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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如蝶 作者:七夕到底有多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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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等老韩来问,我得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老韩!
    想当初,接受老林的东西我原本就不是想占人家啥便宜。我本来就不是那种贪财的人,如果不是你老韩在我问起老林的时候欲盖弥彰,我何必想私下了解老林呢?你老韩和老林之间要是没有什么事,何必在我面前讳莫如深呢?
    十一点多,听到了老韩的开门声。
    坐在客厅里抽烟等着老韩的我像受了惊的小鹿一样窜到门口,一把搂住他。
    老韩吃一惊,“咋啦,你这是?”。
    现在回想起当初的情景,我觉得自己真的像个小疯子,时常一惊一诈的,给老韩猛不防带来很多惊诧。可是当时我真的就是这样,动不动随着自己性子做事情,给老韩平添了很多烦恼。
    搂着老韩,他的身上还带着寒气,肩头还有几片落雪,短短的寸头上粘着些许雪花消融后的水珠。
    “哥!”,我呜咽一声。
    “哎”,老韩应我一声,见我搂住他,见我正把脸紧紧地贴在他胸膛上,他就伸手来抚摸我的脸,摸着摸着,托起我下巴,就来亲我。
    我躲开他的唇,却不舍得离开他的怀抱。我就用脸不停地在他脸上蹭啊蹭啊,蹭得我自己欲火难耐,下面很快就直了。
    “谁欺负你了吗?给哥说!”老韩感觉到我今天有些异样。
    “你今天还想洗澡吗?”,我没有回答他,“要是不想洗了,我给你洗洗脚,咱们床上说话。”
    “只要你不嫌哥身上臭,随便你啦!”老韩笑起来。他在我脸上轻轻吻过,拥着我朝卧室走去。
    到室内,打来热水,我把老韩推坐在床沿。蹲在水盆边,我开始给他脱袜子。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喜欢给老韩做这些细微的事情。或许爱情就是这个样子,当你心里有了一个人,你会觉得他任何地方看着都顺眼。他的鞋子,他的袜子,他换下来的内衣内裤,你永远不会嫌脏,你会甘心情愿甚至非常渴望为他打理一切,连给他洗脚这样的过程,你都会觉得是一种幸福的享受。忽然,我就想起下午老左说过的话,老左啊,老左,到现在我总算明白你了!
    “臭脚丫子,还是哥自己来吧。”,老韩见我托着他的双脚往水里放,笑着开始阻止我。
    “臭啥臭?昨天才洗过澡的!热水洗洗,解乏!”,我毫不理会,“再说,你再臭,我不嫌,我乐意!”
    老韩哈哈大笑,“你个犟怂!”,笑完,身子向后一倒,睡在床上,任我折腾。“哎呀,哥也不知道上辈子咋修来的福气,就让哥这一辈子有了你!以前就算吃点苦受点罪,值了!”
    说完,还舒舒服服伸了伸懒腰:“随便洗洗,赶紧上床,不是还有话说吗?”
    老韩的皮肤白皙,挽着的裤管露出他结实浓密的小腿肚,腿毛只绵延到脚踝处。脚不是很大,从大拇指到小指,依次从长到短,指甲盖个个圆润而饱满,在一盆清水里煞是好看,我托着他足底的时候,那种肉感让我心里充实。
    我揉搓着他的脚背:“哥呀,前天我在钟楼附近看见老林了,他还硬送给了我一件东西!”
    与其一会儿他来挤牙膏式地问我,不如我先七蒲蓝八簸萁全部倒给他。
    “老林?送你什么?”
