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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渐近伴夕阳(中部) 作者:银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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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天之骄子 恩怨情仇

 
    两人登上方文述的车驾,随侍黎儿的军奴们策马前后护卫,离开王宫,穿过王城街市。北戎王城虽是北戎国内最繁华的城市,但却也不过是有几条街道,簇拥着所谓王宫的一片石廊木楼罢了。众亲贵的帐篷城寨,便散落在王城的四周。
 
    方文述见过中原多少繁华城池,对这等简陋城邦毫不在意,在车中闭目养神。黎儿却极有兴致,趴在车沿处左瞧右看,又道城中新开酒肆,连贵族请宴都要去那里沽酒,言语好奇,一派天真烂漫。方文述听得心中一动,睁眼笑道:“若你欢喜,下次我带一坛子送你便了。”黎儿吓得摇手道:“那些来路不明的酒气,王上不欢喜……”方文述微微冷笑道:“你身上香气这等浓厚,自然掩得住酒气。”黎儿听不懂他暗含嘲讽,摇头道:“我哪配用这等奇香?那是宫中新进的那位贵人所用……”方文述目光一动,问道:“王上……也给那位贵人用药了?”黎儿见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收住,道:“我是个下人,什么都不知道。方先生,快到了吧?”
 
    方文述知道后宫之人谨小慎微,也不再多问。到了自己的寨中,便请黎儿进帐用茶。两人在帐中坐下,黎儿便道:“王上有旨赐伍伦药,因此我还是见一见伍伦的好。”方文述正要答话,便听帐外有人喝道:“干你娘的王上,老子不爱见你!”方文述喝道:“伍伦,住嘴!”又向黎儿陪笑道:“他是个混人,黎儿不必与他一般见识。虽没见到面,但是他实是在我寨中,王上大可放心……”话音未落,便听帐外人吼道:“方文述,你这般低三下四做甚,没得恶心!”说着,一把掀开帐幕,大步闯了进来。
 
    黎儿见进来的人矮壮精悍,满面杀气,吓了一跳,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金盒,道:“你便是伍伦?这是王上赐药,你拿去吧。”伍伦见那金盒,眼睛喷火,拳头捏得咯啪作响,黎儿哪见过这等粗鲁男子,吓得连忙放了金盒,起身向方文述道:“方……方先生,我这便去了。”说着便辞了出去。方文述也不相送,跪坐在位中,怔怔地瞧着怒火万丈的伍伦。听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终于拿起案上金盒打开,拈出一颗绿莹莹药丸,捧到伍伦面前,小声道:“……又要发作了……吃了吧。”
 
    伍伦把头一扭,粗声粗气道:“我昨日只吃了大半颗,今日……总还要再熬一会儿!”方文述劝道:“也不急于这一时……”伍伦道:“被北戎蛮子困在这里走不得,你说急不急?大浩与北戎交战,你说急不急?凌小公爷在温郁渎那乌龟王八蛋的手中,你说急不急!”他连珠炮地喝问出来,也不待方文述答话,便向内帐走去,道:“来帮忙吧。”
 
    方文述无法,只得跟他进了内帐,自一根粗大的帐柱上解下一条牛皮长索,绕着坐在柱边的他缠了几圈,四处打结,将他的手脚都绑得紧紧的不能动弹。只要有一处稍松,伍伦便要喝住,方文述只得将牛皮索拉紧,瞧着那索子勒进了他的肌肤之中,忍不住一滴清泪,落在那条条血痕之上。
 
    伍伦见不得他落泪,摇头道:“你哭什么,我总能熬过去的。”说着又张开嘴。方文述只得取过一块巾帕,塞在他的嘴里。一切弄妥之后,默不作声地跪坐在他身旁,瞧着他的脸色慢慢地狰狞起来。
 
    过了半柱香时分,伍伦满头满脸地都是黄豆大的汗珠,五官移位,几不成人色。在柱上扭动挣扎,大掌抓挠着身下毛毡,喉咙中如野兽一般厮吼。虽然嘴里塞着布巾,但是方文述亦听得出他在吼骂不绝,各种污言秽语,怒骂温郁渎。
 
    又过一刻,伍伦几已筋疲力尽,本是龙精虎猛的一条汉子,现下已经面无血色,委顿倚在柱上,嘴里布巾早被嚼成一条条一缕缕的烂布条,掌下的毛毡也被他撕扯殆尽。方文述跪起身来,伸袖为他拭汗,道:“终于又挺过去了一次——”说着,为他把嘴里的烂布取了出来,又端水来为他漱口。
 
    伍伦呸出嘴里的丝缕,咬牙道:“老子挺得过去,一定要挺过去!”他声音已吼得嘶哑,但是却还在挣扎着说话,哑声道:“但是……凌小公爷,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去啊?”
 
