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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情之缘情(言情续) 作者:宿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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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入秋,很快要转凉了,改明儿个我替你送些新袄来。」莫依望了她身上的蓝色粗布衣一眼,举起手大概在她身上比划了阵,好一会儿才满意的点头。
  原来他俩身材这样相仿呀……他们家公子是不是太纤瘦了些?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司徒公子会答应吗?毕竟我什么粗活都没有做呢,就这样接受你们这么多帮助……」郭洛罗面露难色,脸上隐约可见窘赧。
  她只有替他哄哄孩子、陪陪孩子,孩子饿时喂他吃些米粥而已,她什么忙也没帮上他引以为傲的书肆啊?
  这叫她如何承担得起他们的热心?
  「大娘,你多心了,你愿意替公子照料小小公子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呢,谢你都来不及。」莫依对看不见的她浮起一朵淡然笑靥。「而且公子待人向来谦恭有礼,从来不以主自尊;他看书肆的伙计长工们个个也都是平等地位,从来都是放在心上当成亲人看待的,所以就算我不提,他也会托我去替你和那莽人备暖衣裘的。」
  有这样体恤下人的主子,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她以他为傲。
  「……那先谢过莫姑娘了。」见盛情难却,她以不便推辞,颔首接受他们的善意。
  「别叫我莫姑娘,叫我小依便可。真快,马上又要大雪冬至了……」
  忽地,像是想起什么,她又幽叹出声。
  「怎么了?」郭洛罗温声问着,对她突如其来的叹息有那么些摸不着头绪。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令我又爱又恨的日子又要到了……」抱起成叠补好的衣服,莫依站起身动了动筋骨,若有所思的出了房门。
  大雪冬至哪……
  拥着依旧睡得香甜的婴孩,那双看不见的眼则是盯着反复低喃声渐远的方向,久久没有挪移。
  ◇◆◇
  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色,路弃先是瞪大眼,接着是揉了揉眼。
  今天是吹了什么风?怎么大伙儿都不大对劲?午后,总对他冷言冷语的人先是难得堆起笑,将一大落耗时十余日才赶工完成的新冬袄交付给他,翠灿的笑容令他有那么些失神;现在他是不是又眼花了?向来五菜一汤的桌上今儿个居然破天荒上了十道?还有价位昂贵到吓死他小命的琵琶大虾和白扒鱼唇?
  皇甫云也是略带惊讶的望着满桌佳肴,丝毫不明白向来谨守家规、自奉甚俭的主子怎么会忽然请当地首屈一指的酒楼厨子来府烩宴?
  「……怎么不动箸?」等了许久,见桌前几人皆没有动作,司徒光霁一脸困惑的望着他们。
  ──不饿吗?还是说菜色不合他们口味呢?
  虽说书肆有请伙计,不过个个有家室、有妻小,因此在一日的忙碌后是各自回家享受亲情的温暖,唯一留宿在府的扣除司徒光霁和尚在襁褓的幼子外,只有面前同样看着食物却各自怀有心事的四人。
  「……公子,不是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古有云:『筵无好筵』……」沉默许久,皇甫云才将目光转向依然环顾着他们的东主,接着,是落在他身旁、一向空着的座位。
  紧邻着司徒光霁的空位上正搁置了一副碗筷。
  这令除了莫依之外的几人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诡谲的情形?
  接着发声的是同样直性子的路弃,只见他猛搓着手臂,彷佛上面依附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脸不可思议的怪叫出声。
  「该不会是在祭祀什么吧?」不然怎么会多放上双碗筷!?