    老韩像被马蜂蛰了一下,从床上一下子坐起来,他的脸孔迅速红涨了。
    跟老韩呆了这么久,尽管他在我面前很是发过脾气,我也亲眼见过他对小豪的那次狂扁,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今天这样的紧张和惊慌过。
    “是啊,在开元商城我去闲逛,碰见了他。他送了我一件小饰品,翡翠蝴蝶。”
    老韩这样大的反应,是我万万没有料想过的。一时间,我像个知了错的孩子,在家长面前啥都不敢隐瞒。
    “他都给你说了些啥?那东西呢?我看看。”
    老韩竟然忘了我正在给他洗脚,站了起来,逼视着我,忽然他那眼光中就充满了我分辨不清楚的情绪。我只看懂了一些,似乎是愤恨,似乎是无奈,似乎是怨忧,似乎是不平。
    被老韩忽然爆发出的表情震慑了,我像一只伏在枝头正在狂热嘶鸣的秋蝉,忽然被迅疾的冰雹砸了一下,嘎然噤声。
    “你说话呀!”,老韩气急,啪地一声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拍了一下,“你想气死我急死我是不是!”
    “他也没有说什么。当时他硬送我一件翡翠的小饰品,还有一张名片。东西丢了。”,我偷偷瞟了一眼老韩,低下头,小声说。
    “丢了?”老韩不解,仍然那么大声。
    “是丢了。本来我想把那件东西出门就扔了的。结果,刚出门不久,那东西自己就不翼而飞,肯定是被人偷了。”
    “你要我说你啥好呢?小辉啊小辉,你不是个贪财的人,这个,我是知道的。可是你凭啥就拿人家一个陌生人的东西呢?你不知道人家啥来历,可你不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吗?这个老东西,手也伸得太长太快了吧?”
    老韩不顾着没有穿鞋,从水盆里跨出脚来,从床头柜上摸来香烟和火机,点燃烟,来回光着脚丫子烦躁地在卧室里走。
    我在一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陈汉章今天晚上也是为这事跟你说啥了吗?”,老韩忽然停下来,瞪着我。
    “他要我给老林打个电话。”,我老实交代。
    “一个个咋跟鬼一样啊!”,老韩的眼睛睁大了,狠狠地咒骂。
    我的眼泪就下来了。
    都是我惹的。我也太多事了吧?跟老韩好好的,干嘛要知道那个老林呢?不管他陈汉章和老林,也不管他张文清,他们一个个即就是帝王老子又能怎么样,不都是老韩的过眼云烟了吗?要是我不想了解这个神秘的老林,我怎么会要他的东西?哪里会让老韩现在动这样大的肝火?老韩是暂时不想给我说他过去那些七七八八的事情,他不说,肯定有他不说的理由,那些过去了的东西,难道足以让我和老韩劳燕分飞吗?
    一根烟没有抽完,老韩掐灭烟头过来揽住我,“小辉,算了。洗洗睡觉吧。”
    我站着没有动。
    老韩笑起来:“咋啦?还跟哥生气呀?哥就这个臭脾气,你也别计较。不是说要给哥洗脚吗?快去打水,哥还等着给你洗脚呢。”
    心里就是再气不顺,也抵不过老韩的一个笑脸。满腹狐疑着,我重新打水给老韩洗脚。
    等给他擦干,老韩非要给我洗脚不可。
    “‘两口子’之间可没有隔夜话的啊,”老韩看见我脸上还没有个笑模样,摁住我,硬把我脚塞到水盆里,我说我洗过了也不管用,“你不是想知道哥和老林的那些事情吗?哥以前没有给你说,是因为哥不想提他。既然现在他这样了,不说,你心里总会有些疙瘩的,上床后,哥慢慢说给你听吧。”
    “哥,是我不好,我不该过问你的这些事情,也不该有那好奇心。”,这世界上,能掏心的话,现在,也只能给老韩一个人说了。
    “呵呵,好奇心很正常,像你这年龄,不好奇才奇怪呢。”老韩道。
