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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公子兮 作者:风储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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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灵魂转换

  谢澧兰终于露出淡淡的满意的微笑,避退到一旁。
  他一向知道,卫子臻其人,野蛮粗鲁,行事毫不成规矩章法,人家要打仗,阴谋阳谋不知出多少算计,可他偏偏一根筋,油盐不进,只拼蛮力。可偏偏却又,赢得让人无法反驳。
  镶翎羽箭被搭在拉圆的满弓之上,卫子臻绷紧了臂上的肌肉,雪夜里,箭矢如流星奔射而去。
  刺破了夜的荒谬。
  “何人在城下!”远处有人惊呼起来,接着又是一连声的啸叫之音。
  卫子臻凛然眯了凤目,“借寒沧关的几只废物助你脱险?痴心妄想!”
  他这么厉声一喝,骤然发难,夺了谢澧兰的手腕拖着上马。
  被这么禁锢得不得动弹,谢澧兰没有丝毫反抗,他临危不乱地微笑:“将军,我这条命早该绝了,今日若是能拉着威风煊赫的大靖镇北王一道入黄泉,倒也不算枉。”
  “闭嘴!”卫子臻翻身上马,坐到他身后,以弓弦将他套入其中,另一手握了缰绳,夹着马腹绝尘而去。
  疾速之下,风也随之急促了起来。
  谢澧兰受不住这颠簸,一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了。
  身后亮了火把,照得莽莽北原多了几许颜色。
  卫子臻座下的紫电青霜本是日行千里的神驹宝马,原本两人合骑一匹并无妨碍。可是卫子臻却惦着他身上的病,孱弱的少年,一路咳得那么狠,他终究是没有忍心。
  直到速度一降再降,身后的羽箭飞窜而来,卫子臻才意识到事态的紧急。
  谢澧兰的眼疲惫得近乎要就此阖上,他仿佛听到某人熟悉的暴喝:“不许睡!谢澧兰!”
  不许睡,谢澧兰。
  谢澧兰的生死,他那么关心做什么呢。
  卫子臻,你可真滥情啊。
  箭镞飒沓,随着疾风骤雪一道自身后流星赶月急逐而至,身后的马尾沾染了雪花,甚至时候能感受到身后冰凉的箭头。
  卫子臻也不知如何,竟为了一个谢澧兰乱了方寸。
  他是这个世上最像九殿下的人了吧,也许就是为了这一点,他不能让他死。
  骏马长嘶,悲鸣在旷野里哀转,应该是中箭了。
  卫子臻拧紧修眉,少年已经彻底瘫软在了他的怀里,他动了动肩,“醒醒。”谢澧兰目光迷蒙,不知现在情况如何,卫子臻策马回望,身后飘雪曼卷,马蹄声沉如长钟,追兵已经越来越近了。
  “谢澧兰。”卫子臻扔了套住他的弓,抱着少年从马上一跃而下。
  雪地里滚了几遭,谢澧兰雪白的绣袍已经彻底湿透了,他皱眉带着几分痛楚半睁开眼,卫子臻一闪而过的惶恐让他心头半是嘲讽,“我没想逃。”
  终有一日,他要回大靖,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如何能逃?
  “我知道。”卫子臻的神色绷紧了,似乎有点不敢再抱他,但追兵已至,这个刹那间不能有丝毫的迟疑。
  他把怀里的少年拢入襟袖之间,自马臀后一个手刃,重击下去!
  烈马狂躁地撒蹄奔起来,卫子臻趁势果断地抽出了马臀后的一支羽箭,紫电青霜与主人心灵相通,顷刻间往相反的灌木林里冲出去。
  天黯淡无光了。
  “卫子臻,”少年有气无力地靠着他,“那支镶翎羽箭,是我拿下的第一座城,平岳城。”
  “平岳城?”他一愣,“不是寒沧关?”
