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美人鉴 作者:灵修一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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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这种事,自然是要亲力亲为……如何,你可有话要说?”
顾陶瞪了她一眼,轻蔑一笑,不置一词,将目光投向了碧海烟处。
阮媚冷冷地看着她倔强的背影,道:“你们两个,把她扔下去!”
侍卫有些为难地说道:“大小姐,春月禁止杀生,您这……不大好罢?”
“我杀生了吗?分明是她练功过度,神思倦怠,自己掉下去的!”侍卫会意。
顾陶看了一眼琉璃瓶,阮媚道:“你这蛇,我可舍不得做蛇羹……它可是个宝贝呢!哈哈哈哈哈——”
顾陶抓住此刻,给花花递了个眼神,随后便被侍卫投了下去。
白色烟雾轻轻扑腾了一下,碧海烟的水雾便恢复为往日的青绿朦胧。阮媚得意一笑,带着侍卫回去了。
眼皮很沉重,睁不开……顾陶的脑子里炸哄哄的,响起君伫的话来。那是在她被验出没有任何灵力后,却仍不肯离开春月的第二天,她去求见了君伫。
“春月从不信奉任何歉意和无能,你在阵法上有些小聪明,可你天生灵力低微,不适合修仙。再好的阵法,若是没有灵力控制,只会缚住自身,成为别人的利器。”君伫脸色如常,语气中听不到一丝惋惜。
的确,苏离权等人都赞顾陶阵法精妙,在走尸林和生死局中,已经见识过她的实力。但他们却忽略了极为重要的一点,走尸林中,顾陶布四方阵,以血为燃料,虽然厉害,时限极短且阵法漏洞极多,血阵对阵主的身体也会产生反噬,现在顾陶的身体都还未复原。布置八卦阵时,若不是有须长风的灵力为引,阵法根本启动不了。在生死局中的阵法并不是她布下的,而是她发现的,布阵者早已在阵中倾注了巨大的灵力,她顶多算是催化剂,催动阵法启动,却不是关键。
“你破了生死局,实在难得,但春月内门从不招收灵维以下的弟子……”君伫一语中的,顾陶无法反驳。
“或许你想入别的散仙门派,当个外门弟子……”
“不,”外门弟子的资源和锻炼都极其有限,从外门到内门,她等不了那么久,花花更是等不了,“我要入内门!”她语气坚定,似乎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这番语气,让君伫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师父,也是如此执着。
“修仙这种事,一看天分,二看机遇,三看资源,努力和勤奋不过是必为之事。”他这一番话,都意有所指,告诉顾陶她没有修仙天分、资源和机遇,就算努力和勤奋,也不过是枉然,顾陶怎能不明白?
“那我们不妨打个赌?”顾陶目光如清泓,澄澈且灵动。
“哦?”君伫倒是来了几分兴趣,“可是你凭甚么要我接受呢?”君伫并不按照她的路数来。
“你似乎很是怜惜长风兄呢!”顾陶幽幽地说道,“若是你肯与我打赌,无论输赢,我都将他的过往告诉与你,好教你不再悬心。”
这个小姑娘,原以为她不谙世事,懵懂莽撞,却如此善察人心,“长风的过去,你以为我不知吗?”
“您修为到如此地步,自然有法子知道,可是却只能窥察一二,却不能知其全貌……”这也是观微术的弊处,若想窥探人的记忆,只能看见零星片段,并不能知晓全部,纵为神仙,也不能随心所欲侵犯凡人隐私。“但,我却知道。”
“你?”君伫以为她在诈他,不以为意,便想用观微术查看她的记忆,却是一丁半点的东西都没查到,他面色微凝,“罢了,若你能在十天内凭借自身力量达到灵维,我便让你入了春月的外门。”
“我与你赌,我在十天内能达到铜维。届时你要让我入内门!”
君伫冷笑一声,“好,既然你如此坚定,我便允了你!不过你若是做不到,以后也莫要来春月求学了,可行?”
“好!”顾陶一口答应。
十天内从毫无灵力到灵维,已是难得,春月纵然灵气深厚,但从零基础到铜维,第一,以顾陶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突然的灵力爆涨,第二,天帝曾与她说,若是再要修仙,以她以往的罪孽,必然会伤身折寿。而这第二点,只有顾陶一人知晓,连哥哥也不曾告知。
顾陶撑着身子,挣扎着,从水滩里爬起来,浑身已经湿透,头发也黏搭搭的。
她没有生火,只是找了几根木柴,将外衣脱了,晾在上面。山洞间的水滴滴落在地,回声很是清楚。顾陶的身子很冷,头也不似先前那般发热了。她捡了个石块,进去山洞里面,洞内阴暗氵朝湿,她忍着冷,不停地画着,嘴里还哼唱着甚么,半个时辰后才停下,出来坐着。
老实说,她在乌啼村的那段日子,虽然有过伤心失落,但只是一小阵子,后来伤心过了,也就照常生活,对花花的思念也并不十分深刻,没有与花花死别时那般灰心。后来遇见了那赤练王蛇,心中的愧疚不忍、爱慕心疼又升了起来,所以她才认定那蛇便是花花。两人联誓之后,在一定距离内,会彼此牵挂和担心,可分开后,各自情意便会恢复正常。
顾陶本不是长情的人,与千花明联誓实属意外之举,而后虽未曾后悔,但也并不高兴。她不喜欢这样的束缚和牵绊,她情愿自己被万人唾弃,也要活得自由自在。此时花花不在身边,她又恢复成九天战神原本的冷心冷意,随姓随喜,还开始起了解除联誓的心思。
“我欠他一条命,应当还他……”花花在走尸林咬了那尸王,它还只能偶尔化成人形,灵力并不深厚,已被尸气反噬。而成为春月的内门弟子,便能得到一颗回元丹,修复它受损的灵元。容与那边,有颜安藏为他运动疗伤,救护得及时,灵元已经好了大半。可花花这边,发现时尸气已经侵入得有些深了,运功逼毒也无济于事。春月不会白白给人恩惠,她必须要成为春月的内门弟子,得到回元丹。
“如此,便算是两清了罢?这样,我亦可以自在于这天地间了……”顾陶这样想着,心里舒坦和轻松了些,但随即,又感觉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想着应该是联誓的作用,将其强压了下去。她在水潭的山洞里,坐了一晚上,还算是没有遇上甚么危险。
阮媚这边,将顾陶投下山崖后,便很是高兴地回去歇息了。但她晚上沐浴时,发现自己的手臂上,爬满了细细的黑色纹络。随行的大夫看了,说不知是甚么病。她又请须长风过来,须长风碍于同门情义,帮她看了看,一看脸色便不好了,告诉阮媚她中了尸毒。
“怎会、怎会如此?”阮媚想起顾陶之前冰冷的眼神,急忙问道:“这毒大概有多久了?”
