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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情之缘情(言情续) 作者:宿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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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天空飘下第一片雪时,好一阵子都窝在府里的莫依拿了张请帖出现在书肆。
  「又来说媒了?」大老远就看见铁青了张脸的人,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就喧骂着将缠人的媒婆与大家闺秀们连撵带赶的逐出书肆,看他气坏了的模样──该是又被那些个想权充月老的人给迫得动火了吧?
  自司徒光霁无故抱回个儿子后,想打入主书肆当主母的人便有大半打了退堂鼓,另一半则被看似凶神恶煞的路弃和叉腰活像母夜叉的她给吓得收敛许多;可两人当初没想到的却是,那些因司徒光霁有子嗣而放弃了的人反而是将目标转向了同样未婚配的皇甫云和路弃。
  ──这也让没见过偌大阵仗的皇甫云阵日躲在书肆后头盘点,路弃每天朝书肆外头狮吼。
  「哼!」瞥了她一眼,因为皇甫云的要求而近来脾气稍有节制的他难得没恶言相向,只用一句不成话的鼻息带过他的不悦。
  「呵,公子呢?」见他有模有样的细心将书册分类,莫依只觉得想笑。
  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穿着白狐裘、足蹬兽靴,站在大道中央咆哮的鲁男子,什么时候开始,他专注的神情竟有几分令人心折的魅力?
  心折!?该不会是成天被那些个烦人的媒婆给感染的有些思婚了吧?她因为自己的想法而机伶伶打了个寒颤。
  就算没有人要,她也不要和这样粗鲁的笨蛋成亲。
  「在后头跟皇甫谈着。」伸手比了比,他连头都没抬。
  天啊,哪来这么多书册!四书?五经?孔孟?诸子百家?什么玩意儿!
  烦躁扯着发,向来批覆在左眼前的浏海因他的动作而轻晃着。
  莫依因他孩子气的行为忍俊不住笑了出来,引来绿眸的冷瞪。
  「不是找当家?他在后头!」路弃脸涨得通红,动手驱赶起她。
  可恶,这下子又要被她嘲笑很久了!
  「什么当家,说得像山寨头目。」莫依笑得温柔,一双灵动的眸子毫不避讳地对上他露在发外的只眼。
  谁说绿眸的人是异类?谁说绿眸的人就是披着人皮的野兽?被她称做大爷的人有着翠眸,可他温柔又有兼容一切的心胸;她认识的那人有双碧眼,但他刁蛮的行为下却藏着无微不至的体贴与关怀;现在就连面前老与她唇枪舌战到昏天黑地的人也有着青眸──虽然还不知道他的优点在哪,但她相信老嚷嚷着要揍她泄愤却始终纸上谈兵的他不是坏人。
  说不出来的感觉,但她就是相信他。
  看到愧恼的脸红脖子粗的路弃,她连带想起与他结伴同行、那夜却行迹可疑的郭洛罗。
  她为什么会在听闻司徒光霁琴声时没有出面探视他,反而是往他的睡房去?她又在那壶冷茶中添加了什么?一个眼睛受伤却不愿医治、徐娘半老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要杀司徒光霁?要加害司徒贞熙?还是另有其它目标?
  眼盲不代表心盲,思路反而可以在黑暗中更加澄净清明。
  蓦地,她想起她不经意的话,清亮的眼眯了起来。莫依这才想起不能再闹路弃,她还得把正事办完赶回府看顾小小公子和浑身是谜的人。
  莫依对他恼羞成怒的表情视若无睹,恶意的掩着嘴笑,绕过他转进了位于书肆后的藏书阁。
  「什么鬼……我还没弄好!别打乱!」路弃还来不及反驳她,眼尖的又看见刚进书肆、身穿华服的人正胡乱翻弄着被他摆在一旁的成落新印书册。
  身上玉佩金锁叮当响着的人只是扬眉用鄙夷的眼光扫了他一眼,再度埋首书中。
  路弃被这一眼气得不轻,长手一伸就抽回他手中的书。
  「新墨未干。」这是皇甫云教他的。他说要是有人态度恶劣又对书册不爱惜,可以用这话打发那些人。
  只可惜,就是有人不懂得察言观色。
  只见那人皱眉,唇边却扬起与轻蔑完全相反,带着邪气的笑容。
  「心水书肆饶富盛名,没想到今日特来──不过尔尔。」挥开纸扇,公子哥牲畜无害的笑着,双眼却直勾勾瞅着他翠绿的眼,盛满弃鄙。
  路弃强忍住想饱以老拳的冲动,硬是压下怒气,从齿缝迸出因过度压抑而显得怪腔怪调的话:
  「请多海涵指教……」
  天晓得他多想将面前笑里藏刀的人一脚踹出大门外!要不是碍于司徒光霁对他不错,他真的不在乎破坏掉一间书肆却可以把那看起来柔弱的人打得半死!