  然而眼下,他不想听这些,北燕严寒之地,到了冬季,这城郊外的一片死地寸草难生,难以隐蔽,若他抱着谢澧兰还能有紫电青霜的脚力,他现下完全可以钻入灌木丛,可惜来不及。
  北燕人到底还是不傻,知道那马上没人,转身便会兵分几路。
  卫子臻能做的,就是带着谢澧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索阳。
  然而他能想到的,北燕人自然也能想到,只怕已循着路经前往埋伏了,他弃了大道,暂时奔往小路。
  “要是没有你这个包袱,本王岂会像此际这么狼狈?”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早在阿九死时,除了这天下,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撑着这口气的了。
  但这话听起来却像是埋怨,谢澧兰虽将头埋在他怀里,闻言却还是嗤笑了声。
  “将军弃了我,要全身而退,自非难事。不如便在此刻,杀了我吧。”
  卫子臻的脚步差点因为这句话停驻,他的心泛起难以名状的异样,可是谢澧兰的脸色这么苍白,却这么冰冷,他便知道,他是认真的。
  然而就连他也不知道,他要留着谢澧兰做什么。
  北燕王并不十分看重这个儿子,他分明早就看出来了,留谢澧兰作质子,犹如鸡肋,无用而已。更何况,他本来就不喜欢那些阴诡之事,杀他留他,并无分别。
  “谢澧兰,你献了索阳,转眼又拿下平岳,难道就是为了这么叛国卖民地死?”
  怎么会有这种人?
  卫子臻以为他的求生欲非比常人,所以才能献上一城,忍着屈辱到他营中,甚至替他谋划。他一直以为谢澧兰是如此渴望着生的。
  “呵呵,人之一世,总想着任姓一回啊。北燕王对不住我,我当然要以牙还牙。”谢澧兰的气息细得几乎不见了。
  卫子臻彻底愣了。
  是谁曾那么说呢——
  “被那些条框束缚久了,孤偶尔也想肆意一回。”
  独孤九在月州,第一回任姓,买通了几个五岁孩童,让他们提着臭鸡蛋在礼部尚书的门口砸。
  最孩子气的殿下,最意气飞扬的殿下。
  卫子臻来不及更深入地回忆那一段往事,身后,马蹄声终于又纤毫不差地传入了耳中。
  “呵,不死心的北燕人。”他发狠一样的看着怀里的少年,“今日就算我拉着你一起死,也绝对不可能放虎归山。”
  一面缓坡清晰地出现在面前,卫子臻度量坡高长度,抱着谢澧兰跳下去,以损伤两根肋骨为代价,倒也值当。这面坡,策马难行,他可以再争取更多的时间。
  卫子臻将少年放了下来。
  谢澧兰的双脚着地,又不着痕迹地退到了他的侧后。
  因为他需要确定,如果现在临坡一脚,就能结束卫子臻的姓命,他应该果断地下腿。
  他算准了一切,一路上伪装伤病缠身拖着他,甚至算准了卫子臻会抱着他到这里来。只是他唯一没算计到的是,卫子臻竟然真会因为他耽搁到了现下这种地步。
  这是最好的机会。
  谢澧兰的眸光微微一冷,面前雪花在暗色里纷乱,落满了卫子臻的白发银丝,他好似还在专注地算着如何下这陡坡。
  只在这一瞬了,为了蓄力,他已经又后退了半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受给了小攻一支箭,小攻问:我射在哪儿?
妈呀,作者君自己写着写着就污了哈哈哈。
小卫和小谢在一起了,一定把这段重新来一遍!哈哈哈~
 
  ☆、同生共死
 
  但谢澧兰的这一脚终究没有踢下去。
  他的身体之弱,似乎远超出了自己的估量,这一腿腾挪得太慢,若是这样卫子臻也不能察觉,那他便枉为镇北王了。
  可最后却是,说时迟那时快,谢澧兰的腿才提了一尺高,卫子臻鹞鹰返身,迅若惊鸿紫电,他已经勾住了谢澧兰纤腰可怜的一把腰,绀紫色的披风震落一袭雪花拢入了他,谢澧兰来不及惊呼,那一瞬间被横拦着滚下坡去,脊背顺着冰凉的青岩,撞得肺腑拧结生疼难耐。
  卫子臻要害我姓命。谢澧兰意识涣散之间,这么想道。
  雪坡上交缠的两道身影,下落时难解难分,缠了生命的藤,结了网将其间的人寸寸蚕食鲸吞。
  “谢澧兰?!”他迷离地半睁着眼,正看到身上伏着一个喘着粗气的男人,双眼爬满血丝,掩不住惊恐忧虑。
  “我还没死。”谢澧兰虚弱一笑,深黑如点漆的眸蕴藏了他看不出的冷意。
  卫子臻扶着他贴着石壁靠过去,脚下是一块硕大无比的青岩,稍有不慎便会脚滑摔倒,卫子臻浑身仿佛浸在水里,冷汗外冒,一只手摸到腰间缠着的软索,解下来,勾住坡上的半截枯枝,另一手托着谢澧兰的肩抱着他艰难行进。
  “给本王睁着眼睛!”
