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同人)[猫鼠]五陵少年 作者:衡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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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平的考虑,经此一夜,心绪彻底凌乱的白玉堂自无法领会。
独自站在根本稳不住身形的独龙索上,白玉堂心底,涌现出一抹浓浓苦涩与沉沉伤怀。
想他白玉堂这十多年来如何傲笑江湖、风流快活,今日竟会落至这般境地。
天地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处,茫茫人海,竟无解他之人!
罢了,罢了!与其让人擒住他,与其让他人笑话他,他还不如──
牙一咬,手一伸,白玉堂腰中画影瞬间出鞘,就见夜光中,银光一闪后,独龙索瞬间断成两截!
「五弟!」
「五弟啊!」
在众人的惊叫声中,一抹飒然至极的白,坠跌至江水深处。
而纵使浑身冷寒,但沉至水底的那张俊美脸庞,嘴角依然带着一抹傲世冷笑……
☆、五陵少年(十)
白玉堂挥剑斩断独龙索的绝决之举,看的众人是神魂俱碎。
当下,深谙水性的蒋平瞬即如蛟龙般潜入江中,其余乘舟赶至者,懂水性的也全慌忙入江协寻,卢方、展昭等则待在舟船上焦急等候,剎时间,入夜的松江上,灯火通明,人声杂沸。
「找着了!」不多时,蒋平浮出水面高喊一声,并迅速向卢方所在的舟船泅去。
听及此言,待蒋平方泅到船缘,展昭一把便抢上前去,将白玉堂托抱上船,此时,众人也纷纷围上前来,一见其面色青惨,双眸紧闭,呼吸全无,莫不骇然失色。
「都让开!」纵身上了船,蒋平顾不及一身冷湿,先除去白玉堂口鼻中污物,后手一使力,往白玉堂腹上重重一压,霎时间,汩汩江水由他口角渗出。
见白玉堂虽依然动也不动,意识未明,但鼻间已有一丝气息,蒋平一喜,欲继续施救时,却突听得岸上传来一阵女子怒斥声──
「我不过回了趟娘家,你们就给老娘捅出这么大事儿来,要老娘再晚点回来,莫不是连陷空岛都给你们弄沉了!」
就在众人听出这声怒斥是发自卢方之妻──精于医术的闵秀秀口中,心中莫不暗自一松又一紧。松,自是因白玉堂必然有救了,紧,则是明白一顿臭骂恐是再逃不掉。
但值此际,展昭不知为何,竟「噗通」一声纵下水去。
「展贤弟!」完全不解展昭因何潜入江中,卢方唤了一声没有回应后,连忙又向蒋平喊道,「四弟,我们先将五弟带回,你暂留在此照看着展贤弟。」
「大哥放心。」回了一句话后,知闵秀秀定会照看白玉堂的蒋平点点头后,又一次潜入水中。
展昭之所以纵身下水,只因白玉堂身旁未见「画影」。
曾受过断剑之辱的白玉堂,对「画影」的醉与痴,在那个曾经酒香浓浓、笛扬剑吟的夜,展昭全看在眼底、记在心间。尽管不过三日,那一夜已恍若隔世,但他无论如何都要将「画影」寻回,让那颗如今被误伤而寒冻、决绝的赤子玲珑心,至少还能回复一丝暖意……
当终于寻得画影,展昭谢过蒋平后,便匆匆携剑赶回。只怪的是,在返回正厅时,却意外发现卢方、韩彰、徐庆,甚至与他一道回来的蒋平,全被一名秀丽女子挡在门前,唯独他一人被放行入厅。
不知究竟发生何事,但展昭也无心细思,连忙便进入厅内,在依然紧闭着双眸的白玉堂身旁坐下、照看。