  伸出食指轻掸了掸甫出刷的新册,那人笑得邪魅惑人。
  「没沾灰──是这旬的书吧?」东摸摸西碰碰,路弃寒了张脸死瞪着那只不断在书册上游移,不安分的手。
  该死!早知道他该带天虎一起下山的!先不管会不会吓坏路人、惊动官府,最少,他可以让牠当场饱餐一顿!
  「……不、晓、得、需、要、哪、方、面、的、典、籍、呢?」
  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路弃,你要冷静。
  脸上堆着练习几个月后终于见到成效的「和善」笑容,他紧扣着的十指却扳得喀喀做响。
  「唔,我想想。」侧首认真思索许久,穿着华服的俊美男子又若有似无的拨了拨成落的书籍。
  「我看,我还是去『涧云阁』好了。这儿的书……我看不上。」
  他眯起眼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路弃在心底咒骂着,脸上挂着近乎抽搐的笑容。
  「路大哥?」将书肆后那方天地留给莫依和司徒光霁,皇甫云一出藏书阁看见的就是嘴在笑、眼睛却快喷出火的路弃。
  ──发生什么事了?
  「唷,心水书肆换了当家主事儿?年纪这么轻又仪表非凡……想必『心水』雀屏中选靠的不是刻印精美的书册而是主事者娇俏的容颜吧?」笑得绚烂的翩翩贵公子语带讥诮,眉宇间波光流转却带着几分属于女子的妖媚。
  「你这个混……」路弃的火气在听见他苛刻又轻贱的贬损话语后,终于臻至顶点;他扬起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将那看起来尊贵不凡却傲世轻物的人轰出书肆,却被一旁的皇甫云快一步拦阻,更捂上了他的嘴、逼他将未完的怒骂吞回喉间。
  「若有怠慢,请多宥恕。」二话不说,皇甫云赶忙躬身致歉,卑躬屈膝的态度让被他制着、不得动弹的人气得瞪大眼。
  他们又没错,为什么要表现得这样卑微?
  「还有点自知之明。」华服男子轻嗤了声,摇着纸扇得意洋洋。
  「你这个──」
  「公子──」
  好不容易挣开与自己身形相仿的皇甫云,路弃还没时间破口大骂,就听见藏书阁里传来莫依的惊呼。
  司徒光霁无声息的倒下了。
  ◇◆◇
  喀、喀、喀三响,火折子被点着。
  凭着手指灵敏的触感,她轻而易举就将灶燃着,窜出阵阵袅袅炊烟。
  将吃饱、正不断吸吮自己拇指的司徒贞熙背在身后,郭洛罗包着蓝布头巾和白色裹眼棉布在庖厨忙着。
  扶着未烫的炉灶,她一路摸索至角落的水缸,舀了勺水,接着将一大斗面粉与水、糖混合揉捏至软硬适度的面团,然后揪成块状,用面杖擀制。
  手使劲擀着揉着,好一会儿,她听见细细的呼声。
  背上乖巧的孩子把完了自己的小手一阵后,耐不住浓浓的睡意,趴在她身上就睡去。
  感觉到身后头的小人儿安份了,缓缓的,她嘴角勾起一弯优美的弧形。
  这孩子很乖,将来长大后会像他温润的爹吧?如果是司徒光霁的孩子,她想,必定与他同样谦虚和顺。
  想着,手也没停,一个又一个圆饼很快堆满了桌,感觉到附近的灶温度升高,她将饼贴放在灶边,任它们烤热、蒸透。
  许多年前她也为一个人这样做过……不晓得那人还记得吗?
  可惜,人事已非,那人不再是那时矜傲得无法高攀的人,而自己,也不若当年恬淡无欲。
  他们其实可以很快活的,是她的心理作祟、主动放弃那样美满的因缘,也是她自己造成落魄至此的局面。
  那人啊,不晓得有没有时时刻刻惦着她呢?
