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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间(GL)+番外 作者:风若清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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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阴差阳错 江湖恩怨 乔装改扮

黑衣人长叹一声,眯眼沉吟良久,才道:“薛女侠遗训,我已尽数做到。如今,也是到了放下断龙石,彻底封锁这墓室的时候了。”
“等等!”水心悠叫道“前辈,我,可否到石棺一看……我自小便在水门,薛师祖和叶师尊就算是我的长辈,今日晚辈误闯禁地,已是唐突,若是不去祭拜一二,叫我内心如何安宁。”
“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薛叶二人泉下有知,不会与你计较的。”说罢环顾四周,又觉依依不舍,摇摇头道:“也罢。你和这姓云的姑娘,也算是嫡传后人。且做晚辈,去看看吧。只一点,勿扰了清净。”
当下,黑衣人带着云水二人,继续朝古墓深处走去。又不知向下走了多久,黑衣人才将身上的火折子取出,叫云水二人点了。但见这安放棺淳的石室不过十米见方,室内并不像上面几层那般珠光宝气,只是简单放着五副石棺,除此以外再无别的陈设。
那云晨潇不知故事,但见这五副石棺,不由得心中大奇,趁水心悠虔诚祭拜之时,偷眼瞄去,只见这五副石棺大小无差,若非石棺上有灵位,云晨潇怕是要认错了。她自中间看去,只见上书“故女侠薛芷兰浩然之位”。向左右看去,分别是叶菀翎、楚怡萱、苏若焉、谭雪莹,也并无称谓头衔,一概以“女侠”呼之。
“薛师祖生前欠下不少风流债,身后亦是颇多美女为伴。”云晨潇念及此处,却不禁感慨,纵生前丰功伟绩,一世之雄,亦不免一抔黄土掩风流,也不知自己晚年是个什么景象。到时候,小悠儿还会陪着自己吗?或是孤独终老?
云晨潇正神思不属间,水心悠已祭拜完毕。那黑衣人将二人送至墓穴出口,缓缓道:“薛女侠生前曾说,希望在有缘人拿到玉玺之后,将这古墓封印。她生前过得聒噪,希望死后得清静。”
水心悠微微颔首道:“既然是师祖的意思,我们照做就是。”说罢回首看了一眼这墓室,纵有千般不舍,也是师命难违。
她与云晨潇堪堪退出墓室几步,却听得身后轰然巨响,回头时,却见那黑衣人已将断龙石放下,墓室入口处已承受不住压力,轰然塌陷。那墓穴本就隐蔽至极,这断龙石一放下,更是将这墓穴彻底封死,外人再看不出半分痕迹,就如凭空消失了一般。
“前辈!你不出来吗?”云晨潇叫道。
墓室传来一阵阵凄冷的笑声,那黑衣人道:“我守了这里几十年,如今正可寿终正寝。薛女侠那边,也需一个看门跑腿之人。”他顿了顿,又道:“传国玉玺,天下至宝,见之祥瑞。太-祖皇帝功高盖世,然过矜杀伐,猜忌贤臣,终非明主。薛女侠其实早知是错,只是迫于亲情,不愿改正而已。得此宝物后,还愿水门主以天下苍生为念,物尽其用,方不负薛女侠拳拳爱民之心。”
水心悠听得此言,复又掂量了一下手中黑匣的,只觉那宝物沉重无比。抬眼去,但见夜色如墨,星如点漆,一旁的云小狗竟难得地没有说话,只悄悄地将她轻揽入怀,柔声问道:“还记得那年在船上,我教你看星宿吗?”
那时二人情窦初开,水心悠不是什么水门主更不是什么水太师,虽也前途未卜,但二人也乐得逍遥自在。“十年前,你是云小狗,十年后,你还是。十年前,我是水心悠,十年后,却……”
云晨潇不待水心悠话音落地,在水心悠唇上一点,笑道:“十年后,你却也还是水心悠,是我云小狗一人的,小悠儿。”
四目相对,水心悠抿嘴一笑,竟猛然心头一松,多年压在心头肩上的担子蓦然轻了不少,就连手中的黑匣也没了之前的分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年是2018年,此文开坑的时间差不多是2008年。文中写云水一别十年,我又何尝不是断更十年?
