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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情之缘情(言情续) 作者:宿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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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后,他可以再相信一次吗?
  「我不是替你说话。」司徒光霁闻声停下了脚步,任冷风吹乱垂落下的发丝,看似单薄的身躯背对着他,动也不动。
  两人间几步之遥的距离和凝滞的空气让路弃险些喘不过气。
  他心脏狂跳着,似乎随时会冲出喉头。他想他了解砧板上待宰的鸡鸭鱼最后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忐忑不安。
  他现在就陷入这样不堪的局面,彷佛是等待被评判的人,战战兢兢却又有所巴望。
  「我只是很惋惜。」正当他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司徒光霁蓦地转身,给了他一记温暖若朝阳且带着矜怜的笑靥,融化了他心里的冰。
  「或许你会觉得我矫言伪行,但我从不觉得外族有什么不好。每个人心中都有矩矱绳尺,界限是自己量度的,只要不违背良善纯朴的本性及礼义道德,我想大家都是一样的,谁都有权走这一遭。」
  谁有权责备谁?谁有权詈骂谁?只因外貌不同就有所诟谇未免太过心胸狭隘。
  「……」路弃沉默不语,身形却微微颤抖着。
  他可以相信的吧?面前一身飘邈月白儒服,风姿潇洒,气质斐然脱俗的人──他可以相信的吧?
  十余年,他只求会有人认同他。
  十余年,他只求会有人接纳他。
  十余年,他只求会有人不鄙弃他。
  秋去冬来,寒暑交替,当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时,令他觉得温润和善到无法想象的司徒光霁为什么要这样告诉他?
  让他心底的伤慢慢愈合了,让他几乎支离破碎的心缓缓的拼凑回原来的形状,让他睽违许多年、以为早已舍弃的怯弱人性再度抬头。
  「弃……」当他发现时,司徒光霁已经一脸鼓励的站在他身侧,像个疼爱孩子的兄长般轻拍着他的肩头。
  他忽然发现司徒光霁看起来削瘦实则不然,他举手投足间都富涵强大的力量,拍在他肩上的掌轻柔却撼入他内心深处。
  原来,这就是被人肯定的感觉。自己不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存在。
  视线朦胧,好象有什么东西自眼眶汨汨往外流,将他的脸烧灼的热热烫烫。
  片刻后,他才记得要擦去刚毅男人不该拥有的脆弱,一脸狼狈的瞪着依然春风满面的人。
  「当家的,你什么都没有看到。」他揪着眉,不说也明白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滑稽落魄。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因为司徒光霁的一席话而哭的像个孩子,他才不要让那个臭老太婆和刁蛮机灵的丫头片子看他笑话!
  「好,我什么也没看见。」弯起弧形优美的唇线,司徒光霁旋身背过他,当真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平静自若的走着。
  自己一定是在潜移默化中被那人带坏了。
  他在心底无声叹息。要是在从前,他一定是光明磊落,绝不欺瞒;但现在……
  言是啊言是,你究竟要影响我到什么程度?
  以前他宁死不屈于悖礼的威迫,言是就用他人性命要胁他;他不做苟且之事,言是便硬性逼他就范。曾几何时,他连本质都在无形之中慢慢改变了?
  一切都只因为他。
  「当家的!」路弃突如其来的低吼让他分了神,笔直撞上自另一胡同内走出的人。
  「疼……」郭洛罗摔坐在地,怀中仍紧搂着司徒贞熙,瞧怀中孩子仍骨碌碌转动大眼笑得开心就知道大多数的冲击全在以肉身护他的人身上。
  「大娘!」司徒光霁一脸愧欠,赶忙弯下身搀起她的臂。
  「当家的……老太婆?」缓了阵才跟上的路弃背着浑身湿漉漉、意识模糊的皇甫云,身旁伴着俏脸因施力而微红的莫依。
  这么巧?偌大的晋阳城居然将他们书肆的人全都兜在一块儿!甚至在同一条大道上!
