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像蜜糖般甜蜜的话语 作者: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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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自从那次以後,我已经好几天没见过住在同一所房子的汉斯了。只是他看来过得不错,头上的伤似乎也愈合了,盖在银白色的面具下只稍现出淡红的边角。汉斯看来过得真好,显得健朗又精神奕奕,笑容满满的,似乎觉得十分愉悦。
「溜进社交场合可是演员的职责呢。至於设下门禁,识别好坏却是疏忽职守的贵族们的责任了呢,男爵大人。」
汉斯在我面前有礼而从容的行礼,我漫不经心地扫视场内,远处似乎有我认识的人:「......哦,是吗?」
说罢我正要迈开脚步,衣袖却被人拉住了,那个人自然是汉斯。
「男爵大人......啊,请恕我冒犯,你是要躲甚麽人吗?」我正以为他会有甚麽表情,回头汉斯却仍旧笑嘻嘻的,接着便把一件冰凉的事物贴到我脸上来。「既然这样的话,戴上面具才是智慧老人会建议的方法不是吗?」
「哦,谢了。」我摸了一下,那似乎是个款式单调,只有一种色彩的便宜面具。
「是肯顿伯爵吗?」
我正要走,汉斯却又说话了。
「男爵大人可真是名副其实,对高贵者又爱又恨的老百姓呢。」
可能是我过去太纵容他了。
说了这样的话,即使被人脸色不善地对待,也是理所当然的。我想聪明的汉斯定会留意到,僵硬的面具是并不足以掩饰人发从心底的感情的。
在这种场合里,我想我的表现还是恰当而合乎礼节的。
其实我不过是想走开罢了。
「男......男爵大人!」那真不像汉斯的表现,喊到一半的声音竟然走了调,或者他又是在演练新的角色?
我停下来,礼貎性地看他一眼。汉斯的头发还是金灿灿的,只是那张脸却和之前不同了,似乎没有一点表情。
於是我问他:「你叫住我是想说甚麽吗?」
「我想我还是要道歉的,男爵大人,为着各种不同的事。」说着,他又靠近了我一点。「如果你生气的话,希望你会接受我的道歉。我是为了这样才叫住你的。」
「汉斯......」
或者是因为灯光的关系,我竟然觉得汉斯的轮廓在昏暗中发抖,像是一条在书写途中一直断点的弧线。
「请原谅我说话不分轻重。」
这时我不由得招起了手,让站在远处待命的待应给我送来一杯威士忌。
13
至於後来发生了许多事,我想大概都是因为酒的缘故。
我检着落在羽毛枕上的金发,一边思考着事情何以致此。那天我(或者该说昨天?)是喝了点酒没错,汉斯好像也带笑沾了几杯,我记得那时我们还高兴地唱了几首乡谣,有不少人用眼神叫我们住声。可那时我还是很清醒的,直到汉斯牵起了我的手,风风火火地在房子里跑着为止。
额角传来一阵沉重的痛,看来我是喝了太多的酒了。
忍受着宿醉的不适我勉力回忆,後来跑着跑着好像便从房子跑到花红草绿的迷宫之中,汉斯在前面笑着,像是一只可恶的兔子一样不断奔跑。他的白袍子上沾满了雨花,一晃动便抖得我满脸都是水。
後来我或者是有点生气了吧,扑身上前便像头狮子般把汉斯压在怀内。这件事情本来或者只会演变成一场两个男子的泥地摔交,可这时却有一点暧昧的声音传到我们耳内,不远处似乎有人正做着- yín -秽不雅的勾当来。
我记得汉斯是这样说的:『......大概是些乘机混进会场的流莺吧?』
那时雨点正打到他的鼻尖上,混和黏上了泥土的金发变成了深邃的颜色。我知道他正用奇异的目光看我,因为那时我正看着他的碧蓝的眼睛......突然他就说:『嗨,贵族大人,你也想和混进会场的小演员做吗?』
然後他吻了我。
事实上我也是吻了他的。那似乎是种好滋味,让人浑身泛起躁热的瘾,急着要去沾那双唇解困。
後来汉斯像是觉得很开心,甩开了我又重新奔跑起来。我在後面追着,在摇晃的石柱和宽大的窗帘後寻找着那飘盪的水花。或者那不是汉斯,而是其他神秘的生灵也说不定,不然哪里会扇动着翅膀,吻了我一下又跑掉了?
