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城+番外 作者:戾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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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走,钟南平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心里又烦躁不安,在屋子里不停的踱步,如同困兽一样。他想着,卫衣居然敢跟自己玩命,真是胆肥了,自己还没说什么重话呢!脑子里闪过卫衣那双充血含泪的眼睛,只盯着自己,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像是随时都会喷发的火山一样,让钟南平莫名的觉得有些肉跳心惊。摇了摇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钟南平想着,真是一团乱麻,该如何是好?!心烦之下,钟南平干脆去了外面过夜。
☆、问斩
恒暄乔装打扮进了朱城,被告知钟南平不在侯府,皱了下眉头,如今他大部分势力已经撤出朱城,又不方便多做停留,只能让人留话,约了郊外,边走边等。钟南平回来听到消息,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找到人,恒暄正在郊外等着。下了马,钟南平喘着气说:“二哥。”
恒暄看着他一笑:“来了?”说着将礼物给他:“本打算昨夜亲自给你的,只是我不便久留,只能让你跑一趟了。”
钟南平拿着东西,看着恒暄,准备开口,恒暄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握着他的手说:“等我回来,我们好好一聚。平弟,赶紧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钟南平看着恒暄:“二哥,你一定能回来的。”
恒暄一笑:“好。”
回去的路上,心腹柳峥说:“恭喜殿下。”
恒暄淡淡道:“太医院那边怎么说?”
柳峥说:“最迟也就年底。”
恒暄一笑,闭眼不说话了。
隆冬,大燕帝卧在龙床上,看着跪在地上的臣子,喘了口气,挥了挥手。一旁的承恩见状,立刻放下床帐,压低声音说:“各位大人,请回吧。”等到人走后,大燕帝咳了数声,又陷入了昏睡。承恩低声喊了几句:“皇上,皇上?”见没有回答,悄悄凑上前,隔着帐子看了好一会,才慢慢退了下去。
朱城第一场雪下来,大燕帝已经是神志迷糊,药石罔效。一干大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整日的跪在外面,都得不到任何反应。御医如同流水一样,从大燕帝的寝宫到太医院来回奔波,一个个的都皱着眉头不说话。
在腊月尾的时候,昏睡的大燕帝突然睁了眼睛,闻讯赶来的大臣们黑压压的跪满了整个寝宫。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大燕帝昏黄的眼珠泛出冷光,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咳了两声,推过承恩送过来的药汤。
邱林跪在地上叩首说:“还请皇上立新君。”底下跪了呼啦啦的一片跟着说:“请皇上立新君。”
猛咳了几声,大燕帝喘着气,早有机灵的宫人在一边端上纸墨。看着明黄色的绢帛,大燕帝抓着笔,笔尖落在绢帛,留了一道痕迹,就在大家都看着大燕帝动作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大燕帝突然向后一倒,顿时底下一片惊呼。
钟南平跪在下面,被人在暗中用力推了一把,身体扑向前。大燕帝在垂死线上,勉力抬手颤抖的朝外面指着,喉咙里呵呵出声。一旁的承恩见状,连忙说:“怀南侯,皇上叫你呢。”众目睽睽之下,钟南平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跪在大燕帝床前。大燕帝瞪着头顶上空半天,呼哧呼哧的没说出话,钟南平不由将耳朵凑过去,问:“皇上,您说什么?”
大燕帝吃力的抬手抓住钟南平的衣服,勉强的吐出字,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松开手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谁哭着喊了一声“皇上”!所有人也跟着纷纷哭了起来,有几个脑子清楚的,上前问钟南平:“怀南侯,皇上说了什么了?”
钟南平心若擂鼓,手心里全是汗,一会是大燕帝,一会是恒暄,挣扎了好半天,才说:“皇上口谕,大皇子恒旭继位。”话音落下,恒旭脸上是又惊又喜,压住激动的心情,跪地痛哭。等到先皇出殡,新皇登基,已是开春。
林潜看着被新皇封为朱北王的恒暄说:“殿下,没想到怀南侯是最大的变数。”
恒暄眼睛半垂,让人看不到情绪,好一会才从抽屉里拿出一封折子说:“怀南侯兵权在握,皇兄需要小心啊。”
恒旭看到折子的时候,不由啪的一声,将信件摔到了龙案上,吩咐御林军前去钟南王府,捉拿钟南平,押送到大牢。会审的时候,姚清和让人将书信和鸡血石印章拿到钟南平面前说:“怀南侯,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看着那一方印章,钟南平咬了下腮帮,才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姚清和皱了下眉头:“如此说来,怀南侯是被人冤枉的了?那这些东西,要做何解释?!”
“印章确实是我的,信不是我写的。”钟南平看着姚清和,“姚大人,如果真如信中所说,先帝驾崩那日,口谕只有我一人知晓。你觉得我有这个必要吗?”
姚清和沉默了下,又问了他一些问题,挥手让人给钟南平带走了。审完人后,姚清和去了御书房,恒旭问他:“审的如何?”
姚清和想了想还是说:“陛下,如果怀南侯真的与庆王爷(恒旻)有勾结,先帝驾崩之日,他又何必…”顿了下,姚清和躬身:“臣并非为怀南侯求情,只是这其中怕是另有蹊跷。”
恒旭听着没做声,好半天才说:“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姚清和暗叹了口气,行礼告退了。
卫三红着眼睛跟卫衣说:“老大,现在怎么办?侯爷还能不能出来?!”说着咬牙道:“不行咱们劫狱,带着侯爷跑吧!横竖是个死,怎么也比死在那里强!”
