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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城+番外 作者:戾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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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燕帝听着,转怒为喜:“你倒是越来越讨巧了!”说着像想起来什么,脸色又沉了下去:“这帮人,一个个的都不省心!真当朕老了吗?!”
    钟南平赶紧说:“皇上就算老了,也是老当益壮!”
    “怀南侯,你胆子不小啊!”见大燕帝突然翻了脸,钟南平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说:“臣惶恐!”心里却想着,完了,这下撞枪口上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跪了好一会,才听大燕帝说:“行了,起来吧。”
    钟南平知道这算是没事了,收了嬉皮笑脸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一边。大燕帝也不再说话,翻着龙案上的奏折,一时间御书房静的连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
    没一会大燕帝就摔了折子,大怒道:“这帮混账东西!朕还没死呢!”像是被气着了一样,大燕帝咳嗽了起来。一边的钟南平连忙给参茶递过去,大燕帝喝了几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沉声:“朕不过是生了一场病,就有人按捺不住了!”
    钟南平眼观鼻,鼻观口,不接话,心里暗道最近朝堂上一直就有要皇上立储君的风声,难不成真有人上书了?之前大燕帝身体好,没人敢说。前段时间皇上生了一场重病,几个皇子的势力都在暗暗涌动,谁忍不住了?他正想着,却听到大燕帝说:“怀南侯,你觉得朕的几个皇子怎样?”
    “呃。”钟南平噎了下,避重就轻的说,“属下不过是外臣,怎敢妄议皇上家事。”
    大燕帝哼了一声:“你不敢,有人敢呐!”钟南平抽了抽嘴角,觉得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早知道称病在家了。正想着,大燕帝又点了他名字:“听说四皇子前段时间给你送人了?”
    钟南平暗叹了一声,给卫衣拿出来做了挡箭牌:“此事臣并不清楚,是卫衣处理的。”
    大燕帝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直到快过了中午,才说:“怀南侯跟朕一起用膳吧。”
    用过午膳,大燕帝照例要午休片刻,钟南平行礼出宫之后这才算彻底松了口气,回去的路上他想着,皇上突然提起恒旻,是怎么个意思。
    回了侯府,卫衣正好当值回来,见到钟南平,闻着他身上没有任何水粉酒气,当下不由笑了下,弄得钟南平颇有些意外:“赢钱了?”话音刚落完,就见卫衣脸色一板,钟南平立马扶着额头说:“卫衣,我突然觉得困了,快去叫人给我铺床。”说着就头也不回的蹿进了屋子。
    卫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虽然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对方耍赖的借口,但还是让人去给钟南平收拾屋子,给他屋里点上松塔熏香。
    一觉起来,钟南平睡了个神清气爽,顺便给皇上提恒旻的事在脑子里想了个遍,不知道这四皇子又犯了什么忌讳,让皇上在他跟前点名。见钟南平皱着眉头,卫衣说:“侯爷怎么了?”
 
  ☆、暗斗
 
钟南平不愿意他牵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下说:“没事。”一面说着,一面又随口胡邹:“青衣馆又新来了几个小倌,我正打算哪天过去看看。”
    “侯爷!”眼见着卫衣又要开始说教,钟南平不耐烦的挥手:“行了行了,我又不给人往家里带,再说了,我是男人!别说我了,朝廷里有几个不在外面玩的。”说着嘿的一笑,表情讥诮:“周弘燊那老头号称大儒,他可没少狎妓,尤其喜欢雏妓。”卫衣听他越说越不像样,只能闭上嘴巴不再说话。钟南平眼见耳朵清静了,也就转移了话题。晚上的时候,卫衣一个没注意,钟南平又不见了。
    云水楼里,钟南平衣襟半敞,精壮的胸膛在烛火下像是涂了层蜜,已经张长的头发尾端打着大卷,像是海藻一样,随意的披在身后。他的脑袋枕在一个小倌的腿上,长腿搭在矮几,晃着脚尖,手随着对面的抚琴的另外一个小倌,在身上打着拍子。听到隔间响了三声敲窗的声音,钟南平给了小倌碎银,让他们下去了。
    等人走后,钟南平拉开隔板,走了进去:“二哥。”恒暄目光落在他半敞的胸口,顿了下,同样是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认,钟南平确实长了副好皮囊。虽然身上当年征战留下来的疤痕,但并不影响整体,果然是朱城人口中的多情浪子模样。入座之后,恒暄说:“父皇今天又留你用膳了?”