再後来,我好像闯进了大宅里的空房间。
房间显得幽暗湿冷,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霉味。汉斯却似是不在意,一把甩开了湿淋淋的外衣,便趴到那张许久无人光顾的大床上去。我接而也伏在他身上,汉斯拧过脸来,就在我耳边说:『男爵大人,你会和男人做爱吗?』
接着他又说::『啊,鞋子!』
不过我似乎没有管他,发起力来便使劲闯进他腿间,迫切地要和他融合起来。我记得自己的头发被人拉扯得有点痛,汉斯的声音急促又气呼呼的在我身旁回盪:『男......男爵......啊!尼尔!尼尔逊!』
尼尔逊正是我的名字。g
可能在後来我又干了些甚麽,导致我们现在浑身黏腻而又光裸的躺在大床上。
支撑着头颅的手有点发麻,我乘空换了一下手,汉斯却突然翻过身来。我吃了一惊,猝然撇後了身体,可汉斯似乎还未醒来,滑动着头发又把脸放到床单上揉着。
早上的阳光柔和地撒落在地上,在这样美妙的天气里,我却待在别人的房子,一边观察着躺在大床上的丘比特。我察看了一下地上的衣服,一边思考着应如何让它们贴回身上时,汉斯却醒了。
他第一句说话并不是早上好,又或者是其他甚麽。他说的是:「......这样做你便原谅我了吗?」
其实我也没感到特别的生气:「啊......汉斯......」
汉斯仍旧如以往一般笑着,他爬了过来,就靠在我身边说:「你不叫我米莎了吗?」
我刹时感到脸红耳赤,想起了昨天许多荒唐的事来,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答应。正想拉开一点距离,可汉斯是一直的靠过来,还轻轻地哼着鼻音:「嗯?」
那滑腻的声音顺着耳窝钻了进来,我一时按捺不住,猛然便把汉斯再次扑倒在床上。他似乎没料到我会做这种事,那双碧蓝色的双目睁得大大的,像是遇到了甚麽不可置信的事。
此时汉斯的双手正在我背後胡乱的抓着,一边却乖巧地承受起我的吻来。我们就在别人的床上滚动着,一边尽情地享受着自己的愉悦。
「啊......男爵......」
汉斯大概以为我是喝太多了,才会一直做着这种事。其实我自始至终,一直都十分清醒。
14
今天阳光明媚,看来会是个好天气。
正这麽想时,有个声音在旁边叫我:「男爵大人?威灵顿男爵大人!」
「呃?」
「爱丽丝小姐叫你好久了,你都没有注意到。」希普女士在旁边看到了,自然是要罗唆的。「威灵顿男爵,这样冷落女士,可不是绅士所为。」
「嗯,我是在看天会不会下雨......」
我话还没说完,爱丽丝小姐倒在一旁笑了:「男爵大人,满怀哀愁的人总会被悲哀所困,请你不必如此愿虑,尽情地和我们耍乐好了。不然的话,只怕宙斯要鼓起雷霆来达成你的悲愿了。」
宙斯这句话我还是听得懂的:「啊,我果然是不想这样的。」
「唉......」谁知还是惹希普女士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以为威灵顿男爵你只是不擅言语,没想到你会是个会置众多女士於不顾,一味去关心天气的呆子呢。」
呆子?
