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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而又窘迫的时刻。融融的烛光欢快地跳着舞。整个房间里都是情思张扬的味道。彼此间的呼吸声也是那样的一清二楚。 

  

终于，沈熠非鼓起勇气，迎上那勾人的视线：“是，我不否认，我喜欢你。” 

 

“这样……就够了。”他的眼底，笼罩着欲望的迷雾。他拦腰抱起少年，往床边走去。 

  

“不要……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沈熠非小鹿般纯洁美好的眸子注视着他。 

 

舒流萤微微勾起形色完美的唇：“不要？这回我不会答应你的。” 

 

“我……害怕。”少年软糯的嗓音格外诱人：“让我先适应一下。我想亲亲你。” 

 

“难得小猪猡这么主动……”舒流萤会心一笑，闭上眼睛。 

 

一个轻柔的，如同棉花般蓬松温暖的吻，在他的脸颊上绽开。交流着温柔的眼波，两人都觉得，这样子，足够幸福了…… 

 

舒流萤带着霸道的劲力，压上了少年的唇。甘美的味道，在两人的舌尖延展开来。唇瓣间的厮磨，发出令人害羞的湿润声。沈熠非搂住他的腰，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爹，我现在对不住你……沈熠非已将那二人，在心里比了不下十回。各有各的好，各个让他割舍不下；各个让他左右为难，各个叫他难以抉择。 

 

真讨厌，为什么规定，喜欢就一定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呢？不可以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吗？他明知这种想法很可笑，但还是忍不住问自己这样荒谬的问题。 

 

再说，喜欢也分很多种。有对朋友的挚切义气、对亲人的亲密无间、对爱人的绵绵情意……我对许戡的情感，究竟属于何种？对舒流萤的情感，是否是真的“爱”呢？ 

 

与许戡分离了一段时间，当时的热情仿佛全都给磨灭了。因为对他很有亲切感，所以……这算不算是“爱”？少年在种种思绪中纠缠，辗转。 

 

时光悄悄溜走。不知不觉，吻毕。舒流萤用手勾起少年圆润的下巴：“从今以后，你不准在心里惦念其他人。包括许戡。”幽深如海，琥珀色的瞳仁仿佛带上了勾魂摄魄的幻术，眼波在烛光的映照下，流转闪烁间都能使少年的心停跳几拍。 

 

…… 

 

沈熠非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以何语相对。他清楚自己心中的矛盾想法。舒流萤的要求，对于自己而言，并不算过分。 

 

虽说，舒流萤并没有权利掌控那么多属于沈熠非个人自由。但对于“喜欢”这种事体，忠诚、专一，是最重要的。鉴于自己的确喜欢舒流萤，沈熠非本愿与他的“命令”妥协。 

 

不对，凭什么我就得一切听命于他，尽管我喜欢他？沈熠非思量几个来回，又隐隐觉得不妥。 

 

“你无法阻止我对他的情意。我自己也不晓得，对他感怀的是亲情，还是……”沈熠非在舒流萤面前，无疑表现得有些踌躇。  

 

  

 

 舒流萤的唇线抿得平直：“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大家都不悦？现在你只准喜欢我一个，不准你想着他。许戡能够回来，还是个未知数，即使你对他也有同样的好感，时间一长，你就会清楚。至少——”他轻轻地拥住沈熠非：“你确定你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沈熠非的淡粉色唇片徒劳地开合，想说什么却又打住了。他自觉地阖上眼帘，想：现在就别再庸人自扰了，一切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趋于明朗化的。 

 

 

亲热的按部就班的过程：漱口——洗澡——拥抱——亲吻——儿童不宜。 

 

 烛火好像能通人性地察觉到，房中的二人接下来的举动，不安地蠢动起来。屋子里的气氛，亦因此而显得微妙而暧昧无比。 

 

 “把灯吹熄……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沈熠非羞怯的表情，让舒流萤忍俊不禁。 

  

 伸手刮了他小巧挺直的鼻子，舒流萤瞅着那微醺的脸庞，不由醉了。他只想单独拥有这个少年，仅此而已。同样沉醉于情欲熏染的他，丝毫没注意到沈熠非薄薄脸皮下涌动着的恶质…… 

 

 灯灭，帐垂。四周的空气沉淀下来，归于静谧。肌肤相亲，彼此间生命的律动特别有力、和谐。 

  

 黑暗中，只听见一些细碎模糊的话语。 

 

 “不……不对……为什么现在变成我在下面？”本来令人脸热的吮吻声消失了，枕席间的布料摩擦声也随之无影无踪。一记从身躯上发出的“嗵”声，宣告了某人被点了穴，不能动弹的事实。 

 

 娇俏的轻笑：“呵呵，上当了吧？我可是一直处心积虑哦……”原来某人早已不怀好意…… 

 

 “你！猪倌！猪头三！遭了猪瘟的！嘶……”被严严实实地痛到了。 

 