不填坑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惭愧得很。所以不管有没有人在看,我都会坚持更完,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少年笔墨,如今看来多有不堪。前文有很多章节节奏太慢,心理描写过于繁琐,我也注意到了,只是当时估计是受什么影响吧,觉得描写心理活动很过瘾,如今看来是本文一大病。但当时的心境如此,所以我只会小修一些错别字和BUG,不会大动。
 
 
 
第69章 风正一帆悬
风正一帆悬
万山横月,夜幕沉沉。云水二人身处北邙古墓群,也不知当下是何时辰,只得在山林里胡乱休息一会儿,再做打算。
“傻小狗?”
夜静得出奇,似乎连虫鸟走兽也进入了梦乡。水心悠躺在云晨潇为她铺的干草垛上,辗转反侧,思绪凌乱,怎么也睡不着。咋闻薛、叶等人故事,水心悠悲戚中带着愤怒,既觉得惋惜又替她们不值,但细想之下,几人虽历经艰辛,但也算得了善终,隐居避世,不受世俗纷扰,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只是师祖师尊们,把这天下至宝丢给了自己。说是宝物,又何尝不是烫手的山芋?她水心悠不仅是水门门主,五行门掌门,更是朝廷亲封的一品大员,内阁首辅,保护传国玉玺责无旁贷。只是……她只要一看到云晨潇,心就不由得溜了神,就想把这烫手的山芋扔出去,只求无官一身轻地与那人游山玩水,再不去理会这些杂尘。
“在呢!水大人有何吩咐?”其实云晨潇也没睡着,她的心虽不似水心悠一样凌乱,但也是思绪难平。其实水心悠说得没错,两人十年未见,云晨潇纵有变化,无非心智成熟了些,内力醇厚了些,然身份地位,与十年前并无二致。她水心悠就不同了,十年前,她幽冥剑傍身,一剑笑傲凌九州,把个荆州总兵府搅得鸡犬不宁,以致后来朝廷震惊,参与此事才算了结。十年来,水心悠锋芒毕露,重整五行门,竟将五行门经营得有声有色,几乎复制了薛芷兰鼎盛时五门同辅的盛世。那其余四门门主皆身处要津,水心悠自己更是蟒袍加身,位极人臣。她与她,距离似乎更远了。
只恨人心不似水,等闲平地起波澜。十年前,是不掺杂一丝丝杂质的少年情谊,如今,江湖庙堂,各方势力,上辈恩怨,已将二人的天真烂漫消磨殆尽。即使彼时满脸娇憨的二人曾许下海誓山盟的诺言,那诺言,如今还作数吗?
其实云水二人都明白,她们是回不去的。少年时那段快意恩仇蜜里调油的时光,只能是午夜梦回时的回忆。即使如今二人谈笑依旧,朝夕相对,那些隔阂,有岂是说没就没了的?只是此时刚刚重逢的两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惊喜之中,都不愿重提往事。而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似乎更容易触动心事。
“左右今晚无眠,来聊聊吧。我怕以后的日子血雨腥风,你我再无这样促膝而谈的机会了。”水心悠说罢已是悠然起身,正襟危坐了起来。
云晨潇见水心悠端起架子坐好,不觉又是可叹又是可笑。只是她心中虽苦,却也强装作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打趣道:“水大人官做大了,架子也越发大了起来。看这样子,是准备审我呢?”
“云晨潇!我与你说正事,你却来戏弄我?”
见得水大人薄怒娇嗔,玉白的面庞上竟泛起了红晕。云晨潇知她动了真格,忙坐过来陪笑道:“跟你说笑,你却要当真。你呀……怎么还跟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动不动就脸红呢?不知道做官要有城府的吗?你这样喜怒形于色,叫人看了官威何在?如何使得?”
水心悠嘴上无言,心中却道:“若是换得别人,我才懒得喜怒形于色!”但见云晨潇挨着她坐过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一手枕在头下,一手拍拍身旁的草垛子道:“来,躺下说。坐着倒真像是审犯人了。”
水心悠白了她一眼,却也不再违逆,依言躺下,云晨潇就势翻身,将水心悠搂抱在怀中。一股熟悉有陌生的温热与体香传来,二人都是一颤。水心悠心中早已波澜起伏,一颗心几乎要跳将出来。她咬着嘴唇,忆起往昔种种,鼻子一酸,险些流下泪来。
云晨潇感觉到怀中人的异动,又紧了紧手臂,柔声道:“小悠儿,要聊什么?”