说来今天出门前,也有人说过我是呆子呢。
『威灵顿男爵,没想到你这种呆子......』那是汉斯给予我的评价。
『嗯?』那时我正打着盹,任由汉斯抚摸着我的发旋。不料他突然提出这种感想,让我不由得抬起头来看他。
汉斯见能吸引我的注意,不由得露出了可恶的微笑:『或许是有点语病了吧?不过没想到像大人你这种呆子,竟然如此会取悦男人......』
通过观察汉斯微笑的幅度,我想我当时一定满脸通红。
『我还有甚麽可以教你的呢?......啊,言语!』汉斯却是越来越靠近,几乎要贴我的脸来。『男爵大人,若你在床上只懂说「好棒!」和喘气的话,便是有再高的技巧也只会让人感到枯燥无味啊。』
『那......该说甚麽......』他靠得这样近,金黄色的头发扫得我脸上痒痒的。
『比如啊?嗯......男爵大人,你热情的双唇就如致命的毒药一样俘虏了我的心,即使要背叛上帝,我还是要信仰你这个异教的神。你的美就像你墨黑如夜的头发一样,丝丝串串地跟我纠缠在一起,让我一开眼便只看到你眼中星星的光辉......然後这个时候,男爵你便要注视着对方的双目--』汉斯边说边半跨到我的身上,对正了我的眼睛说。『不,请原谅我用那些愚笨的话去形容此际激动的心情,我只是想说:我爱你。』
在汉斯鼓励的眼神下,我终於鼓起勇气作了一番鹦鹉学舌:『我......要说我甚麽呢?』
『呆子。』那是汉斯的结论。
「啊,男爵大人又发呆了呢!」
突然我又对上现实中的希普女士那张脸,她正舞动自己那把自己得意的东洋扇子,一边和身边的女伴搭笑:「看来男爵只顾盯着天边,却忘了难得降临人间的女神就待在他身边呢。」
唉,搞不懂她们在说甚麽呢。
「威灵顿男爵,你能来一下吗?」还好这时便有人欲从这脂粉堆中打救我。
我欢喜的抬起头来,转瞬却像被人拿捻着喉咙,差点就发不出声来:「好......的。」
叫我的人原来是肯顿伯爵。
「哎呀,伯爵大人,难道是因为凑不够人玩扑克牌,便要徵用我们这里唯一的男士?」希普女士倒是马上便反应过来。「那未免太狠心了!」
「怎麽了,希普女士,让我换下来陪你们聊天不是很好吗?」莫斯子爵拍拍他的胖肚子,似乎随时准备用来充当临时桌子在上面泡茶。
希普女士自然又舞动着她那把扇子:「讨厌,莫斯子爵,当然任何时候都是年轻的绅士比较好嘛。」
「哈哈。」我陪着乾笑两声,很快就退席了。
我跟在肯顿伯爵後面走着,心里不免有点奇怪。照说小客厅和游戏室的距离应该不会太远的,肯顿伯爵却像是一直绕着路走,平白浪费了许多时间。若是在平常日子,我是不会太在意的,只是这时不免担心起来,肯顿伯爵是否讨厌我讨厌到想要灭口?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我说,威灵顿男爵......」
「是!」他这种姿态让我想起了军校的教官,不由得大声回答起来。
肯顿伯爵皱着眉,不过似乎没有中止与我对话的打算:「你觉得爱丽丝怎样?」
「呃?」
「我是在问你,你喜欢爱丽丝吗?」肯顿伯爵就像最终审判时降临的天使,在走廊的尽头审视着我。
我本来是应该回答的,可却不禁走了神,想起了今天早上和汉斯说过的话--
「对了,汉斯,是因为我的资助不够吗?」那时我靠在枕头上,看着站在玻璃窗前的汉斯。
「嗯?」汉斯回过头来,大概是从没听过我问这种话,表情显得有点怪异。
「没甚麽,我是看你演了这麽久,也不见他们让你主演罢了......」虽然最近便是演小角色时的服饰也显得比平常高贵华丽,但我还是担心汉斯会不会是被人欺负了,又或者是因为我出资太少而被人看轻。
「呵呵......笨蛋男爵,戏是需要排练的,当然不会让你在一时三刻内看到的啦......」
不过看汉斯的样子,又不太像是那回事。
然後他又说:「......不过其实我也不喜欢演悲剧。」
15
--後来修格斯·肯顿又跟我说了些甚麽呢?
当我从肯顿家的大宅赶回来,躺在松软的大床上时,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汉斯倒是显得精神奕奕的,饶有兴致地趴在床上听我说话,两手还不得閒的,抽着空硬是要摸着我的发旋不放。
「男爵大人,你知道吗?有些国家的人说,头发逆向生长的人,小时候大多顽皮又反叛呢。」汉斯语音一顿,脸上又露出了迷惘的颜色。「不过真奇怪,顽皮的孩大多很聪明啊,可男爵你这麽笨......难道是因为小时候太不听话从树上摔了下来摔坏了脑子?」
「......我好歹也是个商人啊。」我也懒得反驳,只好举出一个事实来。
岂料汉斯听了竟然不是心悦诚服,吱吱喳喳的又嚷了起来:「那就更奇怪了!不是说商人们都如豺狼狡猾......可是男爵大人买件东西,都婆婆妈妈的呢。」
「买东西?我要买甚麽东西?」我猝然想从床上爬起,汉斯却抽着我的头发,害我不得不维持原来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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