  那么怕他睡去,那么怕他一睡不醒。卫子臻的心难以抑制地颤抖。
  若是会呢,同阿九一样……
  不,阿九不一样,阿九早已尸骨无存了的,谢澧兰,他不会是第二个独孤九。
  谢澧兰唇色发白,沾了雪的晶莹,也阻不了干涸的裂势,卫子臻经年行军,从未觉得军旅生活是一种磨难,可是看到这样的谢澧兰,竟动了恻隐之心。
  他紧攥着绳索,不知是叹息,抑或只就事论事,他说:“你这样,是该长在月州的锦绣繁华里的。谢澧兰,你吃不了苦。”
  他看着少年精秀绝伦的面貌,心道:也没有谁真的舍得让你吃苦。
  摸索之间,卫子臻探到岩壁上的空洞,软绵绵的一层雪,伸掌一推,便将其凿穿,竟是别有洞天,里边的空间宽敞,能容纳数十人,他喜上眉梢,抱着谢澧兰进洞,“先躲一躲。”
  天色空濛,不知尽处的灰暗,藏匿着如何的危险与绝境。
  寒沧关的守卫在查阅四周发现并无异状之后,有另一头的骑兵发现了卫子臻的紫电青霜。于是一行人拨转马头,并未久做逗留。
  卫子臻怀里的少年,温度在渐渐流失。
  “好冷。”他哆嗦着唇瓣,浑身都在颤。
  卫子臻正要将他搂住,却被谢澧兰推开,“别、别过来!”
  他一怔,苦涩地看着意识已经混沌不清的少年,然而一低头才发觉,自己身上仍旧披着一身铠甲,浸了雪水了,难怪冷硬如铁,可他的四肢纵然无感无觉,也没什么可怕。否则,冷觉盖不住痛觉,他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谢澧兰。”
  谢澧兰僵着五指蜷缩起来,岩洞滴着水,卫子臻看到这样怯弱发抖的谢澧兰,竟怔了怔,难以言喻的感觉,严丝合缝地将那颗旱死久矣的心勒得血肉模糊。
  他解下披风为他盖上,将他带往尚未漫水的地带。
  “今晚风雪太大了,也辨不清路,明日一早,我带你回去。”
  谢澧兰不理睬,他便继续道:“我的承诺,千金不易。”
  这是谢澧兰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空寥,悲怆,野外群鸟失声,天地间似乎亘古以来便带着这样一种绝无转圜的死寂。
  谢澧兰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塞外蓬断草枯的严寒苦境,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晕迷之后,还有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但当他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睡在干净整洁的军帐之中,身上穿着贴身的亵衣,棉被覆着底下的暖热,他的脸色有些奇异,未几,被子下被他拉出一个肚囊来,里边灌了尚有余温的热水。
  他回来了?
  宛如失忆一样打量周遭,没有一个人。
  他想找回昏迷前的记忆,但几乎没留下多少,卫子臻的那句“千金不易”,也只隐约依稀记得一些了。
  “王爷,您的肋骨断了三根!怎么回事?”原嵇是帐下参军,见主帅身负重伤,自然该当一问,可一见卫子臻这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架势,便又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了,便换了一问,“那紫电青霜呢?”
  那是卫子臻的宝马良驹,是随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更是当年,九殿下让他在千里马的马厩之中挑选的一匹。
  提到这匹马,卫子臻才稍有些动容,不过也没持续多久,他才方动了胳膊,便牵扯全身,地崩山摧式的剧痛拉锯着全身的肌肉和筋脉齐齐作痛起来。
  他撑着床榻汗滴如雨,原嵇皱着眉无奈道:“王爷是全没把自己的姓命当姓命在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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