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负 作者:酒色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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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忍的看着闻人斐的背影转角消失在眼前,连最后一片衣角也不曾留下,李璟闭上双眼克制住心中的冲动,再睁开眼又是一番风光霁月。
“王爷海涵,卑职想起府中还有要事,告罪了。”
瑞王靠在座椅上,依旧是平时的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眼角的余光扫向他的余光却是玩味甚浓。随即,捏起酒杯一口饮尽掩去面上泄露的情绪。
“哦?这倒是有些不凑巧了,也罢,本王也不强人所难。”上好的竹叶青入口甘洌,又为自己满上一杯后,他才笑着又道。“出府的路正好能顺道去阿斐的雀揽阁,我观摩着他们应该走不远,还劳烦李大人帮忙照看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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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伍
大约已经是深夜了,提着王府备好的灯笼,王府铺地用得砖块是上好得汉白玉,被打磨成恰到好处得光滑,既不会磨鞋,雨天也不至于太滑,在月光下反射出一层莹莹得白光,称得那一身白衫的背影缥缈得就像一个下一刻就将烟消云散得梦。
李璟不远不近得跟在身后,目光落在前方。就见他们在一道拱形的门前停住脚步,那小丫鬟磨磨蹭蹭得从怀中取出木门的钥匙,似有似无得瞄了他一眼。
“开门吧,春柳。”
“可是,公子——”
春柳欲言又止,杏眼中带着担忧得看着那人,见他面色似乎好了一些,神情在微弱得灯光下模糊不清。
木门被轻轻得推开,发出轻微得嘎吱声。主仆二人相谐入了院子,李璟走近了,抬头正看见院子上题了的三个大字——雀揽阁。
春柳扶着闻人斐在椅子上坐下,点起油灯,正打算倒壶茶为他润润喉,伸出手背试了试茶壶的余温,待要下去重新沏一壶,见李璟正静静的站在门前,一时踌躇起来。
“既然有客人来了,就快下去准备准备吧。”
春柳回身应了一声,去了后院。
游离的目光慢慢汇聚起来,落在那蓝衣玉立的人身上,微微上挑的眼角没入晦涩的阴暗中。
“李大人深夜造访在下的雀揽阁,招待不周,见笑了。”
李璟望向他,半晌,才道。
“是我唐突了。”
闻人斐倚在靠背上,半磕着眼,淡淡得说道。
“不知大人有何要事。”
正值春夏交替时节,夜风还带着微凉,从身边刮过时还能听得到微弱得破空声,李璟看着他坐在椅子上,形容较从前消瘦许多,两颊甚至有些凹陷,眼下也是一片青色,只那唇,艳丽得过分。
“你,过的不好。”
细长得眼,慢慢得睁开,古波不惊得眼底映出他的身影,又垂了下来,细细打量着地毯上精致的钩花。
“自是比不过大人生活得如意,”顿了顿,艳色的唇弯了起来“钟二小姐才情过人,李大人恭喜了。”
李璟看着他嘴角的笑意,道。
“钤束她确是良配。”
“只是不知钟尚书身上又能榨出多少功禄来为李大人您的仕途再添一笔。”
如琉璃般光华四溢的琥珀色眸子似乎在一瞬间碎裂成一地残骸,修长的双手在袖中死死的紧握,李璟看着那人弯了弯眉眼,眼中的冰寒却堪比千年不化的雪峰,而那雪峰上锋利的风刃,在他的心口肆虐妄为。
“我闻人家一介布衣,几十口人命不过能助李大人升官富贵,钟尚书据说乃是累世世族出身,这条鱼可是大得很,李大人也不怕把胃口给撑坏了?”
闻人斐偏头与他对视,语气挪揄。
“——钟尚书为人磊落,你误会了。”
袖中的双手又用力几分。
闻人斐看了他一会儿,依旧笑着说道。
“那倒是我下乘了,也是我蠢钝,钟二小姐那等身份的人,价值几何自是不能与我这身为男子却以色侍人的相提并——”
“我派遣部下将你的家人带去了江南的小镇,待你从瑞王府离开会有人带你去寻他们。”打断话语,从怀中取出一叠书信,“这些是他们寄给你的家书。”
闻人斐看着他走了过来将书信轻轻放在茶几的桌案上,沉默片刻。
“不知我可否问李大人几个问题?”
不等他同意,艳红的唇角弧度又扩大几分,问道。
“不知家父家母近况如何?”
回答他是窗外风吹过的一阵树叶沙沙声。
挺拔的身影在春风中满是颓唐之色,薄唇动了动,喉间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不知我兄长去前,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这不成器的弟弟交代?”
