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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沧海 作者:俞洛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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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万年青道:“一切妥当,老大放心。”却听得四周衣袂破空之声次第响起,扫一眼各处房上再次涌现的大批侍卫,虞劲烽心中一凛,他并不想弟兄们都折在这里,所依仗不过是靳端阳另有所图,恐是只想生擒了自己,他却不能被此人生擒,必须先出去再说。
  但这些侍卫都是大内高手,缠斗良久也不曾脱身。虞劲烽正心中焦急,眼角余光瞥到有一名侍卫从外面疾奔而入,一路奔到靳端阳身边,匆匆汇报了几句什么。
  靳端阳顿时面沉如水,抬首望向凤栖楼外,东侧半边天不知何时隐隐作红色,且喊杀声由远及近滚雪球般越来越大,似乎有大队人马潮水般涌向凤栖楼。不过片刻间,凤栖楼门楼处也起了火,浓烟滚滚中夹杂着女子的尖叫声,男子的愤怒嘶吼声,兵戈相交之声。
  众侍卫紧张起来,一时也顾不得围剿虞劲烽等人,纷纷往靳端阳那边退却过去,将他层层围护在中央。靳端阳看着借机往外撤走的明翔军诸人,怒道:“虞统军,朕一片诚心邀你至此,你不愿和谈也就罢了,这一路杀人放火却是为哪般?”
  虞劲烽道:“不为什么,唯求保命而已。”
  靳端阳诧异无比:“我有说过要你的命了?”阿暑在他身边也跟着起哄帮衬:“烽哥你别怕!陛下最是礼贤下士爱惜人才,决不会伤害你,你快回来!”
  虞劲烽瞪了这对儿狗男男一眼,趁乱里应外合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凤栖楼,混进门外来接应的明翔军中,跑了。
  澄州都尉此时已经接到命令,带着大批兵士追杀过来。明翔军且战且走,一路奔向澄州东侧海岸码头上。虞劲烽和万年青带人断后,只等众兵士都上船后各归各位,两人方才跟着上了一只火龙船,立时起锚走人。
  虞劲烽终于一口气松下来,这一路奔波厮杀,内伤却忽然发作起来,不由自主一头向前栽倒,被万年青抄起身躯来,待看到他唇角涔涔而下的鲜血,忙把他往船舱中拖,又让兵士去叫随行的军医过来。
  码头上本来乱哄哄的,一大批飞奔而来的官兵和仓皇逃离的乱成一团,此时却忽然静寂得诡异。万年青回头看一眼,低声道:“老大,苍沛国皇帝追过来了,你撑着点儿,我们这就走。”
  靳端阳的声音遥遥传来:“虞统军且慢行,朕并无为难你之意,真的不打算和朕谈一谈吗?若错失良机,焉知不会成为千古之憾?”
  虞劲烽本扶着舱室之门踉跄而入,闻声忽然绷直了身躯,拿袖子拭去唇角鲜血,顺手从兵士手中接了刀过来,折返船头之上,横刀在手气势凛然,冷声道:“不知陛下意欲何为?”
  他所乘船只两侧,依次排开四只火龙船,二十只中型海鹘船,另有二十只从天弥族人手中收缴来的战船,适合储存粮食装备。所有船只皆兵士林立装备齐整蓄势待发,只待着首领一声令下而已。
  此时天色已经发白,晨风清冷而悠长。靳端阳左右缓缓打量半晌,不禁有些出乎意料,心中暗骂你他娘的不过是替客商们护航而已,来这么多战船做什么,显摆你明翔军船多?可他不知这还算不上虞统军的标配,只是随便带了些船出来而已。
  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朕素来广施仁政爱惜人才,真的只是想和你谈谈而已,虞统军对朕存了如此大的戒心,可是太见外了!”
