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古代架空

消失 作者:窃书女子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怅然若失

  天啊!杜宇心下大骇:果然我是什么“内鬼”!我上一次来这里是为了杀人?不,不,那我如何又回头救人?救的什么人?
  而此刻想什么都无关紧要,过去的事情已不能重演。
  他横剑当胸,往一枝伸展的梅枝上一格,接着侧身一滑——已靠近那人影了——喝道:“站住!” 
  东方白,钢刀抱在胸口:“杜宇,你这卑鄙小人,幸亏我没让朱砂姑娘跟我来!”
  危急关头解释与质问都是枉然,杜宇不分辩,沉声道:“你跟我来。”
  东方白愣了愣:“跟你走?你当我是傻的么?”
  杜宇不多言,“呼”地一把扣住了他的脉门:“跟我来!”梅林外已见火光,士兵的脚步声整齐划一。
  “姓杜的!”东方白挣扎,但挣不开,“有种就和老子单打独斗,专用这种牢什子的梅花阵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杜宇不理会,只按照记忆里的路线朝梅林的南边飞奔。
  东方白气得破口大骂:“杜宇,就算我本事不如你,你不屑和我打,有种你把宇文迟放了,和他比试——”
  宇文迟。
  “在那边!”士兵的火把一挥。
  没时间再纠缠了。杜宇牙一咬,猛然转身一指戳在东方白的肩井穴上,将他整个人背在背上飞跑。路径如同有无形的线牵引,熟悉万分,没多时,远远把士兵甩在了后面。
  东方白依然怒不可遏:“杜宇你玩的什么把戏?宇文迟是不是关在这里?你怕我被抓了就会见到他么?你怕我会帮他逃出来?你……”
  杜宇一言不发,已奔出梅林了,绕过池塘了,出了花园了——什么地方有个院子,有边门通针眼胡同?
  想不起来。
  瑞王府的士兵为什么穷追不舍?好像记忆里这些人应该不会对他动真格……做戏要做全套……做戏?
  他下狠命咬了咬嘴唇,越是危急越是神游万里。
  糟了——那步道的尽头怎么也闪出了几十支火把?
  “杜大人,这边!”忽然有个声音唤。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杜宇同东方白被稀里糊涂推到了供桌的下面,接着就听见大门被撞开,桌围子底下透进火光来。
  “大胆!”这正是方才的那个声音,一个女子,“谁让你们进来的?”
  “小的们追捕刺客。”士兵回答,“不知殿下在此……”
  殿下?这是个什么殿下,救了他?杜宇撑起身子从桌围的缝隙里看:那女子一身素服,背对着他,完全辨不出身份。
  “佛堂清修之地,何来刺客?”女子斥道,“胆敢冒犯菩萨,还不立刻给我退下?”
  士兵踌躇:“殿下,刺客分明朝这边跑来,而且太子殿下交代了,这关乎乱党的……”
  “太子的事我不管。”女子道,“我的事,也不用他过问。佛祖在上,我说没有刺客,就是没有刺客。”
  声音不大,却俨然有不可侵犯的威严。士兵们犹豫着,犹豫着,终于还是退出了门去。女子就立在门口,看着他们走远,才掩上门,点起一星幽暗的蜡光。
  “杜大人,东方大侠,可以出来了。”
  素手纤纤揭起了桌围,杜宇可看到这素服女子的容貌:同朱砂的妩媚灵动不同,这女子秀丽端庄,沉静恬淡,让人感觉即使是千枪万刃之中,矢石交攻之际,她也能连头发都不乱一丝。
  是如此的美,高贵得另人不能逼视。但杜宇心里没有一点怦然——这和当日见到朱砂时截然不同。搜遍记忆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丝毫关于此女子的点滴。
  她为何出手相救?
  东方白嘿嘿干笑两声:“太子妃,未想到我的贱名连您都晓得,杜大人和太子大概时常提起我吧?”
