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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情之缘情(言情续) 作者:宿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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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那人不回来的话……罢了。摇了摇头,莫依抿起唇露出苦涩的表情,弯起指轻叩了叩自己的额,挥去脑中荒谬的想法。
  那人想必早已遗忘了她家公子吧?倘若那人还记得两人的情分与约定,早该出现在他们面前了;她曾不只一次越俎代庖地求请太尉府的密探去替她追寻那人下落,换来却是一封又一封令她失望的飞鸽传书,连带的,也将她满腔热情打入了冰窖之中。
  凭空消失。那人就像坠入凡尘后又复返天庭的谪仙,彷佛从来不曾出现在世上一般,没有声、没有影、没有音讯与消息,让曾见过他的人徒留一抹惆怅和遗憾。
  揉了揉走得发酸的腿,她在距城门不远处的茶坊讨了杯茶,顺势在好心掌柜替往来旅人所摆置的长木凳上坐下,稍作歇息,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座繁华的城镇。
  虽然已经来到这五年有余,不过由于镇日坐守书肆,她对晋阳的认知仍停留在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虽然她不明白在这样温暖的地方要如何培育出越冷绽放的亦发冷艳的清梅,而且这项传统又如何流传已久?可是每当四、五月黄梅时节看见那些逆天而发的花梅,她就觉得钦佩不已,其中,尤以她家公子最为瞻仰。
  司徒光霁所栽种的笑拈梅连续四年蝉联花魁。
  他对她百分百信任,就像莫离和语非待她宛若亲人一般,他放心将整间书肆的主管权交付予她,而他,只是日复一日在那样广阔却幽寂的宅府种着梅,间或露出怀念的神情对着姿态优雅高贵却无法应声的草木低语。
  她从不懂他为什么要在这样闷湿的地方刻意费心去栽种那些不耐燥热的梅,也问过他很多次原因;他的响应只是一朵比一朵更和煦的笑靥及眼中一回比一回更深沉的情感沉积。仅仅,他说过那么一次,在一次夜阑人静、对着那样皎洁的明月饮醉时。
  「当某种情愫在你心中落地生根时,你就会明白了。」
  情愫?那是什么?她大姑娘不明白也不会写。她没想过男女缠绵的爱恋之情,能守着主子们与公子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他们是她的亲人,她至爱的人。
  想到温润谦虚的人,她轻声叹息。
  将茶碗递交还掌柜,她拍了拍纱裙,起身朝最讨厌却不得不去询问、人牙子汇聚的巷道走去,准备向专门牵引人力的他们寻求一位称职的乳母。
  远远的,她就看见一道身穿蓝粗布衣的人正与地痞流氓在缠斗着,不过,是困兽之斗。
  「喂,有没有银两给大爷我花花?」手执木橹的人正哟喝着同伙将看起来孱弱的人团团围住,而经过人牙子巷的人也只是匆匆一瞥就急速离去,丝毫不敢停留下来为正义发声。
  「……我没有银子。」她无奈。她的钱全搁在那个粗心大意又死没良心的人身上了,现在,她身无分文,只等着流落街头乞讨。
  或许,这是她应得的吧。最后在晋阳城里乞食为生终至老死。
  「没有银子!?那你在晋阳怎么混得下去?」持木橹的人狂妄地大笑,用眼神示意同伴去拉扯她的衣服。
  「别、别靠近我!」她惊呼,慌慌张张的后退,却在向后行时没注意周遭的环境而跌坐在地,让他们笑得更加猖狂得意。
  「瞎老太婆,凭你也想逃吗?」正准备伸出手硬扯满脸惊恐的人的衣衫,一根发簪却不偏不倚射中那只无礼的手,引来木橹落地的声响和吃痛咒骂的声音。
  「又是你们!」莫依气冲冲瞪着他们,没有让人惊艳美貌却很干净讨喜的脸上有着盛怒。
  上回皇甫云替她跑了一趟墨坊,就在半途遇到他们这些歹人;要不是她好些时辰没见着他、交代了声出来寻找,只怕那个不谙武艺的人早被他们强押给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牙子卖了!
  现下可好,被她打得满地找牙的前车之鉴不远矣,他们却又行径张狂的出来扰人!?
