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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牛谈情 作者:贝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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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无意识到醒来,似乎没过去多少时间。然而,对于许戡和舒流萤而言,他们确实到达了遥远的未知国度。 
 
 不就是从一个空间来到另一个空间吗……何况身旁还有同伴……可他实在没有做好穿越旅行的物质、思想准备。他家的灯还没关、水电费马上到期了还没缴、没有带一切关于衣食住行的必需品、许戡身上的每一个毛孔,现在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 
 
 “呼,终于回来了。”沈熠非如释重负地感慨道。 
 
真切的古时民风;人烟稀少的街市;奇怪的发音……尽然展现于两个后世人的眼前。显然与电视中看到的场景有所差异。 
 
 四人凭空出现在街道的地面上,并且身着奇装异服,并没有叫周围的寥寥数人感到惊诧。人们都懒得抬眼皮去瞧这几个奇怪的家伙。看来古人还真是领会了处变不惊的精髓…… 
 
 许戡的脑子差点儿又短路掉——他瞪大环视四周。得在这里呆上多少时间?万一三年五载的才能返回,那……他想都不敢想。 
 
 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我后悔了。许戡本欲脱口而出,可一想刚才自己心中的斩钉截铁,矛盾了一小会儿,惟有无奈地放弃挣扎。随遇而安未必没有益处,对吧?他无力地自我安慰。 
 
 林菱霏随意站起,拍拍身上的尘土,朝前走去。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三只貌似无知的小白兔只能跟着狼外婆走喽…… 
 
 “慢着,为什么是你带路?要去哪里?”沈熠非警惕地看着林菱霏的背影。 
 
 “为什么不能由我带路?”林菱霏回过头来,脆生生一笑:“人总要解决基本生理欲望,先去饭馆呆一会儿,再商量接后事宜。你看,那儿不是有个很大的‘和风楼’吗?走吧。”她的手指指向西面遥遥的一块布幌子。 
 
 沈熠非秀眉一挑:“这家饭庄的菜色少得可怜,我不喜欢。去东北二里开外的一家店吧,那儿的生意很好,亦价美物廉。我领路。”不待林菱霏的回应,就迈开步子走开去。林菱霏眉头一紧,随即化开,无声笑笑。她明白,那三个人并不是蠢如猪牛,可惜——即便是知晓洞察一切,终究难逃此劫。 
 
 惜字如金的信条,在去饭庄的路上成为了四人统一的信条。连空气都感到了那凝重的气氛,停止了流通交会。一丝风也没有,叫人感到胸闷。许戡奇道:他把我们带到人流众多的地方,原是为了方便脱身,但这样势必会伤到许多不相干的人。不由绷紧神经,接受接踵而至的变故。 
 
 
这条街道与着陆时的那条相较,人流更为广密。无异于现代的淮海路。各式各样的杂货店铺,曲苑酒家,歌舞教坊,赌馆花街……林立其中,熙熙攘攘。光是看人的后脑勺,也够吃力的。 
 
“客倌,您几位?”笑容可掬的小二迎上前来。“你瞎了眼?这里不是清楚分明的四个人头吗?”沈熠非用手指在四人头上画着圈,一反常态嗔喝道。小二哪有还嘴的份,看这架势——大概是个练家子,可不能轻易惹祸上身。这世道啊……小小年纪,长得这般整齐脱俗,犹如谪仙的人物,竟是屠户般的武师之流……说不定还是个杀人越货的强人……小二不禁连连摇头。瞥到沈熠非一双星眸里冷厉而杀戮的目光对着他,吓得一唬三抖,忙通过处理,腾出几个空位相待。沈熠非看这桌临近外界,不再发话。 
 
周围很吵。嘈杂地怎样也无法静下心来。许戡暗叫不好,侧目看看那个嘴巴始终没动过的舒流萤,心里怀疑他是不是被什么九阴真经给摄去了魂魄。敲敲他的大腿,甚至挠他的痒,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谁都没有留意,到底点了些什么菜。满桌佳肴,勾得人食指大动。而眼前的四人,明显是心不在焉。拼命吃都觉味如嚼蜡,就是这个原因。直娘贼,还不现身么?沈熠非暗骂。 
 