  「皇甫?」司徒光霁的惊讶写在脸上,当他看见那湿淋淋的衣衫后更是愕然。
  「他是我自城西外的湖中捞起来的。」莫依拨着额前飞落的发,他这才看见她发梢间折射出几朵耀眼璀璨的亮光。
  其实她也不晓得皇甫云为什么会在水里,唯一清楚的是,他伤痕累累而且声丝气咽,还有她所听见、他口中破碎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
  ──他是在向谁说呢?
  原先滴溜溜转的杏眼在看见司徒光霁扶着的郭洛罗时眯成了细线,她的表情极其不自然的冷了下。
  「你为什么在这里?书肆呢?」郭洛罗在听见路弃低沉的嗓音后震了震身,面上白布遮去她泰半的情绪。
  「我还没问你咧!你抱着小小当家要去哪?」见她出言质问起自己,路弃也不甘示弱的堵回去。
  搞什么!他还没叨念她居然在这种天寒地冻的时节带他家公子的宝贝儿子上街,她居然先怪起他来了?
  「先回去吧。」眼见干戈狼烟将起,司徒光霁忙不迭出声制止。「先带皇甫回去才是要事,别在这担搁了。」
  「啐!」路弃背着皇甫云匆匆经过他们面前时,本来紧闭着眼的人忽然半张开微湿的眼眸,伸手拽住司徒光霁的衣角。
  几人都因他的动作愣了阵,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气若游丝的启口。
  「我见到了……见到了……」
  见到了?见到谁?
  司徒光霁眼底尽是不解,想询问却看见他无生气的双眼正往自己的方向望来,隐隐约约跳动着一小簇几不可见的晃亮。
  「求求你们……云愿意结草衔环……」
  绝大多数的话含糊不清,被他紧攒着衣袍的人还没听个分明,他已气力用尽,头一垂便倒回路弃的肩,昏了过去。
  司徒光霁低首认真思索着,莫依则若有所思的扫了晕厥过去的人一眼。
  难道她的揣测是错的吗?
  「搞什么!皇甫!你千万别死在我身上!」扛着比自己较为娇小的皇甫云,路弃怪叫着,拔腿在大街上狂奔了起来,直朝司徒家的宅院跑去。
  「那个笨蛋!」呆了半晌的莫依回神时只看见一道逐渐变小的黑影,二话不说就气急败坏的追了上去,还不忘呼喊要他转向。
  「大笨牛!你又走错方向了!」
  衣衫飘动,等她追了几步路又想起司徒光霁而回头时,双眼所见却又让她顿下了脚步。
  ──向来讨厌人近身的郭洛罗怎么没有甩开她家公子搀扶着的手?
  ◇◆◇
  从黄昏到入夜,几人外加三不五时就被请来的老大夫折腾了好半晌,终于整顿好伤筋动骨的皇甫云;而在挂记他旧疾初愈的莫依苦劝和路弃不容否决的强硬态度下,司徒光霁这才回房,对着一大桶冒着白烟的热水摘下簪樱,解去玉带。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想起刚刚所闻、躺在床上沉睡着的人的伤势,他只觉得一阵痛惜。
  胸口被重击,五脏六腑只差没移位,被人挑去手筋,再也无法习武。
  ──是谁会对他下这等残忍的毒手?
  几乎是瞬间,他想到了那人。那人也是这样,招招阴狠毒辣,下手毫不留情,更甚者,他曾见他手刃无辜的孩童与襁褓间的婴儿后仍绽放出绝艳的笑靥。
  想着,随即又摇了摇头。他相信他。他相信觉罗一族沉冤昭雪后,那人绝不会再向无辜的人出手。
  而且,那人本性不坏的。
  虽说被灭门家仇冲昏头而杀红了眼,可那人的内心却比任何人柔软:无情杀戮后,他虽带着一贯娇冶的笑容讽刺着,但他的翠眸却黯然无光,就像大雨浣涤后的苍穹,带着悲怆的色彩;当一切被大火吞噬、他俩露宿遗址时,他总在梦中呓语不断,有愧歉,有惭恨,还有更多湿了襟的清泪。
  真是傻瓜。
  他忽然想起那人老挂在嘴边、带着宠溺的话语,这才发现原来其实他们是一样的。
  一双傻瓜。那人知道自己所做是错误、会痛苦一世的决定,仍咬着牙走了下去,是因为那人傻,找不到其它理由说服自己活下去或者停止对天朝的憎恨;明知道不该放纵那人的任性、让他无所牵挂的来去自若,他却始终硬不下心逼那人定下不离不去也不逾的情缘,因为自己傻,自我囚困在那人口上的戏言,伤了身更失了心。
  原来是一样的啊……
  ──就不晓得那人的思念是否也像他一样,沉重到无法喘息?
