了。”李认为自己有必要安慰安慰这个新同伴。她绞尽脑汁想了想，才说出了不太伤人的话，却没有看见方恕夜额变忍不住跳动的青筋。

　　罢了。方恕夜这样想。外貌在她眼里实在不算什么重要的东西。她难得得到了一些她原本以为一辈子也不会有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有些迷惘。但是她知道自己不会停滞不前。这个世界很大。她可以慢慢去冒险。多了一个可以随时回来的归处，怎么想也不会是什么糟糕的事情吧。

　　这个李。或许是值得信任的人。但是她无所谓。她不会真的去相信任何人。她无所畏惧。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那么，就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第六节：方式

 

　　一开始加入李的自由党的时候方恕夜无疑是不习惯的。她是这个自由散漫团体里唯一的特殊人种，算是异种也没错。所以每次李和她那些手下一起进食的时候多少有些感觉不自在。毕竟变异种的食物，大多就是特殊人种或者普通人类了。

　　当然，这个地方那些被变异种看来是“上好食物”的存在相对还是少的。方恕夜更多时候看到的是变异种吃一些植物或是未变异的动物。

　　即使是这样，方恕夜依旧很难不去介意。毕竟她也同样，是以变异种的能量作为食物的。

　　方恕夜也曾经对李说过这个看法。李倒是不太在意，她比方恕夜更加不在乎种族的观念，也不会去约束下属，甚至她从未把那些跟随者看作是下属。

　　这样的尴尬一直持续到一个有十来岁儿童智商的低阶变异种过来找李求救的那一天。

　　方恕夜是知道的。即使变异种这个种族的确相对人类少了很多勾心斗角和相互利用，看上去还算团结。但是变异种直接的高低阶之间的奴役关系，地域观念，甚至是相互食用，都更加血腥残忍。

　　没有情感的变异种，若是一个小的族群，没有自保能力的话，恐怕会被高阶强大的其他族群奴役甚至圈养起来。

　　只是方恕夜也没想到居然有变异种会做出“求救”这样的行为。毕竟在她的眼里，变异种没有感情，即使被奴役了，也不会有类似“屈辱”、“痛苦”那样的感觉。

　　不过那个如孩子一般的小个子变异种，依靠着李，伤痕累累地说出“请你救救我的族人”这样的话的时候。方恕夜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刺候。即使是一些智商不高的变异种，失去了感情之前都是对自己的族群拥有眷恋的。忘记了那样的感情是怎么样的，不代表它们也忘记的自己对族群的责任和归属。

　　方恕夜感觉到动容。听到李肯定的答复，她决定也参与到这件事情里去。

　　“你改变了看法吗？”李不是很能理解方恕夜的行为方式。但是这并不代表李会拒绝方恕夜的请求。有了一个强大的战力对李来说是一件好事。她虽然自由散漫，却很明白利益的运用。这也是她虽然懒，却也能管理好那么一大票变异种的理由。

　　方恕夜跟着李穿过了两个大片的变异种族群领地就到了那个求救变异种的族群所在。相对其他大的族群，这个小地方的少数派显得非常认生。幸好李身上的亲和力足够。不然在方恕夜踏入这个地方的一瞬间机会被团团围住赶出去了。

　　但是方恕夜没有对这些认生的小家伙们产生任何不好的印象。这些类似小个头鼠类变异的家伙们有些智力非常低，基本连语言都没有。但是也有一部分是类人的。或许是人类变异而来也不一定。它们基本以植物为食，偏居一偶，完全碍不到别人。

　　可惜，越是如此温顺的变异种，越容易成为别人的猎物和奴役对象。

　　“我的姐姐和母亲都被抓走了。应该是为了繁衍后代。”来求救的小个子变异种名字是“九舜”，是由人类小男孩变异而来，虽然智力不算太高，但是还能保持人言。

　　他口中的姐姐和母亲是他作为人类时的亲属，也同样变异为了同个种族的变异种。这不算少见的情况。毕竟基因相近的亲族更可能会向着同个方向变异。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这是在方恕夜看来龙莲和龙贰的变异方向就非常不一致。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去想什么基因链或者变异方向的时候。她对九舜表示了同情，也决定要教训教训那些在“自由党”头上动土的混蛋变异种。