 “别急，是不是很迫不及待啊？”某人成功地开了如此的玩笑，感到格外兴奋。似乎比眼前能征服身下人还要感到愉悦。 

 

 “迫你妈的头！”青筋暴起动怒中。 

 

 “我妈？不就是你吗？娘的头万万不可破……哈哈……”悦耳的笑声穿梭于帐内那狭小的一番天地…… 

 

“可恶……”发出低低的怒吼般的抱怨。 

 

“啵”，遂而堵住了青年的唇，使他只能发出隐约的喘息声。 

 

“你……你给我走着瞧，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啊……轻点……”没想到某人小小年纪，那里就如此可观…… 

 

初夜就这样不知所谓地给拐卖了……青年感到遗憾和恼羞…… 

 

 

 舒流萤整夜都没睡得个囫囵觉。不仅是因为几近无间断的翻云覆雨的缘故，再加上火辣辣的疼痛，使他辗转反侧。那小子一完事，又不知疲倦地再二再三，直到破晓时分，才闷头睡去。 

 

 早早起身，自己去井边打水，回房清洗。清晨园子里的气息令人心爽，多少也抚慰了他的疲顿与痛楚。 

 

他坐在椅子上，遥遥地望着熟睡中的少年。舒展的黛眉，与微微颤抖的睫羽互相呼应。娇嫩的朱唇边，还停留着充盈的笑意。面对着那无忧无虑，丰盈美好的容颜，舒流萤怅然了一会儿。 

 

发了一小会儿呆，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青衣端了热得冒烟的洗脸水和沾着揩牙粉的刷子进来。看到两人迥异的情态，掩面一笑，退了下去。 

  

 “喂，猪猡，快起来了！”他见催不醒沈熠非，脑筋一转，顺手用毛笔沾了砚台里的余墨，在沈熠非的脸上画着。 

 

 “痒……不要……”沈熠非噘着嘴，皱着眉，一个翻身，头全部埋到了被窝里。舒流萤一把掀翻被子，沈熠非只穿了一件小衣的单薄身躯暴露在早间的清冷空气里。 

 

 “阿嚏……阿嚏……”沈熠非眯着眼，像只猫咪似的五官都团在一起，打了好几个喷嚏。 

 

 舒流萤幸灾乐祸，随即又不忍见他着凉，忙找了件厚厚的大氅给沈熠非披上。瞥见他脸上的杰作，不由笑得前仰后合。 

 

 偶尔的展颜……与周公仍依依不舍告别的沈熠非从迷糊中见到此景，神志完全清醒过来。 

 

 “两位大清早的便如此精神？看来昨晚并没折腾什么吗？”一脚跨过门槛，冯篆乐呵呵地碰着个暖炉入内。一看见沈熠非那花得像小猫的脸，笑得连暖炉都“蹦楞”掉在地上。看到舒流萤回避的样子，心下亦明白过来，捡起炉子，只当作没看见。 

 

 

 “你看到鬼啦？笑得那么开心……昨晚……”沈熠非瞥了他一眼，脑袋一别，随即反应过来，羞于再提。他用余光瞄瞄舒流萤。对方又恢复到那冰山美人的脸孔……好生无趣…… 

 

 “昨晚自然没折腾什么……”他以为冯篆的话只是无心之词，便顺口搪塞过去。 

 

 冯篆盯住舒流萤，又把目光对准沈熠非，在他们俩身上打了好几个转。两人身上都不由冒出好多鸡皮疙瘩。舒流萤浑身没个地方是自在的，偷偷地溜走了。 

 

 “看来是你得逞了。哈哈……”冯篆小孩子般轮廓的脸上，洋溢着庆幸的笑容。 

 

 “什么得逞……你今天真是一点也不正常。”沈熠非以充满怪异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朋友，怀疑他是否发烧了。 

 

 “还装什么呀，还想瞒我？看他颈子上都是红印……别告诉我现在这个季节还有蚊子。奇了怪了啊，明明我在他的饭菜里下了‘极乐散’，怎么会是你把他给压倒了？” 

 

 “‘极乐散’？听这名字就不良……难道是——那什么药？”沈熠非难以置信地盯着冯篆，得到他眼光中的证实：“你干吗给他下春药？结果、结果还不是我吃了去……”他越说，脸红得如同成熟的辣椒，头低垂着，一副很是羞赧的模样。 

 

 “我早就看出你们有一腿，只是都不敢表示出来。看我多热心，不收你一文钱，让你们俩成就好事，还不快感谢我这个大媒人？” 

 

 “你……”沈熠非仿佛被禁声，窘得说不出话来。 

 

 冯篆观察了四周，才轻声道：“这‘极乐散’本是一味毒药的解药，我自个儿加了些成分，就变成了春药……昨天也是第一次在人体上做实验……看来成效不错，没什么副作用，以后可以考虑大批量生产。” 

 

 “那要是你这药在几年后才爆发出副作用，我死掉都说不定……我好佩服你的胆量与创意，冯大少爷。”沈熠非满脸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