  太子妃?杜宇望着女子。
  女子笑着摇摇头:“东方大侠三次企图刺杀皇上,七次企图刺杀太子,通缉你的文榜发遍天下,我怎么能不认识?”
  东方白哼了一声:“现在我落到了你们的手里,要杀要剐,凭你处置。”
  女子轻轻地叹气,语调哀婉,神色怅然:“要杀要剐怎么轮得到我?这世上的事情,有几件是我能做主的呢?你们在此避一避,就走吧。”
  “走?”东方白瞪大了眼睛,“太子妃,你要假仁假义,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不用客气。”女子凄然一笑,“这佛堂的后面就有边门通针眼胡同,待士兵一走远,我就送你们出去。东方大侠若不信我,拿刀架着我当人质也无妨。”
  一言说得东方白禁不住愣了,狐疑地端详着女子的脸,可女子只是深深地望着杜宇,神情凄楚,仿佛心底有无穷的委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杜宇不得不转开头去。
  东方白道:“太子妃,你要真的这么大方,不如让我挟持你把地牢劫了吧。”
  女子淡淡瞥了他一眼:“东方大侠是听了太子的消息才来劫牢的吧?那牢是给东方大侠预备的,其他的人,一个也没有。”
  东方白一愕:“你……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一个都没有?”
  “若是有人,还会请东方大侠来吗?”女子冷淡,“太子的个性,连钓鱼都舍不得让鱼吃鱼饵。”
  “这混帐!”东方白啐了一口,又问,“那敢问太子妃,你知不知道宇文迟被关在哪里?”
  “宇文迟?”女子的语气里蓦然加入了一丝嘲讽,“全天下都关进去了,也关不进宇文迟去。” 
  “说……说什么?”东方白抓着脑袋,困惑。
  女子却并不再理会他了,再次用那种凄楚哀怨的神情望着杜宇。“你……好吗?”她问。这样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但声音哽咽。
  我好吗?杜宇满怀的疑问:难道我和她曾相识?而照她说,所谓“太子的消息”那这里就是“撷芳园”了?可这里分明是瑞王府……难道是记错了?
  “撷芳?”他喃喃出声。
  女子的眼中闪现点点泪花,幽幽吟道:“两两自依依,南园烟露微。住时须并住,飞处要交飞。草浅忧惊吹,花残惜晚晖。长交撷芳女,夜梦……夜梦远人归。”
  她是想起了什么?她的身世?她的遭遇?明显的,她在期待着杜宇的共鸣,可是杜宇茫然,除了一些些怜惜,再无其他。
  女子的眼泪终于还是没有落下来。或许是因为悲伤得太久了,害怕泪水被用尽,到了真正绝望时将难以号啕,是以格外的珍惜。她给出一个令人心碎的笑容,静静地在蒲团上跪下,不再说话。
  长街黑暗,冷风如刀。
  杜宇和东方白沉默地并肩而行。甚至没有眼神的交流——不过杜宇能感觉得出,东方白体内积蓄着愤恨与斥责,也许在下一个时刻就会爆发。
  假如有一天必须跟他交手,结果会是如何?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这只是一句谎话,还是自己已经撒谎撒到了辨别不出真假的地步?
  某处的民宅里传来犬吠,在街巷中回荡仿佛狼嚎。
  杜宇不禁打了个冷战,恰此时,看到东方白一甩胳膊,将刀扛在了肩上,那赳赳的神气,好像随时准备为朋友一诺而独行万里,哪怕千钧重担,刀山火海,再所不辞。
  他救过我的命。杜宇心里忽然有这么一个坚定的想法——东方白救过我的命。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便是为了这一点,无论如何也不能加害他。
  可是东方白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假如他知道一切,那么……
  杜宇苦笑:东方白大约就是因为知道了一切,所以才把自己当了仇人一般。可惜,自己却把一切都忘记了。
  想问,但是知道东方白必不会说。
  走回杜府,什么也没有发生。
  
 
  ☆、[四]
 
  如同一场梦,白日便消失,京师里似乎没人知道夜闯撷芳园的事——太子未如杜宇所料那般登门兴师问罪,朱砂和东方白也都只字不提,杜宇有心问小翠,但转念一想:何必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或者自己真是发梦了吧!