    方文述正在为他解开绑缚,闻言,浑身一抖,道:“你……你怎么知道……温郁渎……会对小公爷……用这种下流手段?”
 
    伍伦嘶声道:“他怎么会不用?凌小公爷那样的……那样的人……决不会向他低头的!”他虽然已经在药性发作中耗光了力气,但是还是尽力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瞪着方文述,道:“你比我聪明得多,怎么会猜不到他的心性?你以为蒙着眼睛不去看,就可以骗过自己了?”
 
    他手脚被松开后,毫无力气,翻倒在地,仰望帐顶,长叹一口气,道:“小方,你们文人心肠软,可是……可是是非对错,总要分得清清楚楚才好。”方文述听言,他本就心灰意冷,忽地一口怨气生起,不顾许多,冷笑道:“你终于说出口来了。你怪我通敌卖国,作了北戎人的帮凶,害了凌小公爷,是不是?”他站起身来,道:“我反正已经给北戎王出了主意,出一个也是出,出一百个也是出。我学得了本事,卖给帝王家,有什么不对!”他拂袖而出,只扔下一句话来:“我卖身求荣换来的药,你爱吃不吃!”
 
    伍伦翻起身来,想叫住方文述,想说些什么转圜。他想说其实都是我自己的错,不该乱喝月朵送来的酒,中了那乱人神思的无耻药物;想说小方我宁可死,也不该让你这样的为难。但是他没有力气,也爬不起身来,只能看着被方文述摔落开去,在面前晃动不已的牛皮帐幕,狂怒地长叹一声,仰头倒在地上,脑袋磕地,也不知疼痛,只瞪着眼睛,看着四下里异族的陈设,异族的帐顶遮住的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
 
    ☆、北戎后宫
 
    黎儿被伍伦的凶野吓得心惊胆颤,忙忙离去,回宫向温郁渎覆命。他因受宠,也不须通报,便能直入北戎王所在宫室。因此屏退了随从阉奴,便自己向北戎王寝宫而去。正走过一座石砌承雨池边的花架,便见迎面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宫中的两位侧妃,正被自己的婢女簇拥着,在这难得的冬日晴天中散步。黎儿连忙退至一旁,向她们避道行礼。
 
    一名叫姑获的侧妃看了黎儿一眼,从鼻子眼里冷笑了一声,道:“黎儿,你倒是忙得很哪!”
 
    这样的讽刺是不容易回话的,黎儿只得垂了头,恭恭敬敬地道:“姑获妃有什么吩咐,我去做便了。”
 
    姑获的脸色更难看了,道:“我哪里敢?王上的宫室现下只有你一个人可以随便出入。若是因为吩咐你做事,耽误了王上的大事,你便可以瞧着我被王上问罪了,是吧?”
 
    黎儿听她派了自己这一大篇罪名,吓得不敢应声。另一名叫慕绿的侧妃忙笑着过来打圆场,道:“姐姐既然这样说了,便没事叫你做,你自己去吧。”说着便与姑获一起向花架的另一头走去。黎儿垂手站在原地,还听见她们冷笑道:“再兴头也是要失宠的,瞧着吧。”
 
    黎儿心里一紧,他再是受宠,也不过是个小小内侍,万不能与这些妃子相比。在这深宫之中,象他这样的娈童,只怕最后连个下场也没有。他低下头,在冬日的微弱暖阳下,慢慢地向王上的寝宫走去。他知道王上现在会在哪里,自从此次回到王城,王上只要一进后宫,必定会到西殿那间温暖豪华的内室中去。
 
    他站在彩色毡幕外,柔声请见王上。听见温郁渎出声召唤,侍女已打起了帘来,他恭顺地跨进门去,眼前所见的,是那副已经瞧熟了的景象。侍女们围侍在侧,他的王上倚在软榻之中,怀中拥着的青年男子,长发如瀑,身姿修长柔韧,虽是昏睡未醒,容颜依旧美得不可方物。黎儿瞧着那低垂如鸦翅般的长睫,心里忍不住地便要想:若是这双眼睛睁开,将是如何的慑人心魄?
 