  那人啊,不晓得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呢?
  因自己逐渐飘忽的思绪愕眙,她笑着摇了摇头。
  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就不可以后悔。不然,她于情于理对不起那人。
  听见火舌绕着干柴发出「剥剥」声响,空气中弥漫着微微的糖香。她卷起蓝布衣袖,露出一双爬满令人惊心的烧烫痕迹的手,又在灶边摸了阵才拾起一旁的铁叉,就着敏锐的感官轻钩起烘得油亮的圆饼。
  「老太婆!快出来!」路弃突来的厉吼吓得她只差没跳起身,同样也吓着原先在她背上睡得香甜的司徒贞熙,引来他嚎啕大哭。
  「吼这么大声做什?」解下司徒贞熙,她将他摆放在自己臂弯中轻哄拍着,一步出庖厨就觉察出听惯了的足音有些许不同。
  「要骂我晚些再骂,」见她正耐着十足性哄逗哭声洪亮的婴孩,他自知理亏,音量也压低了不少。「当家的昏过去了。」
  抱着孩子的郭洛罗怔了怔,路弃的话在她脑中盘旋不去。
  昏过去了?那个对她有知遇之恩的人昏过去了?
  「他没事吧?」
  低头看了被自己打横抱在怀中、对自己有那么点恩惠的人一眼,路弃束手无策的耸肩。
  「我也不知道,我是个外行人。就算病了,在天山上我也是自己拔些草药随意吃吃。」
  他健壮如牛,可以师法远古的神农氏遍尝百草来调治自己,可司徒光霁不行啊!说好听点他有着仙风道骨,说白话点他是单薄羸瘦,说不好,一阵大风就可将他吹得老远!
  「别拿你硬得跟什么似的九条命去和他比!」没好气斥了他一声,郭洛罗紧跟着他急促的步伐来到回廊,两人就站在笑拈梅绽放的庭院一隅受着寒。
  「就你回来?皇甫和莫姑娘呢?」发现只有他一人的跫音,她略感疑惑。
  那小姑娘不总牢牢守在他身旁的吗?今日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反倒没个影了?
  「皇甫本想回来的,被那丫头制止了,她说书肆不可无主,叫我把当家的抬回来后就去找大夫了。」路弃站在原地东张西望,心里却想起片刻前才分手的人。
  虽然对她的使唤有那么点不谅解,不过,他真的对莫依刮目相看了。原以为向来强势却只在司徒光霁面前表现出温驯的她会因为他忽然倒下而吓得不知所措,没想到她从头到尾都只发出那一声惊呼,之后,便是有条不紊的将书肆大小琐事交代了阵,临危不乱的态度让他几度想冲上前去拉扯她的面皮,好看看到底是不是被人冒充了?
  「恩。」点了点头,感觉到雪花纷飞,面颊上一阵冰凉,郭洛罗一手抱紧又睡熟的司徒贞熙,一手替他挡去飞雪,用肩顶了顶呆立着不动的人。
  「怎么不快将公子抬回房?」像根木头抱着他傻杵在那,不累吗?
  「……」沉默了许久,路弃才用近乎不可闻的声音轻喃:
  「我根本找不着他的房啊……」
  郭洛罗气得差点没翻过眼去。
  搂紧司徒贞熙,她再忍不住,扬起掌、奇准无比地拍上他的后脑杓,打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你这路盲!到现在还识不得自己住了个把月的地方?」她低吼,嘶哑的嗓里多了分威严。
  她真会被他气死!这么重大的事了,他还在坚持最后一点点自恃,死也不开口问问她吗!?合该他是想间接害死他左喊一声当家、右唤一声头头的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认得路啊!街啊胡同啊没事儿生一个样做啥?现在就连苑内的梅树和楼阁都一样啊!」带路的人成了眼前蒙着白布的郭洛罗,路弃好委屈抱着嘴唇发青的司徒光霁,跟在她身后疾驰。
  这不是他愿意的啊!在山里,他认得每一棵树、每一朵花甚至每一只飞禽走兽;天晓得他下了山,除了人与人之间还稍微分得出有哪些差别之外,每一条街、每一条巷对他来说都像是一个考验──要他百步穿杨可能还要来得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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