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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生 作者:思想过度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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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放开他时,昏暗的月光下我看见他眼中泪水闪耀的光。
  “你真是疯了,不要命了么。”我像是在责怪他的大胆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叹息。
  “公子!”梓灼听出我话中有不瞒姜生的意思急急的提醒我失言。
  “唉…我叹息一声,看向姜生,他倔强的别过头,不肯看我。
  我心下一动,一把打横抱起他朝我的院子急急的走去。
  扣门声打断我的思绪,我搓搓两手的泥灰起身去开门。来人我不认得,是个十分俊秀的男子,他看着我说:“我知道你等一个理由很久了。”
    
    
 
  ☆、第十二章
 
  12
  今天是初七,清早起来我似乎又发烧了。屋里很暗,模糊的树影映在窗上,看来今日还是个阴天。身上四处痛得难受,挪动几下就喘起来,我呵呵苦笑。晕着又睡过去,再醒来,听见门外有叽叽喳喳的声音,我勉强起身,梳理发髻,告诉大家,先生我要整理书架,休假五日,小童们欢呼着散了,瞬间留下我立在清冷的院中。
  持着水盆坐在井边,井水深冷,晃出一片白昼和我的影子,我知道,我必须吃饭,必须喝一碗热热的姜汤,冲破血脉的桎梏,我知道,我知道。
  整整一日我都没再说一个字,看着窗子透过来的光,我想我还能不能等得到郑郎秀回来,如果我死了最先发现尸体的会是谁,是书院里的小童子么,我会不会很丑,吓到他们?这里的村民会给我墓志铭么,可怎么写呢,他们可知道我这一生爱过谁又恨过谁?
  这就像一个轮回,高烧的时候整个人都沮丧起来,待病逝过去了,太阳出来,有感慨能触摸到这暖阳如春可真好。
  天麻散还剩7颗,我抱在怀里靠着床头闻得到药香。此刻这一颗颗丸药散发着诱人的幽光,只一颗我便可以忘却疼痛昏然睡去,翌日醒来便又是新的一天了。可是只有七颗,我需好好的用。
  天麻散和爱一个人一样,会上瘾,会让人疯狂。
  “致宁,别的不说了,这盒天麻散还是带在身边吧。”正之几乎哀求的看着我。
  我的目光停留在这锦盒上,深蓝色的织锦,银丝线织就一抹不知名的花纹。曾经多少个我辗转难挨的冰冷夜晚,是他拨开帷帐,喂一颗丸药,暖暖的姜汤,然后抱着我等待天麻散的药力渗透到每一根发丝,我放松神经窝在温暖的怀抱,疼痛过后疲惫不堪,昏昏沉沉的睡了。天麻散让所有的触觉都迟钝起来,我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是疼了。这疼痛和麻软的滋味让人着迷。
  “带着也没什么用,总是要吃完的。”我笑着看正之。
  “这里有一只竹哨。”他打开锦盒,“无论在哪里你吹响它,自会有人送给你。”
  “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吹响它。”我扣上锦盒,拍拍正之的手“你可听人说么,祸害遗千年,怕什么呢。”
  这次他的眼中真的晶莹起来,扭过头,又捧起我的手把天麻散放在我手中,“就当骗骗我,还不行么。”他没等我回答,抱住我。
  正之,为什么要伤心,我又不是芷正明。
  “正之,你又不欠我什么,反倒是我…”他不让我说完。
  离府那天,川织没能来送别。可多好笑呢,他人在京城,这遥远的怀宁只是他与沈卿扶幼弟清君侧的路上一段小插曲罢了。我和正之都是他的棋子,此刻他持着正之的亲笔密函,调度京城九门一定很畅快吧…
  “若是觉得不好了,就回…”正之临行前仍不肯放我走。
  “正之,你许我的,就不能反悔了。你若固执寻到我,也是一具尸骨。”
  我不知道我和正之算什么,一对被命运被川织耍弄的可怜人惺惺相惜么?可我不愿意这样将错就错。
  很多个夜里,当我被欲望包围,仿佛能听见喘息的声音,我分不清是川织还是正之的。
  放佛有汗水的味道,两条交缠的蛇。
  傍晚我吐了,早上吃的一点东西在胃里翻腾一天一点也没消化,混合着粘稠的胃液和酸水卡在嗓子里,我扑倒井边喝了一瓢冷水,才再次吐个干净。头疼欲裂,身上的每一根经络似乎都在紧张的抽搐,我无法放松。我终于决定不再忍耐,翻出天麻散,颤抖着手掰了半颗塞进嘴里。
  仿佛整个眩晕嗡鸣的世界都渐渐平静下来,身上感受到疼痛的尾声和天麻散酸软的麻痹,我渐渐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十三章
 