  虞劲烽暗道你连自己亲哥哥都能干掉,是那心慈手软的人?纵然要跟我谈判,也只能处于相对平等之状况下,才有可能谈出合理的结果,不然一切都是屁话,便沉声应答:“陛下有什么话,不妨这会儿说来。适才凤栖楼中,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万事无从谈起。”
  靳端阳环顾四周,道:“众目睽睽之下,让朕如何畅所欲言?”他见虞劲烽沉默不语,于是沉吟片刻,又道:“那么如果我为鱼肉你为刀俎,虞统军又以为如何?不如我过你船上去吧。”
  虞劲烽拧眉道:“陛下千金之子,就该坐不垂堂,纵然你愿以身涉险,我却不愿背负这千斤重任,我们还是一拍两散分道扬镳最好。”
  他的侍卫统领和澄州都尉忙凑上来有阻拦之意。靳端阳道:“无妨,放个小舟过来,把我送到虞统军船上去。”
  他果然乘坐一只小舟来到虞劲烽船上,任由自己的臣子们在岸上胆寒心惊。虞劲烽也只得将他迎入舱中,又让万年青带人在舱外好生把守着。一回头间,却见靳端阳已大方落座且自行斟了一杯茶,也不禁由衷夸赞:“陛下好胆量。”
  靳端阳微笑道:“昨日虞统军明知其中有诈,竟然敢来澄州走一遭,既如此朕如何就不敢上你这船了?况你我往日并无冤仇过节,也无什么利益纷争,何必互相过不去。”
  虞劲烽道:“怎么没过节,当然有。”
  靳端阳打量他两眼,笑道:“有也不过两处,令虞统军对朕心存怨怼之情。第一是朕打断了阿暑的腿,这真是一时愤怒下失手,以后不打他就是。二是朕提到要收了明小侯爷,你瞧来有些不高兴,看来小侯爷在虞统军心中重若千钧,朕以后自也不能再起觊觎之心,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虞劲烽冷笑道:“陛下看人好生细致入微。”
  靳端阳叹道:“若是连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可怎么做皇帝?只是那阿暑朕只能承诺以后对他好些,专宠什么的确实做不到。不过想必他也不在乎。”
  虞劲烽僵着脸不言语,他倒是有心想把阿暑母子俩弄过来,但想起阿暑那至贱无敌的模样,也只能想想算了。靳端阳却开始细看火龙船舱室内部结构及布置,尔后面现遗憾之色感叹连连:“这船果然不错。哎,朕怎么就寻不来这般造船的好手,被人坑了一次又一次,国库中的钱都快被糟蹋光了,还是没个章法。明小侯爷有你们这等属下,那是何其幸运之事!”
  此话不好作答,虞劲烽索性转换话锋:“陛下究竟想和我说什么?”
  靳端阳道:“还是那份文书中之事,朕厚颜恳请虞统军多考虑考虑。朕虽然有时被人诟病手段狠辣,但绝非言而无信之人,这一点虞统军大可放心。初始那一份文书被虞统军一怒之下给撕了,这里还有份一模一样的,您再看看。”他从宽袖中又拿出一份文书,隔着一张案几推了过去。
  虞劲烽淡淡道:“我看过了,没什么兴趣。”
  靳端阳凑近些,微笑道:“果真没兴趣?按理我二人最具备一见如故一拍即合同仇敌忾之契机,虞统军怎会没兴趣?朕不信。”
  虞劲烽做疑惑状看了他一眼:“恕在下愚鲁,不知陛下此言何意。”
  靳端阳品一口茶,叹道:“闻听虞统军出身不好,小时候过得艰难,其实朕虽然身为皇子,但兄弟姊妹多,朕的母妃又是个出身低微不受宠的,从小也是吃尽了苦头,如此相同的境遇,岂不是和虞统军有同病相怜之处?我有一阵子受了欺负后想做皇帝,想一言九鼎杀伐四方,简直朝思暮想神魂颠倒,但眼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受封,我却连个亲王都捞不到,岂不是和虞统军一般的承受着求而不得之苦?”
  虞劲烽忍不住失笑:“陛下,在下没资格和您同病相怜,也没兴趣和您比谁更惨,废话您还是少说两句吧。赶紧说正经的。”
  靳端阳笑道:“好吧,那就说正经的。朱鸾国如今糟成什么模样,想必虞统军也知晓一二,朕纵然暂时拿他们无可奈何,不过是仗着大江天险和明翔军的周旋回护而已。我听闻明翔军如今各种战船近千条,兵精粮足实力雄厚,雄霸东海实至名归,但若是回云京去和朕的兵马拼得两败俱伤,岂不有顾此失彼之险?放着逍遥自在好日子不过,何必为了那个蠢货国主,为了那一群懊糟大臣给赔付进去?
  另虞统军心中介怀之事,朕也通过阿暑知道了个大概,不就是多了个未婚妻么,虞统军碍着明小侯爷不敢下手,难道连朕也不敢下手?纵然现在鞭长莫及无能为力,难道将来拿下云京了也不行?万事在人不在天,这世间之物你若是看上了不去争取,你就永远也得不到。纵观虞统军以往作为,该是和朕英雄所见略同才对嘛!”