    收拾了地面,上了床,关灯。
    窗外飞舞着雪花刮着凛冽的寒风。
    床上,我依偎在老韩的胸口,捏着他的手,听老韩开始讲述他那过去的事情。
    那些遥远的记忆,开始像铺天盖地的大雪一样,纷飞着老韩的思绪。在那青葱的岁月,那份悸动和热望,曾经让我的老韩在那个年月里热情飞扬,又黯然神伤。
 
  ☆、198
 
武威,古称凉州,为河西走廊东端之咽喉。公元前121年,汉霍去病西击匈奴大胜,一时有“武功军威”之誉,这座军事重镇由此得名。
    以前去新疆,当火车驰过那莽莽的祁连山下的时候,我只是知道有武威这么一个城市。我从没有在武威逗留过,只是在后来翻到地理杂志,知道这个城市的招牌名片就是马踏飞燕,知道武威有非常著名的西夏碑,也知道有一座非常大的庙宇——文庙,知道那个千年古刹有千年松柏万年槐,知道那庙宇内的碑文在书法艺术领域也占有极高的地位。
    老韩服役的地方离武威还有几十公里,就在那祁连山脚下。
    空闲的时候,我可敬可爱的老韩经常会到小山头上小坐。日傍西山的时候,松涛阵阵,往往,他也会坐到皓月从东方升起,当露水打湿他的绿军装才回营房里去。
    老韩说,他和老林的一切恩恩怨怨要从和陈汉章的事情说起。
    以前,老韩给我讲过他和陈汉章那些破事。可是,当时,他讲得是那样地粗略,而今重翻老账,牵扯到老林,我再细细听一遍。
 
  ☆、199
 
山风呜呜地吹过来,松枝在头顶摇晃着,几只不知名的野鸟呼啦啦从旁边掠过,我的老韩直冒冷汗。
    尽管这个陈汉章以前是无数次地在他的梦中出现过,他也曾不止一次希望有一天在这山头上出现他们两个人紧紧拥抱的情景。可是当他在这最尴尬的时候,陈汉章却用一种他从来不愿意看到的方式逼视着他。
    夕阳像个大火球,把整个天空染成火红色。陈汉章的脸上有着非常复杂的表情,他为自己刚才的话得意,他知道没有人此刻可以不受他控制,我的老韩现在只有就范。
    “我可以给你看,但是,你看了以后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我的老韩松开了手。
    “你啰嗦什么?先看了再说!”,陈汉章暗暗发笑,在看见我的老韩清洗下身后,他已经考虑好了,他就打定主意吃定我的老韩,他知道,老韩非给他看不可。
    “那不行,你不先说好,打死我都不能给你看的!”,我的老韩天生的倔驴脾气,陈汉章早有领教。
    看着老韩那样地执拗,又是那样的紧张兮兮,陈汉章好气又好笑:“都是男人嘛,看看又不会给你看丢了看重了。再说,我会给你保密的,以后有啥不方便的地方尽管告诉我,我会照顾你的,放心好了。”
    “多长时间了?”,陈汉章有些心疼地瞪大眼睛。
    “呃,一个多礼拜了!”
    “你咋不早说?”陈汉章忽然声音充满了关切,他甚至俯下身子,把手搭在我家老韩的胯上。
    “好在前几天训练的任务不重,我就自己找当卫生员的老乡看了看。他说自己没有处方权,还是让我去找了军医。军医说这是常见病,每天用高锰酸钾清洗消毒再抹点儿药膏就没有事儿了。这不,已经轻多了。过些时候就彻底没有事儿了。”,我的老韩尽管这样说,他还是偷偷瞟了陈汉章一眼,刚才陈汉章说的那个玄乎劲儿,他的心里依然砰砰直跳。
    “现在仍然很疼吗?能不能撸开让我看看里面?”陈汉章变得严肃起来。
    老韩急赤白脸地说:“每次洗的时候和用药的时候都要费好大劲才能撸开,现在你想疼死我啊!”
    陈汉章不再坚持,怜惜地说道:“你是咋搞的?不是每个星期都能洗一次澡吗?怎么会让它发炎得这么严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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