  13.
  那人走后,我在园中呆坐了一整天。他给了我一个理由,也让我绝望。
  天色渐渐暗沉,我起身洗漱更衣,朝姜生的学堂走去。这条路我走过很多次,每次都有庆幸和幸福的感觉在心上缠绕,而这一次,却很沉重。是我,亲手造成了今天的姜生,这是命运的惩罚。
  那次角门事件后,姜生成了我的内应,他很好,不显眼也不惹人怀疑。只是那时起他便不去学堂了,我问起,他就躲闪。想来也不难猜,和一群富家子弟混在一起,一个拜高踩低的先生,他在其中挨的打也比读的书多,莫不如我闲来无事讲几句书给他听。只是,我东奔西走,为了沈卿牵线搭桥也没什么闲工夫。
  我和姜生的床上关系并不需要特意掩饰。叔父本就因为姜生“攀附”我丢了他的脸很是恼火,如今见姜生更加“不知礼仪廉耻”便再不闻不问,我担足了纨绔子弟的名声——姜府里有个姜生,南馆里养着一个琴艺了得的贺敏行。
  贺敏行也本是世族,帝位之争的牺牲品,琴技却是真的好。
  他有一只琴,墨芷殇。
  这世上最放不下的就是“求不得”三个字,于所爱之人更是如此。我知道,已过不惑之年的赵远淳必定想要这琴。毕竟,他余生都只能以此怀念那个名字中带“芷”字的人。
  我再献上一位能弹这琴的落魄佳人,他还有什么不能与我。
  求不得,哈哈哈!求不得!我现在路口仰天大笑,路人惊异的看着我纷纷躲闪。赵远淳求不得芷正明是天灾,而我求不得姜生却是自作孽…这真是上苍的报应。
  我依然记得那是赵远淳隔着纱帐依稀初见姜生的样子,他的手都颤抖着,满眼泪光闪动着不可思议。
  “致宁。”我轻声唤姜生。
  “什么!你叫他什么!”赵远淳一把捉住我要掀开纱帐的手,一双红眼睛死死盯着我,而后一把推开我几乎是踉跄着奔向姜生,双手捉住他的肩膀,“正明,你是正明!?”
  ——看来不必费心用什么墨芷殇了,我的姜生足矣。
  姜生惊得向后退,却被赵远淳一把抱在怀里,“正明,你是正明吗?”
  “正明”和“致宁”还真是很相近,姜生,字致宁,很好。
  “我,我是…”姜生被他一捉一扑弄得无措起来。
  答得好!我心中暗道,还一面做出吃惊的样子问“远淳,你认识舍弟?”嘴上问,我却并没上前阻挠他们。
  赵远淳完全陷在自己的情感中不能自已,痛哭起来,姜生虽不明白看但他哭得伤心便环上手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别哭。”
  贺敏行抱着琴从内室走出来痴痴的看这一幕好久,方冷笑一声说:“公子怕是用不上敏行的琴了。”
  “我许你的自不会反悔。”
  我心情大好,替何敏行翻查个案子还不是沈卿一句话的事。
  赵远淳良久才拭干泪水,眼睛却不曾离开姜生“为兄失态了,惭愧惭愧。让致宁见笑了。”
  我行至姜生的书院门前,门扉紧闭,敲门,却没人应我。
    