    温郁渎见黎儿进来,便道:“你来得正好,这房中香还是太浓,再端两炉出去吧。”他低头瞧瞧怀中人,微微笑道:“用了这几日的香,也该够了?我可好久……没听见过你笑了。”
 
    黎儿见状,心里微动,连忙附首听命,将几座香兽香鼎督着阉奴们搬了出去。又回至房中,便见自家王上正从侍女捧起的托盘上挈过一个金杯,抿了一口杯中的杏酪,又低下头去,温柔细致地覆上怀中人的嘴唇。
 
    黎儿虽然年轻,但是在宫中亦生长了数年时光,见过无数亲贵王族,也领略过许多的调情手段,却无一次见过只一次亲吻,便有如此的温情脉脉柔情万千。他看着温郁渎动作,实不敢相信这是他朝夕侍奉,冷酷残忍的王上;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王上,会有这样温柔动情的时光。他瞧着他温柔地抚摩着那修长的颈项,助那昏迷的青年吞咽下喉中的酪浆,忽然有些模糊地想着:要是自己能得到大王这般温柔相待的话,这一生一世……便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吧……
 
    房间里浓郁的香气在慢慢消散,温郁渎依旧在温柔地哺喂着怀中人,他没有令众人退下,因此殿中自黎儿以下,或跪或立,俱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能怔怔瞧着他们平日里冷漠无情的大王浑忘外事,满心只着意怀中的男人。
 
    青年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殿中几不可闻,但是耳尖的黎儿忽然听见了细微的衣袍沙沙声——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大王已经扔掉了金杯,一把从脖颈间抓下了一只软弱无力的修长手掌,握在掌中呵呵笑道:“又想要掐死我?好烈的马儿——”大笑声中,倏地一个翻身,已经把怀中人压到在了软榻之上!那如云长发与轻软的衣袍一齐在榻间散开,像是垂死的鸟儿散落的飞羽。
 
    黎儿连忙使眼色,令侍女们随自己退出殿外。刚退了几步,便听大王命道:“黎儿回来!”
 
    黎儿心中暗暗叫苦,只得回至榻边跪下,低声道:“王上有什么吩咐?”
 
    温郁渎半抬起身子,瞧一眼身下的人,笑道:“世子的伤口只怕又裂开了,取药过来侍候。”
 
    黎儿连忙应了,到侧室柜中,取来裹创巫药与药布绷带,又令侍女侍候热水。他捧着药在榻前跪下,偷偷地瞄了一眼大王怀中的人,如愿以偿地瞧见了在自己的想像之中美得绝伦的那双眼睛。但跟他想象得完全不同的是:那双美目既没有初入后宫的惶恐,又不见宫闺中常见的娇媚。便是被大王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亦是平静无波,审时度量地瞧着殿中周遭诸人。
 
    滦川公声威名动北疆,便是北戎后宫之中,亦曾听闻。黎儿心道这样高贵的人要被大王关在深宫之中作笼中鸟,也当真是可怜,瞧着他的目光不禁带上了几丝怜悯。但见大王小心温存地将他扶抱进怀中,却又瞧得心里一荡,绮思飘忽,几要神不守舍。忽见温郁渎已将怀中人的衣袍解开,坦露出一片白如霜雪的肌肤,纤瘦腰肢裹着的厚厚绷带下,果然又隐隐地透出了血迹来。
 
    温郁渎笑道:“有甲胄护着,这一箭不深,却长……”他温柔地在凌琛耳边问道:“疼不疼?”手指轻轻地按压了一下伤口。凌琛闷闷地哼了一声,长睫闪动,半撩眼帘,怒道:“你他娘的……当然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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