卫衣舔了舔口腔里的火泡,哑着嗓子说:“我去大公主府上一趟,你不要轻举妄动,若是不成功,反而牵连了侯爷,落实了罪名。”
庐阳公主听到卫衣跪在外面求见,淡淡的说:“让他走吧,此事皇上自会定夺。”
卫衣得到这样的答复,咬了咬牙,看着大门紧闭的公主府,转身走了。回到府中,卫三说:“老大,怎么样,大公主怎么说?”
卫衣看着他:“我去宫里一趟,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去找兵部赵大人。”
“老大!!”
“好了!”卫衣止住卫三,拍了拍他肩膀,“记住我的话,别冲动!”
恒旭看了牌子,在手心翻了两遍:“让人进来吧。”
卫衣进来就跪在地上不说话,恒旭见他这样,挥手让人都下去了,淡淡的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皇上!”卫衣磕头道,“侯爷的那封信是我写的。”恒旭眉头一跳,冷声说:“卫衣,你可知道欺君之罪?!”
“卫衣不敢。”卫衣跪在地上说,“卫衣一直跟着怀南侯,他的东西在哪,最清楚不过。”
“好,你给朕说说,你为何要这么做?”
“回皇上的话。当年先皇再时,让臣等去查皇上遇刺一事,臣就假冒了怀南侯的名义给庆王爷写信,一探究竟。”
恒旭抬眼看着他:“照你这么说,庆王爷可曾回信?!”
“不曾。”卫衣低头道,“如今想来,庆王爷怕引起皇上误会,所以…”卫衣话还没说完,就被恒旭叱喝:“混账东西!”连连冷笑了几声,恒旭说:“来人!给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朕打五十大板,压入天牢!”看着被按在外面仗刑的卫衣,恒旭脸色暗沉,心里起了杀意,转头跟身边内侍说:“传令下去,秋后问斩!还有,让刑部那边早日结案!”说完摔着袖子走了。
☆、归去来兮
卫衣没回来,卫三急的像是热锅的蚂蚁,趁夜去了兵部赵玉的家里,赵玉听他说完,沉默了片刻说:“怀南侯对我有恩,我自当尽力。”
卫三说:“赵大人,那就拜托你了。”
“不敢,只是现在皇上火气正上来,不是时候。”赵玉看着卫三,“你先别着急,怀南侯尚未定罪,这个时候万万不可触皇上的逆鳞。”顿了下,又说:“你要怀南侯没事,就耐下性子。卫衣的事我听人说了,他这么做……”摇了摇头,又嘱咐卫三:“总之,你要是跟卫衣一样,只会让怀南侯处境更危险。”
卫三咬着牙,点头:“我知道大人的意思,你放心,我一定能忍住。”
日子转眼就快到端午,恒旭准备在宫中设宴,礼部袁睿说:“先皇在时,都会去护国寺吃斋饭祈福,如今陛下继位,是否要去护国寺?”
恒旭说:“朕自然是要去。”
带着一帮臣子,恒旭去了护国寺。烧香拜佛之后,恒旭入了僧房休息。老主持敲门进来,看着恒旭念了声:“阿弥陀佛。”
恒旭看着老主持说:“大师前来,所谓何事。”
老主持盘着手中的佛珠,说:“先帝在世,曾跟老衲说过,若是新皇来护国寺,让老衲将此信物交给陛下。”
恒旭看着封了火漆印的信封,结果打开,正是先帝的字迹,上面写着“吾儿恒旭,士族无财,外戚无权,天下太平矣,还需汝励精图治,创百年盛世,使江山永固!恒暄野心昭昭,圈之。”恒旭看了信,前后一想,当下不语。
老主持双手合十道:“陛下,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陛下放了无辜之人。”
恒旭握着信,好半天才说:“父皇就给了你这一封?”
老主持笑而不语,低眉垂眼,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恒旭知道自己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也就不再问了。
回去的时候,恒旭去了天牢,看着卫衣说:“只要你能拿到朱北王图谋不轨的证据,朕就赦免你欺君之罪,也不再追究怀南侯的事。”
卫衣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哑声说:“谢皇上。”
昏暗的牢房里,恒旭嘴角微微翘了下:“朕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半年之后,卫衣血书一封让人送去了皇宫。不久后,朱北王恒暄因为私藏兵器,被押送到朱城,恒暄手下的一帮人也全部落网,至此朱北王的所有势力被全部扫尽。天牢里,恒暄看着恒旭冷笑道:“怎么,皇兄要残害手足吗?”
恒旭看着他:“二弟,你这话说反了吧?当年可是你派人刺杀朕,又嫁祸到老四头上。残害手足的人是你!不是朕呐。”
恒暄闭眼道:“成王败寇,你要杀就杀吧!”
恒旭摇了摇头说:“父皇下旨,留你一命,朕自然不会违背父皇的意思。想来你也有很多的话要跟父皇说,朕就让你去皇陵守着吧。”说着起身朝外面走去。
“你不就是出身比我好?!”恒暄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论学识才能,我又何曾在你之下?!”
恒旭回过头,看着他一笑:“可在父皇心里,你不适合做这个位置。”
恒暄像是被打了一记闷棍,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闭着眼倒在地上,喃喃地说:“父皇,你好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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