水心悠强忍着眼泪,缓了缓情绪道:“一别十年。那个雨夜,我被幽冥剑反噬,心中只有仇恨。那夜,可曾伤了你?你可曾恨我?这十年来,你都是如何度过的?”
云晨潇闭上眼睛道:“身子受伤事小,心中的伤是大。我知你那天事出有因,所以并未怪你。怪只怪我当时少不更事,又武功低微,无法帮你清除魔障。只是……”云晨潇顿了一顿,似乎欲言又止。
水心悠抬眼看去,一道月光似水,刚好倾落在云晨潇的脸上。这云小狗的脸,比十年前更清瘦了些,清朗爽俊之余,也渐渐露出几分世事的成熟,棱角也更加分明,不似少年时那般懵懂。只是那双明眸,一点未变,足以让群星失色。水心悠不禁抬起手来,轻触着梦寐以求的脸庞问道:“只是什么?”
清晖一翳,云晨潇那双明眸正含了几分幽怨地看着怀中人道:“只是你一去十年,我只在别人口中得知你的消息。这些年来,你竟没想起我来,没来看我也就罢了,竟然连一封书信也无。你……你官越做越大,我要见你简直比登天还难,可你呢?你竟如此绝情……你,你说,纵然我当时有错,但也不至于让你这么惩罚我吧?”那云晨潇竟然越说越气,后来索姓不去看水心悠,声音也略带了几分哽咽,只是抱着那人的手,却依然不肯松开。
水心悠见得云晨潇一副小媳妇儿受气包的样子,却是破涕为笑道:“是是是,这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只是我心中过不去那坎,云政亭毕竟……所以,我心中愤恨难平,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我既不肯去找你,又不愿联系你,终究都是他的缘故。可那日在洛阳城外见了你,我才知道,其他人都是无关紧要的。你我,便只是你我。你说,我是不是傻?早知见了你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何必执着这么久?”
云晨潇心中感动,连声道“不晚不晚!小悠儿,你我,便只是你我!没什么晚不晚的,以后,我们都要在一起,不论何时,再不分离!”
“再不分离?是你说的?再不分离!”
“对!就像现在这样,再不分离!”
迷迷糊糊中,二人竟都睡了过去。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曾入梦,在这北邙山上,群墓之中,露天席地的荒郊野外,二人竟然睡了个最好的觉。等二人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有了昨夜的破冰之谈,二人嫌隙冰释不少。此时醒来,相对而坐,但见眼中的对方钗髻凌乱,神色萧疏,不由得均是一笑。
“傻小狗,你看什么呢?”水心悠终抵不过对方的死皮赖脸,先低了头。
“水大人平日都是正襟危坐,衣冠楚楚,今日不施粉黛,云鬟雾鬓反而别有一番风味。”云晨潇说着抚了抚水心悠的秀发道:“不如今日让我这云小狗代劳,为水大人梳头理鬓,你看如何?”
水心悠虽觉得那云小狗嘴脸可气,但她手掠过青丝,丝丝凉意暗风生,说不出的感觉,便也默许。只是那云晨潇平日都有丫鬟服侍,自己极少动手梳头,这番自告奋勇,本来也是心血来氵朝,结果却是越理越乱。
水心悠见她手足无措,无奈只得自己胡乱整理了一把,又拉云晨潇坐下,将她的头发拢出一个发髻道:“还是这样清爽些。”
“湖水湖风凉不管,看汝梳头。如今咱们虽身处古墓,没了龚定庵那份雅淡温柔,但骨子里这风流却不输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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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二人如今身负玉玺,责任重大。二人商议,先以飞鸽传书通知宁雨凡、慕容婉等人,叫她们集结五行门徒,火速回京。云水二人不走官道,小路入京,入京后集结五行门及朝廷势力,再做打算。
却说那边宁雨凡等人寻不到云水二人的下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慕容婉更是茶饭不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把个柳如眉急得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吃的尽数摆在慕容婉眼前,又恨不得去拿了云晨潇那厮过来,将她绑在慕容婉身边。幸好在她们消失的第三日清晨,好消息传来,却是水心悠的飞鸽密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
凡,你领众人速速返京。我等平安,勿念。
只是这几个字,就足以令众人心安。
水之涣见得那是师姐笔迹,心安之余又不满道:“师姐为何将此重任委任给你这小丫头?难道我与慕容师姐并柳姑娘都不堪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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