  虞劲烽默然不语,只无情无绪瞥了他一眼。靳端阳将文书强行塞入他手中:“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未必想得通,那就回去好好想想。若虞统军肯和朕合作一把,我们各取所需。云京那个蠢货国主,朕就等着他侍奉床榻之间了!”
  乍闻此言,虞劲烽瞠目结舌,云京那位国主他是见过的,虽然长得还不错,但是……他一句话不禁脱口而出:“您竟然不嫌弃他老?”
  靳端阳道:“老不老的无所谓,取其寓意深远。”
  虞劲烽哑然,良久方道:“陛下对朱鸾国及我明翔军之事倒是知之甚详。”
  靳端阳笑道:“朕在云京安放了很多细作,从做晋王起就开始了,等得就是这一天。至于明翔军之事,都是听阿暑说的,虞统军莫要为此耿耿于怀。”细作这东西,好比一副药里的甘草般必不可少,虞劲烽也不甚在意,但这位陛下如此推心置腹,倒让人不好多说什么,因此他只能沉默无语。
  靳端阳却往舱外看看天色,主动起身道:“我观虞统军未有留我用午膳之意,这就告辞,不管将来是友是敌,我们后会有期。”他将一枚九龙玉佩留在案几上,径自出舱而去。
  他一走虞劲烽立时觉得撑不住了,勉强收起文书和玉佩,蹒跚着挪到榻边躺下。军医进来给他诊脉,万年青跟着凑过来轻声道:“老大,那位皇帝走了,我们也回双子岛去吧。”
  虞劲烽有气无力摆摆手:“先不回去。”
  万年青愕然:“那我们去哪儿?”
  虞劲烽:“不知道。”他伸出一只手盖住自己眼睛,模糊呓语道:“去看人家回云京娶亲么?我不想看。哎,犯贱,犯贱,难道我果然也是在犯贱?不如我们去天霜岛吧,我们看看小树去,如果明染他敢娶亲,那我也娶亲,我就娶井姑娘好了,她一定愿意嫁我。”
  万年青苦起脸:“井姑娘?老大,您还不如娶了我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阿暑那顿骂,的确给车堡主留下了一定的心理阴影,但阴影面积不知道有多大。
  
    第四卷 山河映晚照 与谁同销万古愁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易镡替虞劲烽将一封信送到明染手中之时,明染正在承福殿侧殿中摆弄自己收藏的弓箭。易镡看着满屋子各色弓箭,眼珠子简直不够用,口水险些流了三尺长。明染见状笑了笑,顺手将一把弓递给他:“你想要?这一把弓身为桑木所制,虽比不得紫杉木的蓄力,用起来也比一般弓强许多。”
  易镡惊喜交集接了去,连声道谢不止。明染却只垂首翻来覆去看着信笺上寥寥数语,满是疑惑之意:“苍沛国皇帝想弄死温将军?此事纵然不提醒我也应该知道吧,他说不定连我也想弄死。易镡,你家老大什么意思?”
  易镡茫然摇头,明染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易镡接着摇头,一脸懵懂看着他。
  明染心中忽然有些恼怒,淡淡道:“我发现你自从和簌簌成亲以后,似乎变傻了许多。我可不想要这么傻一个表妹夫。”
  易镡明白他的意思,人家能换第一个表妹夫,自然也能换第二个,自己又不是那多么出类拔萃不可取代之人,一直装傻必定不行。他一脸的痛苦纠结难以取舍,忙道:“我不傻,我真不傻。那个……那个……我……”
  明染冷哼一声:“其实你和簌簌成亲那一天,我就成了你的表兄,你可要分得清亲疏远近。”
  易镡:“分得清,分得清。”
  明染:“叫一句表兄听听,嗯?”又对着他伸出一只手,易镡只得点头哈腰摸索出另一封信毕恭毕敬呈上去:“是,表兄。这是老大单独写给我的,言辞可能不太文雅,表兄您将就着看一看。”
  于是明染满意了,将那封信来回浏览两遍,脸色却慢慢沉下来。虞劲烽信上只说自己为苍沛国客商护航走了一趟澄州,不小心受了点伤,又兼折返路途中心情烦闷,因此要去北方三岛上散散心,却也并未言明几时回双子岛。而且由于他忽然改变航道,如今连易镡放回去的小鹰也寻不到他了,竟是和这边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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