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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如蝶 作者:七夕到底有多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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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水的将近两个月时间里,我没有上过网,哪里能知道这些?我实在没想到,在老韩给我说的平静表面下,竟然这边暗流汹涌!可以想见,目前竞选的程度,相互间的争斗居然这样惨烈!
    “据目前掌握的材料来看,这些东西都是张文清和一个叫田真真的女人做的文章。不过,你放心,老林已经让人跟那些网站打过招呼了,也派了不少人专门守在网上封杀这类消息,凡是这事的所有帖子和文字不许露面,见一个删除一个。我也通知了你们辖区的派出所,白天晚上都有人在各条路上蹲守巡视,看见发放这类传单的人,马上没收东西,并且予以口头严重警告。”
    “田真真这样做,我能想得通,为什么张文情也要这样做呢?老韩说,这次的候选人当中就没有他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老韩没有跟你说过吗?一开始,的确是没有张文清,后来,一个候选人叫张德海什么的,不知道怎么搞的,中途退出了,张文清就顶了上来。现在村长这个位子,目前基本就是张文清和老韩在争。前段日子,老韩一系列的手段很是凑效,什么公开村务呀,竞选宣言传单呀,发放打火机饮水杯这些小礼物呀,跟其张文清相比,明显占了上风。就是为了打击老韩,张文清跟这个叫田真真的,他们真不是东西,竟然下起了黑手,做起人身攻击来了!”
    古龙曾有一句名言:一个高手,打败他的往往不是真正的敌人,而是最了解自己的朋友。也许因为省政府北移,在荫水坊日益成为副主城的时候,张文清早已不甘心再为老韩鞍前马后效力,也许,在更早的时候,他已经虎视眈眈村长这个位子了。
    “小辉,你以后也要小心有人搞你,尤其是出门的时候,当心有些人狗急跳墙,搞不过老韩,再下你的黑手。”
    “搞我?”我凄然一笑。
    “当然,我是搞刑侦这一行的。啥事没见过?啥事没听说过?有些人见利忘义,张文清肯定是这一类人。你知道不知道,为了拉选票,张文清现在已经开始倾其所有,投入了三百多万,据说,他开始启用购买选票的方式,每张选票七千元!”
    “这不触犯法律吗?”我惊愕地张大嘴巴。
    “现在还没有相关的法律和法规限制这样的购买选票。小辉,你也是学生出身,你知道有句话是‘法不责众’,人家都是暗箱操作,自古以来的控诉受理程式都是民不告官不究。再说到选民,谁会傻到拿了别人钱还再去告人家?”
    “那,我哥要是为了获胜,得花多少钱?”
    我不由为老韩捏一把汗。
    “最少也得这个数!”
    陈汉章伸出一个巴掌。
    “谁都明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个道理。张文清七千,你哥就得八千,你哥八千,也许张文清就得九千,等张文清九千了,你哥就得一个整数!除非有一个人扛不住,要求和解,否则,就有人会被扛倒!”
    这是一场残酷的游戏,想想就让我头冒冷汗。
    在坊间,我见过一种叫“扎金花”的扑克牌赌法。下不限注上不封顶,两个人都扣着自己的三页牌,谁也不知道自己和对方牌的大小,只是你来我往都不停地往自己面前摔钱下注,直至有一个人喊停。喊停的一方,一般都是看到对方面不改色跟自己沉着应战,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开始心虚了,也可能是自己押光了家底。当对方揽净自己所有的钱扬长而去,他颤抖着手翻开双方的牌,往往看到自己的牌是最大的豹子或者最大的同花顺,而对方的只是一堆小得不能再小的杂牌,那种效果真是一种落差极大的讽刺。
    照陈汉章这样说来,目前摆在荫水坊村的这次村长之争,明明就是在老韩和张文清两人之间设立的一场豪赌!
 
  ☆、298
 
想着老韩目前处在风口浪尖,想着他这段时间,每一次打电话来都在轻描淡写地报喜不报忧也图安慰我,我不免低下头来,心中五味杂陈。
    仅仅是一次村长换届,竟然演变成了一场残酷的战争,不见硝烟,却也硝烟四起,不见战火,却是战火连天。这却是活生生的现实,又像是一部虚幻的影视剧。
    从医院出来,感到很累,这才想起来,我整个晚上已经没有休息过了。
    看看时间,已经五点过了,我拨通了老左的电话。
    “小辉,咋这么早?”
    听声音,感觉他并不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你不会是一夜没有睡觉吧?哥?”
    “呵呵,有事吗?”他不置可否,却来反问我。
    “我想去你那儿。”
    此时此刻,除了老左那儿,我并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你在西安?”老左大吃一惊。
    “嗯。”我应着他,连自己也听得出声音很弱很涩。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用,我刚从陈汉章那儿出来,我自己搭车过去就行。”
    街上很冷,我的脸颊冰凉,街灯弱弱的光线照过来,每一句话说出来,我几乎都能看见白色的热气在向上冒,我不由得搓搓手和脸颊。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我没有很厚的衣服可穿。刚才出来的时候,陈汉章要小刘送我,我谎称自己是开车出来的,车就在楼下。
    挂掉电话,伸手挡了一辆绿色的比亚迪。康复路和长乐路上,有几个环卫工人在清扫街上的树叶,扫把落在地上的声音很响。北大街莲湖路上,也有几个谁家的老人在缓缓地慢跑着。初冬的西安城里没有人来人往,街上很安静,商家的店铺外霓虹闪烁大门紧闭,大多数人还在香甜地做着美梦,而我的老韩,在他的老屋,是不是又在经历着一个长长的不眠之夜呢?