「哭、哭、哭,就知道哭,五弟又没死,哭个屁啊!」待展昭入厅后,厅外的闵秀秀瞪着只知道一个劲流眼泪的卢方,以及另三个面露无耐又满脸心疼的兄弟,没好气的骂道。
「嫂子,大哥也不想──」
「嫂子,俺们不也是为了──」
「都给老娘闭嘴,你们懂个鸟!」早由白福口中得知前因后果的闵秀秀怒目睨着所有人,「你们这么干前,问过老五了么?啊?说啊,问过老五了么!」
「嫂子,老五的性子妳又不是不知道!」面对着向来精明干练、秀外慧中,但真发起脾气来简直地动山摇的闵秀秀,谅徐庆平日再鲁莽,此时也只敢低声嘟囔。
「那敢情老三你明白的很了,是吧?」瞟了徐庆一眼,闵秀秀瞇起眼,手倏地往厅内一指,「既那么明白,那你告诉、告诉老娘,现在躺那儿的为甚么是老五!」
「这……」被闵秀秀这么一问,徐庆半句话也说不出,只能摸摸鼻子往蒋平身后站去。
「我们何尝舍得委屈老五?但这事儿我们几个哥哥若不这么处理,往会岂不更难收拾!况且我们本意也只是想先稳下情势后,好好劝说、劝说他,可万万没料到他竟会、会……」由窗户望了一眼厅内依然没有转醒的白玉堂,卢方几乎咽不成声。
「老五都多大人了,会不懂什么叫分寸?况且他不是还都一一给你们发了信、报了平安,这样的他,会需要你们来替他收拾甚么?」闻言,闵秀秀冷哼一声。
「话不能这么说啊,大嫂,他连禁宫都敢闯、三宝都敢盗了,会懂什么叫分寸?更何况妳都没瞧见老五见着俺们出现时的模样,不听劝便罢,还当俺们是仇人一样,哪还记得俺们是他哥哥哪!」听闵秀秀这么说,躲蒋平身后的徐庆还是忍不住插嘴道。
「是啊,我是没瞧见,可你们是瞎了还是聋了?」徐庆此语一出,闵秀秀的话声更冷了,「连下人都知晓老五与展大人订下三日之约后,两人还吃了一夜酒,展大人更吹了一夜笛。好,就算你们当真不知,但这「三日之约」,展大人难道没说,老五难道没提?」
「这……」闵秀秀这话说的卢方等人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因他们虽知此事,但那时只一心想赶紧平息此事,确实没真放心上。
「知你们自责当初拱了老五上京,知你们疼惜老五傲性不想让他受委屈;更知你们在自责、护短之余,也不想让展大人难办,包大人为难,所以才会咬牙用这法子,希望到时京里能因你们的作为而对老五网开一面。但你们错就错在,总当老五还是个不知分寸的娃子!」
望着眼前那四名因关心而乱的弟兄们,闵秀秀咬牙一字一字说道,「你们可知,你们心中不知分寸的娃子,跟比你们心中娃子大不了多少年岁的展大人,这两个真正的事主,在那时刻,依然还心心念念明白「信」字怎么写,「诺」字如何重!结果你们做了什么?硬点了展大人的穴,迫他出窟背了他的信,硬取了老五的三宝,逼他违了他的诺!」
「可、可这也全是为了顾全大局……」
「就你们懂得什么叫大局么?他俩既定了诺,就自了解胜负输嬴的后果,既知后果仍愿守诺、全力以赴,这样的人会不懂什么叫大局?」在几乎压抑不住的颤抖话语声中,闵秀秀隐忍已久的泪水再忍不住由眼眶中滴落,「更何况这就是你们要的大局么?若五弟这回斩的不是独龙索──」
屋外,再无人声,只余哽咽与低泣。
屋内,依然未由昏迷中彻底清醒的白玉堂,也不知是无法清醒,抑或不愿清醒。
但恍恍惚惚、浑浑噩噩间,他似有所觉,自己先前因忿、恸而紧握双拳,以至掌间都握出血的手掌,不知何时被人轻轻摊开,掌上伤口被一双湿凉大掌缓缓来回摩娑,再被柔布扎上,而后,一个冰冰凉凉的长形物出现在他手心间。
那如千年寒冰般的沁凉感,那鞘上的云纹、凤纹……
是「画影」,是他的「画影」!