    
 
  ☆、第十四  二十章
 
  14.
  我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疼痛缓解只是又累又饿,环视四周我竟躺在地上。
  15.
  我一路寻进来,推开门,一室暗沉,眼睛适应了黑暗,我发现,姜生竟然就那么躺在脚踏旁。
  16.
  暗淡的暮光从门缝渗透进来,有些刺眼。
  17.
  “姜生。”我感到自己的喉咙都在抖,这个在无数思念日夜重复千百遍的名字几乎要喊不出来。
  18
  我一定是病晕了,要死了,不然幻觉都出来了。我竟然看见门开了,那放佛是川织的人走进来,他现在门口的暮光中,唤我“姜生。”
  19
  姜生安静的睡着,脸上看不出痛苦的样子。门前的小泥锅里煨着粥,我坐在床边,看他。
  我曾想象过无数次我们见面的情景,他会怎么样的对我反应,是哭泣是咒骂,是捶打还是冷漠的视而不见,然而都不是,他静静的躺在那里,无声的向我宣告他的生命正悄然流逝,我却无能为力…
  我听见一声长长的喘息——他醒了,看看我,我很想给他一个微笑,牵动嘴角,却笑不出来。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因为他看了我一眼就闭上眼了。过了一会他又睁开眼看着我,这次他的眼神聚焦了,他疲惫的眨了眨眼,“可奇了,这天麻散连幻觉都有了。”
  我心疼的轻轻抚顺他的头发,“致宁,我是哥哥啊。”我感到温热的湿润顺着指缝流淌。
  此刻我想跪谢上苍:他还会为我流泪,我们还不是无可救药。
  20
  他来了。在我这样狼狈的时候。
  每日煎药熬粥,我不知道骄傲如他还会做这些事。
  吃过药,他会在院中舞一段剑,时而长身而起,时而气势如虹,时而破空而出。我坐在他摆在廊下的椅子上看,听那柄长剑划空作响。有时他舞完剑会坐在我身边喝一杯茶,望着天井中飞过的鸽子,和我说话;有时他等坐下来时我已经睡着了……
  十二日,孩子们回来上课了,我的病好的七七八八,他却不肯让我上课,自己夹了书跑到堂屋去。孩子们嚷着“我们先生呢!你是谁!”他笑着看窗外的我,孩子们都奔出来,指着他说,这是谁!我看着他有点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勾起嘴角。
  “你瞧,这些小家伙可有多护着你呢,先生,学生我可再不敢欺负你了。”我对他的打趣微微一笑,他并不在意我这些日子的冷淡,自顾自说的开心。
  没过多久孩子们就喜欢上他,可怎么能不喜欢他呢,半大的孩子正是崇拜他这样有见识有作为的人,入世能调兵遣将,出世能教书育人,舞得一手好剑,写得一手好字。我疑惑他怎么有这样多的时间留在这里边陲北城,他不用守护他的沈卿了么,不用效忠他的信仰了么。
  七月流火,即便是北城也热得难耐。日近中午,孩子很昏昏欲睡,门窗大开却连一丝风都没有,我也流出汗来。他看着一个个耷拉的小脑袋,忽然问“你们谁会骑马?”
  这一问,小家伙们立即有了精神,学堂里叽喳一片。
  “先生!我会骑驴!我家二毛子跑得可快了!!”
  “算了吧,你家那呆毛腿都不利索,还跑呢!”
  最后讨论声变成了“先生,骑马去吧!咱们去骑马!”
  呼声一声高过一声,最后竟然欢呼起来,眼看着书包课本跟着扔上天。
  “咳咳!”他清清喉咙,”你们想不想骑马啊!“
  “想!”小童子们扯着嗓子喊得震天。
  “那就要问问你们的姜先生同不同意了!姜先生同意了我才敢带你们去!”他拉着长声说完,促狭的看着我。
  孩子们丢下课本呼啦朝我围过来,叽叽喳喳的求我允准。真是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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