  他躺在床上“安心养病”,不时地接到宫里送来的补药、点心、衣服,以及佛像等各种小玩意儿,胡太医亦常来请脉,一给他用针,他就昏昏沉沉的,然而身体的气闷、酸乏的确逐渐消失了。胡太医说:“杜大人年轻,身体底子好,没多久就能康复了。”
  他心想,是么?除了对过去全无记忆之外!
  转眼到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
  天竺进贡了一头白象,能为彩球之戏。崇化帝设宴御花园,与群臣同赏。杜宇作为天子第一信臣,赐坐在御案之右,灵恩太子屈居左席——他身边坐着太子妃,一身雪缎礼服,金丝堆绣的凤凰展翅欲飞。不过面色却显得苍白,雪缎尚有光辉,而她的脸颊却像是没有上过釉的白瓷,空寂茫然。
  杜宇心头一震:可不就是当夜出手相救的神秘女子么?竟然真的是太子妃,竟然自己真的不是做梦!他揉揉眼,确信不是幻觉——女子满面的怅惘让他不忍心细看。
  然而自己身边的朱砂就忍心看了么?一品诰命夫人,大红缎子绣黑牡丹,漆黑的头发挽成一个堆云髻,鬓边一朵火红的山茶,是从南疆快马加鞭运来的。她全副艳丽的妆容,可骨子里只透出冷气。杜宇自觉仿佛坐在一把寒铁利剑之侧——剑已出鞘,只等取他的性命。
  天冷,刺骨,心更冷。
  从杜宇右侧再数下去,官员按品级而坐。都是朝会上见过面的,杜宇想不起来他们的名字——有一个座是空着的,据说黄全有事耽搁了,还未到。
  从灵恩太子左边数过去,皇亲国戚依爵位高低而坐。大部分都露出战战兢兢的勉强笑容,惟有灵恩身边的一位垂头看着案上的空碟子,若有所思,但又仿佛神游天外。
  这就是敬逸侯。方才太子好像故意要叫杜宇跟他寒暄似的,入席时绕路前来介绍。但是杜宇不认识他,也许有过模糊的印象吧,但是……唉!
  江南来的丝竹班子演了一阵雅乐,北地钟鼓之音又热闹地响起,彩衣宫娥偏偏起舞,遥遥扶疏树影之间一队异域装束的仆役引着通体蜡白的庞然大物过来了。
  灵恩道:“父王,天竺人说,纯白巨象世属罕见,乃天降吉祥之兆,父王今得此白象,天下归心,四海生平,儿臣愿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化帝并不为此逢迎之言所动,略略点了点头,道:“什么白蛇白象,无非是些罕见的畜生罢了,天下归心,四海生平哪是嘴上说出来的?这白象能玩什么把戏,你快叫他们耍给朕和众亲贵大臣们看看。”
  灵恩道:“儿臣遵旨。”因招了招手,便有人抬上一只彩球来。
  杜宇先没在意,听到当端庄冷淡的太子妃“呀”地一声惊呼,才发觉那球原来是一个人,双手环抱膝头,脑袋被压在肚腹之上,穿着五彩锦衣,外面更拢了一张金光闪闪的网,结点上坠有灿灿银铃,仆役们抬着一颠一簸行来,叮当不已——可看到此情景时,谁也不觉得铃声悦耳,反有毛骨悚然之感。
  崇化帝皱着眉头:“灵恩,你搞的什么鬼?”
  灵恩道:“回父王的话,这位彩衣人实是一位奇士。他浑身筋骨奇软无比,更有缩骨之术,镣铐枷锁都困他不住。今日他特地扮成彩球,给父王和诸位亲贵大臣助兴呢。”
上一篇:面瘫腹黑师兄的日常 作者:肉食动物不吃草
下一篇:木头+番外 作者:黑蛋白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