当「画影」二字清清晰晰跃入脑间,当耳中传来一声满含着忧与盼的「五弟,快醒来」低语,白玉堂只觉肺间传来一股剧痛,无论他再如何强忍都忍不住,最后,只能任那股痛意及翻腾,由口中喷吐而出。
「卢夫人!」望及白玉堂口中不住涌吐出江水,展昭连忙将他扶起后向外急唤道。
一听到展昭的唤声,闵秀秀及卢方几人连忙入内查探,见白玉堂在一阵巨咳过后,终于缓缓睁开了混浊的双眼,闵秀秀才终于红着眼眶抒了口气,「没事、没事,吐了水就好,吐了水就好!」
「五弟,好些了么?」望见白玉堂终于醒来,展昭强压住心中激动低声问道。
「谁是你五弟!」一把挣开展昭的扶持,白玉堂硬声说道,然后在见到大哥的眼泪,大嫂的红眼眶,及其他几名兄长又自责又惊喜交加的目光,心,虽再冷硬不了,却也不知如何面对,只得撇过头淡淡道,「我要沐浴更衣。」
「都愣著作甚?白福,还不带老五回草堂?」见此状,闵秀秀自然连声吩咐着,「对了,展大人,你也赶紧随下人至客房换掉这身湿衣裳,要不受了寒就不好了。既夜已这样深,要不今夜你便先在此住下,一切明日再说,可否?」
「谢卢夫人,那展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见白玉堂已无大碍,展昭自然和声应道。
「客气甚么,跟大伙儿一样叫我大嫂得了。」望着眼前这名虽一身寒湿狼狈,方才还被自己五弟那样无礼对待,却依然温润如玉的儒雅青年,闵秀秀爽朗笑道。
「谢大嫂。」展昭微微一笑,然后对其余四义一抱拳后,便随下人至客房中沐浴更衣。
先行回至草堂的白玉堂,待下人将烧开的热水兑好了凉水,倒入房中的沐桶后,便将其余人都斥开,脱下湿裳,入了盆坐下,只留白福在旁为其细细濯发。
「哭甚?爷不过吓吓你们,又没真死透!」双手大开摆放在两侧盆缘上,仰脸任白福为自己濯发的白玉堂,望着眼前那张满脸涕泪的大脸,心底虽过意不去,口中还是没好气斥道。
「白福只是有点着凉,没的什么、没的什么。倒是这水够热么?要再加点么?」慌忙用袖子把鼻涕眼泪全给擦了,白福一心只关心方才泡了半天江水的少爷此刻还冷不冷,寒不寒。
「你是想把爷烫熟不成?」睨了白福一眼,白玉堂在白福忙着拿柔巾为自己将湿发拭干时,故作无事般问道,「方才爷没睡醒时,大嫂他们都说些甚了?」
「回五爷,夫人就骂大爷净会哭,还骂三爷──」
听着白福一五一十将自己昏迷前后发生的事娓娓道来,白玉堂这才明白,原来哥哥们并不曾与展昭合谋,只是着实关心、又过于耽心,才会在不清楚他与展昭的「三日之约」之时,因错判形势又慌乱行事,以至造成这一连串的误中误。
微微有些恼自己当时的冲动与任性使气,但白玉堂那一刻的心寒,是那般真真切切,所以这一刻的无奈、感慨、领悟,也才会如此实实诚诚。
原来,他真的高估了自己的能奈,也低估了哥哥们对自己的疼爱与兄弟情义;而更原来,展昭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弃自己的承诺,如同他一般……
正当白玉堂静静在氤氲的水气中省思时,草堂外突然传来一个唤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白福大哥!」
「把衣裳给我,去看看唤你甚事。」由渐温的沐盆中站起,白玉堂自己拿起柔布擦去身上水珠后说道。
「好咧。」依言将衣裳递给白玉堂,白福立即将屏风架好,才出得房去,只没一会儿功夫,他又进了来,「五爷,夫人说展大……那个猫大人的行李放在松江府里,没带过来,而咱岛里就五爷与他身形最为相似,所以夫人让人过来问问,看五爷这儿有没有适合的衣衫,先借一套给猫大人穿上。」
「去、去、去,翻套爷没穿过的旧衣给他,省的人说我五爷器量小,连身衣裳也不借。」听到竟是这事,白玉堂又好气又好笑的斥道,「别净翻白的,那臭猫又不是我五爷,穿白的能看么?给他找件青衫。」
「小的明白。」
「对了,那头死猫不是只在一旁看爷笑话么,为啥也弄的一身湿?」
在白福忙着翻箱倒柜找青衫时,又听得白玉堂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
「回五爷,小的本来也不明白猫大人没事干啥往江里噗通一跳,后来才听四爷说起,那猫大人是下水给您找「画影」去了。只猫大人虽微识水性,却连换气也不会,差点一口气给憋死在江里,最后要不是靠四爷给捞了上来,真要成死猫了。」白福边找青衫边说道。
甚么?他是去替他找「画影」?还因不会换气差点一口气给憋死在江里?
「行了,衣裳找着就出去,爷要休息了,没事甭再吵爷,听见没!」当心底涌出一股无以名之的轻暖,并久久没有散去时,白玉堂突然往床上一躺,背对着白福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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