  一想到身旁可能飘荡着看不见的孤魂野鬼,他就寒毛直竖,搓得更是起劲。
  虽说他打小就和天虎在深山里居住,过着莫依口中、所谓「野蛮人」的生活,可是他对鬼神之说仍敬而远之。
  「……祭祀?」司徒光霁怔了怔,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五年前,他的心跟着那人走了,留在这的只是一副躯壳以及半缕魂魄;说起来,他会守着书肆守着这也是因为那人,他一直盼着那人回来,又怕他归来后会找不着自己,所以才一直留在这。
  留在满是伤心回忆的地方。
  「不说话?那是我猜对了哦?」路弃见正主儿没应声、向来与他唱反调的莫依也只是撇过头去不理睬他,径自以为是自己猜对了,想了半晌后拱起手肘顶了顶一旁的郭洛罗。
  「喂,老太婆,将来我要是死了,你也要记得这样祭拜我,这样我才不会孤单。」
  他忽地咧嘴笑了,引来莫依狠瞪却不自觉。
  「……我不知道你的生辰。」郭洛罗依旧眼前蒙着白布,头上扎着蓝布巾,摇着刚吃饱正在酣睡的婴孩,话中的冷淡语气大有想避开他问题不谈的暗示。
  偏偏,就是有人迟钝。
  「欸,我很正经呢,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终究是要死……唉唷!女人!你又做什么!」路弃还来不及强调自己有多认真,圆桌下已然有一只藕足毫不留情踢上他胫骨,狠狠的,不带任何怜悯。
  莫依亲和力十足的脸皱成一团,杏眸只差没喷出两簇火焰直接将面前完全不识时务的人给烧成灰烬,省得碍眼!
  他是蠢蛋吗?他没看见公子的笑容有多勉强?他没看见公子眼底的忧伤有多浓郁?
  莫依气他的驽钝与不懂得察言观色,正想偷偷在桌下再给他补上一脚时却听见近不可闻的嗟叹。
  「我不是祭祀。今天是我……故友的生辰。」
  故友?司徒光霁自己说着自己都觉得毫无说服力可言。他已经不晓得该如何描述两人的情谊了:自那人救了他那刻开始,他们就是主从的关系,他欠那人一条命;虽然自己不愿意,那人仍执意教导他扎下武功的根基,他们可以说是师徒关系;那人拥他、与他缠绵缱绻,灿灿星眸里的笑意专属于他,他们有比至交更深、更近的亲密关系;可是,当那人口口声声说爱他却又狠心抛下他时,他再也不明白自己对那人的意义为何?是不是,已经是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不只一次这样想过,但总是……放不下。所以即使那人不在身边,他仍会替他过生辰,一年一次,五年来不曾间断。
  「故友?那他过……痛!」路弃还想再多问几句,却被郭洛罗抬起的手不偏不倚打中头,捂着直喊疼。
  「公子,那你的友人?」皇甫云看着嘟起嘴、孩子气恼瞪身边眼不视物的人,紧抿的唇微扬了扬,却很小心的没宣泄出情绪。
  「或许是他不喜欢拘束的日子吧,所以又云游四海去了。」司徒光霁避重就轻的回答,内心却因为晚膳的话题始终围绕着那人打转而掀起一圈圈的涟漪。
  有多久,他再没有这样想过那人了?不是不系念,而是在不知不觉中陷入自己所编织、自我欺瞒的谎言之中──从自己已经能笑着向满腹疑惑的他们替那人的远去做出合理解释就可以看得出来……
  不过,也是。在他的记忆中,言是向来讨厌束缚,任性又自我的他喜好自由无束的生活,他总在一个地方停留不了个把月,他说那会要了他的命。
  想到两人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司徒光霁的眉宇舒缓了开,唇边勾起淡然的笑容。
  言是的离去,他也该负些责任吧!或许是他的情意和独占欲表现得太明显,所以让那人惧怕了……
  「……那人既然无情,你又何需挂记?」正当司徒光霁准备替身旁空着的碗挟菜时,郭洛罗突来的话却让他的手停在空中,顿时血液凝结。
  无情?那人曾说过他爱他呢……难道这是无情吗?
  无情?那人曾叮嘱要他记得他所说的话……难道这也是无情吗?