    在这安静的表象下,究竟谁家欢乐谁家愁,谁家风生水起,又是谁家苦心经营,谁家最后只能黯然隐退呢?
    到玉祥门房子的时候,老左虚掩着房门在等我,听见响动,他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青菜肉丝面。
    “快吃吧,你肯定很饿。”
    不用客气,我接过碗,坐下。
    见我狼吞虎咽吃完,老左递过来一杯热水,“咋穿得这样单?就是没带衣服,也应该买几件啊!”
    我苦笑,“网站和传单的事情,你咋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吗?你能解决什么问题?再说,不告诉你,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老韩是再三叮嘱我的。”
    想想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你好好的在天水呆着,咋就跑回来了呢?这要是被老韩知道了,不急死他才怪呢!你呀,咋就不能给他省一点心吗?”
    老左从没有埋怨过我,这一次,很例外。
    “哥,这段时间,你只去过荫水坊一次吗?就见过老韩一次吗?”
    西安城里,就是谁也信不过,我也只相信老左。
    “哪能呢?我经常去的。想着你在外地,你想帮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尽可能去多看看他,看有没有啥事能帮忙。”
    我掏出三张卡,递过去,“工行的那张,是你的,我没用,你自己收着吧。农行的这张,是老韩给的,装修完房子,还剩十二万。这张建行的,里面有二十八万,是我的。你有空了,把这两张卡交给他。”
    “你自己咋有这么多钱?”老左很吃惊。
    我凄然一笑,手指上面,“你忘了,你当初为了这房子给了我一部分钱,还撒谎说是你亲戚要买。其余的,是我以前的收入。本来搬到雅馨园去,要把这钱当买房钱交了,老韩却是死活不要,我本来就打算等以后皓皓大了,用来给他花的。不过现在老韩一定正用钱,也就顾不了许多。”
    老左说,“也好,我把这几张卡全都替你给他,在这节骨眼上,但愿我们的苦心都没有白费。”
    “你下来有啥打算?”老左收起卡,问我。
    “我也不知道,只是自己在天水呆不住,我真的很想回雅馨园,就想跟老韩在一起。”
    “可你真的不能回去,你要听老韩的安排。这样吧,你先好好睡一觉,等我下午回来,我送你去天水。”他不容我反驳地说。
    “他还好吗?瘦了吧,黑了吧?”我担心地问。
    “你这不废话吗?谁放到他今天的这个位置,不给扒层皮才怪呢!”老左轻轻摇头。
    心疼起来,为老韩。想起张文清,我恨得牙痒痒。
    “去睡吧,还说老韩呢,看你的脸,谁见了都心疼。”老左笑起来。
    躺在床上,抽了一支烟,想着当初在这屋里和老左住着,也是在这张床上躺着,怎么上网时就碰见张文清呢,想着在楼梯上碰到老韩,想着汽车北站旁边又意外和老韩那次邂逅……一切的一切,难道说,真的是命运早就给我安排好了?想来想去,竟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困意袭来,脑袋慢慢沉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看来电,竟然是大哥打过来的。
    “老三,你还在天水吗?”
    想着自己是偷偷跑回来的,我应付着说,“在啊。你到华县了吧?”
    “到了。”大哥咳嗽了一声。
    “你旁边咋那么吵?”我问,大哥旁边好像有不少人。
    “嗯,没啥,都是咱们一些乡党,在问这问那。对了,你别胡跑,老韩给我交代了好几次,让你没事就搁宾馆呆着,你乱跑的话,我是没法给老韩交差的。”
    我笑,大哥非常少有地关心起我来了。
    答应着挂掉电话。老左上班去了,房间里只有墙上的石英钟在嚓嚓地响着,我翻了一个身,拉开被子捂住头,又掉头睡去。
    再一觉睡醒,厨房里传出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老左正在做饭,看看窗外,天都黑了。去卫生间小解,老左喊,“你醒了?客厅桌上放了几件衣服,你试一试,看合身不。一会儿洗脸吃饭吧。”
    打开桌子上的几个纸袋,是一件烟灰色的翻领厚毛衣,一条羊绒毛裤。在身上比划一下,大小正合适。
    老左依然很清楚地记得我衣服的尺寸。
    等我洗完脸,饭菜已经上桌。
    老左说,“吃完饭,我送你去火车站。票已经买了,不是我撵你走,是这时候你确实不适合呆在西安。”
    我埋下头只吃饭不说话。一种莫名的悲情溢上来,在我心头,雾霾一样萦绕着。生平第一次,我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是一种负担。
    九点多,我和老左到了火车站。
    月台上,攥着车票,再回望西安,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放心,老韩不会有事的,我会尽力帮他。”,老左拍拍我的肩,说完,他从皮夹克上面的兜里掏出来一个信封,“这儿还有一万块钱,你拿去先用。要是不够了,打电话说一声。”
    见我没有接,老左把信封塞到我怀里,又替我把上衣拉链拉好,笑着说,“记住,忍一忍,啥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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