  「哪个……」原先的咒声在看见那道姘婷的身影后硬生生吞回喉间,原先气焰高张的人顿时软化了态度。
  「这不是我们的姑奶奶吗……」鞠躬哈腰,态度转变之快令人咋舌莞尔,刚刚嚣张跋扈的行为像阵轻烟消散。
  「呸,少跟我来这套。」莫依不留情面的轻哼,蹲下身扶起显然跌得不轻的人,一双灵动的眼却直瞅着他们。「还不走?真等着再惹一顿好打?」
  今天她还有要事,下回再给她碰到,她定揍得他们哭爹喊娘!
  「走、走,这就走!」大汉一叱,原先等着看戏的同伴便尾随他离去,期间和杂着抱怨声与怒骂声。
  「没用的东西!只会仗着那么点三脚猫功夫欺人!」她低骂着,在搀起受惊的人后,轻柔替她拍去身上的尘埃。
  「大娘,没事儿吧?有摔着哪吗?」莫依上下逡巡着她,在见她似无大碍后才松了口气。
  「没、没,谢谢你。」露在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双眼覆在层层白巾下的人朝空中胡乱道着谢。
  「大娘,这儿很危险的──你一个人出来的吗?你的亲人呢?」牵扶她,莫依在张望了周围、确信没有任何人识得面前的妇人之后轻声问着。
  刚刚见她只顾着退却没注意到树根向后倒去,该是看不见吧?怎么会无缘无故跑来龙蛇杂处的人牙子巷?
  「我……」停顿半晌妇人才缓缓开口,脸上有着莫可奈何。「原先我跟个人结伴来的,可是他似乎……嫌我是个累赘吧,所以抛下了我。」
  盘缠弄丢再赚就好了,她既没骂他也没怪他,怎么他却跑得这么仓皇?也是啦,她不能怪他,毕竟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只是他一时泛滥的正义感促使他与她同行……其实他们还是陌路人。
  「谁这么没有担当!」莫依听到惊呼不已,这与她在莫家所接受的思想完全不同,对有难之人必拔刀相助是她懂事以来所学的第一条规矩,所以她完全无法理解怎么有人会狠心将这样虚弱又眼盲的妇人留在这种地方?
  见她脸上包裹的白布还带着残淡的血渍,俨然是个瞎眼多年的妇人,莫依于心不忍,握紧手背起伏不平的人的手,她温柔的笑问。
  「大娘,那你愿不愿意在晋阳留下呢?来我们书肆帮忙,或许一月仅有一贯钱,但是我想不无小补……」
  个把月前她捡了个浑身湿漉漉、又饥又病的皇甫云,这回多捡一个无依无靠的妇人应该不算过分吧?
  「……」沉吟许久,她轻颔首,欣然接受了莫依的建议。
  ◇◆◇
  迈开大步在晋阳城东奔西跑,穿着显眼皮裘的人不知是急还是热得满头大汗。
  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
  那老太婆呢!?不是叫她等着吗,怎么却跑了个不见踪影!?
  他焦躁不安,连抬手拭去汗珠的时间也没有,只是发挥自己傲人的体力在偌大的晋阳城里毫无头绪的东闯西撞。
  他离开,是为了去找一份能暂时填饱两人肚皮的粗活来做做,顺便厚颜向东主支些银两好打点两人的歇脚处──天晓得她一个眼盲的人怎么这么会跑!?让他几乎翻过整座晋阳城的所有老树,只差没把地掘了开来、看看她是不是失足摔进树洞里!
  站在大道中央,他气喘嘘嘘,脸色也沉了几分。可是一想起那位怀抱婴孩的东主,他紧皱的眉头又舒展了开。
  很奇怪的人。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碰到看见他异样眼瞳却丝毫不会畏惧或者闪躲他视线的人,那人,只是定定望着他,带着一丝怀念与落寞。
  真新鲜。当他开口说丢失了银两、想找份粗工并前支月俸时,那人二话不说便答应了,脸上没有鄙弃与施舍的不堪神情,反而多了分温和。
  原来天朝有这么好的人。
  又绕了一大圈,在确定遍寻不着那蓝衣身影后,他垂下头放弃。
  或许,她气他无用,所以先走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有人的陪伴,现在看不见她,心中反而有那么点失望──当初他将天虎留在天山时,牠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
  低骂了声,他这才挥去额际的汗,转往新东主的商铺走去。
  他讨厌晋阳。到哪房舍都生得一个样,害他现在又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才再忍不住原地打转的气恼、强拉了一个抖擞着身的人问路。
  就在这么近的地方。转个弯,拐个街口就到了。
  ──那他做什在大街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带着气闷朝门外堆满书落的房舍走去,却不期然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郭洛罗!」他大吼咆啸,声响之洪亮连三里外的人家都可以听见。
  莫依发现自己搀着的人手中传来颤栗,下意识朝怒吼处望去,这一看只差没瞪凸了眼珠子。
  什么天气却已穿成这样!?还有,那种不合礼俗的楚狂姿态又是怎么回事儿!?
