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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流年蛊 作者:逝水莫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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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前世今生 灵异神怪 三教九流

  舅妈张着嘴呆愣着看了我好一会,然后捂着脸,嚎啕大哭。
  他妈的,都是命。
  这几天从外婆逝世到我舅我舅妈的事,前后半个月时间,都是陆萧在帮我操持,忙前忙后,脚不沾地。
  最后我和他弄完档案记录,从警察局里出来,几个警察叔叔带着送瘟神一样的表情把我们两个送出去。
  走在街上,他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这天我的成绩出来了,考的不错,县上排前十,可以进入市里的重点高中。
  我心里正想到我舅和外婆,带着无人分享述说的苦闷,闷得胸口疼。于是我嗤笑一声说他妈的你还真想当我家长?
  他说你现在未成年,他妈的我是你叔还是你法定监护人。他这话说得吊儿郎当,声音却闷。
  我说我不读了,去广州。
  我舅状态不稳定,医院不同意放回家。我倒不埋怨他们,精神病要是杀人,死者死得尤其冤。
  我舅按我的要求被他们弄到一家专业的精神病疗养院,条件不错,费用也高,钱得自己出,被陆萧先垫上了。他掏钱,我没说什么。我这四叔还算识相,没说钱都由他出。
  他说你别在这上面赌气,以后准后悔。
  我一下子停了脚步站在街上看着他,不走,也不说话。街上人来人往,他拿我没办法,也没脾气了,问我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我欠你的以后我想办法还,你也记住我的话,我说的话,算数的。
  说完我没管他,往前走了,走了几步我听见他在身后低声骂了一句什么,然后提高了声音说我他妈的有办法救你舅!
  我被这句话定在了原地。
  我听到外婆杀人的消息时便大略知道我舅没得救了,这次我自己来也不过是更加验证了这一点。我舅这征状,道家谓之“活漦”,乃是山河之脉夺体,与地眼之怨等,在阴阳学说中皆为无解之症。
  活漦这病征与畜生怨孽冲体不同,后者称作“阳溺”,像禽流感,来得猛,不挑人,一不小心就传染,厉害的时候分分钟要人命,要能对症下药,治好了也就和一场感冒没什么差别。活漦更像帕金森,与个人基因有关。山峦有灵但无知,不过一片浑噩炁场,活漦之征,不容易得上,基本治不好,也不容易速死,对患者和亲属都是一场漫长折磨。
  我看过我舅,他身上炁场凶煞极重,我不知道他被罗老三带去了什么地方,但至少也是“玄武藏头,苍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哭”之类的大凶之地。再则我舅便是偶有清醒的时候,也是浑浑噩噩,全无神智,大略连魂魄都已然被地魂上身时的凶煞之气震散了。
  在外婆看来,这是我舅为人引诱,冒犯了山川神灵。于我这对宿土理论一窍不通的毛头小子而言,若害我舅的是神鬼仙怪,我还能与它周旋撕打一番,若是那不知在何处的一座山峦,我又能如何?
  然而外婆都无可奈何的病,若我这四叔说他能治,我却信。
  我盯着他,他耸耸肩膀,说现在也查不出到底是何处地灵上了我舅的身,不过,这里的警察说我那舅舅是神智全失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摸回来的,那就是这里定有什么在吸引他。
  我说我外婆舅妈都在这里,我舅不回这里,还能去哪里?
  他笑了笑,没对我的歪理发表评价,眼睛看着我,神情认真,说追本溯源,物之天性,这里恰好就有一处凶脉源头。
  我说你要怎么样才肯救我舅?
  他扯了下嘴角嗞一声吸了口冷气,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盯着我看。我以为他要揍我,暗中做好了防备,最后却见他只吁了口气看看天空,又扭头看我。
  他说不是他不想现在救你舅舅,只现下正当盛夏,暑气大行,阳气上涌,阴气不流,他虽精通阴阳道法,但若要他现下循着这条凶脉算出我舅于何处中招,办不到,我得另请高明。
  我说你要什么时候才算得出来?
  他这一次答得干脆,三个字,七月半。
  我当晚还是回了敦村,我那四叔跟着我一起回去的。
  我之前虽和舅妈说我舅的家产都给她,但事到临头我还是去找了她,向她说要借我舅的宅子住上个把月。我自己一个人自然无所谓,但带着个外人去住外婆那什么都没有的老宅子总不像话,再则我心里有个疙瘩,不愿意四叔在外婆的老宅子里多呆。
  舅妈听我说了原因,劈头盖脸把我大骂了一顿,末了眼圈泛红,看着我,说她没本事,我们弄的东西她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我。外甥像舅,我们家的都认一个死理,但她还活着,还没和我舅分,还是我舅妈。有什么难事是我不能和她说的?
