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凶烈 作者:江无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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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来,你居然信佛?”
陆培英扫他一眼,“也不是信吧,就是习惯了。”
“佛教不是教导人要清心寡欲吗,尤其不能被色欲蒙蔽,你怎么一点都不受佛的熏陶?”
陆培英这次是瞪他了。薛连朔哈哈笑了两声,双手插在口袋里,走了。
接下来他们又在市区玩了两天,在各个繁华的街区穿梭,薛连朔喜欢这样热闹的地方,喜欢在人群里找到一个幽暗又隐蔽的位置,每当这种时候他觉得人群像在黑夜里长起来的一丛丛彩色小蘑菇。蘑菇们形状各异,却都喜欢喝酒,间或大笑,偶尔斗殴。当他们在街头斗殴的时候,他们身上彩色的光会闪烁得更加剧烈。陆培英似乎也喜欢这种地方,但他没有薛连朔那么闹腾,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在挥霍生命的热量。薛连朔对他说“你真闷”的时候,他就会回一句“是你太闹了”。
五号的那天晚上,他们从酒吧出来,在深夜的大街上走,像横行的两只螃蟹。这个比喻自然是薛连朔想出来的,说完之后他大笑起来,真要模仿螃蟹横着走,陆培英说你他妈顶多是只醉蟹,小心点,别乱晃到马路中央去了。薛连朔回头看他,“你怎么看起来都没醉?我还没看你醉过呢。”
陆培英拉住他,让他歪歪扭扭的身子端正地立起来,“其实现在挺醉了,只是你看不出来。”
“真的?”薛连朔瞪大了眼,端详他,却依旧不能从他脸上找出半分醉相。
陆培英缓慢地笑了一下,“真的。”然后他伸手拍了拍对方酡红的脸,“快走,早点回去睡,明天还要赶飞机。”
回到酒店后二人洗过了澡,在床上躺着,薛连朔翻过身来,隔着一团台灯晕晕的黄光,盯着陆培英看。陆培英也盯着他,“你知不知道你老用这种眼神看我?”他问。
薛连朔半睁着眼,想了一会儿,“嗯……知道,所以呢?”
“每次看到你这样都让人很烦躁。”
“嗯,所以呢,你想干嘛,揍人?”薛连朔把脸缩进白色的被子里,让它看起来就像绕着花心的花瓣。
“放心,不会揍你。”
薛连朔笑了两声,又从被窝中探出头来。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黄的光蓝的光,离析散射。过了一会儿他披着被子站起来,一步跨到了陆培英的床上。“我要和你睡。”他理直气壮地这么说了。陆培英的声音听起来很低,“出尔反尔,不是说不想和我睡一张床的吗?”
“我现在想了,不行吗?”
“不行。”陆培英隔着被子踹了他一脚,“滚回去自己的床上。”
“我就要睡这!”薛连朔毛了,把自己身上的被子一掀,然后去扯对方的。他溜进对方的被窝里,平躺下来,闭上了眼。
“无赖。”他听见陆培英这么嘀咕了一声。
陆培英只穿了一条平角裤,两条健硕修长的腿就在那里平放着,薛连朔看不见,但他就是能在想象中描绘出它们优美有力的形状。它们甚至发着一阵微微的热气,那种热好像是秋冬时候从火炉里能汲取到的,很是引诱人。薛连朔脑子里木木的,又有点清醒的愉悦,一种动荡着的快乐,这种心情使他放纵起来,将一条腿伸进了对方两条小腿的中间。陆培英转头看他,“干嘛?”