 林菱霏优雅地拣了一块石首鳝生,正欲送到口中。后背上一阵冰凉——沈熠非用一根银针抵住了她脊柱上的要穴。那是她的死穴。一针深入,必死无疑。 
 
 “啊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却不知谁为刀俎,谁为鱼肉呢。”她从容一笑,把筷子夹的肉喂到沈熠非的口边。沈熠非楞了一下,笑眯眯地把鱼肉给吃了下去。在外人看来,那是少年亲昵地揽着少女的腰,之后少女回喂了一口鱼肉给少年,好一副你侬我侬的小儿女情态。许戡急得快要跳起来——万一那鱼肉有毒,怎么办? 
 
 
 传音入密。“我原本以为,你算是比较智慧的人,没想到你发现得如此迟。你以为转移了地点,就能逃过一劫?为了欢迎你们的到来,我在全城都安排了人。”林菱霏眼波流转,尽是得意之情:“还有,舒流萤被我下了毒,无人能解。你杀了我,你认为他还有救么?当然,你要是认为契机者对大局毫不紧要的话,杀了我也无妨。”  
 
 “我会杀了你的,只是不是现在。你笑起来很好看,让我有些不忍呢。”沈熠非故作轻松地对林菱霏调侃道。要是契机者死了,爹就永远也回不去了,就能和我永远在一起了!何乐而不为?稍顷,他便为突然闪现于脑海的鄙恶念头而感到羞愧不已。 
 
 “无关人等都给老子滚出去!不想活命的就留下来罢!”一个雄浑的声音炸开在饭馆的空气里。众人的筷子停在半空中,有人嘴里的食物还掉在地下。在兵荒马乱的古代,动不动就要在公共场合斗殴,还真是难为了那些正在抱头鼠窜的群众同志们…… 
 
 过了一段时间,饭馆里的人流疏散地差不多了。一个面色发黑的高壮男人双手抱胸,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群貌似百不敌一的饭桶。沈熠非站起身来,胁迫林菱霏一同直身,说:“你认为就凭你,能摆平我们么?”要保护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全身而退,不太现实。但为自己打气,还是必要的。 
  
 男人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嘴上无毛的臭小子,就凭我,足以摆平你们一桌废物。”说罢,双手一番,亮出一把水亮的精钢刀来。那刀三尺有奇,掌面宽度,在男人的操纵下显得大而不拙,稳而不沉。高声喝道:“小子,现出你的兵器吧!”(众多事实证明,仰天打哈哈的人,都会输得很惨。) 
 
 沈熠非露出淡淡的笑靥。绰约妩媚,难以形容。在如此紧要关头,为何还能笑得如此美丽?谁也不明白。 
 
 老板偕同小二惶恐至极地躲在角落,颤颤巍巍地说道:“大爷,我求你们了,别在小店里打架,请出去比武吧……”话音未落,就被黑脸男子一刀削掉半个脑袋。剩余的半个头颅还汩汩不断地流淌着鲜血和脑浆,白色的脑子露在外面。谁都没见到,他是如何出刀的。实力果真不容小觑。(突然发现古代的路边摊和饭店之类的场所很无辜,每次有人打架都要祸及他们。同情一个~~) 
 
小二已吓地连滚带爬地逃出门。饭馆里只有几个相关的人在场。沈熠非冷哼一声,云淡风清道:“真是不济。我还以为鸣狼州的人本事有多大。真是笑死人了,削个脑袋都弄如此难看。要不要我示范给你瞧瞧?”黑脸男子并不以为意,道:“果真嫩得像块豆腐,想激我,也别用这么幼稚的法子。还是用你的实力来证实你的话罢。” 
 