  我知晓她还是不放心,生怕我也被害了。她最后说她先回娘家,有空就来给我们做饭。
  我光点头了,一句话都没说,生怕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
  我当晚在我舅家网上填报了高中志愿,市一中,按我的成绩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陆萧就靠在一边沙发上看着我填志愿。填完提交后我说就这样,等着录取通知就行了。
  他刚洗完澡,身上套着件棉T恤,额发湿漉漉的搭在脸颊上,摸着下巴看着屏幕,听了我的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笑起来,神经兮兮的。
  我看着他的侧脸,忽然想起我这四叔比我大不了几岁,说起来一身本事,却也不知道他上过学没有?家人又在哪里?
  我张了张嘴,又把声音咽回去。他笑了一会儿,忽然一扭头,看着我,眼神明亮,很认真,问我想不想和他学蛊?
  我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莫名略觉心虚,没好气地说难不成你养蛊。他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地笑了笑,起身去拿了本厚书塞给我。
  书是手抄本,封面上龙飞凤舞秀遒狂娟的毛笔字,我随便翻了几页,十分惊奇地发现内里居然也是毛笔字,与封面不同,是小楷,十分工整。我皱着眉头盯着落款看了一分钟,抬头瞅着他说你是山阁老?
  四叔被我震惊了,一抬手就把沙发靠垫拍到了我脸上,指着我说他妈的我抄本道德经给你你是不是就说我是老子了?
  我自觉没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去看书的名字。这次我又花了十分钟才把那行字认出来,然后我的心脏就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五、中仰虺蛊,外婆遗物
 
  中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成绩出来之后的日子,我以住在农村,上学路程远不方便为由,推了市一中的暑期补课。市一中和我之前在县里上的初中一样,有住宿生,但暑期学生少,不便管理,宿舍不对学生开放,对于我来说倒是刚刚好,现成的借口。
  我宅在我舅家里,除了等着农历七月半的到来,便一心扑在了四叔给我的这本书上面。陆萧神龙见首不见尾,经常外出,一去两三天,行踪诡秘,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何处。
  《镇压山峦十二法门》,共有十二部分,为坛蘸、布道、巫医、育蛊、符?、禁咒、占卜、祈雨、圆梦、驱疫、祀神、固体。书很厚,书页墨迹也很新,似乎还能够闻到墨汁的清香。里面记录的不仅仅有正文,还有详细的注解和我这四叔自己的见解。我其余的囫囵吞枣大致浏览一遍,见识有限只觉得艰涩,也看不出利害,只有育蛊一节,我仔细看了,废然掩卷叹气。
  我不知道如果外婆看到了这本书该怎么想,看着对手把自己浸- yín -一生的得意技艺鞭辟入里了如指掌,外婆输在我那四叔的手上,倒也算不上冤。
  四叔外出的时候多,留了几本道家典籍给我看。他自称是茅山道士,给我的倒不仅限于茅山典藏,一本《众阁真言》,一本《葬经》,分别是众阁与宿土的东西。我与十二法门相互印证,收获颇丰。
  这日我依照十二法门中固体一节内视观想,忽觉体内有一处略有异样,再看去,似有一条长虫形状的暗影,盘踞在肝肾处,隐隐挪动。仔细看,暗影中是一条浑身鳞片隐隐泛着绿光的小白蛇,它似乎知道我在看它,昂了下脑袋,眼睛的部位却只有两个小小的黑色鳞片。
  我对这条暗影熟悉得很,却没想到它有一天会存在于我的身体中,我心神沉入体内,试图与它沟通,它有气无力地动了动,算是回应了我。
  这是中仰的蛊,外婆的蛊。
  虺这个字解释多多,楚辞中说“雄虺九首,往来?忽,吞人以益其心些”,说它是一种上古神怪九头蛇相柳,也有说它就是蝰蛇。中仰苗寨的虺蛊倒和九头蛇没有什么关系,而是捕捉一种传说游走于九幽,半鬼半蛇的怪物,结合秘法炼成的蛊。说是蛊虫,实际上结合了蛊术和巫术驭鬼的法门,是中仰苗寨的不传之秘。