薛连朔只是笑。
他那条作祟的左腿运作起来,摩挲着对方的皮肤,力度又轻又软。陆培英握住了他的左边大腿,警告他,“还撩?”薛连朔脸上的笑容缓缓地扩大着,脸上两片酡红也缓缓地扩散着,他知道自己不清醒,但还是要放任自己不清醒。“陆培英,我想做爱。”
陆培英掰开他的腿,“我不想。”
“你明明就想。”薛连朔哼了一声,“一开始……还是你先亲我的,也是你先摸我的。现在又说不想,妈的,休想否认……”
陆培英不理他,转过了身体。薛连朔在他背后,沉重地呼吸着。被窝里一阵悉悉索索,他知道是薛连朔在脱衣服。有一刻,他真想杀人。
薛连朔将前胸贴上他的背,凉凉的,光滑的,像一片好的陶瓷。他的手在黑暗中穿行,在裤带的边缘撑起一个空间,然后用手指握住了陆培英微微*起的*茎。陆培英猛地坐了起来,拿出他的手。他俯视着薛连朔,看着他那张因为酒劲而微醺的英俊脸庞,笑容像一捧融化开的糖浆浇在上头,使每一个神态的变化都带着甜气。自那红色嘴唇中说出的话,也是如此这般。
胃底的酒气翻涌上来,裹上大脑的表面,陆培英感觉思考都变得无力而缓慢,他就坐在那里,看着薛连朔将被子掀开,然后拉开他的内裤,低下头将他的*茎含进嘴里,吞吐起来,将*茎的表面都弄得水淋淋。他伸手拽住薛连朔的头发,将他扯了开来,“我警告过你了,你可不要后悔。”薛连朔嘴角带笑,眼睛弯弯的。
陆培英冷笑了一下,将他摁回床上。薛连朔环住他的脖颈,和他接起吻来,咬住那舌头,一点点地吸吮着,用的力重了,陆培英吃痛,在他脸上轻呼了一下,“狗一样。”他说。薛连朔仰着头笑,“你不是狗,那你待会儿别咬我。”陆培英扯了一下嘴角,俯下身,在他的褐色*头上狠咬一口,薛连朔发出了一声惊叫,“我操,你他妈还……”话还没说完,双腿就被推了上来,他的下身曲着,露在灯光中,露在视线里。他隐隐地感到一点慌乱,小力地扭起来,陆培英的瞳仁很黑,好像都折射不出什么光线来一般,“不是说想做爱吗,躲什么躲啊。”
薛连朔点点头,语无伦次,“想……想啊,我先帮你口,然后你再……”
陆培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在上方凝视着他,微微笑着,“闭嘴,都说了你可不要后悔。”他的另一只手,在对方臀部的缝隙间蛰伏着,像蓄势的弓,然后他的*茎抵了上来,既坚硬且火热,像待发的枪。薛连朔瞪大了眼看他,陆培英收起了笑容,面目沉寂着,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歇,他的一根食指用力地捅进了对方的身体里。薛连朔闷哼了一声,眼里就泛出泪来。他摇了摇头,要拿牙齿去咬陆培英捂着他嘴的手,却被陆培英扇了一巴掌,这巴掌比方才那下重多了。“你想做到最后……?”他问,有些犯哆嗦。“说好不做到最后的。”陆培英刚才在大马路上说他自己醉了,薛连朔不信,现在觉得他的确是醉了,看起来很安静很清醒,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与他相反的是,薛连朔看起来醉得七歪八扭,却已经逐渐地从发酒疯的迷乱中逐渐地清醒了过来。
第24章
陆培英有些烦躁,“薛连朔,别他妈装逼了,你一天到晚都想着被我操,真当别人都是瞎子啊?”
薛连朔的心事被他无情戳穿,他再不清醒也能感到一阵由衷的恼羞成怒,“操你大爷,你真以为你的*巴是黄金做的啊,谁都想被你操……操!”他感到一阵下身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这使他散去了一半的酒意,变得有思考能力了,陆培英有两根手指在他身体里乱戳,这使他绷直了脊背,急促地呼吸着,尝试缓解一点疼痛。他的确想着,和陆培英有一天做到这种地步,但并不是在这样没有完善准备的情况下,使身体遭受不必要的痛楚。但陆培英是听不进他话的,没喝醉的陆培英尚且如此,喝醉了的陆培英更不会随便停下。
借助着一点唾液的润滑,冲破肉体无力而柔弱的艰难险阻,陆培英最终还是将*起的*器插了进去。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刻彻底变质了,随着不正当的性行为,他们变成了另外的不同的两个人。薛连朔的眼里乱纷纷地掉出泪来,实在是太疼,超过了一切在梦里的预期。在梦里,陆培英虽然不温柔,但起码也不会这么直接粗暴。他的声音里带着哭的味道,湿湿的。“能……能不能别做了……”