　　“是‘豘’一族吧。那些公毛猪。”即使是发生了这样事情，李和九舜的对话还是不带一丝感情的陈述句。方恕夜认为自己或许还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李的认同度在渐渐上升。在她的眼里。即使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人，也可以产生联系。关于“道义”或者是“正义”或者是“本能”，这些词可能都无法正确地解释她内心所认为的东西。但是她认为，李的“自由党”是确实她所认同的组织。自由党的存在方式，是她内心所定义的，最为正确的方式。

　　“它们的繁衍问题，真的那么难解决吗？”禾邑倒是不太喜欢变异种之间相互残杀。他虽然是自由党中相对地位较高的家伙，但是性格温和，不是主杀戮的类型。

　　“我们去看看就会知道了。”李是个行动派。她比起对别人解释什么，还是喜欢用行动证明一切。当天她就带着方恕夜禾邑还有一些跟随者去了“豘”的领地。

　　方恕夜在之后的日子里都不太愿意回忆起去“豘”的那几天。那个地方恶臭冲天，到处都是不堪入目的恶心场景。似乎“豘”这个种族随时随地都在发/情，时时刻刻都是在繁衍自己的后代。也难怪需要向弱小的族群伸出毒手抢夺女性了。

　　“豘”一族，在方恕夜的眼里，就是没有智力只遵循本能的野兽，连变异种都谈不太上。毕竟再低阶的变异种也是有智力的。也是会思考问题的。

　　而这些公猪，不过就是一些没有脑子的兽类。

　　几乎不需要李的同意，方恕夜出手了。她的速度很快，一瞬间噬晶就布满了拳手，这些野兽她认为不需要留什么全尸，全部吸收能量成为碎渣就可以。

　　虽然智力很低，但是“豘”族的战斗力不算太低，毕竟身体素质和冲撞力在附近的变异种地域里算是强大的了。它们很快反应过来是有敌人打上门来了，也停止了在做的事情，全部围攻了过来。

　　几千只变异种，大多是二阶及以上的水平。如果是第五次进化前，方恕夜恐怕也还是会有些吃力。但是现在？她随便一个异能发动就能在几分钟之内把这些变异种清扫干净。

　　“别让愤怒支配你。”她的血液里，路西法对她发出了警告。方恕夜的潜力惊人，进步极快，但是这也使她的根基不算稳固，战斗大多凭直觉，很多时候会有相对有些危险的行为。

　　路西法绝对不是由于好心提醒方恕夜的。毕竟方恕夜是特殊人种，是拥有情感的。情感甚至是她变强的一种手段。这个时候，她的情感是偏向哪一种的，对路西法来说非常重要。“傲慢”才是路西法的信仰本质。如果方恕夜被愤怒支配的话，她自己会被削弱能力，而路西法也会变得孱弱起来。

　　当然，方恕夜也很明白这一点。她慢慢由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是手上动作不减慢，依旧是飞快地收割这“豘”族的生命。

　　“那个恶魔特殊人种怎么到了我们的地盘上来了。”一早就收到消息的“豘”族首领“豪斐”表情不是太好。他失去感情后变异成了这样巨大的怪物，却也成为了一个领地的首领。每天都不必为食物或者欲/望而发愁，日子简直不要过得太舒服。他长出了尖利的长毛，鼻子边还出现了巨大的双角，整个形象就像是人类化的野猪。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思考着是逃走还是迎战的问题，不料方恕夜不仅仅是一个人，李也一起来了。不容他逃跑，李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你是金之子……你不在自己的地盘上呆着，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即使同样是领地的首领，豪斐知道，他完全不是李的对手。毕竟人家不仅仅是七子之一，而且实力强大，异能又是可以分分钟刺穿他的防御长刺的金系。