    钟南平点了下头:“是,二哥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
    恒暄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道:“铁鹰营那边,你让卫衣小心。”
    钟南平一挑眉头,想着上午大燕帝跟他说的那些话,转了个弯,心里有了几分明白:“我知道了,谢谢二哥。”
    恒暄笑着说:“你跟我客气什么。”说着拿出一方印章:“眼见着你要生日了,送你个小玩意。”
    钟南平拿过一看,是一块半天椭圆的鸡血石,外面的血色包浆形状像是老鹰的翅膀,用浮雕勾勒出来,底端被人刻了印章,写着他的名字。钟南平惊讶之余有些感动:“谢谢二哥。”
    “你又跟我客气。”恒暄说,“我也是借花献佛,这还是你之前给我的那块鸡血石。”钟南平一愣,听着恒暄说:“我找人做了两个章,你跟我一人一个。算是我们兄弟的信物。”恒暄说着拿出了另一个,钟南平一看,也是块差不多样子的印章,只不过因为上面血色不同,被雕成了鹰头的形状。一时间,钟南平有些百感交集:“二哥费心了。”
    恒暄莞尔:“你喜欢就好。平弟,礼物既然送到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好,二哥慢走。”
    恒暄在密实的包裹下走了暗道,心里想着,不枉费自己让人找了那么多鸡血石,如今钟南平是父皇跟前的红人,大皇子和四皇子都有意示好,人心这种东西,最是不可估量。好在他比别人都清楚,怎么去琢磨这个人的心思。
    虽然钟南平将恒暄的话告诉了卫衣,让他小心,但事情还是出了差。管点兵器库的库管在某日清点兵库的时候,发现少了几样兵器,连忙将此事告诉了自己的主管。主管又将此事上报了大燕帝,正好敢在大燕帝刚训斥完人,心里正大为恼火,一听立马挥袖,严查!
    这一查下去,就查到了铁鹰营和御林军的头上。说来也巧,铁鹰营和御林军的士兵都在那天去了校场训练,都说兵器缴纳入库了,双方都有证人证词,一时间倒成了狗扯羊皮,谁都说不清楚,给大燕帝气了个够呛。
    其实御林军和铁鹰营向来都有小摩擦,都是天子亲兵,自然会有一山不容二虎之势。再加上御林军当中多数是官家子弟,而铁鹰营士兵出身低微,原先钟南平是铁鹰营统领,御林军那边不敢轻举妄动。等到卫衣一接手,明着暗着都受了不少挑衅,只是卫衣向来治军甚严,不允许手下私自滋事,这才维持了双方表面和气。如今兵器库的事一出,两方人都相互指摘,隐隐成水火不相容之势。
    就在兵器库事情发生没多久,御林军当中有人与铁鹰营偶遇,因言语不和,竟然动起手来,虽然卫衣闻讯带人赶来,制止了斗殴,却没想到,那人回去之后,就一命呜呼,家里人哭闹着去告了御状,事情一下子变得不可收拾起来。
    大燕帝本来就心情不好,再加上事情越闹越厉害,气打一处出不来,觉得卫衣治军不严,便让人摘了他的统领职位,收押进了大牢。上朝的时候,当着朝堂众臣的面,给钟南平骂了个狗血淋头。
    钟南平听完大燕帝痛骂,跪在地上说:“皇上教训的是,只是臣有一事不解,还请皇上明察。”
    大燕帝虽然恼火,但没有失了理智,也知此事太过巧合,冷着脸说:“你待如何?”
    钟南平叩首道:“但凡选入御林军侍卫者,体质皆异于常人。更何况斗殴当日,有人见到卫衣已带人赶来,双方并无致命之处,为何回去之后就毙命?臣实在不解。臣请开棺验尸,查明真相。若是铁鹰营部下与人斗殴所致,自当一命抵一命。臣也甘愿一并受罚。”
    有人站出来反对道:“都说逝者为大。既已入葬,怎可惊扰生魂,让逝者不得入土为安。怀南侯此举不妥!”