  一阵心窒的感觉猛地涌上胸口,郭洛罗的话让他再次触碰到被自己深埋的所有臆度,伤心、绝望、空虚、寂寥以及被人弃若敝屣的难堪浮现心头,几乎以为遗忘的苦涩又晕泛开来,紧接着,是口中所弥漫、腥浓的血味。
  「我不晓得,只是,有些事是无法忘怀的。」左手在桌下握捏成拳许久,他硬扯出笑容,带着歉意朝几人打了个躬。
  「你们慢用呢,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很抱歉扫兴了。」不等好奇宝宝再发问,司徒光霁已然起身出了厅堂。
  「……」一直沉默的莫依在犹疑须臾后也离了席,跟在他身后跑了出去,留下几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人。
  「……那我们呢?」诡异的气氛在空中漫溢,连老被莫依唤「大笨牛」的路弃也嗅得出不一样的氛围。良久,直至饥肠辘辘、难以忍受时,他才很可怜的替自己的肚子发出不平之鸣。「我饿了。」
  「……那就吃吧……」皇甫云应了声,又对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张望了好一会儿后,才用听不见的音量自问着:
  「什么时候……你才会像这样看着我呢?」
  ◇◆◇
  清梅的芬芳在月夜下亦发浓烈,就像蛰伏多年的感情如洪水出了闸,气势汹涌澎湃。
  抚着胸口,司徒光霁颠簸着步伐越过笑拈梅盛开着的苑囿,留恋的贪望了一眼后便又加紧脚步朝坐落于西进,傍水而筑,有着白墙楠木梁、清砖片瓦与一片潇湘竹林的书房。
  「公子!」莫依紧追在后头,见他似乎有意避开自己,一个着急便提起气,轻踮足尖施展轻功朝他而去。
  「不要再过来了。」先她一步进了书房的人关起门,隔着门扇用近乎恳求的声音低喃:
  「依妹,别再过来了。」
  银白色的光辉透过窗牖洒落,映得抵着门反抗的司徒光霁一身晃亮;笼罩在银雾中、身着素衣的他看起来恍如谪仙,脸上却没有半分血色。
  喉际的锈蚀味更加浓重,激得他险些呕出来。
  ──该是老毛病又发了吧?
  其实他的身子骨一向不好,司徒家惨遭灭门之祸那夜,也是因为体弱多病的他高烧不退、被总管事和奶娘背去求医才逃过一劫;而与那人相遇后,那人虽总拧着柳眉嫌他身子单薄虚弱、是个麻烦,但仍逼他吞下一颗比一颗更苦的药丸,甚至胁迫他习武强身,变相替他调养生息,所以他过了十年无病无痛的日子。
  那人总是这样,口是心非。
  想到那样倾国却带着邪魅笑靥的娇颜,他的心头又沉了些。
  如果他能早一点明白那人阴晴不定的性子后头,其实有颗害羞又容易受伤害的心,那他是不是可以早些对他尽诉衷情、现在也不必承担这样难忍的相思之苦?
  到头来,错的还是他,愚钝。
  「公子,开开门,让莫依看看,你的脸色很不好……」莫依焦急的站在门外拍着紧闭的门扇,眼底满是忧虑。
  她看见了,她看见他痛苦的模样,苍白着脸、气若游丝却又硬扯出要让她安心的笑容──想必是宿疾又犯了吧?
  五年了。自那人走后,每每到了大雪冬至之时,她家公子就会旧疾复发;虽说是旧寂,但她相信「心病」仍是主因,二十多年潜伏的病根加上那人骤离所带来的冲击和伤愁……她没日没夜忧虑着,深怕他倒下去后会选择不再苏醒来逃避那样扰人的思绪。
  「不碍事儿的,我只是想到还有幅画尚未完成,所以才赶来书房。让你挂心了。」过于苍白的笑脸不具信服力,隔着缕空的门棂,司徒光霁的话虚渺的几乎破碎在空中,让她听起来格外不真切。
  「公子……你的命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啊……」额贴着门板,莫依低着头语带哭腔。
  她当然知道他要画的是什么,除了那人之外,再无其它能入得了他的画──这是他五年来的习惯,每到那人生辰,他便会画上一张那人的像,或笑、或寐,栩栩如生。
  他就像着了魔,眼里看的、脑中想的、心底盼的全是那人,除却处理书肆的大小事务和栽种笑拈梅之外,他就是将自己关在即使亲近如她也不许进入的书房,吟诗作对或对着无敌手的棋盘对弈。
  ──为什么对一个人的思慕能这样深沉?
  令旁人看了都心酸不已。
  「我知道,」司徒光霁脸上有着歉意,双眼却遥望向远方。「可你也明白,我的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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