　　“我来问你几个问题。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答。代价，一个问题一块肉吧。我不称斤两。随意来。”李仗着自己的实力就开始任性。她自由散漫惯了，但是看到有人不知道自己的组织和事情，居然还以为她还在当什劳子首领，这令她有些想要恶作剧了。

　　看着豪斐一瞬间湿润了的脸颊，李的唇边勾起一个没有感情的弧度：“那么，第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你前些天虏来的几个‘姝’一族的女性变异种，是我下属的族群？”

　　“不！这我不知道！我怎么敢麻烦你的下属？”豪斐对自己那些没什么脑子的同族生物实在是失望。他曾经多次嘱咐过它们，让它们行动前要动动脑子，不要总是凭感觉做事。这回可算是在太岁头上动了土，这回“豘”族恐怕是逃不过灭族的命运了。

　　金之子自身实力强横，手下还有很多高手的事实，只要是在东部，所有的变异种都清楚这个事实。

　　“嘛。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自由党的存在吗？”

　　看豪斐也是一个倒霉的被牵连的家伙，李决定不要拖得太久，直接询问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本来算是有些期待对方会给点反应的，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发起了呆。

　　“这……我没有听说过的样子。”

　　最后豪斐的实话实说变成了他人生的最后一句话。

　　李随手切掉了对方的脑袋，虽然想表现一个失望的表情，却忘记了该怎么做。她失去感情已经很久了。有些表情都已经无法做出来了。

　　又是一件应该失望的事情。

　　

 

　　☆、第七节：游侠

 

　　李回去就组织了几个她相对亲近的变异种以及方恕夜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会议内容当然是有关自由党的存在感和知名度的问题。虽然是自由散漫的组织，但是这样没有名气似乎也不是什么好现象。

　　就像这一次一样，如果自由党的名气够大，就不会有宵小来打她下属族群的主意了。

　　但是这世间最没有的，就是如果。她必须从当下做起，成就自由党的威名，让她可以真正庇护到那些需要她保护的家伙们。

　　“所以我们作为一个组织，也不该再这样自顾自冒险下去了。得去看看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家伙。变成游侠吧。四处玩玩，看到不顺眼的事情就顺手管管。如果再这样懒散下去，我们下面的小弟们被欺负了都不知道。这样不好。”李虽然说着这样严肃的话题，但是一手撑着下巴的动作实在有些不正经，使得在座的几个人都不是太能感受到李的那股严肃劲。

　　方恕夜直接靠着椅背就准备睡觉了。她算不上是领导，更不过是过来凑数的。李准备改变方针也不是什么坏事。尤其是游侠这个论调，又一次戳了方恕夜的点。她喜欢这样自由的英雄主义，倒是挺有趣的。

　　但是关于变异种和特殊人种不可调和的本质，令她不是太确定，如果她救了一些特殊人种而杀死了一些变异种，会发生些什么。

　　“特殊人种也可以。我们大多也没有种族歧视。毕竟有些变异种更像是敌人。”这个论调的提出者是一个驼背的老头。说老头也不是太准确。他的头上有一根螺旋状的大角在正中央，没有头发，肤色有些暗红，有些像一些神话故事里的恶魔。还是最低阶的那一种。

　　方恕夜对这个家伙的好感一瞬间就上涨了。

　　她勾起一个淡笑，眯起眼来看着对方，不是很确定对方提出这个看法是不是有些讨好她的味道。

　　“可以啊。我没有什么意见。”李换了一边靠着，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懒散的。她甚至不顾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所以，你们都给我出去见义勇为去吧。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做什么做什么。但是必须把我们自由党的名气打出去。”

　　这个大纲倒是很简单。其他几个在座的变异种都点了点头。方恕夜也入乡随俗。

　　但是散会之后，她还是去单独找了李准备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