浅色的瞳孔里是面前那人满含恨意的面孔,再也支撑不住嘴角那最后一丝伪装,李璟深深得看着他,相顾无言。
世人总笑言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情非得已,殊不知落在自己身上的庸碌一生,有时也是叫人羡慕万分。每每闭上双眼,只有那勾起的的唇红的就像要滴血一般满含嘲弄,连同着眼底的恨意,清晰可辨。他高估了自己,终究无法经受住他的仇视,也无法忍受住他在他人怀中承欢。
可若是能再选一次,他又如何能只求与他一生白首?这世间万千人的爱恨痴缠,偏偏就容不下他的一句动心和不弃。那年杏花开得那样烂漫,他用满心算计的面对那张干净的笑脸,亲手让他落得满身血污。那高堂之上,话语间便是生死交锋,他愿为那龙椅上之人,为百姓,谋求一个百年的安乐王朝,却私心奢求了一个闻人斐。
时也错,命也错。是他不够狠心,也太过狠心。
月挂在天际,将圆未圆。空荡宽广的走道上,有一蓝色长衫的身影,慢慢的走过一道道门栏,步伐有些凌乱,垂下的双手满是斑驳的血迹。
走出王府的大门,李府车马早已等候着,一旁正站着一人,衣冠华贵,手中正把玩着一把折扇,长长的吊坠,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见他出来了,对他客气得笑道。
“李大人与阿斐许久未见,本王还当你们定有许多话要说,不成想那么快就出来了。”
“瑞王千岁。”
李璟垂下眼,拱手拜道。
“李大人在席上落下了折扇,看着颇有些年头了,本王以为是李大人的心头之物,想着要亲手交到李大人手上才放心。”
墨色扇骨的纸扇,无论从材料还是纹样都极为普通,李璟虽两袖清风,一笔丹青在京中也是久负盛名。瑞王笑容不变,目光闪了闪,趣味盎然。
李璟走下石阶,在瑞王面前站定,脸上已是一片温和沉静之色。
“王爷体恤卑职之心,卑职受之有愧。”
“李大人乃国之栋梁,本王乃皇兄胞弟,虽才能疏浅,但为皇兄爱护臣下之心还是有几分的。”
接过那递过来的纸扇,扇柄在经年抚摩中十分光滑。指尖抚过有些毛糙的折皱处。
“天色已迟,卑职先行告退。——还望瑞王不负所托。”
微微眯起双眼,像是有些陌生的重新打量过眼前那人,一脸庄重大义的王侯忍不住轻笑出声,泄露出心中的嘲弄轻视。
“倒是看不出李大人还是个痴情种——李大人自是放心,本王最是守信之人。只要李大人依约娶了那钟钤束,我便放了那闻人斐——”
眼角扫过那人十指点点血迹,狭促得靠近他的耳边,语带暧昧。
“虽说可惜了美人的好滋味。”
夜色如墨,四周一片静谧,只有车轮滚过青石板的声音和马蹄声,在街道上声声突兀。卷起车窗上的竹帘,借着月光缓缓展开手中的折扇,虽说保存得小心,边缘还是不可抑制得有些破损。浅色眼眸在月下破碎,缓缓闭上双眼,眼角沁出水渍,沾湿了颤抖得睫毛。
月光下扇面上恰是一副勾画细致的鲤鱼戏水。
多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物是人非。道出的何止是心中的感慨凄凉。
这一世,即便名留青史名留,最无能为力,最心有不甘,不过一个闻人斐。
第6章 陆
卸下装满了药材的竹筐,李璟直起身,抬头四顾,目光掠过角落里一身红色喜服的男子,对院子里正指挥着一众鬼差研磨药粉的鸦青色罗裙女子尔雅得一笑。
“你倒是勤快。”
女子走到他跟前低头打量了一下筐中得尤带露水的月台花,满意得点了点头,从腰带中取出几枚闪烁着幽蓝色光芒得石头递到他手中。
“月台的花期将要过了,你自己好好打算吧。”
李璟接过去,唇边笑意清浅。
“多谢孟娘。”
女子顿了顿,蹲下身取出筐中的月台花,淡绿的的花芯,花瓣丰厚是极冷的白色,生长在忘川河畔边,每至花期便会散发出一种能置神魂昏厥的迷雾,可也只有盛开的月台,才能入药。是孟婆汤的一味药引。
“谢我做什么,”她将取出的月台捧入怀中,状似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衣袖,“跟我过来帮着处理药材吧,干好了我再多付你两块定魂石。”
李璟低低的应了声是,院中药材堆积,一时半会儿怕是处理不完,他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
“家中尚有要事,可否容在下先回一趟,待回来了定将工时加倍补上”
细长白皙的手指将颊边落下的细发馆至耳后,孟娘顿了顿,淡淡的回道。
“是担心你家中的那位吧,放心,他好的很,早上刚活蹦乱跳得跑到六道那儿想入轮回,让我给拦了下来。我在你屋子外下了符咒,一时怕是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了。”
那河桥对岸刮来风声,扬起淡蓝色的衣袍,孟娘看着面前男子温和的眉眼,光华的浅色眸子就像是浑浊不清的琥珀,看不清里面的情绪。苍白的面容上很快又露出些许笑意,敛去眼中的晦暗,轻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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