一把锐不可当的刀身,已从少年的羊毛衫里探出身来,犹如灵蛇。以红宝石为刀锷、刀柄,耀眼得像一团热烈的火。男子笑道:“希望不是徒有其表。”沈熠非道:“今天以刀对刀,我赢了你,便放我们走。你嬴了,那……”犹豫片刻,一面说,一面把银针触入林菱霏的死穴半分:“切勿轻举妄动,也别试图叫旁人弄掉这针。我用了特别的针法,乱动只有让你死得更快。”转过头来,续道:“任由你处置。”林菱霏眼睛斜睨着他,一动也不能动,满是愤恼。 
 
言讫,黑脸男子以迅雷之势,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刀风猎猎,已刮到沈熠非的脸颊。尽管他尽力闪躲,仍有一丝鲜血从浅浅的伤口中流出。而那群饭桶已开始朝许戡和舒流萤方进攻起来。许戡即使是跆拳道褐带,头一次进行实战,总有些胆怯。再说饭桶们亦会刀剑功夫,才打斗了一会儿,许戡就挂了不少彩。他渐渐感到不支,下意识往身旁看去,舒流萤竟已被人持刀挟持。而他的脸色十分苍白,难道是他犯了什么慢性疾病? 
 
 妈的,什么时候不挺尸,现在给我装……沈熠非骂道,一边抵御男子凌厉的刀风。男子的力气自然比他要大。而力气大也有弊端。在用刀技巧上,沈熠非并不逊于他。时而空翻击他颈背,时而卧倒紧贴地面而行,只见地下白光晔然,耀若迅雷。长刀在各个方位旋转,位置变化之快,与刀山无二。稍有不慎,男子的一双脚都会被削了去。 
 
两人不分上下地僵持了些许时刻,然而——沈熠非看清楚了,之前的比斗,他没有把刃面朝向自己!这是看不起我么?沈熠非一怒,直直地向他提气奔来,上下左右一阵狂击,“铮铮”声不绝于耳。他像被鬼魅附身,化为修罗一般,异常迅猛的气势让男子一下子难以招架。而那刀竟可以自动伸缩,引诱着男子的进攻,忽一出击,似飞枪般刺他面门。 
 
男子笑道:“还真不赖,不过我只要再坚持一刻钟,就能胜了。生得像个娘们似的,怎么还会去习武?还不如去做小官呢,哈哈……”沈熠非一听,气愤至极。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误认为是女的,况且被这般侮辱,心里不会好受。终究岔了一口气,亦不顾所有,强行疏通气海。喉头一甜,但硬是咽下了鲜血。 
 
常人最弱势的部位包括后心、脉门、颈项、面部三角区、腹部、下身等部位,故而防备得更为严密;而沈熠非貌似胡乱砍劈一气的刀法,委实蕴涵独辟蹊径的特异战术。男子使刀颇为得心应手,经验又老到,防卫这些要害部位自然不在话下。眼见他的精钢刀凌厉地抵御着沈熠非的砍刺,眼花缭乱之际把自身给罩得滴水不漏。但是——已经得用“抵御”来形容他目前的状况了吗?能让他只守不攻的人,着实罕见 
 
比了不下五十招,男子的速度随之缓了下来。看来他的体力马上便会透支,姑且先让自己喘口气。现在完全就是时间的磨合。沈熠非明白自身的处境,却并无怠惫之意,仍然顽强地战斗着。目光一斜,看见许戡和舒流萤被结实捆绑起来,心急如焚。 
 
看着“儿子”和男子的战斗,身边不醒人世的契机者,许戡此刻才后悔,为什么自己不从小学武。  
 
 
 6.高级伪.火铳 
 
 
 “砰!砰!砰!”很强烈的一声巨响。是爆炸的声音吧?许戡感到自己的耳膜隐隐作痛。几个饭桶应声倒下。鲜血汩汩从他们的身下喷出。 
 
 舒流萤不知用了何法,轻松挣脱了束缚,对许戡开口道:“想办法拖住那几个狗腿,知道吗?” 
 
许戡应了一声,谁知那群饭桶看见刚才的情景,都吓得不敢动弹,只听见鬼哭狼嚎般的叫声:“这人有妖法,快逃!”倒省了他不少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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