  雾气渐渐散开,水面清楚倒映着他的模样,批散着乌黑长发,半裸着精实胸膛。
  这人……真的是他吗?
  有那么一瞬,他迷惘了,他忽然发现自己识不得水中的人影。看似清瘦却有精壮结实的身躯,斯文俊美中又带着几分孤傲清冷的气息──这真是十数年前病恹恹、瘦岩岩、人说捱不过三秋的司徒光霁吗?
  突地,开阖声响,接着是一只不速左手自身后圈上他的腰际,另一手也没闲着,越过他的颈抬起他的下颔。
  「想着风寒吗?不过也好,幸亏你温温吞吞,不然我就看不见这样的无边春色了。」
  一阵冷意传来,然后是一颗头颅紧贴伏在他的背,素手纤纤已改为自他双臂下绕过,由背后环搂住他。
  「……」司徒光霁讶异的说不出话。
  ──才刚想起他,就出现了?他该不会在发梦吧?
  「瞧你。傻了吗?」言是皱眉,霜雪落在他如墨的黑发上显得格外醒目。
  「言是……」一旋身,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双带着点点笑意的翠眸。司徒光霁脸上闪过喜色,旋即又皱了皱眉。
  「你怎么老爱攀窗呢?」
  虽说他从不怀疑言是的武功有多精深,可一天到晚由窗里钻来过去总不大好吧?再者,要是哪天摔着了该怎么办?
  「你在心疼我吗?」言是露出娇美的笑靥,亲上他的嘴角。「霁,你说我像不像采花贼哪……」
  「?」被偷了吻的人一脸困惑,漆黑的眼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采花贼?
  「我说了你可别笑。」见他一脸温柔,言是伸手拥住他的颈项。「我觉得我中毒了……」
  ──要是说他迷恋他到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地步,司徒光霁该会不以为意的扬眉、抚上他的额探视他是否得了风寒吧?
  可他真的无法自拔了呢,深深、深深的恋着温厚的他,这样的感情再度别离后更是与日俱增。他突然想不起自己过去五年是怎么生活的,只记得当时脑海中仅有一个想法──他要赎罪,他无法安心停留是为了自己满身的罪孽,他配不上那样高洁的人;他曾想过不管花多少时间,他要踏遍天朝的每一寸土地、帮助每一个他能力所及的人,直到自己身上的污秽淡去,届时如果司徒光霁还记得两人的誓约,他会放弃浪迹天涯的漂泊生活,永远留在他身边。
  可是他错了。才五年,他的思念却已如出闸的大水般无法遏抑,魂牵梦萦的都是那张即使闭上眼也能细细描绘出轮廓的熟悉身影,他愿意承认他败了,他早在那样无尽的宠溺与包容中沉沦,连自己的心都输掉。
  「中毒?快!让我看看!」司徒光霁闻言赶忙拉开他亲昵的拥抱,抬手替他把脉。
  或许他的医术比起语非差上一大截,但基本的脉象他还是诊断的出,只要对症下药,他相信言是体内的毒性会中和些。
  只是没想到他的举动引来某人忿忿的挥开手怒嗔。
  「你又推开我!」
  言是朱唇微噘,似曾相识的对话让司徒光霁一阵惋愕。
  他从没想过要推开他,他真正想做的是牢牢握住那双柔荑,最好,永世永生都能独霸不放。
  真是自私。
  司徒光霁在心底暗自嘲讽着自己。他该比谁都明白言是,不是吗?既然了解他向往无拘束的生活,他又怎么能约束他?
  ──尤其当他什么都没有对言是表示的时候。
  「我没有要推开你的意思,我只是……」
  见言是气得背过身去,他难得乱了方寸,忙伸手要去拉回有意无意离他老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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