    钟南平说:“好一个入土为安!试问一个好人突然暴毙,却不能知晓实情,怎能说得上是入土为安?!就算为人所伤致命,仅凭一面之词,叫人如何信服!本侯今日若不查个明白,怎么给众人交代?!怕是皇上也会觉得本侯无能。本侯今后将如何立足朝堂?!”
    说着钟南平跪地叩首道:“臣恳请皇上让臣查个明白!”
    大燕帝站在上面沉着一张脸不说话,眼睛却犀利的在所有人的脸上都扫了一遍,然后说:“怀南侯,此事就交给你处理了!给朕好好的查!”大燕帝最后一句话说的特别重,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思,说完哼了一声,摔袖走了。
    回到宫里,大燕帝难得显出一丝疲态,揉着额头说:“朕的几个儿子,不省心呐!”
 
  ☆、莫测
 
卫三拿着钟南平的令牌进了监狱,看着关押在里面的卫衣说:“老大,侯爷让我来看你。你别担心,侯爷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卫衣一身囚衣坐在大牢里,闻言看了一眼卫三说:“我没事,你照顾好侯爷。”说着看向外面,微微叹了口气:“是我让侯爷受累了。”
    卫三听着笑嘻嘻的说:“老大,你也太小瞧侯爷了,侯爷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卫衣叱喝了一句:“住嘴。”卫衣皱着眉头看着卫三:“你如今跟着侯爷,小心些,别让人捉住了把柄。”想到自己再怎么小心,还是让人钻了空子,让钟南平牵连进来,有些愧疚道:“说起来,到底是我没处理好,连累了侯爷。”
    卫三见他这样,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宽慰道:“老大,你放心吧,侯爷他不怪你。”
    “正是如此,我才怪我自己。”卫衣忍不住站起身,跟卫三说,“如今我被关在大牢,你跟着侯爷万事小心,我个人生死已经不重要,记得护住侯爷周全。”他这话说的慎重,卫三听着也跟着收了嬉笑,正色道:“老大,你放心吧。”
    卫三回去之后,给卫衣的话告诉了钟南平。钟南平听了,想着卫衣跟着自己出生入死,所求甚少,做的却比旁人要多出许多,如今生死关头却放心不下自己。这几年在朝堂上,趋利者见得多了,也不免心性也跟着薄凉,身处尘世,不过如风过无人之境,从未将什么放在心上。插手铁鹰营一事,不过事关自己利益,省得让人觉得自己这些年不问世事,就能由着人踩上一脚。如今卫衣这么一说,让钟南平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面上却是摇头道:“还是这个驴脾气。”说着嘴角却不由上扬,看得出来并无任何责备之意。
    钟南平着手查办御林军侍卫文虎毙命之事,带着人去了墓地,却被文虎母亲文方氏闻讯赶来,一面哭一面骂:“我儿已死,你却让他不得安生!你这人怎么这般歹毒心肠!”
    跟着钟南平一起的刑部侍郎郭景之说:“不得无礼,怀南侯是奉命前来查案。闲杂人等,不得干扰,否则按妨碍公务处置!”
    文方氏一听干脆撒泼起来:“我儿已死,你们就欺负我这个孤老婆子,干脆我也跟着儿子一并去了!儿啊!老天不开眼啊,你死了都不能安生啊!娘这就跟你去了,到了地下见了阎王,让阎王给这些黑心肠的全都千刀万剐了去!”说着抓着郭景之的官袍不撒手,一个劲的用头撞他胸口。
    他这边动静闹得大,钟南平那边却早已叫人挖开坟墓,取出棺材。文方氏一见,又哭嚎起来,要去撞棺木,却被一旁的侍卫眼疾手快地按住了。钟南平冷眼看了下哭闹的妇人,言简意赅的说:“开棺!”棺材盖一打开,众人都傻了眼了,里面除了一些随葬品和衣物,哪里有文虎的尸体!本来是哭闹不止的文方氏,也傻了,惊怒之下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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