“大约两三个时辰。”
阮媚与顾陶见面时,大约是申时左右,现在是戌时,相隔两三个时辰,时辰上也合上了。只是,顾陶是如何将毒下在她身上的呢?
“阮小姐,你可是想到了甚么?”须长风见她神色有异,心中不安。
“无、无事。师兄,这毒可有法子解开?”
“你中毒不深,我给你几颗驱毒丹,按时辰服下,一个月后也就好了。幸亏发现得早,晚个两三天可就要动用回元丹了。不过……”回元丹这东西,便是他也无法轻易拿出。须长风及时止住,起身离开,阮媚送了送,回到屋中,折腾了一两个时辰,她也乏了,得知自己无恙,便睡下了。[ 加上些甚么]
容与知道顾陶有贪凉的习惯,以前仗着仙体,不怕冷随意些也没甚么,可眼下成了凡人,饮食起居上还是得顾着些。在临睡前便来到顾陶的房门口,敲了三下未有人应,心中隐隐察觉出甚么,便推开门,提灯照亮了屋子,可屋内并无一人。
“莫不成去练剑了?”容与暗道,可看着床头挂着的剑,他眼神一冷,心里觉着顾陶可能是出事了,便要去寻,刚出门口,颜安藏便迎了上来。
“容与,你可是要去寻顾陶?”颜安藏似乎知道他要干甚么。
“嗯。”
“顾陶托我给你封信,说你看了信便会明白了。”颜安藏将信给容与。
容与拆开信封,只见纸上写着:“兄长亲启:我与君伫打下一赌,要在十天内修到灵维级别,方可留于春月内门,且不可借助旁人之力。兄长收到此信时,我已去了历练之地,十日后必归。顾陶。”
顾陶的意思,容与自然明白,可她旧伤未愈,又这般逞强,自己怎能放着她不管?他敛下神色,道:“安藏兄,多谢你,且请回去罢!”他不愿叨扰旁人。
颜安藏知道他的心思,心中微微有点生气,但因为知道他的姓子,便道:“我已用追踪之术查探过了,全无她的半分消息。顾陶若不是离开了春月,便是去了一处有深厚结界的地方。”
“深厚结界的地方?”春月大大小小的试炼之地,结界多不胜数,若要一个一个去寻,破费时间。容与的食指微微点动,他有时想问题便会不自觉地带上这个小动作。
颜安藏道:“天还有几个时辰变亮了,早上再去见师父罢。此时去见他,他不会应的。”
容与想了下君伫素日里对谁都不冷不淡的态度,点点头。
第36章 云中有君少司月
水潭中开始冒气大大小小的泡泡,顾陶灭了火,收敛气息,麻利地穿好外衣,躲到石壁后面,静观其变。
那水潭冒了一会子泡便安静了,顾陶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仍是没有甚么东西出来,她略感奇怪,便小心翼翼地走到附近。这时周围深青色的泥土开始碎裂,顾陶想踏出去,可石壁处开始崩塌,坠落下坚硬断裂的石块,唯有水潭附近安然无恙。
她屏息注视着水潭,水波开始流转,从中心漩涡处慢慢升起一个东西—一个形状如牛的野兽出现,浑身青色,没有长角,只有一条腿,待它身子全貌出现于水面之上,本就不太明亮的碧海烟下开始变得浑浊昏暗,地动山摇,山石崩塌,草木摇落,大有摧枯拉朽之势。
可是顾陶只能站在水潭附近百步以内,以确保不会被掉落的山石砸中。她定睛看着这怪物:浑身青色、独腿无角、眼睛像两团青色的火,这不正是她以前去东海平叛时见过的野兽夔吗?当时她追赶逃兵到东海流波山处,此山在深入东海七千里的地方,山上有一种野兽名夔,出入海水时披风戴雨,吼声如雷。她见这种野兽稀奇,便与它战了两个时辰,其实只需半个时辰便可解决,不过她不熟悉流波山地势,这野兽又颇为狡猾,才耗费了些许时间。后来,她用这兽的皮做鼓面,再配上雷兽的骨头,制成的雷鼓,敲击之声能穿到五百里以外。正巧碰上了雷神白泽,想起他新晋雷神时自己还没送过他甚么,就将这鼓赠予了他。白泽也不忸怩,只道了声“多谢”,便回去值班了——多么尽职尽责的好神仙!顾陶在心里感慨道,也回去饮那玉露琼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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