  只见一个与司徒光霁身高相仿、披散着凌乱黑发,坦露出结实胸膛的男人杀气腾腾地冲到她俩面前,双手交叠在胸前睨望着她们。
  这女人……真可恶!亏他找得这么辛苦、这么费神,她却好端端出现在他新东主的书肆里!
  「路弃?」怔了怔,穿着蓝粗布衣的人好讶异的出声叫唤。
  「你还听得出我是谁!」路弃挽起同样覆满白毛的的衣袖,大步向前,盛气凌人的怒斥着。「我跟你说的话,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该死该死,让他好担心、好紧张、好害怕!这样莫名的情绪让他心头一阵烦躁。
  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将这个臭老太婆深深放在心中了?就像天虎一样,家人般的存在。
  啧啧!错觉错觉,一切都是错觉!他才不要跟这个走路会摔倒、被打不懂还手、被骂不晓还口的人有交情!那他多累啊!
  心脏不够负担,火气不够沸腾。
  「大娘……他就是抛下你不管的人?」在路弃又准备前迈步时,莫依一脸扞卫的模样挡在两人中间,用只有郭洛罗与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寻求一个答案。
  从面前桀傲男子暴怒的话语中,她约莫可以猜得出他俩是相识的,甚至,可能是一块儿同行的。
  「……是……」还在思忖着路弃所指为何时,她已然听见一阵轻脆的声响。
  偌大的巴掌轮廓就印在路弃脸上,清晰且带着热度。
  瞪大眼,路弃因为莫依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失去思考能力,只能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瞅着她。
  「这一巴掌,我是打你没有担当。」叉着腰,她的气势与他不相上下。
  「你是蛮子啊?你懂不懂敬老尊贤的道理?你会不会写礼义廉耻?」杏眸只差没喷出火,莫依劈头就是一阵骂,让挨了巴掌的某人惊愕得忘记回嘴。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直到看见她再度高举起手,路弃才记得要抓住那只看起来瘦若确力大无穷的柔荑,挡住她的下一波攻势。
  「喂!我根本不认识你,打我做什么?不要以为我不打女人的!」他嘶吼着,浏海外那只碧绿的眼使他看起来格外冷傲。
  「来啊,不要以为女孩子家就好欺……咦?」毫不费力便抽回手,莫依在看见那样翠绿的眼瞳后怔忡在场。
  青碧如凝玉的眼眸。外族的证明。
  她曾经听莫离说过,觉罗一族自归顺天朝、因佞臣上谗言而覆亡后,唯一遗留下、继承了翠绿瞳眸的人只有两个。
  绝无仅有的存在。
  不巧,拥有那样慑人心魄眼神的两人她都认识:一个是她所喜欢、温和的大爷,另一个则是狠心让她家公子多年饱尝相思之苦的人。
  她最敬爱的爷在京师,正和她那不良的无血缘大哥兼主子过着神仙眷属般的和乐生活,幸福不言而喻;而那个让她既气愤不满又万分无奈的人却渺无踪迹,令她徒留怀念与更多怨怼。
  她不是没想过那人的出发点,只是无法苟同。明明就动了情、彼此心属,为什么还要远走他乡,让两人同时承担思念的痛苦?两个男人相恋又如何?她的主子和大爷不也过得令人称羡?
  她与司徒光霁一样翘首引领了五年,春去秋来的巴望了五年;现在再度看见那样碧绿的眸,是不是表示她所心疼的公子将得以一偿宿愿?
  「你这女人到底想怎……」路弃暴躁的脾气还来不及发作,旋即又被莫依骤变的举动唬得一愣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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