陆培英喘着粗气,他听起来也不很好受,“不行。”他的斩钉截铁让薛连朔攥紧了床单,深深地呼吸起来,好像要从空气里汲取什么对抗疼痛的能量,壁灯的黄光在眼前旋转起来,变成了一团团彩云,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哭出来。他想,他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喜欢陆培英,不然不会让他做到这种程度也不退缩,不反抗,不抵触。一想到这里,他那颗藏在胸膛里的心脏就又酸又疼,泪也变得泉涌一般。陆培英舔走他脸上的泪珠,将*茎深深地捅进去,薛连朔仿佛能听到他也在咬着牙,好像在忍受着什么。他也疼,薛连朔想,既然他也这么疼,那么为什么不把这种事停下来。肠子里被塞进坚硬的异物,使得很涨,被填充地满满当当,心脏也是,涨得发烫,涨得发疼,涨得快要把情绪都给吐了出来。网上那些做0号的总是说这种行为挺爽的,但反正薛连朔当下没觉得爽,只觉得疼,但要说满足感也并不是没有,毕竟操着他的是陆培英,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陆培英的*器在他的身体里乘风破浪,腰胯拍打着大腿的根部,间或发出柔软的啵啵水声,他仰着头,留给薛连朔一个漂亮的优雅的脖颈,绷直,遒劲,充满力度。薛连朔微微直起身,搂住他的背,“陆培英……我喜欢你,我想我真的很喜欢你……”他胡乱地说着,脑子却非常清醒。终于还是表白了。他将这话重复了许多许多遍,像念着什么咒语一般。在这个乱糟糟的晚上,陆培英像一个多年未见的寻仇者,在他身上肆意来回折腾,首先拿走的是他的感官,最后抽掉的是他情感。陆培英把他翻过来又推上去,射在他身体里两次,将那地方弄得又黏又脏,然后倒在他身上,像一座喷发过后又静悄悄睡着的火山。他推开陆培英,支着两条颤巍巍的腿,在淋浴间里把自己清理干净,然后倒回陆培英的怀里,蜷着双腿,昏沉又满足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们险些误机。匆匆上了飞机之后,不一会儿就起飞了。薛连朔全身上下都难受得很,脑子里也跟有个钻头在不停拧动似的,疼得很有节奏。全程三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他几乎没把头从陆培英的肩膀上挪开。陆培英也因为宿醉而头疼欲裂,脸色发白,他握住薛连朔的手晃了晃,“对不起。”他说。
薛连朔把眼皮掀一下,又很快地阖上,把目光都藏了起来。“没什么,就是你也太狠了,下次再这样我非得弄死你不可。”
“不会有下次了,我昨晚是喝多了。”陆培英把他的手捏着,像揉搓一团发硬的面,“真的,很对不起。”
薛连朔心里有点发凉,好比冬天的时候痛饮冰水。他嗤了一声,“你这话的意思是,打算做过了就翻脸不认账?”
“我没这个意思,”陆培英的眉头拧在一起,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薛连朔闭着眼,脸上的笑却像湖面的波涛一样逐渐扩大,“那你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当初是哪个王八蛋跟我保证不会做到最后的?”
“谁让你当初来招我的。”
薛连朔闻言,咬了咬牙,“我他妈就看看也算招你啊,明明就你来招我的……”
陆培英沉默了一会儿,把他的手放开,“算了,我不跟你争执这个,你先睡吧。”
薛连朔骂了一句操,终于还是没能把头从他肩膀上移开,毕竟脑子里那根钻头还在持续不断地转着,把大发脾气的意愿都搅成一锅稀粥了,他现在就不大想跟陆培英计较,他肯定吵不过对方。
回到宿舍以后的第二天他就发起烧来。
他托梁稳帮忙批了假条,然后就在宿舍里烧得自甘堕落,烧得昏天黑地,烧得日月都在地球边缘沉了下去又再升起。脑子里的那根无形的弦,每思考一次就被拉响一次,发出尖利的蜂鸣,疼得好像前额快裂出一条缝,然后那蜂鸣就要从缝里逃将出去。吃的药不大管用,他想大概是那地方发炎了,引发的低烧。一想到这点,他就无法不对陆培英生出怨气,真想把对方捉过来痛打一顿,好教他领会一番自己的苦楚。但他现在不过是一条被抽筋去骨的死鱼,躺在床上连动都不想动一下,哪里还能去施行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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