  这种可以炼成虺蛊的怪物叫做褫。浑身漆黑,形如乌梢,叫阴褫,鳞片雪白,双眼漆黑,是虬褫,我的这条小白蛇是最后一种,叫做蛟褫。
  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褫成长到蛟褫这一步,能够自由游走于阴阳间,十分厉害难缠,何况褫这种东西和其他毒物不同,体形越小,毒性神通越大,而盘踞在我体内的这条虺蛊,体长不足七寸,也不知道中仰祖上的大拿是怎么捕捉到它的。
  我依照十二法门中育蛊一门的法子,花费了足足四天的时间,才逐渐与体内的这条虺蛊建立了联系。
  它的状态并不好,之前是外婆曾与四叔拼斗的缘故,奄奄一息,连与我感应都做不到,直到我作内视观想,才发现了它的存在。与虺蛊沟通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等到第四天傍晚,这条小小的白蛇终于从我腰腹部探出头颅身体,盘踞在我手心,细小冰凉的鳞片轻轻摩挲我的手心。
  外婆已然去世,她的虺蛊如今终于认我为主。
  我让小白蛇继续回到体内修养,此时夕阳的一抹余光恰好从地平线上消失,我望着窗外渐渐降临的暮霭,忽然鼻尖有些发酸,深吸口气,抬手捂住脸。
  这一天,离我外婆逝世,整好一个月。
  我正想到外婆,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我那四叔说话的声音,接着钥匙□□锁孔中,门锁咔嚓转动,门开了,门口站着的除了陆萧,还有舅妈。
  我看到迈入门槛的时候我舅妈用力抽了下鼻子,心中暗叫不妙,正想说话,便看到舅妈脸色一变,直奔厨房,盛满泡面袋和自热便当盒呈呕吐状的垃圾桶直直暴露,视觉冲击略大。
  我讪笑。
  舅妈五天前来过,给我做了一桌好菜,之后我沉浸于炼化虺蛊,不想花费时间做饭,这几天就外出采购过一次,之后便足不出户,一直以馒头面包泡面自热便当填饱肚子。时值七月,虽然屋子里开了空调,温度不高,但依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防腐剂的味道。
  外婆爱干净,老屋虽然破旧,却一向十分整洁,连带着我也有点轻微洁癖,看着这一幕摸摸鼻子,自己便觉得不像话,开始动手收拾。舅妈动手关了空调,一边开窗户通风,一边骂我。我正扫地,外面的热风涌进来,胃里一阵难受反酸,头昏脑胀。
  四叔丢垃圾回来,看我舅妈还在骂我,咳嗽一声,说伢子还没吃饭,麻烦你给他下碗面吧。舅妈瞪了我一眼,去煮面。我瞪着他看,他冲着我促狭一笑,接过我手中的活计,叫我吃完晚饭就去睡觉。
  我想知道他们两个怎么会一起回来,然他平时看着随意,没个正行,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却微微压低了一下,带上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和威严。我心中生疑,却平白对此时的他生出一股惧意,没有反驳,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热腾腾的面条下肚,我登时便觉得舒服了许多,一股睡意翻上来,几乎不可抵挡。我在餐厅吃面,看着舅妈和四叔坐在客厅里,低声说着什么,我想要仔细听,却实在熬不住那似乎一下子从意识里冒出来的困倦感,勉强撑着吃完,之后怎么上床睡觉的,就不太清楚了。
  我这一觉睡得十分之沉,一觉睡醒,天光大亮。
  我之前几天精神都处于一种奇特的亢奋状态中,如今好好休息了一次,从身体到神经却都像是被丢进洗衣机里搅过再烘干一样,整个都硬梆梆不是自己的了。我勉力支开眼皮,房门没有关,客厅里一片寂静。我想着天还早,不妨再睡一会,却忽然感到一丝不对劲。
  我挣扎了一番才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摇晃着走到客厅,客厅里墙壁上挂钟时针正指向7点。我四望一圈,没有发现异常,却觉得胸口一动,蛟褫探出脑袋,算是打个招呼。这条小白蛇似是知道我的想法,从我胸口钻出来,落在一件长袖衬衫上,昂着脑袋,两片冒充眼睛的黑色鳞片正冲着我。
  我有点想笑,如果这条虺蛊是个人,现在一定正眼巴巴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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